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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端掉贼窝(2)

  其实上面一段话的最后两句纯属扯淡,我的小命都快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工夫来吟诵什么民族自豪感?我想发挥我最强大也是最擅长的战术——逃跑!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一则是因为我知道我跑不出他们的埋伏圈,二则是因为陈林。

  在这十分危急的关头,我想到了我爹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人该死的时候就必须去死,如果不死就是多余。我一直觉得我爹是个文盲,但自从他说了这句极具哲理的话之后,我便觉得他是当世的苏格拉底。但我平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问清楚,他说的该死的时候到底是指什么时候!

  火光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听见一连串的机枪扫射声传来,我知道肯定是陈林同志光荣牺牲了,不知道他的抚恤金能不能给我分点,现在的花圈太他妈的贵!

  我从灌木丛里一跃而起,带着满腔的仇恨,绕过还没有熄灭的火焰,朝二王直扑过来。忽然又一声巨响震彻山谷。我的心里一阵窃喜,刚才我还担忧,武警方丈和不太冷这两个二百五是不是被人抓走了呢,怎么半天屁都没有放一个,从火光冲天的方位来看,应该是工厂的位置。临死之前高兴一下也好,我心里说,省得到地下之后满面愁容的,让阎王爷不待见咱。

  等我绕过火焰一看,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天上绕飞着几架直升机,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师的攻击直升机大队,这帮家伙平时好吃懒做,没有想到关键时候还发挥了作用啊。

  欧文明同学正顺着其中的一架直升机的空降绳往下滑呢,可能是因为没有学过滑降的原因,所以速度极慢。这只非洲黑猴子竟然还能在有生之年发挥点余热,不容易啊!

  我操,当我把眼光从空中投向地面的时候,我发现该有的人却没有,比如说二王的尸体,不该有的却挺在地上,比如说陈林。看起来是我高兴得太早了,陈林同志真的离开我们去见他姥姥了。

  “你他妈的不会早点来啊。”我上去便拽住了刚刚落下来的欧文明同学的耳朵,“妈的,你看看。”我指了指地上的陈林,嗓子眼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经泪如泉涌!

  欧文明同学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妈的,”我骂道,“你他妈的不会晚几年再死吗?你难道没有听过要涨工资了吗?到时候抚恤金肯定也会跟着一起涨,你要是今天死了,明天就涨工资,那他妈的多亏啊。”

  要说还是变态老处男心肠够硬,面不改色地走上前来,分开我们两个说,“让我看看。”老处男检查了半天:“哎,这家伙除了脖子上有点皮外伤之外,也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啊?该不会是吓晕过去了吧!”

  我忽然也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刚才那一连串的机关枪的声音应该是直升机上的重机枪,也就是说二王还没有来得及开枪,这边的枪已经响了,那陈林怎么会有事呢?

  老办法,也是电视电影里经常用到的办法——掐人中!在接下来的二十秒钟里,我和欧文明同学逮住陈林的浑身上下乱掐一气,结果陈林依然故我,连气都不带喘一口的。老处男闯了上来,照着陈林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子。陈林竟然纹丝不动!我心里说,你老处男打架也许是一把好手,要说救人?切,不也是二把刀?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欧文明同学的,那家伙把嘴一张,满嘴的大蒜味,瞬时弥漫整个山谷,也不知道他早餐吃了多少蒜。

  看欧文明同学的意思是要给陈林做人工呼吸,拿欧文明同学的话说这是舍己为人,其高尚程度和白求恩的国际援助有一拼。

  欧文明同学这回是真的贴了上去,然后撅着屁股便开始吹气。我看着欧文明同学的动作心里想,他此刻肯定把陈林当成了那种五彩荧光的避孕套,那眼神那动作那造型真是帅呆了。

  据中国野史不完全统计,人在昏迷之后醒来时的第一个动作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有叹息的,有凝思的,有痛哭的,有打人的。而陈林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是唱了一首歌。这首歌我相信大家都听过,其歌词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我想彼时如果聂耳在场的话,肯定会感动死!

  “对了,”老处男看着陈林醒了过来,便对我们几个说道,“那边还有两位炸工厂的兄弟已经把自己炸晕了,我得过去看看。”

  老处男说完,便一溜小跑消失在火光斑驳的夜色中。“妈的,”我骂道,“真他妈的笨,炸个工厂愣是能把自己炸晕了,人能笨到这份儿上也真是不容易!”

  “武警方丈和不太冷?”陈林问道。“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我回答。

  “对了,你得感谢欧文明同学,要不是他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嘴对嘴地救你,你恐怕现在已经和你姥姥在跟阎王爷一起吃夜宵呢。”我随口说道。

  陈林一听我这话,连吐了几口。“感谢他?我不去告他就算不错了,那么脏的嘴,把我的初吻都给剥夺了。唉,”陈林仰天长叹道,“怎么也想不到,我一代英豪陈林的少男初吻,竟然献给了一只动物!你这只非洲黑猴子,你赔偿我的精神兼肉体损失费!”陈林说着直扑欧文明同学。

  “别闹了!”老处男又一路狂奔了回来说道,“事情不妙!”“怎么了?”我问。“刚才我们清点了被俘的人员,根本没有发现二王的影子!”

