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谋杀未遂(1)

　　地点：墨西哥胡亚雷斯，庄园公寓

　　格洛丽亚·维加已经从托尔斯那里得知锡那罗亚贩毒集团不是杀害约翰尼与他女友的凶手。托尔斯通过身处墨西哥东南部的穆尔向她证实，一群危地马拉死亡行刑队的家伙——俗称“秃鹰仇杀队”——杀掉了约翰尼。

　　当维加说危地马拉人可能要为这场凶杀案负责时，巡视员戈麦斯摆着手，嗤之以鼻地说：“约翰尼之前报道有关贩毒集团的新闻，他为此付出了代价，是锡那罗亚贩毒集团干的，没什么好讲的。”

　　但是，戈麦斯的脸色突然变白，一脸疑惑地看了维加很久，然后他说他要回家了，她也应该回家。

　　在警察局外面的骚动平息后，维加跟戈麦斯说以后都相信他，说她担心周围所有人都是腐败分子，说她只想做正确的事情。

　　“如果想做正确的事情，就需要我们换种角度去思考呢？”戈麦斯问她，“如果你意识到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改变现状，我们有时候必须以暴制暴呢？”

　　维加双眼盯着他。

　　戈麦斯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你见过的事情，我也见过。现在，你也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接着，他做了一件让维加感到吃惊的事情。他放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抱完后，戈麦斯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对于你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我感到很遗憾。这是一个让人感到痛苦的事实，但我们必须接受它。”

　　维加把钥匙伸进公寓大门的锁孔，发现有些不对劲，钥匙不像之前那样能顺滑地插进锁孔。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只会抱怨一句，但维加深知自己的处境，特别是身处胡亚雷斯，稍微忽视一个细节都可能让她丧命。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怀疑有人撬过锁。

　　维加掏出手枪，把门打开，缓缓走进房间。

　　一阵脚步声，然后……

　　一个男人从她身后走来，用金属丝套住她的脖子，然后发出一阵喘息声。在金属丝套牢自己的咽喉前，维加的手已经本能地拉住金属丝。她拼命扭着身子，剧烈地反抗，金属丝割进她的手掌，他们一起扭动。

　　门厅很黑，她无法转身看清这个人，只能弯着手臂，朝背后开了一枪、两枪，直到缠住她咽喉的金属丝变松，她尖叫着转身再开了一枪。

　　一束光从起居室的窗户射进来。此时，她看到了这个人，他的身高跟她差不多，穿着一条牛仔裤与一件灰色汗衫，戴着巴拉克拉法帽。他胸部中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气喘吁吁的她忍受着火药发出的臭味，感觉唾液都涌到了她的嘴边。尽管如此，她还是发现卧室有一些动静。第二个人吗？果真没错：窗闩被打开了，那人正试图逃跑。

　　“不要动！”维加厉声喝道。她冲进卧室，刚好看见一个穿着跟刚才那个家伙一样衣服的人准备从窗户逃跑。这人应该是过来帮忙的，但关键时刻胆怯了。因为恐惧，维加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那人回过头准备开枪，维加朝他打光了枪里的所有子弹，那人倒在了地上。维加本能地又将一发子弹上膛，朝那人再开了一枪。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

　　她跑到电灯的开关处，开了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仔细检查着公寓的每个角落，包括衣帽间与浴室，都没发现人。他们觉得干掉一名女警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所以只派来两个混混儿。此时，维加正在房间里大口地喘着气。

　　她嘴里不断咒骂着。在呼吸变得正常后，她哇哇大哭起来。

　　她拿出手机，给托尔斯打电话。“我不想跟这个该死的案子了。我希望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

　　“哇哦！哇哦！等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她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给当地警察局打电话。她对自己说，我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无论我之前说过什么，我都不能放弃。

　　她向警察说明了情况，此时有人敲门，可能是房东或是隔壁的邻居。

　　她的手机响了，是托尔斯给她回的电话。维加接起电话说：“两个混混儿刚才躲在我的公寓里袭击我，我杀了他们。”

　　“既然这样，我们就把你调离那里吧。”

　　“不行。”

　　“但你刚刚说了——”

　　“我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我一定要完成这项任务，我要亲手逮住戈麦斯。”

