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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五章 突击

羊肠山位于西屿山脉乌河段的奥兰地区。在奥兰地区有两条通道可以通往乌河,其中一条是这个地区的主要商道,道路平整宽阔;另一条则是羊肠小道,入口就是羊肠山。
张锐选择的回国通道就是羊肠山。在西屿山脉乌河段,羊肠山是最险峻的山脉,山虽不大,但乱石密布,尖石如林,除了那条人迹罕至的蜿蜒小道外,别处根本无路可走。
鲜卑人在这里修筑了一座营垒,位置在羊肠山小道的中部。张锐所部必须夺取此处营垒,才能保证全军顺利翻越羊肠山。如果选择强攻,要攻克城堡必将付出及其惨重的代价,因为这个营垒中驻有一千余强弩手,还有数百步军,共计两千余人。
7月20日拂晓,张锐命游骑团罗济营配合前师一团担任前锋,前师二团、游骑团部以及在花岩店伤亡惨重的六营残部跟随师部行动,游骑团程节营、邓三耀营负责担任左右警戒,张旭义营、秦书营断后,全军一万一千人向羊肠山进发。
7月21日凌晨,对羊肠山营垒发起攻击。张锐早有思想准备,估计至少要损失数百人才能成功拿下营垒,可结果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糟。
羊肠山营垒的鲜卑守军遭到攻击后惊恐异常,始终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一团只用不到十分钟就夺取了营垒后门。半个小时后,一团就将营垒全部占领,而本方的人员伤亡还未过百人。这一战,让刘文常大大地露了一回脸,也让张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鲜卑人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轻而易举就攻克营垒让张锐很意外,直到他进了营垒后才弄清楚原因。原来,在羊肠山营垒前,到陆柯的陷阵军团控制区一段。鲜卑人还修建有三处营垒。羊肠山营垒的鲜卑军一直认为,汉军必须首先突破其它三处营垒,才可能到达此处,首当其冲的绝不会是羊肠山营垒。
而一旦汉军攻击前面的营垒,这里肯定会接到通知。城堡方向也会派来援军支援他们,因为这里可以说是乌河防线奥兰地区的最后一道关卡,右贤王绝不可能坐视不管、任其丢失。所以,即使汉军有如神助地连闯三关抵达这里,那么,从城堡方向派来的援军。加上一直在此防守的将士,再加从前面三处营垒败退下来地残余部队。本营垒的将士至少也达两到三万。
此地山路崎岖,汉军的那些重型攻城武器根本无法运抵,所以从地理条件上讲,这里也是乌河防线上最难攻克的营垒。驻防此地的鲜卑军将士认识上的谬误,导致其警觉性不高,派出巡哨也主要是侦查前方。
刘文常也是派出了小部分突击队,利用夜色做掩护,慢慢地爬到羊肠山营垒后门。而防守后门的鲜卑将领却没有在岗位上,守门的士卒也多半在睡觉。还有一些聚在一起小赌。因为以往轮到当值后营垒时,一直平安无事,久而久之全营将士越来越松懈,也没有严格遵守军纪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汉军居然神不知鬼不觉,从身后来冒了出来。汉军的突然袭击,顿时惊得这些鲜卑将士乱了阵脚。
刘文常不仅夺取了羊肠山营垒。还在营垒里缴获了一千余具强弩以及十余万支箭。张锐命刘文常将这些缴获的强弩、箭支分配到其所部各营,让他们暂时转为强弩营,好在接下来地战斗中。负责压制鲜卑人的强弩手。
投石塔和弩炮也缴获了不少,因不便携带,张锐下令将其全部烧掉。全军没有停留,一夜之间,火速翻越了羊肠山。过了羊肠山。就是一段盆地。通乌河地道路穿过了整个盆地。其中有一段经过特拉镇。
鲜卑人在特拉镇边也修建了一处营垒,名曰特拉营垒。营垒里驻防了三千人左右。张锐本想从远处绕开特拉营垒。但是没有一条可以通马车的道路能绕过特拉镇,最终只能选择从镇中穿过。
如果在以前,游骑遇到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走不能通行马车的小道,甚至可以连小道都不走而是自己披荆斩棘翻越山岭。但是此时不同以前,在西进后部队第一次作战就是突袭基普城,在那场战斗中,有不少骑士负伤,有的已经不能再骑马。张锐就用缴获的马车带着他们一起走。