  “不会吧,咱们已经把这里围得跟铁桶似的,他怎么可能跑掉?”欧文明同学说道。“除非他长了翅膀!”陈林说道。“或者说是他们挖了地道!”我说道。我说话的同时,拉上陈林和欧文明同学朝二王第一次宴请我们的那个草棚跑过去,边跑边对老处男说:“团长,我们会把这个屁股擦干净的!你赶快回去写请功报告吧!!”

  夜色中,一道应急灯的光恰好打了过来,电光照耀处,老处男给了我们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去炸工厂的两位兄弟我们已经给送到医院去了,你们放心去吧。”老处男大声喊道。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过?”陈林问道。“切,那两个家伙醒过来告诉他的呗,麻烦你有点人的智商好不好?”我说道。

  “倒是想知道欧文明同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接着说道,“这次可多亏了欧文明同学,如果没有他,团里这次恐怕得买不少花圈哩。”

  “切,哪次不都是多亏我?你们回忆一下吧,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是最经常被你们侮辱的一个,也是最黑的一个,也是每次有什么行动最先上的一个,同时也是最胆小的一个,最重要的是每次我都是最关键的一个。

  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没有了我,这地球还能不能转都是个问题。”欧文明同学得意洋洋地说道。

  “说起来我能顺利地逃脱还多亏我长得黑,”欧文明同学接着说道,“我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吃了不知道有多少苦,受了不知道有多少难,才到达我们藏东西的地方。然后拿出我们的手持电台来,又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不知道多少难,才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然后搬来了救兵,不容易啊!”欧文明同学说完之后,仰天长叹。

  我和陈林都明白他摆这么一个造型的意思是,想让我和陈林夸夸他,往他脸上贴点金。我和陈林就不!!

  “对了,我们为什么要去我们吃饭的那个地方?”陈林若无其事地问我道。“难道你没有什么发现?”“我没有什么发现。”“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里应该隐藏有什么秘密!完全无根据,就是凭感觉,你们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是了。”我说道。

  “我靠!什么世道!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啊!”欧文明说道。

  说话间,草棚已经近在眼前,我们三个人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早已经是一片狼藉,那张硕大桌子也已经被掀翻在一边。

  我走到原来摆桌子的地方,用脚跺了跺,下面发出中空的声音!我的眼睛一亮,看了看陈林和欧文明,二人和我的目光一接,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和陈林迅速地闪到一边,将手枪上膛!

  欧文明同学一脸无奈地蹲了下去,从刀鞘里拔出军刺来,用力一挑,一道暗门吱哑着便打开了。欧文明同学又从腰里掏出一枚曝光弹拔掉保险栓便扔了下去。行啊,我心里说,这才多久不见,欧文明同学的装备就鸟枪换炮了!这也充分说明,把头牌的任务交给欧文明同学的这个决定是无比英明的!

  曝光弹是让对方能暂时失明从而失去战斗能力的一种非杀伤性武器。

  我们三个人等强光闪过之后,抄起边上的一把椅子便扔了进去。一则是试试深度,二则是通过声音听一下下面的地形是否复杂。下面立刻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我们判断这个坑的深度约在一米左右,而且是个净坑。净坑是行话,意思是说,里面既没有迷人眼的石灰粉,也没有刀尖朝上的匕首。

  探明了情况之后,我们三个人打开应急灯,依次跳了下去。到下面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个地道,黑咕隆咚曲曲折折不知道有多长。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吧?”欧文明同学不无担心地问道。“有你个大头鬼啊。”陈林骂道,“一到没有光线的地方,你就说这句话,我代表马克思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你少跟我扯淡,”欧文明同学说道,“我就不信唯物主义者都是胆子大的人!”“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的。”陈林回答。“哎,对了!理论上的嘛,理论之树是灰色的,欧文明胆小却是真实的!”欧文明同学窃笑道。

  “怎么办?”我回头问陈林和欧文明同学道。“什么怎么办?”陈林问道。我把应急手电往前面一晃,只见一个地道分出三个路口来。

  “太操蛋了!”欧文明同学骂道,“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匪都不能这样吧。”“如果照这样一路分下去的话,等咱们找到出口的时候,估计得到明年了。”陈林说道。

  “出去?能不能出去还不知道呢!”我说道。“马斌,你什么意思?”

  欧文明同学听我这么一说显得有点急,“要不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叫空军弄几个钻地导弹来收拾这两个王八蛋!”

  “什么是钻地导弹?”陈林问道。“我也不知道,前几个月从报纸上看到的,说是美国有,一个导弹下去不是爆炸而是一个劲地往地下钻,钻到几十米的距离才爆炸,威力巨大!”

  “闹了半天,你刚才说的是美国空军啊,人家肯来吗?”我问道。“没有关系,咱们可以跟他们搞搞共建什么的,再不行,咱们出钱买一点不行吗?我从报纸上看了,那家伙个头不大,估计也不会怎么贵!”