　　“好吧，你再坚持一下。我会派人在你的公寓里安装几个监视器，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我事先不知道会这样。戈麦斯派这些浑蛋过来杀我，肯定是他指使的。”

　　“现在，你需要再坚持一下，因为当我们拿下他，其他人也会跟着倒下，这将是一次重大的逮捕行动，就跟波多黎各那次一样。我们不能贸然行动，现在还不是——”

　　“只希望我能活到那个时候。”维加吐着口水说，“我挂了，有人在敲门，几个警察分队正赶过来。”

　　地点：墨西哥恰帕斯，圣克里斯托瓦尔-德拉斯卡萨斯

　　科拉莱斯躺在床上，肩部缠着绷带，左胳膊挂着吊带，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父母困在那家燃烧旅馆里的画面。他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没人接，只有无尽的嘟嘟声。

　　“他还没有接电话吗？”坐在靠近阳台门口一张椅子上的帕布鲁问。

　　“要是他们给米格尔打电话了呢？要是他们已经知道事情出现差错了呢？”

　　“如果你给卡斯蒂略打电话，告诉他实情，你知道他会怎么说的。”

　　“他肯定会让我快点跑路。无论我逃到哪里，他们都会派人杀我的。我不能那样做。”

　　“但丁，你为什么这么恐惧呢？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恐惧。没事的，我们能熬过去的。”

　　“我为什么这么恐惧？你******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

　　科拉莱斯咒骂着，大声说：“该死的，我应该把钱给萨洛这个浑蛋，但他是一个做事草率的畜生，他要是能得到钱，那也算他幸运了。”

　　“你本来要付钱给他们的，是吧？”

　　科拉莱斯摇摇头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认为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科拉莱斯听了差点笑了起来。“我知道他们会的，但我当时想通过走私毒品为自己多赚点钱，但我们后来搞砸了。”

　　科拉莱斯的手机响了——他不认识这个号码。“喂？”

　　“科拉莱斯，我的朋友，我发现你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很高兴我们终于引起了你的注意。”

　　科拉莱斯一下子僵住了，是萨洛，这个该死的家伙几乎是以充满挑衅的口气说话。“注意你说话的方式，”科拉莱斯跟他说，“注意你的用词。”

　　“我对你感到很失望。”

　　“我知道，我会给你补偿的。”

　　“原先金钱的三倍。”

　　“没问题，你知道我要什么。”

　　“当然了。”

　　“你们在哪里？”

　　“哦，科拉莱斯，你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叫一辆车过去。”

　　“这需要花很长时间，至少也要二十四小时。”

　　“科拉莱斯，既然这样，那我就对不起了。你觉得在你干了那些事后，我还能相信你吗？不可能。我没有二十四小时给你，今天午夜之前一定要把钱给齐，听到了没？”

　　“那是不可能的。”

　　“不，你可以做到。我们使用电子汇款的方式，我有你汇款需要的信息。”

　　但是，科拉莱斯不希望以电子汇款的方式给这人付钱。他希望直接现金支

　　付，这样他才能瞒住卡斯蒂略。要是使用电子汇款方式，他就不得不动用贩毒集团的账户进行汇款，这肯定逃不过卡斯蒂略的法眼。

　　“我会带现金给你，”科拉莱斯说，“就在今晚。”

　　“不行，就按我刚才说的做。你准备好钱，我们会派一个人跟你交易。科拉莱斯，不能再耍花样了。”

　　“我知道。”

　　“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我知道你现在为过去的错误感到很后悔，我也很愿意最后帮你一次，因为我能从中获益。否则的话，愿上帝拯救你，愿上帝拯救你……”

　　科拉莱斯挂掉了电话，他看着帕布鲁说：“你尽快准备大量现金，立即给拉·法米利亚打电话，跟他说我们需要借贷。”

　　“这么说，我们要向另一个贩毒集团借钱了？”帕布鲁问道。

　　“不要质疑我，照做就是了！”科拉莱斯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只要稍微动一下肩部，他就会感到钻心的疼痛。

　　地点：墨西哥城，乔治·罗哈斯医学院

　　大约两百人聚在一幢全新的五层办公建筑的停车场上。乔治·罗哈斯抖了一下双肩，走上讲台，向医学院院长与高层管理者及几十名专门雇用过来赶工的工人微笑致意。当地多家媒体都过来报道这次历史性的剪彩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