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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法蒂玛之手(1)

  地点:卡莱克西科与墨西加利之间的边境地道

  穆尔没有为跑回地道的决定而感到后悔,毕竟他同时收到了两个信息,只能在瞬间做出反应:一是他们被发现了,二是仓库里还有一大群人。

  开炮还是开跑?

  最让他感到沮丧的,是他们追踪金钱流向的任务不得不终止。在这些家伙发现他的那个瞬间,他们的跟踪计划就宣告破产了。他试图说服自己,他们无法让事情变得不同,这只是一个时机不当的问题(他回想起索马里的那场惨败,就是因为派他过去的时间晚了)。当然,他与安萨拉会向托尔斯汇报那辆福特探险者越野车,他们还是可以通过卫星及托尔斯的线人追踪那辆车的,也许还会获得授权去拦截那辆车,没收车内的武器与现金。但穆尔想要找寻贩毒集团与乔治·罗哈斯联系的更确凿的证据,至少要找到罗哈斯的生意跟贩毒集团存在联系的证据。

  安萨拉沿着地道迅速往回跑,拉开了与穆尔的距离。穆尔听到身后的梯子处有人下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伏在泥地上。地道入口处闪烁着摇曳的灯光,一个张开双臂的人走了进来。在一次心跳的短暂瞬间,穆尔就看清了那个杀手的面目:是他们之前跟踪的那名卡车司机。

  穆尔用手肘撑起身体,向那人的胸口开了一枪,子弹让他倒向一边的侧板,最后倒在了地面上。

  那人身后还下来了两个人,他们是负责运输武器的三人小组。他们手持的比利时制“警察杀手”手枪在闪着光,射出的5.7毫米×2.8毫米口径的子弹打在穆尔手肘附近的侧板上。

  闪烁的枪口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凭借十多年的作战经验——加上他的愤怒——穆尔瞄准了第一个人,朝那人胸口开了两枪。然后,他微微向右侧倾,开枪射向第二个家伙,那人踉跄着脚步向后倒,身体似乎瞬间通电。

  穆尔将子弹上膛,站起来,转身朝安萨拉跑去,地道远处的入口消失不见了。

  就是这样。

  木梯上摇曳的微弱光线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崩塌的泥土与溅起的尘埃,接着地道两边的墙发生爆炸,溅射出大量泥土与碎裂的岩石,支撑横梁的碎片飞进了竖井。

  穆尔对黑索金或者说C-4塑胶炸药的爆炸声很熟悉。此时,碎片从他头上掉下来。第二次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这次距离更近,整个地面都在剧烈晃动,接着是第三次爆炸,距离比第二次更近。穆尔回头一看,立即向前跑,像刚才那样对安萨拉发出警告:“快跑!”这声大喊完全是穆尔的本能反应,安萨拉并不需要他的提醒。

  穆尔跑到地道转弯处,以九十度的转弯地形做掩护。此时,炸药被持续引爆,发出隆隆声,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右边是那个小圣堂,蜡烛的火光在摇曳。他跑过去的时候,看见安萨拉试图用双手将鲁本抱在胸前。

  穆尔低声咒骂着,继续向前跑,大声说:“不要管他了!我们快走!”

  “他还没有死呢。”

  接着,又一处炸药在不远处爆炸了,穆尔觉得他的耳膜都要被炸裂了。地道内卷起的尘雾与碎片将他与安萨拉隔开。

  穆尔大口喘着气,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况,只顾着向前跑,他不知道安萨拉是否还在身后跟着。他朝梯子那边跑去,此时安装在消声板内的炸药爆炸了,一堵泥墙在他身旁倒塌,潮湿的泥土发出像一群毒蛇吐舌般的咝咝声,泥土埋到了他的腰部,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

  他吸了一口气,吸进了带沙砾的灰尘,这让他使劲地咳嗽。他试图再吸一口气,用力眨着疼痛的眼睛。他想要转动身体,但双腿被泥土固定住了。他大声叫

  着安萨拉,但他跟安萨拉之间隔着数吨泥土。他再次大声尖叫,握紧拳头打在腰部的泥土上,他深知安萨拉与那个孩子可能在里面窒息而死,但他却无能为力。他挖走腰部附近的泥土,取出手机,根本没注意到鲜血正从他的手臂上流下来。他抓住手机,但双手在剧烈地颤抖,结果手机掉在泥上。他再次吸了一口气,咳嗽了一下,捡起手机,给托尔斯打电话。“他们炸掉了这条该死的地道,安萨拉被埋在里面,我也困在里面,你听到了吗,他们炸掉了地道……”

  “我听到了,我会立即派一支队伍过去。”

  “该死的!他们看到了我们。”

  “他们带走武器了吗?”

  “我想带了。他们开着一辆黑色福特探险者越野车,现在可能正离开仓库,叫你的眼线跟进。”

  “收到。穆尔,你待在原处不要动,我立即派救援队过去,我要亲自过去。”

  穆尔花了五分钟时间才让一条腿恢复自由,当他抬起这条腿,准备抽出另一条腿时,他听到几个人进入主卧的声音,一个他不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在下面!”他大声回答。

  手电筒的光让他瞬间看不见任何东西,那人关了手电筒。

  穆尔抬头看见一个人的双眼,他戴着黑色头盔,穿着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制服,肩膀上还挂着枪。“我的天哪!”那人喊道。

  穆尔看着他说:“快点!我的兄弟跟一个孩子还在里面呢,他们被埋住了,快无法呼吸了。”

  “啊,我的妈呀!”