伤员当中,那些重伤员有的伤势太重不治身亡,有的伤势好转可以骑马继续作战,但每次作战下来都会增加新的伤员,不得不用马车搭载的新伤员,数量一直在增加。到现在为止,仍有数百伤员,只能靠马车搭载。马车既要运人还要运粮,因为抢来地粮草也要马车运载。所以,有数百辆马车跟着一起行军,部队别无选择,只能走能通车马的大道。
全军没有休息,终于在7月21日中午,抵达特拉镇。特拉镇原有居民两千余户,战争爆发后,大部分镇的平民离家逃难去了,现在镇上只有不到一千人。而鲜卑人的营垒修筑在镇外。张锐命前师一团,迅速占领特拉镇,并组织起防御,待全军通过后,再撤出小镇。
刘文常部顺利夺取小镇,镇外的鲜卑军以为汉军会攻取营垒,所以在营垒内做着积极准备,并没有要夺回小镇的意思。可是当他们看见大批的汉军不断到来,并通过小镇要东去时,就再不能龟缩在营垒中。担任此处指挥地鲜卑将领留下五百人防守营垒,带着二千五百人出击,准备夺回小镇堵住汉军的去路。
刘文常的三个营在夺取小镇后,便弃马在镇外地一条小河修筑起的防御阵地。小河上本有一座木桥,刘文常下令将它烧毁。鲜卑人要夺回小镇,只能涉水渡河。刘文常又命他们挖土在河堤堆了土堆,拿着缴获的强弩,站在土堆后面可以轻松地向河面射击。
这条小河原本是特拉营垒的一处屏障,结果现在成了鲜卑军阻碍。而鲜卑将领可能是害怕汉军从此经过,他要担罪责,所以决心夺回小镇。他不顾汉军在对岸早已有准备。达到河边就下令,全军强渡。
河水不深,中央部分也只没过大腿处,完全可以涉水渡河。只是他们的行动,受河水以及河底地淤泥影响变得缓慢起来。待鲜卑人大部分走到河中央时,刘文常一声令下,一千余汉军一起射击。
霎那间,小河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最先渡河地数百鲜卑将士被射死在河中。鲜卑将领命己方地数百强弩手进行压制射击,不断驱使部下继续强渡。同时对强弩队下令。发现有后撤之人杀无赦!鲜卑士卒只能拼死向前,有地甚至身中数箭仍顽强站立起来。使出浑身气力,向河对岸猛冲。
无奈汉军弩箭太多,即使没有分到强弩的,也用复合弓在进行射击。最后整整二千鲜卑人倒在了河里,死的、伤的都在河里横七竖八躺着。正好张锐这个时候随师部来到小镇,在远处看见这个情景,摇头叹息。这哪里是在作战,分明与屠杀没有什么区别。
宇文歆笑着对张通说道:“六叔,如果一路鲜卑人都是这样的表现。我们能轻而易举地突破防线。”
张通则摇头说道:“你光看见鲜卑指挥官的愚蠢,却没有看见鲜卑士卒的勇敢。他们明知向前是死路一条,却前仆后继,拼死要渡河。从这点上看,与他们作战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
范明也说道:“对,六叔说的对。这样地敌人是可怕的。试想一下如果与他们贴身肉搏,我军即使能取胜,那么三个营地将士也会损失大半。”
宇文歆挠挠头说道:“我们在羊肠山。也没见鲜卑人如此拼命。同是一样的敌人,差距也太大了。”
张锐呵呵地笑道:“要不怎么会有主力和非主力,精锐与非精锐之间的区别呢?依我看,这部鲜卑军,定是鲜卑军中的精锐之旅。只有一只有着光荣传统的部队。才会如此不畏生死地与我们对决。”
许士基点点头也说道:“如果我们是以攻取营垒为目的。那么今天至少得损失上千人。难怪陆柯不再继续打了,我想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张锐开玩笑地说道:“是啊。如果每处营垒都要用投石机和攻城塔才能攻破,那么这一战下来,保管叫罗马人破产。”
众将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这场对鲜卑人的作战,是由罗马人出军费。可是罗马自己也在作战,哪里能拿多少。估计这场对鲜卑人的战争,最后帝国多少也要自己贴补点钱。如果真是由罗马人负担全部军费,那么汉军多用些价格昂贵的火油弹,就会让罗马破产。
这一点,罗马君臣应该是知道地。第一次突忽叛乱前,汉帝国国库有十余亿金币的储备,结果一场战争下来,就消耗得干干净净。罗马帝国现在的国库肯定没有当时的汉帝国国库充裕,况且它还同时与三个国家作战,每一块金币都要用在刀口上,怎么敢随心所欲乱花?
