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他们手中的武器(2)

　　一辆福特F-250系列的“小型突击队”卡车事先停在罗哈斯府邸大门的街对面，罗哈斯府邸的大门是两扇十英尺高的铁门，铁门一侧紧紧固定在十五英尺高的石柱上，铁门上装饰着叶片状的图案。索托手下的三名特种兵负责驾驶这辆卡车，他们将在罗哈斯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发起进攻。卡车平板的铁栏上固定着新加坡特许工业公司制造的40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这种发射器能在一分钟内发射三百五十发到五百发子弹，子弹的速度可达每秒二百四十二米。发射器还配置着可折叠的瞄准标尺。发射器的子弹供应系统是一条子弹带，上面紧密排列着40毫米×53毫米的榴弹，这种榴弹经过改良，发射后不会爆炸，而是会释放出一种并不致命的致幻剂——这是一名鸦片成瘾、身体残疾的特工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列宁格勒一处军事设施内研制的——这种致幻剂能在几秒钟内发挥效果，让罗哈斯布置在府邸外的保镖失去意识两到六个小时。根据情报，2002年10月莫斯科发生剧院人质危机时，俄罗斯阿尔法小组使用了一种更不稳定的有毒气体，结果造成至少一百二十九名人质死亡。穆尔、托尔斯及墨西哥海军特种部队士兵并不在乎罗哈斯的保镖是否会投降，他们的目的是要减少罗哈斯府邸内其他人员的伤亡（包括仆人、厨师等）。这样的做法会为墨西哥海军赢得更多的赞誉。

　　卡车上的一名队员向罗哈斯的府邸发射了圆柱形的气体榴弹，榴弹上下翻滚，发出咝咝声，最后刚好落在保镖附近（这种气体榴弹的有效范围是二千二百米），另一名手持M-240机枪的队员站在卡车平板上，防止有人从大门外发动袭击。司机坐在驾驶位上，一旦他们遇到猛烈的火力进攻，就开车迅速逃离。

　　与此同时，按照索托的计划，大约一百名海军特种部队队员封锁了周围每个街区。为完成这个计划，他们动用了多辆突击卡车与几辆俄罗斯制BTR-60与BTR-70装甲车，这种八轮的装甲运输车即便不能让罗哈斯的保镖放弃抵抗，也能让当地居民心惊胆战，远离危险。

　　穆尔与托尔斯并排坐在UH-60“黑鹰”直升机的座位上，直升机的机身与起落架上涂着“海军”的字样。机上有一名驾驶员、一名副驾驶员与两名负责操控加特林机枪——这种枪可发射7.62毫米口径的子弹——的机工长兼枪手。机工长等待着索托安排在地面的队员发出射击信号。

　　坐在穆尔身旁的索托正跟地面的队员保持密切联系。突击任务开始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三十四分。地面的队员报告说，几名保镖在毒气让他们失去意识前就已经跑入屋内，这是他们之前所没有料想到的。一旦第一层大门被攻破，队员们就会让这些保镖忙活一阵。他们计划从厨房大门进入屋内，因为这扇门可直通主卧、客厅的滑动玻璃门与车库门。爆炸物与连续的撞击应该能解决掉这些障碍。

　　“好了，好了，我们立即行动！”索托对着对讲机大声喊。他脱下头盔，戴上防毒面具，机上的其他人也戴好面具。

　　“黑鹰”直升机剧烈抖动了一下，穆尔不得不紧握狭窄座位上的扶手。三名特种部队队员就坐在他对面，他们双目圆睁，膝盖差点撞到穆尔身上。他们戴着遮住面孔的防毒面具，衬衫里穿着凯夫拉防弹背心，系着战术背带背包，背包胸前的多个口袋里装着小刀、备用弹药、手榴弹、手铐、手电筒、指南针和水壶。除此之外，他们还佩戴着沉重的子弹带。穆尔也穿着类似的服装，他最信赖的两把格洛克手枪分别放在臀部的两个TACSEPPA枪套里，手枪拆除了消声器。穆尔还可以选择AK-103突击步枪、M16A2自动步枪或是M4卡宾枪，但还用问吗，他肯定选择带有SOPMOD模块系统的M4A1步枪，这款步枪配有导轨界面连接系统、可翻转的后瞄准镜与特里吉康公司制造的4倍ACOG先进光学枪械瞄准镜。SOPMOD是特种作战专用改进武器，穆尔觉得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家伙，理应使用与众不同的武器。除此之外，这种步枪也是他之前参加海豹突击队作战任务时经常使用的。在苏尼加房子的屋顶上使用的M16步枪让他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而M4步枪则好像高高在上的“贵族”。现在，这些枪支都放在他的大腿两侧，他静静地等待着，直升机再次盘旋，引擎加速，开始降落。