  “我看咱们还是请咱们的核武器出山吧,一个原子弹下来,方圆几十里百年以内寸草不生!”我揶揄道。“好啊,好啊,我同意,那咱们现在就往回撤吧。”欧文明同学说着便要转身往回走,却被陈林一把抓住了耳朵。“真他妈的不要脸。”陈林骂道,“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有见过你这样怕死的。”

  “废话少说,我推测这里既然是岔口,那么肯定就会有什么隐形的标志什么的,咱们找找看。”我边说边开始找了起来。陈林和欧文明也跟着在墙上摸索起来。

  “马斌!”欧文明同学忽然大声叫道,“你看这是什么!是不是标志?”听到欧文明同学一叫,我和陈林便凑了过来。果然,在欧文明同学手放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凸起比周围的地方颜色都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我把手放在那一块凸起上,用力推了推,没有什么动静。“我来!”

  陈林把我的手拉开,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又是顺时针又是逆时针地转了半天,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闪开!”我轻声喊道。同时拨出了手枪,朝着那块凸起便是一枪。

  这回真的有了反应,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从地道的正上方砸下来一个大铁笼子,把我们三个人不偏不倚正好罩在里面。

  幸好我们三个人刚好靠在一起,如果被铁笼子的边缘砸到的话,估计明年的今天,我们就又该为我们中的某一个同志过周年了。因为铁笼子的边缘都做成了匕首,现在它们正牢牢地扎入地下,把我们三个人圈得严严实实。

  “什么年月了,还玩这种低智商的游戏,也不看看老子们的实力。”

  陈林一边说,一边把手枪和枪刺别到自己的腰间,腾出来双手,就开始用力掰笼子上的钢筋,用了半天劲,那些钢筋竟然纹丝不动,连一点弧度也没有。

  “都他妈的怪你,”欧文明同学对我说道,“闲着没事浪费国家的子弹干什么!这倒好,打出一个铁笼子来,这下你爽了吧。”

  “到如今了先想办法行吗?每次你都怨天尤人!”陈林说道。“还让老处男给写请功报告呢,还是写讣告吧。”欧文明同学似乎并没有把陈林的话听进去,依然自说自话。陈林上去就是一脖拐道:“你如果再像唐僧一样嗡嗡嗡地叫,看我不把你的蛋黄挤出来喂苍蝇!”欧文明同学这才停了下来。

  “理论上来说,我们的五四式手枪应该能打断这么粗的钢筋!”我说道。“你的意思是用手枪弹打钢筋?”陈林问。“不,是钢筋与钢筋的焊接处,那样会更容易一点。”我说道。

  “子弹很有可能会呈角度弹回来,太危险了!”陈林说道。“进入特战队难道不危险吗?我们不是照样也走了过来?当兵的还怕危险?再说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谈论危险不危险的问题了。”我说道。

  “你们打吧,我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生命诚可贵啊。”欧文明同学说话的时候,已经在铁笼子的一角蹲了下来。

  “没有用的,”我鄙视地看着欧文明同学说,“就这么小的一个笼子,你就是把自己对折起来,照样有受伤的可能!”“那怎么办?”欧文明同学问道。“你最好还是钻进陈林的怀里,让他抱着你,这样最保险!”我说道。

  欧文明同学真的开始往陈林的怀里钻去,陈林一把推开他道:“你他妈的已经夺走了我的初吻,还要夺走我的第一次拥抱啊!滚!”

  欧文明同学一脸的委屈,我递了一个眼色给陈林,陈林便把欧文明同学一手拉了过来,与此同时扣动了扳机。一时间火星四射,钢筋不知道断了没有,反倒是欧文明同学啊的一声惨叫蹦起来多高。

  我上去踹了一脚刚才陈林打的那根钢筋,我靠,竟然真的给打折了,我用手一扳,钢筋便弯开了一个口子,我和陈林相视一笑,便往外走。

  “你们俩他妈的给我回来。”欧文明同学一手捂着屁股,另外一个手向我们招呼道。我和陈林都不理他,径直往外走。

  欧文明同学一气急,便跟着从铁笼子里钻了出来,然后把刚才捂屁股的那只手放在我和陈林的面前晃了晃道:“你们看都流血了。”

  原来是刚才的子弹反射正好咬了欧文明同学的屁股一口。“让你刚才那么害怕?这就叫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你就凑合着跟我们走吧。”陈林说道。

  “咱们三个谁也不能跟谁,看见没有,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呢。”我指着摆在我们面前的三个岔口道,“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你千万别告诉我说,咱们每个人各走一条,我现在可是伤员,我必须跟你们其中的一个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欧文明同学便打断道。

  “陈林,”我一拍陈林的肩膀说道,“你看现在我们的欧文明同学智商提高得多快,都学会抢答了!”我把脸转向欧文明同学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三个人每个人走一条。当然了,你是伤员我们不能不照顾你,照顾你的方式就是由你先选你走这三条中的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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