眼见渡河部队无一幸存者,一个个都倒在汉军的强弩下,对岸剩下鲜卑军没有再继续送死,狼狈地逃回了特拉营垒。直到汉军全军过后,他们才渡河重新占领小镇。
一天后,三万余鲜卑军也到达这里增援。他们一到,便在小镇口筑起营垒,将道路完全堵死。这批鲜卑军来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堵住疯虎地退路,意欲将疯虎及其所部尽数歼灭在奥兰地区。
7月22日,担任全军前锋的前师一团在奥兰地区的合山附近,与一支鲜卑军遭遇。据罗济营初步侦查,这支鲜卑军由骑兵三千,步兵三千,强弩手一千,投石车十辆和若干后勤队组成,总兵力接近八千人。
刘文常列阵于一座小山丘上,此处两面是绝壁,一面是树林。刘文常命一团五个营弃马在山丘上布防防御,另一个轻骑营和罗济营埋伏在树林中。总兵力四千二百余人。
刘文常本想等待己方主力到齐后,再与敌军开战,不料鲜卑人却率先发起了进攻。最先冲上来的是三千鲜卑骑兵,刘文常命埋伏在树林中的罗济等两个营迎击,令罗济担任作战指挥。
罗济所率两营都不满员,两营相加人数只有一千出头。罗济十分清楚,与鲜卑骑兵硬拼对己方不利,即使取胜也损失太大,于是带着两营骑兵与敌人周旋起来。鲜卑骑兵最先朝小山丘冲击,罗济便从其侧翼发起攻击。鲜卑骑兵转身想与之交战,罗济又边打边撤,渐渐把敌骑兵引向远处。
在双方骑兵纠缠时,这支鲜卑部队的主将下令三千步军与五百强弩手,向小山丘发起进攻,留下五百强弩手和少数亲兵担任预备队,又命后勤队组装投石车。由于是遭遇战,前师一团根本来不及挖掘出防御工事,只能命两个营暂时充当步兵,拿着以前缴获的长枪、战锤、盾牌等步兵武器站在前排,后面三个营,一个压制鲜卑强弩手,二个营射击冲向山丘的鲜卑步兵。
这股鲜卑步兵甚是勇猛,举着盾牌,冒着箭雨快速地冲向山丘。两个营虽然倾尽全力射击,无奈鲜卑人太多。即使损兵折将无数,仍然如排山倒海般涌过来,直扑向汉军布阵的山丘。刘文常命前排的汉军下山迎击,继续朝冲过来的鲜卑人射击,阻止其后续部队跟进。
一团二营长周楚德被刘文常委任出击部队指挥,他率领两营八百人勇敢地向着两千余人鲜卑步兵迎去。一、两分钟后,双方在山丘坡地展开了肉搏。
周楚德在一团素有勇名,是刘文常麾下第一猛将。刘文常很放心他带队出击。这时的周楚德哪里像是骑兵,他解去衣甲、手持两柄战锤,第一个冲入敌阵。他一面高呼前进。一面挥舞着沉重的战锤砸向敌人。在他的带动下,八百骑兵高呼“前进——”。与鲜卑人步战在一起。
周楚德从军前也是业余砸阵高手。他身体强壮、体力充沛、头脑灵活,是当年所在队地主力突击手。此时此刻,他把战场当成了砸阵场,朝着十分区——敌方的军旗处冲去。
沿途鲜卑人拼命阻止他的前进,可他搏斗术过人,又敢玩命,行进路线又是鲜卑人相对薄弱之处,最后奇迹般地带着五十余人突到敌方军旗的所在处。
敌方将领见他来者不善,急忙命令亲兵们组成枪阵。如林般密集的锋利枪头树立在军旗前方。周楚德无视对方组好的队列,将手中的战锤舞得如风车一般,撞入枪林中。
他手中翻飞的战锤砸翻了周围的十余名鲜卑士卒,打开一条通道,身后五十余汉军高呼“夺旗——”杀入阵列。鲜卑将领也死战不退,立于军旗前与冲进来的汉军打成一团。
周楚德虽硬闯进来,任他把战锤舞得飞转。也无法避开所有地刀枪。他的左臂与右腿都被长枪刺穿,后背也挨了几刀。更险地是,迎面突然刺来一枪。他急忙侧头一闪,结果避之不及,从嘴角到左耳部被枪尖划破,形成一道又长又深的创口,鲜血喷洒四溅。
周楚德被亲兵们拼死救下。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仍含糊不清地呼喊着“前进”。一使劲,鲜血止不住地从裂开的伤口往外冒。血肉模糊的模样甚是可怕。亲兵们想为他简单地包扎一下,可他见越来越多的鲜卑士卒向军旗处汇聚来,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亲兵,身上穿着两把半截长枪,一手提着战锤,一瘸一拐朝五丈开外的敌将走去。
他身前本有几名敌军士卒想上前阻拦,但见其如同厉鬼般的模样和冷酷地目光时,都哆嗦了,结果立马被周楚德的亲兵们给杀掉。
在亲兵们的掩护下,他到了那员敌将的身后,举起战锤大喝一声“嗨!”,战锤应声下落。正巧那员敌将刚将一名汉军砍倒,闻声转过头来,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出现在眼前,一双凶狠的眼睛瞪着他,尽管他也是久经战阵勇将,也惊得大呼起来。