  十分钟后,穆尔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他沿着梯子爬上去。在他双手抓住梯子护栏时,疼痛让他发出呻吟声。桁架上的金属碎片不仅割破了他的衬衫,还在他的二头肌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他心中始终想着安萨拉。他在卧室里来回踱步,想下去徒手挖那些泥土,此时一名工作人员爬上来说:“我们需要一台该死的山猫重型推土机,才能将他们挖出来。”

  穆尔倚在卧室的墙壁上,嘴里的泥土让他一脸苦相地大声咒骂着。他屏住呼吸,再次下到地道,穿过泥土,来到了一片小洼地,安萨拉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穆尔的身体觳觫不已,他想要大声尖叫。最后,他从地道上来,冲出房子大门,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也许,他这个人是受到诅咒的,就是这样。如果一个人在他身边待足够长时间,那么这个人最后肯定会死去。他还能忍受多少这样的悲剧?他的脑海里还能容纳多少个这样的鬼魂?

  他看见托尔斯从街对面一辆没有标志的汽车上下来。托尔斯走到穆尔身边,说:“我们带你离开这里吧。”

  穆尔回头看了一眼房子,说:“他们不把他挖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好吧,冷静点。”

  穆尔转过身,朝房子走去。其他分队也陆续赶来,整条街道都被封锁起来。一名警察与首先到达事故现场的人将现场封锁起来,联邦调查局的眼线、贩毒集团的眼线、爱管闲事的邻居、穿着尿布到处跑的幼童,还有一群流浪的猫狗都过来凑热闹。

  穆尔与托尔斯走进卧室。几名探员已进入地道,用双手与枪托挖掘着泥土,等着挖掘队伍的到来。

  “他还要教我骑山地自行车呢,你知道吗,”穆尔对托尔斯说,“他说我的车技真的很烂。”

  托尔斯听了直摇头,说:“兄弟,别这样,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他现在在下面等死。”

  托尔斯坚定口气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钟,挖掘队才将安萨拉与鲁本的尸体挖出来。此时,穆尔已被托尔斯哄走,离开了现场,前往一家酒店,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他回到房子,看到安萨拉与鲁本的尸体被放在地上。安萨拉的脸部及身体左侧遭受了榴弹大面积的伤害,所以他很可能在爆炸中就丧生了;而鲁本则因为被安萨拉紧紧保护住,身上只有胸口的刺伤。

  鲁本的一只手握成拳头,而另一只手则软弱无力地松开,这让穆尔心生疑惑。他弯下身子,小心掰开鲁本握着的手,发现了一个沾满泥土的金色吊饰。

  穆尔咒骂了一声,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吊饰是什么,这是一个18K金的哈姆萨——中东地区的象征物,也被称为“法蒂玛之手”,是以先知穆罕默德的女儿命名的。吊饰的形状类似于人的手掌,上面镶嵌着做工精细的金银丝花边。穆斯林会佩戴这种吊饰,以驱赶邪恶之眼。

  当时地道一片黑暗,穆尔与安萨拉都没有注意到鲁本的这只手。当时鲁本抓

  住穆尔的手,挣扎着想要跟他说些话,或是想要给他一些东西。

  穆尔闭上眼睛,手中紧紧攥着这个吊饰。

  地点:墨西哥胡亚雷斯,贝尼托-胡亚雷斯大街,靠近圣塔菲桥的国家药店

  在帮佩德罗·罗梅罗找寻修建胡亚雷斯贩毒集团新地道的工人时,帕布鲁·古铁雷斯杀害了一名联邦调查局探员。这名探员来找他们,他假装是贩毒集团的杀手,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卧底身份已被识破,帕布鲁知道他的身份。帕布鲁将这名探员带到贩毒集团位于边境地带的一栋房子里,将他绑在一张椅子上,罗梅罗站在一旁。

  这名探员一开始死不承认,谎称没有为美国政府工作,甚至在帕布鲁从车库拿来一把篱笆剪,剪掉了他的两根小手指后,他依然没有松口。这把篱笆剪因为生锈而变得很钝。在帕布鲁剪掉了这名探员右手的另外两根手指后,他开始哭得像个小孩,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该地区贩毒集团运作的情况——至少这个故事听起来还不错。但帕布鲁并不在乎这些,按照科拉莱斯的指示,他的任务就是杀死他,而不是审问他,他觉得自己可以玩一下。帕布鲁感谢了他,然后抡起一把斧头,对着探员的脖子做了几次挥动斧头的动作。罗梅罗则转过身,用手遮住双眼。

  帕布鲁举起斧头,他让探员不要动,但后者颤抖着身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帕布鲁砍了五次,探员的头才掉在地上。帕布鲁之前杀人从未见过这么多血,这具尸体散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跟生海鲜的味道差不多。

  帕布鲁命令罗梅罗过来帮他搬走椅子与尸体,然后将他们丢到路边,仿佛他们只是要被循环利用的垃圾一般。帕布鲁在这具无头尸体上贴着一个标签:联邦调查局的探员现在离开了卡莱克西科。

  他们将探员的头邮寄到华盛顿的埃德加·胡佛大楼,这是联邦调查局的总部,寄到那里至少要三到五天。然而,不到一个小时,附近刚回家的邻居就看到了路边这惨不忍睹的一幕,于是立即报警,警察赶赴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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