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码头”与水下基本爆破训练(2)

　　前面只有一个障碍了，穆尔迅速向左边疾跑，冲到了一个由五根原木组成的障碍前。每根原木间的距离是六英尺，整个障碍就是“撑杆跳跃”。

　　“不要让腿碰到原木，”基利安提醒他们，“只能用手。”

　　穆尔将手掌放在第一根原木上，抬起双脚，忍不住心中骂娘。此时，卡迈克尔还落在他身后。穆尔在跳过最后一根原木后摔倒了，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他抱着腿痛苦地呻吟。卡迈克尔跑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拉起来，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们完成了最后的“疾跑”，到达了终点。

　　“你，卡迈克尔，做了正确的事情。”基利安说，“我看到你们在奔跑，你没有扔下自己的兄弟。你们第一次完成得还不错。”基利安皱着眉头看着穆尔，问：“你的腿没事吧？”

　　穆尔的腿开始像柚子一样肿胀起来。穆尔没有理会腿上的阵阵痛楚，大声喊：“基利安教官，我的腿没事！”

　　“好！现在跑到海边，把身体弄湿！”

　　障碍训练只是他们接受的诸多训练中的一种。即便他们不是在训练，而是在军营内整理内务，以准备接受检查，教官们也会随时冲进来，将他们的房间搞得乱七八糟，以考验他们应对挫折的能力。穆尔通过了所有这些测验，通过了“上码头”最后一个训练——充气橡皮艇训练。这些橡皮艇长达十三英尺，重达一百八十磅。七名学员组成一个船队，他们必须学会划桨，学会将橡皮艇侧翻过来，学会将这个沉重的“婊子”顶在头上。教官对他们说，一旦他们接受水下基

　　本爆破训练，无论到哪里，都要随身带着橡皮艇。队员们要接受一系列的划船比赛训练，甚至要穿着军靴在橡胶制成的船舷上做俯卧撑。虽然卡迈克尔看上去很清瘦，但他竟是一名出色的划桨手。在他的帮助下，他们所在的小队经常赢得划船比赛的胜利。胜利的一方可以获得休息，落败的一方则要在海边做俯卧撑。所有这些训练只为教会他们判断海浪的情况，以便在海浪冲翻橡皮艇前迅速登上橡皮艇。

　　在第二周训练结束时，穆尔所在的班有二十七名学员选择了退出。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只是选择去做其他的事情。这是基利安对他们训话时说的，他那警告的口气暗示着他们，谁也不能嘲笑这些半路退出的人。

　　但是，留下来的学员依然无法获得海军特种作战中心分类码——这份象征着对个人体能与心灵终极考验的荣誉。海军特种作战中心的墙上有一句话，这句话也是所有海豹突击队员的座右铭：唯一轻松的一天是昨天。

　　在他们结束“上码头”训练的最后一次训话中，基利安与穆尔紧紧握手，他对穆尔说：“你很有天赋，我希望你能闯出自己的名声。你不要忘记，你可是我训练过的队员，记得让我为你感到骄傲。”

　　“呼呀！”

　　穆尔与卡迈克尔在前往海军特种作战中心军营的路上唱着欢快的歌曲，他们不再是这里的参观者了，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候选人了。

　　但是，这种激动愉悦的心情没有持续很久。

　　在水下基本爆破训练开始的第一个小时里，就有三十一名学员选择退出。他们跑到指挥官的办公室门外，按响了门铃，然后将刻有白色班级名称的绿色头盔整齐地摆在办公室门外。

　　在第一个小时里，教官们让学员们不断重复弄湿身体与滚沙子的训练，接着又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学员们被扔到装满冰水的橡皮艇里。很多学员浑身发抖，大声哭泣，忍受着体温过低的症状，最后晕过去。