　　花园南面处在山腰较高的地方，那里有一幢小建筑，是一个可容纳两辆车的车库，既可以用来存储修理花园的工具，也可以用来存储武器。

　　驾驶员将直升机拉升了一些，他看见几名保镖正冲向这幢小建筑，于是叫机工长瞄准目标。他们开始射击，枪管转动着，7.62毫米口径的子弹乒乒地打在墙上，曳光弹就像红色激光一样朝那幢建筑飞过去。左侧的机工长把枪移向左边，发现三名保镖离车库很近了，车库大门上方的感应灯亮了起来，于是开枪干掉了他们。只见这三名保镖扭动着身体，鲜血四溅。

　　在穆尔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时，驾驶员再次用力向下推控制杆，直升机迅速降落，靠近房子二楼西南角晒太阳的平台。

　　右侧的机工长一只手抓紧两条放下的绳索中的一条，另一只手握住直升机打开的舱门。每条绳索都是用四股线编织的，避免出现扭结，这样的编织方式使它要比其他顺滑的绳索更容易被握住。此外，这种绳索能让作战士兵在垂降时通过类似拧紧毛巾的动作更好地控制降落的速度。机工长叫第一名士兵准备开始垂降，接着是第二名士兵。

　　穆尔在垂降方面的经验并不丰富，他已经花了两天时间反复进行练习，直到他做梦都在想着垂降。当墨西哥海军让你垂降到某个地方时，你根本没时间去跟他们说再见或是感谢他们的“热情”。他们会一脚把你踢出直升机，然后你就开始下降了。正如之前一名机工长建议他的那样：你必须随时做好准备。

　　“放下绳索！”机工长用西班牙语大声吼道，然后他看向一侧。“绳索放到平台了，绳索准备好了。快！快！快！”他冲着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的穆尔与托尔斯大声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座位。

　　穆尔将M4步枪挎在背上，检查了一下垂降绳索，然后他挪到右边的绳索旁，托尔斯则选择左边的绳索。

　　“再次检查无线电装置！”托尔斯说。

　　“一号，这是二号，收到你的消息。”穆尔回答说。他们脸颊的一侧有一个小型麦克风，连接着比蓝牙耳机更小的耳塞。

　　“我是海军一号，我也收到了！”索托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好吧，这里是一号，我们准备出发了。”

　　穆尔鼓起勇气，希望他佩戴着手套的手能紧紧握住绳索。他靠在直升机舱门处，双手抓紧绳索，纵身跳出直升机，开始垂降，他的军靴紧紧缠住绳索。他朝左侧看去，托尔斯还在他上面一米处。穆尔加快下滑的速度，伸长脖子朝下面看，以便更好地控制速度与着落点。

　　就在此时，直升机受到了猛烈撞击，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让托尔斯与穆尔不得不加快垂降速度。

　　穆尔不知道直升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上面涌下来，接着他就被拉离平台，朝着草地那边晃过去。

　　他抬头一看，只看到浓烟与火光。

　　费尔南多·卡斯蒂略放下扛在肩上的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匆忙走进滑动玻璃门。他开始咳嗽，感觉肚子很不舒服，因为他从橱柜里取出火箭助推榴弹时没有戴上防毒面具，吸进了一些有毒气体。

　　作为乔治·罗哈斯的得力助手与安保主管，卡斯蒂略已经为敌人各种可能的攻击手段做好了准备。敌人使用催泪瓦斯进攻，或是使用化学药剂进攻，这都没什么新意。

　　他已经给罗哈斯打电话了，要求他立即从枪支保险箱中取出武器，并戴上防毒面具。他要求罗哈斯下到地下室，进入储藏室中的储藏室，穿过里面的地道，前往山腰上可存放两辆车的车库，车库里停着卡斯蒂略购买的梅赛德斯-奔驰装甲车，而卡斯蒂略则试图尽可能拖延这些进攻者。