在惊呼声中,周楚德的战锤落下,将那员敌将地脑袋砸得粉碎,红白之物溅了他一身。此将领一死,军旗周围的鲜卑士卒顿时士气锐减。与周楚德一同突进来的数十名汉军趁机高呼着“万岁”,涌向敌军旗。霎那间,就把军旗周围地鲜卑兵杀散,将军旗夺下。
鲜卑军旗一倒,全军士气大减,尽管没有四散逃窜,整个队形马上变得混乱起来。有的鲜卑军官带队冲向倒下的军旗处,妄图将军旗夺回;有的鲜卑军官则带队继续往小山丘进攻;还有的鲜卑军官想重组队形,乱如一盘散沙,给汉军乘胜追击创造了大好机会。
破敌地大好时机就在眼前,刘文常却没有意识到,没有下达骑兵出击地命令。所幸担任阻断射击的一团四营营长马士轸意识到了,机不可失啊,他来不及向刘文常请示,当机立断下令本营将士上马出击。
四营六百多骑士在马士轸地带领下,从山丘冲下撞入鲜卑步兵阵的左翼。进去敌阵后,四营又在马士轸的指挥下四处冲击,专攻敌军排列整齐的队列,顿时使敌阵大乱。终于,刘文常也看到了战机,速令另一个阻断射击营,也上马出击。
汉军步骑配合出击,鲜卑步军再也回天无力。坚持了几分钟,只得后撤,希望暂时拉开双方距离后再重组队列。但在汉骑兵凌厉的追杀下,他们始终无法如愿。紧接着,刘文常又带着团部人员出击,直扑还算保持完整的五百鲜卑强弩队侧翼。
远处的鲜卑指挥官见大势已定,长叹一声,下令撤退。退却的鲜卑军又被汉骑兵追杀,一直追击了十余里,刘文常才下令停止追击。撤回小山丘。待汉军退去,鲜卑军才渐渐稳住阵脚。重新列阵。
当鲜卑指挥官清点所剩人马时,欲哭无泪,连自杀地心都有了。此时,他麾下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几乎丢失所有的粮草、物资及武器,如果不算战斗开始时去追击汉军骑兵的三千人,他的部队可以说已经被汉军全歼。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十几分钟后本部骑兵也回来了,发现骑兵也损失了一半人马。他的这支部队本是鲜卑军中的精锐之旅。步骑混合倍于当前的汉军,但交战结果却是己方损失四分之三的兵力,整军彻底丧失了战斗力。这样结果让他无法接受,他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坠下马去。主将昏迷不醒,又担心汉军在整队后发起进攻,残余的鲜卑军慌忙向更远处撤退。
合山之战到此正式结束。这场短暂地交战。加上汉军追击时间只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但其惨烈程度可以与草岭之战相比拟。此战不仅时鲜卑军丧失了战斗力,也使前师一团无力再战。
前师一团也清点了人数。这场遭遇战是打了胜仗,但损失也十分惨重。全团伤亡一千八百余人,其中阵亡了九百人,与鲜卑步兵最先展开肉搏的两个营几乎全部阵亡,率队出击地周楚德也夺下敌军旗后就陷入昏迷中。虽然在部下的拼死保护下。没有当场阵亡,但所受伤势非常严重。生死未卜。
元气大伤,刘文常也不敢再次出击,命罗济营担任警戒,其他将士一面打扫战场救护己方伤员,一面等待二团和师部的到来。
天色渐暗,张锐来到了战场,得知一团遭如此重创,不禁愣住了。对方只有不到八千人,如换成是游骑与之作战,伤亡最多也不过数百就能取胜。但一团却伤亡近半,才险险取胜,这又一次他看到了前师与游骑的差距。
差距,不仅是战斗力方面的差距,将领指挥能力的差距也很明显。别的不提,单说这次遭遇战。罗济带着一千骑兵迎击三千鲜卑骑兵,在罗济灵活的指挥下,骑兵只伤亡四百余人,就射杀了敌军半数。如不是敌军听见撤退的命令,再打下去很可能全军覆灭。
而刘文常率领三千余人,与敌方步兵三千五百人作战,双方差距只有数百人,但兵力损失与敌相比达到了1:2地比例。如果不是个别将领的当机立断,一团的损失还会更大。这一战,让张锐对刘文常非常失望,甚至起了撤换他的心思。
可是想到刘文常的身份和他对自己的恭敬态度,又让张锐无法痛下决心。他强压下失望的情绪,反而安慰自责不已地刘文常:“此战损失虽大,但打出了一团的气势,打出了一团的威风。你们几乎全歼了敌军,就算伤亡很大也不必太自责,好好总结一下得失,下次就会有更佳地战绩。”
刘文常退下后,张通见一团无法再继续担任前锋,于是又向张锐提出后撤建议:“与刘文常团遭遇的定是右贤王最锐的部队。右贤王不可能将麾下主力精锐部队分散各地布防,他们极有可能是从城堡里赶来的援军。”
“这也就是说,鲜卑主帅已经得知我军突击其防线的消息,派出了援军。鲜卑人会派来多少援军,在我们前面还会有多少有今日这样战力强大地部队,都不得而知。这样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太危险了。依老夫之见,还是趁着鲜卑人没有堵死我们地身后,再往西去普六城吧。”
