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撞上一个高人(2)

　　安西妮脸一红，说：“先塞嘴。”一口吞下了一个小笼包子。小笼包子是天津“狗不离”式的，皮薄肉鲜，咬在嘴里满口的鲜肉汤。

　　木杰小心试探道：“安小姐，你在戚博士面前，有没有跟我俩美言几句。”

　　安西妮口含着小笼包子，不能言声，只能点头，直到嘴里腾空了，大惊小怪说：“喂，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的戚博士，好像对你们有所了解。”

　　木杰一愣怔，说：“是吗是吗？”

　　邦智仿佛一点也不意外，说：“是善意的还是别有用心的？”

　　也许邦智太直言，说话没有拐弯抹角，把个安西妮倒弄得懵懂的。好一会，她才说：“我没有留意戚博士。但是，他安排今天晚上九点与你们见面。”说完了仍感到话不到点子上，她紧盯着邦智，又说，“这么说，你们在这前，也是知道……戚博士的，对吗？”

　　邦智点了点头，说：“但你不要逼着我先回答你，到了晚上，你自然会得到全部答案的。”

　　九点钟。安西妮带领着木杰和邦智，来到一座丘陵地带有很多怀古意境的西式别墅。在最里面的角落，有树林围绕的美式建筑的三楼别墅。安西妮介绍说，这里最早期住的是美国的贸易商，之后经过几个人的手，在草地上建造游泳池，或改造一些近代化的设备，但爬满藤子的外墙，尽管有零星雪团积压着，但看得出来，仍和几十年前的外观完全一样。

　　走到别墅台阶跟前，已经有下人迎候上来，不过，他们用奇怪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们，尤其是对邦智，更有几分惧怕的样子。安西妮总算发现这目光之内还含有什么，正要问，一阵狂傲的笑声之处，从别墅里走出了一个人，戚本立博士。

　　邦智一看到戚本立，他身上的微量元素，与那个被斩断了双手的打手有着相同之处，起码断定，这人也是那打手一伙人之中的一个，或者说，假设他俩不是一丘之貉，最起码他俩也是见过面的。

　　邦智低下了头，说：“戚先生，你好！”

　　尚未开口，戚本立看着邦智螓首深垂，连着修长玉项由后领口露出来那雪白娇嫩，我见犹怜的粉背，他涌起一阵强烈的感触，纵使自己小敲小打收容了温哥华市的乞丐于掌下，可是这靓的女人何曾有过，而且偏生是可望不可及？

　　戚本立太相信了自己：不仅很有个性，有几分专横，很男子气，有几分催眠力量的男人。他于是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国际刑警组织有头有脑的人物，竟然像乌龟一样，干起缩头缩尾的伎俩。”

　　虽然安西妮有所察觉邦智俩不是俗人，是冲着戚本立来的，可一听他俩是国际刑警，一时目瞪口呆，身子也颤动起来。虽然自己已经持有加拿大绿卡，可是当年出逃，毕竟是带有叛国性质的，难道除了戚本立，自己也是他俩冲着来的对象？不一定，据小道消息说，谁要是使唤国际刑警捉拿疑犯，谁就要拿出二千八百万美元的手续费，纵然把自己卖了，中国政府也会知道，她这个平民百姓不值这个价啊。

　　想到这里，安西妮稍稍放下了心，侧耳听下去，只听邦智反唇相讥说：“戚博士，别这样说，难道只要是当了乞丐，就都成了缩手缩脚的乌龟吗？”

　　言外之意，乞丐头就是乌龟头。戚本立干咳二声，讪讪说：“哈哈！我……怎么个缩手缩脚？”

　　邦智说：“就说你吧！据我所了解，你实际的名字叫戚洪南，山东青岛人。十四年前中国政府公派你到麻城省理工学院攻读考古博士，你用三年的时间学业成就，你又用一年半的时间，攻读了第二博士，地质专业。为了达到你不回国的目的，你抛弃了一直等你的结发妻子和一儿一女，进了温哥华难民营，直到你拿到绿卡。”

　　戚本立说：“追求自由民主的生活工作环境，这难道有错吗？”

　　邦智说：“抛开你的道德，你什么也没有错，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是冲着你来的，更不能把你怎么样。”

　　戚本立说：“这就奇怪了，那你们为什么要卧底当乞丐？决不是因为你们想当演员或作家，来体验这缩手缩脚的乞丐生活？”