　　教官们的训练才刚刚开始呢。

　　在海边跑上四英里是常有的事，而且强度非常之大。七名学员组成的船队要进行原木体能训练。长八英尺的原木重达一百六十磅左右，一些原木可能轻一点，一些则重一点。每个船队率先抢到哪根原木，就只能用哪根。他们要拖着沉重的原木去冲浪，然后扛着沾满沙子的原木跑上几英里。在肩负原木跑步的过程

　　中，他们要忍受教官的检查、责骂与骚扰，特别是个子较矮的队员，他们要比个子较高的队员承受更重的负荷，因此经常遭受教官的辱骂。穆尔与卡迈克尔都能咬紧牙关坚持住，不让原木掉下去。他们队伍后面的一名队员因为失去了平衡而倒在海水里。

　　第一周训练结束后，又有九名学员退出了。198班现在只剩下五十六名学员了。指挥官办公室门外的头盔增加的速度让人震惊。穆尔每天盯着那些头盔，心中都在坚定信心，但其实他怕自己也会这样做。

　　在第一周训练结束前吃早餐时，卡迈克尔对他说的话让他内心深有共鸣。“那些退出的家伙，我想我知道是什么让他们选择退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们前一分钟还全情投入，相信自己能够熬过去，下一分钟就选择退出了。比如麦卡伦就是这样，他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小伙子，根本没有退出的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要退出，但在下一分钟，他却跑到指挥官办公室门外，按响了门铃。”

　　“这么说，你知道他们退出的原因？”穆尔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卡迈克尔点点头，说：“我知道他们退出的原因——因为他们每次参加训练，都没有将时间切割为一个个小时。他们从一开始就想到接下来还有那么多残酷的训练，还有那么多天要忍受，这样的想法让他们的精神趋于崩溃。”

　　穆尔叹息着说：“你说得对。”

　　在第三周的训练中，他们要开始接受“搬运岩石”训练。这个训练要求队员们将充气橡皮艇抬到海上露出的岩石上。海浪撞击在岩石上，发出的响声就像一名重金属鼓手在打鼓，水花溅射到队员们的眼睛里。卡迈克尔将橡皮艇上的绳索系在腰部，然后跳入水中。他游到岩石边，找到了一个好的落脚点，他身体前倾，以确保橡皮艇不会在海上随处漂流。穆尔负责的工作是抓住橡皮艇的船桨，他跳到水中，游到岩石边，然后走上岩石，把船桨放在海水打不到的干燥地方。在穆尔登上岩石后，其他队员也纷纷跟上，每名队员都要穿过汹涌的海水，抵挡迎面扑来的海浪。

　　然后，卡迈克尔大声喊，说自己要往岩石上走，穆尔跑过来帮他将橡皮艇拉上岩石，其他队员也游过来帮忙。

　　当他们成功地将橡皮艇搬上岩石，站在海上那块露出的岩石上休息，大口喘

　　气时，海风吹着他们的脸颊。教官看了直摇头，大声喊：“你们太慢了！”

　　无论对学员还是对教官来说，第四周的成绩测评都是难熬的时光。一些坚持下来的学员已经尽力了，他们没有选择放弃，但他们还是遭到了剔除，因为他们的身体条件不达标：缺乏足够的耐力与精力，在障碍训练中表现不佳，等等。这些学员真正具有成为海豹突击队员的灵魂与意志，但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个重担。

　　穆尔与他的兄弟卡迈克尔通过了前四周的测验，为“臭名昭着”、富于传奇色彩而又让人恐惧的“地狱周”做准备。五天半的连续训练，其间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不是每天四个小时，而是一共只有四个小时。穆尔不知道人的身体能否保持那么长时间的清醒，但他的教官向他保证，“多数”人能够做到。

　　穆尔因在水上与跑步训练中持续的优异表现被选为小队队长，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屏气的技术、游泳的强度与速度都比班上其他学员更优秀。在“地狱周”开始前的周六下午，学员们都待在一个教室里，不能外出。他们吃着比萨、意大利面、汉堡与热狗，喝着可口可乐，在录像机上看了几部史蒂文·西格尔主演的老电影，试着好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