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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法蒂玛之手(2)

  那天晚上,帕布鲁看着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新闻,笑得肚子都疼了。电视上不时滚播着这样的信息:“趋势:墨西哥毒品战争越过边境进入美国”。他们以为这永远都不会发生吗?美国人是住在一片神奇的土地上吗?

  就是在这天晚上,帕布鲁成了美国通缉的犯人,因为一个少年在附近的房子里拍下了他的照片,并将照片递交给了美国当局。(后来帕布鲁也把这个少年杀了。)现在,他意识到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跟科拉莱斯、杀手组织及贩毒集团的瓜葛让他腹背受敌,他不知何去何从。

  帕布鲁为自己到底该忠于谁而感到痛苦,是忠于科拉莱斯,他的直接上级——毕竟科拉莱斯将他这个在拉斯维加斯割草的十八岁少年拯救出来,教他所有事情,让他成为得力助手;还是忠于费尔南多·卡斯蒂略,这个帕布鲁最近才听说过名字的人?他最后决定听命于卡斯蒂略,不让窝在国家药店双层公寓里的科拉莱斯知道这个秘密。

  科拉莱斯曾说,贩毒集团是不可能找到他们的,因为那些人不知道他跟这幢公寓的主人是朋友,帕布鲁相信科拉莱斯这话。这家药店的主人也是科拉莱斯的一个朋友,此人是一名药剂师,干着走私处方药的勾当,无视美国海关的规定条例:个人只能携带定量的处方药作为私用,并且药物携带者要提供处方的复印件。这位药剂师跟一名医生合作,写了价值数千美元的虚假处方,让“病人”携带处方药跨过边境,进入美国。到目前为止,警方还没有捉住他们的走私贩,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纪录。但科拉莱斯嘲笑他们只是小打小闹,因为贩毒集团每次运输的货物的价值都高达数百万美元。

  然而,科拉莱斯也笑不了多久了。

  科拉莱斯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无袖衬衫和一条牛仔裤,双膝夹着一瓶帕奇菲科牌啤酒。他这几天都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肥皂剧,有时无法控制愤怒的情绪,然后又冷静下来。他的左臂还挂着吊带,肩膀处的绷带每天都需要更换。

  “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买点午餐。”帕布鲁对科拉莱斯说。

  “帮我们都买一份。”

  “好的。”

  帕布鲁感觉身体一阵颤抖,他走出过道,步行到楼梯口,然后下到一楼。当他打开药店通向小巷的后门时,费尔南多·卡斯蒂略的人已在那里等着了。他们

  只有三个人,穿着长袖夹克以掩饰携带的武器。

  “他在上面吗?”其中一个人说,这个乳臭未干的混混儿就是何塞,他曾在诺加莱斯一次走私活动中挑战过科拉莱斯的权威。卡斯蒂略告诉帕布鲁说何塞现在负责杀手组织。

  帕布鲁点点头,说:“那里有两个摄像头,你们要注意。愿上帝原谅我!”

  “这跟上帝没有半点关系,”何塞说,“半点关系都没有。”

  帕布鲁走到一边,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是我。”

  “他们上去了吗?”卡斯蒂略问。

  “上去了。”

  “好的。记住,我要看到尸体的照片。”

  “你为什么不想跟他谈谈呢?”

  “谈谈又有何用呢?”

  “也许他对此很后悔,也许他会偿还你的。”

  “哦,他会偿还的,而且要连本带利地还,现在就要还。”

  科拉莱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卧室。玛丽亚正穿着女式睡衣,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时尚杂志。她丰满的屁股高高翘起来,在那短暂的一瞬间,科拉莱斯想要扑上去,但她肯定会挣脱,并大为光火地骂他,像个婊子那样生闷气。科拉莱斯之前跟她说过要有耐心,苏尼加很快会派人过来,他将跟苏尼加结为盟友,助他一臂之力。现在,他们还有足够的钱支付日常生活费用,但他们再也不敢回那家酒店取保险箱里的钱了。那些该死的家伙已经杀掉了伊格纳西奥,卡斯蒂略派人全天候监视着他的酒店。

  科拉莱斯知道,除了加入敌对贩毒集团,他没有其他办法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需要一把保护伞,因为无论他躲在世界哪个角落,卡斯蒂略都有足够的财力与物力将他揪出来。在他心底,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与杀害自己父母的胡亚雷斯贩毒集团为敌的,这个贩毒集团的资源已经被他用尽了。他决定挪用贩毒集团的钱去装修酒店,而不是把钱付给危地马拉人,这种想法可能在他潜意识里早就有了。他希望自己被人发现,希望事情搞砸,这样他就能被迫离开这个贩毒集团。他预见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因此在过去数年里,他搜集了很多关键情报,包括世界各地毒品供应商与走私者的身份,哥伦比亚的巴列特罗斯与瓦济里斯坦的拉赫玛尼等人的情报,贩毒集团的银行账户名及存钱收据,手机录音

  备份及电子邮件的复印件等,所有这些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卡斯蒂略与罗哈斯。科拉莱斯会向苏尼加提供胡亚雷斯贩毒集团运作的内幕情报,这样他就能帮助曾为敌人的苏尼加摧毁敌对贩毒集团了。

  但到目前为止,苏尼加还没有回他的电话。科拉莱斯已经派帕布鲁到他家去过,但遭到他手下的驱赶,他的手下说帕布鲁如果不立即离开,就要承受后果。

  科拉莱斯在公寓与药店安装了两个电池驱动的无线监控摄像头:一个在公寓大门外的过道处,一个在通向公寓后面小巷的楼梯口处。科拉莱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摆在洗涤槽台面上的小显示器,发现画面突然静止了。他低声咒骂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过来检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FN5.7手枪放在显示器旁边的台面上,这是他没有被干掉的唯一原因。