　　在滑动玻璃门外，直升机燃起了熊熊大火，并迅速下坠，撞到了车库旁的山坡上，直升机的旋翼像塑料一样一下子折断了。接着，直升机发生了二次爆炸，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燃烧的汽油在山坡上形成了一道火墙。

　　卡斯蒂略扔下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拿起步枪。一轮轮的子弹击碎了窗户玻璃，他躲在一张沙发后面，朝窗外平台开枪。又有一轮子弹射进来，接着他听到进攻者的沉重脚步声。

　　在听到枪声、瓦斯声以及直升机的巨大轰鸣声后，乔治·罗哈斯跑到窗边，看见了街对面卡车上的士兵向他的府邸发射榴弹。接着，卡斯蒂略就给他打来电话。

　　看来上帝要来找他了。

　　罗哈斯希望自己能有他哥哥那样的勇气，出去直面这些袭击者，与他们进行正面交锋，但此时他必须逃跑，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在丝质睡袍外套上防弹风衣，拿起一支AK-47，然后从枪支保险箱里取出子弹和防毒面具，卡斯蒂略要求他一定要戴上防毒面具。然后，他大声对亚历克西斯说：“快下到地下室，我们在那里会合。”亚历克西斯吓得半死，罗哈斯不得不再次朝她大声吼道：“快到地下室去！”最后，亚历克西斯戴上防毒面具，冲了出去。

　　罗哈斯找来手机，按下速拨键，给米格尔打电话，但米格尔没有接，电话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

　　接着，后院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冲击波撞击着砖墙，让罗哈斯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穆尔与托尔斯从三米高的地方直接跳到草地上，翻滚了一圈，直升机则在他们身后失去了控制，发疯似的转动。当直升机撞击地面时，他们双手抱头，趴在草地上。直升机的爆炸冲击波蔓延至整个花园，燃油箱燃起大火，热气如巨浪扑面而来，当大火覆盖整架直升机时，引擎还在轰轰作响，似乎在痛苦地呻吟。

　　“我的天哪，索托跟其他队员还在直升机上！”托尔斯对着无线电对讲机大声喊。

　　房子里传来枪声，各种枪支的枪声，这是索托的队员们在开枪，其中肯定有AK-47的声音。

　　穆尔咒骂着，他一跃而起，举起步枪说：“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快走！”

　　托尔斯手持步枪，跟在穆尔后面。他们努力平复呼吸，冲到滑动玻璃门前，玻璃已被刚才冲进去的队员打碎了，这些队员的任务就是确保一楼的安全。

　　一阵步枪发出的响声吸引了穆尔的注意，他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个戴着防毒面具、没有穿海军特种部队制服的人，此人手持AK-47，枪管顶在他的肩部。穆尔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看到他戴着一个眼罩。穆尔猛然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费尔南多·卡斯蒂略——罗哈斯的安保主管。

　　在醒悟的那一瞬间，穆尔立即开枪射击，托尔斯突然大声叫喊，倒在穆尔的身旁。

　　穆尔没有低头看自己倒下的上司，而是继续开枪射击，他的连发子弹嗖嗖地打在敌人躲藏的地方。

　　穆尔倚在一张咖啡桌上，不停地开枪，然后他朝沙发方向跑去，他相信卡斯蒂略就躲在沙发后面。但就在他朝沙发后面开枪时，他看见一个人朝着隔壁的门厅猛冲过去。

　　“麦克斯，”托尔斯在无线电中大喊，“麦克斯！”

　　就在此时，自动步枪的巨大枪声在房子里回荡，枪声是从前面传来的。窗户的玻璃碎裂了，那些人一边用西班牙语咒骂着，一边肆无忌惮地开枪。

　　罗哈斯冲进地下室，透过防毒面具大口呼吸。他在客厅看见一名士兵倒在他的保镖身旁，接着，通过那扇被炸烂的后门，他看见更多的枪手朝房子这边冲来。这些该死的畜生到底是谁？为什么没人提前警告他？他瞬间感觉天地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