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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相国》第四部分《大清相国》第十九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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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斋吓着了,望着向忠不敢出声。向忠见苏如斋这副样子,冷笑道:“看把你吓的!还没那么可怕。告诉你,宝泉局往后不收块铜了。”

 

苏如斋顿时慌了:“啊?向爷,您不收块铜了,我可怎么办呀?”

 

向忠道:“苏如斋,现在不是收不收块铜的事了,你得摸摸自己的脑袋!”

 

苏如斋着急道:“向爷,这可是我们两人的生意啊!您撒手不管了,只是少赚几个银子,我可要赔尽家产啊!您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

 

向忠说:“逆着朝廷办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如斋又怕又急,额上渗出汗来。向忠缓缓道:“不着急,我已想了个法子。你就改铸铜器,然后损坏、做旧。民间废旧铜器,宝泉局还是要收的。”

 

苏如斋面呈难色,道:“重铸一次,我们的赚头就少了!”

 

向忠瞪了眼睛说:“少赚几个银子,总比掉脑袋好!新任钱法侍郎陈廷敬,看上去斯斯文文,办事却不露声色,十分厉害!好了,你回去吧。”苏如斋恭恭

 

敬敬地施了礼,退了出去。

 

萨穆哈知道陈廷敬去宝泉局并不急着铸钱,却是先去仓库盘点,心里颇为不安。他深夜跑到明珠府上,甚是焦急,道:“陈廷敬胡作非为,明相国,您可要

 

出面说话呀!”

 

明珠缓缓问道:“陈廷敬如何胡作非为了?”

 

萨穆哈说:“皇上着陈廷敬赶紧鼓铸新钱,他却不分轻重缓急,下车伊始,先盘点仓库,用意在于整人,动机不良,此罪一也;未经朝廷许可,擅自禁收块

 

铜,必使铜料短缺,扰乱钱法,此罪二也!”

 

明珠摇摇头,半字不吐。萨穆哈又道:“明相国,陈廷敬分明是冲着科尔昆来的,实际上就是冲着您和我呀!”

 

明珠有些不耐烦,说:“萨穆哈,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您先回去吧。”

 

萨穆哈没讨到半句话,仍不心甘,直勾勾望着明珠。明珠只好微微笑道:“别着急,别着急!”萨穆哈只好叹息着告辞了。

 

萨穆哈回到家里,见科尔昆已在客堂里候着他了,不免有些吃惊,问道:“科尔昆,这么晚了你是为何?”

 

科尔昆说:“萨穆哈大人,陈廷敬日夜蹲在宝泉局,只顾仓库盘点,别的事情他概不过问。看来陈廷敬是非要整倒我才罢手啊!您可得救救我呀!”

 

萨穆哈安慰道:“你怕什么?你既然已向许达交了账,仓库亏空,责任就是他的了!”

 

科尔昆说:“仓库到底是否亏空,现在也还不清楚。我从大人您那儿接手,就没有盘点过库存。”

 

萨穆哈作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把一个亏空的摊子交给你了?”

 

科尔昆说:“下官接手宝泉局的时候,听大人您亲口说的,您从上任郎中监督那里接手,也没有盘点库存。”

 

萨穆哈冷语道:“科尔昆,你不要把事情扯得太宽了!”

 

科尔昆却说:“禀萨穆哈大人,下官以为,眼下只有把事情扯宽些,我才能自救,大人您也才能安然无恙!”

 

萨穆哈听了不解,问:“此话怎讲?”

 

科尔昆笑了起来,说:“历任户部尚书、钱法侍郎、郎中监督,包括明相国,都跟铜料亏空案有关,我们这些人就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陈廷敬就单枪匹马

 

了!”

 

萨穆哈怒道:“放屁!老夫才不愿做你的蚂蚱!”

 

科尔昆低着嗓子,话却来得很硬:“大人息怒!您不愿做蚂蚱,可陈廷敬会把您拴到这根藤上来的!”

 

萨穆哈点着科尔昆的鼻头,道:“科尔昆,你休想往老夫身上栽赃!我向你交卸的时候,仓库并没有亏空!”

 

科尔昆却不示弱,道:“大人,您不是没有亏空,而是不知道有没有亏空。历任宝泉局郎中监督交接,都没有盘点库存,这是老习惯。只是如今碰上陈廷敬

 

,让我同许达倒霉了!”

 

萨穆哈瞟了眼科尔昆,说:“那你们就自认倒霉吧!”

 

科尔昆几乎叫了起来,说:“不!只能让许达一个人倒霉!如果搞到我的头上,我就要把大家都扯进去!”

 

萨穆哈骂道:“科尔昆,你可是个白眼狼呀!”

 

科尔昆听着并不生气,反而放缓了语气,说:“萨穆哈大人,救我就是救您自己,请大人明白下官一片苦心!已经着火了,大人您得让这火离您越远越好。

 

只烧死许达,火就烧不到您身上;我若是烧死了,您就惹火上身了!”

 

萨穆哈虽是怒气难填,可想想科尔昆的话,也确实如此,便按下胸中火头,问道:“要是许达一口咬定没有盘存,你怎么办?”

 

科尔昆笑道:“萨穆哈大人,只要您答应救我,许达,我去对付!”

 

萨穆哈眼睛偏向别处,厌恶道:“好,你滚吧!”

 

科尔昆却硬了脖子说:“大人,下官也是朝廷二品大员,您得讲究官体啊!”

 

萨穆哈破口骂道:“去你娘的,官体个屁!”科尔昆狡黠而笑,拱手告辞了。

 

科尔昆知道事不宜迟,径直跑到许达家里。许达还未睡下,正在书房里检视新式母钱。听说科尔昆来了,他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忙迎了出来。许达领着科尔

 

昆进了书房,吩咐下人上了茶。科尔昆看见桌上的母钱,却视而不见。他这会儿心里哪里还有母钱,只云山雾罩地说起了体已许达的漂亮话。

 

许达慢慢就听出些意思来,原来是要他替铜料亏空背黑锅。许达死也不肯,说:“我不能替你们顶罪!我还不知道亏空多少铜料,说不定要杀头的啊!”

 

科尔昆却只道替许达着想,苦口婆心的样子:“许达兄,你背上这个黑锅,或许可免一死,不然就没人救你了!”

 

许达哪里肯信,忍不住叫骂起来。科尔昆也不生气,道:“许达兄,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会亏空多少铜料,但我可以猜想到,亏空的数目肯定不会太小,

 

都是历任钱法官员积下来的,不是哪一个人的罪过。那些钱法官员,如今早扶摇直上了,大学士、尚书、侍郎,最小的官也是巡抚了。你有本事扳倒他们,

 

你就可以不认账。”

 

许达听了,垂头半日,哭了起来,道:“科大人,您这是把我往死里整呀!”

 

科尔昆拍着许达肩头,说:“你认账了,大家都会记你的恩,保你免于一死,等风声过了,你总有出头之日;要是你想把事情往大伙儿头上摊,你就死路一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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