　　“当然不是！”邦智说，“本来，我们只是对萨内鲍尔岛若有兴趣，想不到萨内鲍尔岛却出现了非常意外的事儿，所以，与其说是好奇心促使了我们当一把乞丐，倒不如说，是我们的职责所驱使，想跟你这乞丐玩一把。”

　　戚本立说：“假设我不想跟你玩呢？”

　　邦智说：“这说明你还有救，你只要退出萨内鲍尔岛的买卖，并离开远远的，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双料博士，也继续做你萨尼瓦特半岛的乞丐岛主。”

　　戚本立说：“要是我不答应呢？”

　　邦智说：“也许你可以获得一时的胜利，但是，邪不敌正，你最终没有好下场。”

　　“是住谁在大声说话啊？”一个声音突然从里面响了起来。

　　随后，有几个男人走到了客厅，可见，为首的那个男人就是说话者。只见这男人高挑个子，紫铜色皮肤，穿着跟邦德平常一样，上身穿浅蓝色棉织开领短袖马球衫，下身穿藏青色斜纹裤，罩在外面的浅灰色丝织茄克衫恰好把挎在肩上、片刻不离的华尔瑟PP型手枪的麂皮枪套掩盖住。

　　邦智一照上这男人的面，身子就有颤动了，木杰看在眼里，心里直呼不妙，走为上策。可是，那人最先下了手，向邦智胸襟推出双拳。

　　邦智一边骂道：“真不要脸。”一边将身子轻轻一闪，躲过了那个男人的那一下拳击。那男人的拳头虽然扑了一个空，拳头猛击在博古架上。博古架和架子上的古董，倾刻化成碎片，飞满了厅内四角。拳风所到之处，也是十分猛烈，将室内的纸张，刮得四处飞扬，将人们身上的衣物，卷得啾啾嗦嗦直响。

　　邦智大吃一惊，这是自打木杰打造自己共二年多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敌人。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她迅速掏出特制的离子束手枪，准备一下击毙那个男人。哪知那男人像虎豹一样敏捷，他露出狰狞的笑容，稍微抬了下手指，抓住了邦智手中的离子束手枪。

　　邦智不曾想到对手如此厉害，来不及思想对策，就整个身子冲向那个男人，准备同他同归于尽。哪自那男人侧身一让，邦智跌倒在茶几上，茶几顿时压成得粉碎。邦智还没有来得爬起来，那男人把手枪顶在邦智的额头上，突然张开了嘴，发出叽哩咕噜的喊声。

　　一直没有做声的木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哀叹是邦智的不幸，更是自己的失败：他打造出来的邦智，终于遇到了敌手，可就在眨眼的功夫，甚至可以说，还没与敌人交上手，就被敌人给打败了……

　　突然，木杰眼前一花，那个人熟悉的身影一闪，那男人哇哇叫了二声，木杰定神一看，只见那男人手中的手不翼而飞，那男人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女人。

　　木杰心中大喜，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曾三次见到过的那个一闪即逝的身影，纵然他没有见过她的全部相貌，即便是在千千万万的人海中，她留给他的印象，他也能一下认出她。

　　木杰正欲张开嘴说什么，那女人突然开口说：“木先生，什么也别说，此刻最要紧的是，你们仨要抽身而退。”一身武装，妩媚中带有英气，一对明眸闪露着野性，大胆又充满了挑战。

　　木杰顾不上再看她几眼，情急中说：“我们走了，你能打败他吗？”

　　那女人说：“我和他……打不起来。”

　　木杰心里轻松下来，说：“那好，你对付他，我和邦智留下来，对付戚博士一伙人。”

　　那女人说：“不行，你的智能儿现在受了内伤，你们必须撤退。快，听我的话没有错。”

　　木杰沉吟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那女人说：“我知道你想说，我怎么同你会面。请放心，我会去找你的，我能找到你。”

　　木杰抱起邦智，四处不见安西妮的人影，眼中所见到的，整个房间简直乱七八糟，台灯倒了，花瓶、小摆饰、闹钟全滚在地毯上，书籍、报纸散落了满房间，镜框掉在地上，屏风撕成一条一条的。

　　木杰终于在墙角落里找到安西妮，说：“安姐，快，快跟我离开这里。”

　　安西妮脸色惨白，全身颤颤抖抖，说：“我……走不动。”

　　木杰说：“你受伤了？”

　　安西妮说：“没有！我……尿了裤子，里面……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