范明、宇文歆、达须等人皆沉默不语,为眼下的处境担忧。大家都知道,现在一团不能再担任前锋了,只能换赵无寒地二团上。因为游骑的损失早就超过现在的一团,出境以来,几乎都是游骑团在第一线作战,各营将士早已损失过半,其中损失最大的六营,不仅两任营长阵亡,连骑士也只剩下二百余人,现在只能跟师部一起行动。
在渡过伏尔河之后,张锐就没有让游骑再担任前锋,而是让游骑各营专门负责侦查。他不想把游骑团的老底子都打光,还想为游骑团多留些好苗子。所以,前师二团就成了现在全军最后的主力。倘若再遭到大的损失,全军就危在旦夕了。
在关系到全军安危的关键时候,大多数人不敢轻易向主将张锐提出建议,也不敢自诩比张通更能看清局势。只有许士基没有这些顾虑,说道:“不行,我军只有破釜沉舟一直往前突击才有生路,此时往后撤,必定全军尽灭!”
张通皱了皱眉,说道:“你何以如此肯定,说后撤要全军尽灭?如果老夫是鲜卑乌河防线主帅,定会把部队放到前面阻击。”
许士基像是没有听出张通话语中的不满之意,坚持道:“鲜卑主帅派兵在前面阻截我们不假,可也不能排除他会派兵力到我们的身后。如果我们向后撤,遇到鲜卑军阻拦怎么办?与之作战,即使打胜也会损失惨重,之后前面的鲜卑军涌来,可以轻而易举将我们消灭。所以趁着部队还有战力时,一鼓作气往前冲,即使用较大的代价打出一条通道,全军也有机会突出去。”
许士基的话没有将张通说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激烈地辩论着。也许,本来他俩并没有打算将对方说服,只是通过辩论的形式把前进和后退的利弊讲出来,让张锐做最后的决断,因为最后的决定权在张锐。是勇往直前还是暂时后撤?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张锐也在犹豫。
张通、许士基俩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张锐一时也不知如何抉择。这次出征鲜卑,让他终于体会到身为主将的难处。
身为主将,必须具备洞悉势态、决断的能力,在关键时刻要快速做出权衡利弊、做出决择,这可比单纯指挥作战要难上百倍。因为主将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关系着全军的安危,所以承担的精神压力很大,有时还会连续数日无法入眠。
如果是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出于这样的紧张状态,以张锐的身体来说,完全可以从容地应付下来。可是在连续四个多月的持续紧张状态之中,到现在他已经很难做到时刻能保持头脑清醒、矢志不渝。
战争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不会依照事先的计划部署而发展,其间必会遭受接二连三的波折,甚至重创,在这种状况下,即使是有非凡意志力的人,也会产生动摇。
现在的张锐,正处于动摇状态,心情烦躁不安。他听到张通和许士基你一言我一语辩论不休,就更加急躁,铁青的脸上青筋暴跳。张锐按奈不住想痛斥张通和许士基一番,好发泄一番胸中的憋气。
在他几乎忍耐不住呵斥出声时,宇文歆像是看出了他情绪波动,建议道:“无锋,不管是继续前进还是后撤,部队都需要休息。咱们在过去的两天内不眠不休连续通过敌人营垒两座,与鲜卑军交战三次,将士的体力消耗已到极限,不宜再打疲劳战了。”
张锐出一口长气,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于是,全军在合山扎营,准备休息一夜再继续上路。用过晚饭后,张锐仍没有想出稳妥之策。便走出大帐,带着郝青以及几名亲兵在营内四处转悠。
“如果我现在还在指挥三营该多好。”他一边轻声念叨,一边叹气。他近一段时间老回忆起以前当营长的日子,那时哪儿有现在这些烦恼?上级的命令是明确的,只需执行即可。需要他考虑的,主要是具体的打法。
现在他不仅要考虑作战方式,还要考虑作战方针策略以及解决战争当中所遇到地各种问题。前段时间,他费尽心思才成功地将心腹大患尉迟晖除掉。为了将计划考虑得更加周全、严密,他废寝忘食,四、五天没有合过眼。吃饭都在出神。
为了消灭尉迟晖,他透支了大量的精神和体力。再加上出境后,能休息好的时间实在有限,长期操劳落下了头痛之症,偶尔会发作。特别是用脑过度的情况下,更是容易发作。
发作时,张锐就感到从太阳穴到后脑有一股青筋凸起,阵阵跳动,每跳动一下,就牵动头部神经剧烈疼痛。有时侯。这种疼痛会持续一天,其对人的折磨程度跟受刑没什么两样,使他根本无法处理军务。
