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末皇帝札记

　　一

　　据《清稗类钞》记载，有一次咸丰帝去南书房溜达，碰见泰兴人吴存义值班，发现他身上穿的貂皮大衣又脏又破，便问他原因。吴存义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穷或不讲卫生，而是说：“我当编修到现在将近20年了。”

　　咸丰帝听后感叹不已，编修都是学富五车，却连最低生活都不能保障。于是第二天咸丰帝就赐给了吴存义一件黑貂大衣。不久，便派吴存义去云南督学，回到京城后，又命他兼任顺天府府尹。当咸丰帝召见他时，对他说：“据说顺天府府尹每逢考试，光卖试卷就能收入千金，给你这个职位也算补偿你以前的清苦了。”

　　需要说明的是，咸丰帝算不上什么昏君，但当我读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心惊肉跳。当咸丰帝看到吴存义的清贫后，首先想到的不是提高编修的待遇，而是通过提拔来对其进行“补偿”。而吴存义的贫困，并不一定说明他这个人清廉，因为他所工作的单位确实是个清水衙门，即使想捞也没有油水。

　　吴存义是幸运的，他的幸运在于他撞见了能改变他命运的人。吴存义于是成了别人眼中的希望，虽然能看见，但绝对够不到。这便是帝王之术的高明之处，古往今来，借此不知驯服了多少奴才。

　　二

　　1875年，同治皇帝驾崩，同治无嗣，便立醇亲王奕譞之子载湉为帝，这就是光绪帝。当时光绪帝只有3岁，就由慈禧太后“训政”。慈禧虽然无法扭转自己的性别，但她自认为有个壮硕的心态，就自居为太上皇，让光绪帝喊她“爸爸”。为了表示亲近，后来又加了一个“亲”字，于是，光绪对慈禧的称呼就成了“亲爸爸”。

　　这里不得不佩服慈禧的创造性思维，她居然克服生理条件，用精神的荷尔蒙为自己打了一针兴奋剂。就这样，在历史的长跑中，她不但插队进入“男人”行列，而且还成功地把很多男人甩在后面。

　　三

　　溥仪3岁即位，虽然位尊九五，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平时吃饭除了丰盛的御宴外，还有太后送来的菜肴。然而，由于种种制度条例的限制，他有时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溥仪6岁时，有一次栗子吃多了，肚子有些发胀，这事被隆裕太后知道后，居然有一个多月让他只吃稠米粥。

　　有一天，各王府给太后送贡品，停放在西长街，结果被饥肠辘辘的溥仪看到了。他冲上前去打开其中一个食盒，发现里面盛满了酱肘子。溥仪于是不顾一切地抢一个就咬。一旁的太监见势不妙，怕被责罚，连忙把刚到溥仪嘴边的肘子给抢了回去。随后，溥仪就被两个太监给架走了。

　　当皇帝连个酱肘子都吃不上，也真够让人郁闷的。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溥仪的童年并不快乐，他最大的兴趣不是当皇帝，而是怎样才能多玩一会儿，怎样才能随心所欲地海吃一通自己喜欢的零食。但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缚住了他的手脚、掐住了他的脖子。

　　而弱小的溥仪，却连哭喊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