  前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顿时警觉,一把拿起枪。

  何塞,这个科拉莱斯一手训练出来的叛徒,一脚踢开大门,用枪指着持枪的科拉莱斯。

  在目光交错的半秒钟里,何塞的眼中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他大声喊着科拉莱斯的名字。

  科拉莱斯立即开了一枪,子弹以闪电般的速度击中何塞的头部,接着两名混混儿从何塞身后冲进来。此时科拉莱斯已躲在厨房餐桌后面,何塞倒在地上,左眼上方有一个冒血的洞口。

  玛丽亚在卧室里大声尖叫,其中一个混混儿听到声音后离开客厅,朝卧室走去。

  科拉莱斯大声叫着玛丽亚的名字,躲在客厅沙发后面的混混儿马上向他开枪。科拉莱斯从餐桌后面冲出来,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滚到了沙发后面,直面这个混混儿,那人也看着他,然后举枪投降。

  他只有十六岁,科拉莱斯朝他脸部开了两枪。玛丽亚在卧室里尖叫着科拉莱斯的名字。

  又响起了两声枪响。科拉莱斯立即冲进卧室,那里还剩最后一名杀手,此人大腹便便,身上有多处文身,科拉莱斯以前从未见过他。杀手朝他冲过来。

  就在此时,科拉莱斯看见玛丽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睡衣上沾满了鲜血。

  这名杀手大声喊:“小子,去死吧!”然后他顺势举起枪。

  科拉莱斯张开嘴,自己的女人死在床上的场面让他惊呆了。他朝这名杀手冲

  过去,手中握着的枪正对杀手的胸膛,仿佛他握着的是一把剑。他朝杀手的胸口开了一枪,枪口冒出的火星烧着了杀手的衬衫。接着,科拉莱斯又朝天花板开了两枪。这名杀手向后倒向一台平板电视机,最后脸部朝下躺在了地上,电视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火药发出的恶臭与燃烧的布料及尸体发出的味道,足以让科拉莱斯想要呕吐。

  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尖叫声,药剂师帕科与他的妻子大声叫着两个儿子离开隔壁的公寓房间。

  科拉莱斯原地站着,胸口急剧起伏,他觉得自己甚至连呼吸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承受了。他走到床边,用手抚摸着玛丽亚的脸,他哽咽了,压抑多年的泪水终于流过他的脸颊。此时此刻,他浑身颤抖。他扫了一眼那个死去的杀手,又朝他扣了三次扳机,但手枪没有子弹了。怎么办?子弹上膛吧!外面可能还有人在等着他呢。他扯下肩上的吊带,忍受着肩膀的刺痛跑回厨房,往枪里装上子弹,然后他回到卧室,双手抱起玛丽亚往公寓外走去。他感觉肩膀好像着了火一样,一只手还紧握着手枪。

  当他走到楼梯口时,药剂师向他大声尖叫。他走到之前经常停车的过道上,看见帕布鲁正倚在他那辆车的引擎盖上。

  “我们刚才遭到了袭击,”科拉莱斯大声喊,“快上车,我们现在必须离开!”

  但是,帕布鲁呆呆地看着他,把手伸向腰部,拔出手枪。

  哦,不!科拉莱斯从未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帕布鲁的背叛让他感觉无法呼吸。他立即转身,朝大门跑去,他试图举起手枪,向这个一直被他视为忠诚朋友的家伙开枪。

  帕布鲁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玛丽亚身上。紧接着,他跑向车后,试图躲在后备厢处,科拉莱斯朝他开了两枪,一枪打在他的腹部,一枪打在他的手臂上。帕布鲁躺在地上,大声呻吟,试图举起手枪。此时,科拉莱斯再朝他的胸口开了两枪。科拉莱斯踉跄地走到汽车旁,将玛丽亚放在地上,眼泪再次流出来。他打开后座的车门,使出全身力气将死去的女友搬到后座上,然后他坐上驾驶位,启动引擎。远处响起了警笛声。科拉莱斯大脚踩油门,排气管的废气喷向帕布鲁的尸体,轮胎在人行道上留下深深的车痕。

  地点:墨西哥胡亚雷斯,苏尼加的牧场房子

  胡亚雷斯贩毒集团的眼线观察到科拉莱斯驾车驶过泥路,朝苏尼加的房子前进。对于他们的监视,科拉莱斯是无能为力的。两个人躲在通往泥路岔道处的一幢小公寓建筑里,科拉莱斯看到他们站在屋顶上。当然,苏尼加的人也在监视着他们。苏尼加房子的北面有一间单独的棚屋,他的人正躲在棚屋附近一处泥地停车场的围墙后面,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汽车在泥路上留下车痕,科拉莱斯将车驶到苏尼加刚修过的大门前——之前为了给苏尼加一个教训,科拉莱斯炸毁了他家的大门。他快速下车,一把抱起玛丽亚,走到大门前,对着监控摄像头大声尖叫:“苏尼加,他们杀了我的女人!他们杀了她!你必须跟我谈谈,求你了,你必须跟我谈谈!”

  科拉莱斯双膝跪地,对着玛丽亚沾满血迹的胸口啜泣。

  此时,一阵砰砰声与刺耳的马达转动声响起,熟铁制的大门突然打开,科拉莱斯抬起泪眼,看见前面远处有一条很长的车道,苏尼加走出来了,身旁还有两名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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