眼下,他又隐隐感到那股青筋在微微跳动,看来头痛症又有发作的迹象。他用双手揉着两侧的太阳穴,来延缓将要发作的疼痛。
“殿下,让属下给你揉揉吧。”不知什么时候百里杨出现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张锐有头痛症的毛病,几乎所有的高级军官都知道。有一次,张锐头痛得实在厉害。连续二天二夜吃不下睡不着。随军大夫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有起色。百里杨见状,毛遂自荐,说能她有办法能缓解疼痛。
张锐痛得实在无法忍耐,也为了能早点处理军务。所以就同意让她试试。百里杨为他按摩头部。揉搓按压太阳穴、后颈等头部穴位,还别说。效果明显,一个多小时后,张锐地头痛就缓解多了。
见她的手法老到,力道不重不轻,张锐心想,她肯定不是第一次替人按摩头部。心里十分好奇,问她:“看不出你还懂得头部按摩术,何时学了这一手?”
百里杨笑着告诉张锐,她地爹爹以前也常犯头痛的毛病,多年来无药可治。后来寻到一位名医,用的就是这种按摩手法,使她爹爹的病情大为好转,只是没有断根。
而名医不可能一直留在她家只为他父亲一人治疗,于是向她父亲建议,让家里人跟他学学这种按摩手法,以便头痛时家里人为他按摩。
百里杨的母亲和她父亲的一个小妾都学了这种按摩手法。百里杨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子,母亲不希望她整日骑马练箭,想找事情拴住她,也哄她学。百里杨虽一百个不情愿,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总不能不为父亲尽孝道吧。于是也跟母亲一道向名医学习头部按摩术。她悟性好,轻重拿捏得也很到位,也常常为父亲按摩。
她考上军校后,就再没有使用过这种按摩手法,但以前的技术并没有完全忘记。一边按摩,一边回忆,手法也越来越熟练。
从此,只要张锐头痛症发作,百里杨便会为他按摩治疗。时间长了,张锐感觉问心有愧。百里杨是他的部下,但她身为前师地中校军法官,也属于前师的高级军官之一,又不是自己的随从亲兵,哪能假公济私,一直让她为自己治病呢。再者,老这样“亲密接触”,自己是个大男人到无所谓,人家百里杨还是个黄花闺女呢,要是闲言碎语多了,她岂不很吃亏?想来想去,张锐决定,让百里杨把按摩手法传给自己的亲兵,百里杨也很乐意传授。可说来也奇怪,他手下那么多亲兵,学得也像模像样,但没有一人能在短时间内帮他缓解头痛症状。甚至许士基等侍从官也学了,也没有明显的效果。
百里杨便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勤学苦练了半年时间,又为父亲按摩了数年,才练成今日这种娴熟的手法。要是谁能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练成娴熟的头部按摩技术,那可真是天才了。”张锐无奈,头痛病发作之时还得由她来按摩治疗。要是因为头痛症耽误了军情,那后果就更严重了。从那以后。百里杨俨然是张锐地“御用大夫”,只要头痛症发作,她必定会出现。
“不用了,现在还疼得不厉害。”张锐一面自己揉着太阳穴,一面拒绝了百里杨的好意。可正在这时,那股青筋猛地跳动起来,一阵强烈的疼痛袭来。他紧皱眉头,强忍按压住这股剧痛。
“郝青,快去拿张马扎来,殿下地头痛症又发作了。”百里杨看见张锐难受的表情。知道他头痛得厉害,立即向护卫长郝青喊道。
“快。快,快去拿来。”郝青又立即吩咐身后地一名骑士。他身为张锐的护卫长,天天跟在张锐身边,对张锐头痛病非常了解,知道这病是病来如山倒。
不一会儿,马扎取来。百里杨见张锐额头已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忙道:“殿下快坐下,属下为你按摩。”
张锐也不再客气,坐在马扎上闭上双目。百里杨略微冰冷地两手大拇指紧紧按住他因疼痛变得滚烫地两侧太阳穴时。刺激得张锐吸着丝丝冷气。
“看来殿下这次发作得不轻啊。”郝青看见后,焦急地对百里杨说道。
“殿下几天没有休息了?”百里杨一边用手指捋刮张锐的脑后到顶门地两侧,一边问郝青。
“从渡过伏尔河之后殿下就没有睡过觉。”
“谁说我没有睡觉?”张锐不满地说。
“那也能算睡觉?在马背上假寐了不到十分钟就醒过来,问我有没有前方传来的军情。”郝青嘀咕着说道。
张锐这时就像小孩子似的,非要跟郝青争个上下,怒道:“我每次睡的时间短,但是次数多。总地加起来与一个整晚睡的时间差不多,怎么能说我没有睡过觉呢?”
郝青悻悻然,不再争辩。百里杨一面为张锐按摩,一面忍俊不禁。
正在这时,范明出来寻找张锐。看见百里杨正在为他按摩,知道他地头痛症又发作了。于是对看见他的郝青摆摆手,打算悄悄走开。不打搅张锐。
张锐的耳朵很好使。听出了动静:“谁来了?”
“殿下,是俺。”范明只好上前回答。
“什么事儿?”
“还是等会再禀报吧。也不是什么急事。”
“快讲,不要紧。杨子的技术好,按摩几下已大为好转,头不太疼了。”
“刘文常刚才派人来询问,今日的俘虏该如何处理。”
“一共有多少人?”
“二千多人,绝大部分都负重伤无法行走。”
“交给程节处理吧。”张锐说这句话的时候,百里杨正在为他揉搓头上的某处穴道,闻声她的手稍稍地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按摩。
这细微的动作被张锐察觉,心道:别看她是一名战场上优秀地将领,也曾经做出过为哥哥、为战友报仇而屠杀平民的事情,但毕竟是女孩子,心肠有时也会变得很软。
等范明走后,张锐便与百里杨聊天。张锐问道:“杨子,你从军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属下,785年考入军校,到今年已有十年了。”
十年了,来战区已快有五年了。张锐内心感慨,这么说她也算是一员从军多年的“老将”了,记得她今年已经有二十六岁了。这种年代,女性到这个岁数还没有出嫁,几乎已经是嫁不出了。她为了从军,奉献了自己的青春,牺牲的东西太多了。
“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后悔过?”张锐又问道。
“后悔?呵呵……属下可没有后悔过。”百里杨莞尔一笑。
“真的假的?是不是后悔也不愿意说出来?”张锐很轻松地跟她开玩笑。
“当然是真地。没有从军,我哪能经历这么多精彩的生活?哪能认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哪能获得这么多荣耀?哪能有现在地身份?我给爹爹去信说,女儿现在的爵位已经比他高了,再过几年,你女儿说不定会能成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呢。”百里杨一边说,一边呵呵地笑着。
“嗯,你现在已经是中校了,再过几年当上将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张锐虽然这样说,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百里杨能成为将军。这不是张锐看不起百里杨。而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帝国从圣祖中兴以来,就没有出过一位女将军,再上溯到高祖开国,也没有女性当过将
张锐记得圣祖以后,在帝国军队做到上校退役的女性,一共才两位。百里杨最多也只能平了她们地记录,想要超越比登天还难。先不说军队是否认可百里杨的统兵能力,内阁和皇帝那关,她是否能逾越,只要她打算成家。那么就不可能成为将军。
虽然,帝国不排斥女性从政、从军、从商。但绝大多数人从骨子里不愿意看到女性出来工作。女子一旦嫁人,有半数以上都会留在家里持家,其余地即使因各种原因出来工作,也会从事没有危险地职业。只要百里杨今后成婚,她的丈夫也绝不会愿意让她继续留在军中。即使她丈夫勉强同意她留在军队,那么在她生孩子地时候,也必须退役。所以任凭她在军队里再发奋努力,取得再多军功,也不可能像冼夫人在仕途上那样扶摇直上。充其量授予她一个与军功相等级别的爵位。想成为一名将军,只能是她的一个梦想。
也不知百里杨是没有考虑过这些,还是与张锐开玩笑,她说道:“属下如果没有当上将军,就要怪殿下了。谁让殿下把属下从游骑团调到前师师部呢?来了这里后,属下还没有参加过一次作战,没有军功还怎么升将
她的这番话。逗得张锐哈哈大笑。郝青也在一旁凑趣,对百里杨说道:“杨子,说起来你我是同病相怜。本来我好好的当着主力营营长。前途一片光明。结果被殿下硬调到师部,从此就与将军无缘了。”
但凡在张锐手下呆过一段时间地人都知道,只要不是谈军务之时,怎么与张锐开玩笑都没关系。有时候,为了帮助大家松驰神精。张锐还主动逗身边的人玩笑。也正因为这样。很多将士也把他当成兄长一般看待。
张锐笑了一阵,对百里杨和郝青说道:“你俩就只管抱怨吧。越是抱怨。我越是不放你们下部队。什么时候等你们像以前地程节、邓三耀一样老实了,不抱怨了,我再考虑调整你们的职务。不然,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百里杨轻晃着张锐的头,故意轻言细语地说道:“殿下,属下发誓今后再不抱怨了,安安心心当好军法官。你行行好,过个一年半载,把属下也给放到下面部队去吧。”
郝青更是夸张,蹲到张锐面前,故作沉痛状:“殿下,是属下错了。你就是一辈子不放属下到下面部队,属下也会安心当一辈子你的护卫长。”
他们的话逗得张锐又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感觉头痛明显好了许多,心情也不像刚才那样烦躁,又开始思考进退的问题。
郝青见他陷入深思,知道他在考虑重要问题,于是站起身向百里杨摆摆手,两人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忽听张锐问道:“你们说咱们这次西征阵亡了那么战友,却没有对战局取得明显的作用,有意义吗?”
百里杨、郝青闻言愣了一下,百里杨先说道:“二百多年来,帝国军队还没有攻下过别国的都城。这次咱们两次夺取基普城,逼迫鲜卑单于两次狼狈逃窜,只此战功就能永记于史册。属下能在有限地生命里,经历这样的壮举感到荣幸。所以对属下来说,这次西征是非常有意义的,即使属下明日就阵亡,也是死而无憾!”
她虽然是在张锐身后讲的这番话,可是张锐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到她说的是真心话。本来张锐还在对部下能不能理解这次“无谓”的西征担心,从百里杨地话语里,得到了一丝欣慰。
接着郝青也说道:“咱们这次西征虽然没有对战局起到关键作用,可是我们在敌后牵制了数十万鲜卑大军,还让鲜卑人内部产生矛盾,属下觉得很值。不然,那数十万大军,早就到了乌河防线,陆柯的部队能不能顶住他们的反攻都成问题。”
百里杨又道:“说起打仗,殿下地本领不得不叫人钦佩。咱们出境时是一万六千余人,在敌后转战四个多月,与敌大大小小交战上百次,现在加上伤员还有上万人。除了你能做到这点,属下还不知道帝国还有哪位将军能与你一样出色。”
郝青也赞同百里杨的话:“现在前师和游骑团的哪位将士不把殿下看成是军神?!与鲜卑名声赫赫的军神相比,我们的军神可不是盖地!只不过耍个小小地手段,就让鲜卑军神完蛋了。属下对你可佩服的五体投地!”
郝青作为张锐地护卫长,整天在张锐的身边,他对张锐设计陷害尉迟晖的内情知道的得比谁都多,他是真心实意佩服有勇有谋的张锐。
不料他们的赞扬之语,却引来张锐的一阵叹息。说道:“唉!你们也不用安慰我了。眼下我军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我可伤透了脑筋,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决策。”
百里杨和郝青当然都了解现在全军的处境,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张锐会对他们直言,在为此伤脑筋。张锐能在遇到不能及时解决的问题时,对他们说抱怨话,这让他们感觉张锐是把他们当成亲人般看待。
两人互视了一眼,郝青说道:“不管殿下如何决策,属下绝对相信你最终能带领我们返回国内!”
百里杨紧接着说道:“在军校的时候,战略教官曾经对属下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无坚定的意志,则永远成为不了一位优秀的指挥官。你是属下所见过意志最坚定的人,属下深信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无论进退都快下决心吧。”
张锐听了百里杨这话话,猛地站起来,回身对郝青说道:“去通知各部将领到中军大帐开会,我宣布明日的行动路线。”
他的这突然举动令百里杨、郝青都愣住了,好在郝青反应快,没等张锐催促他第二次,就应声而去。
张锐拉着还在发愣的百里杨的手,笑着说道:“非常感谢你,杨子。不是你的一番话,我现在还犹豫不决。你说的没错,没有坚定的意志,是成不了事的……”
张锐还没有说完,百里杨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不是我说的,是……是军校的教官说的。”
张锐哈哈大笑说道:“劝我快下决心总是你说的吧。上次抓了那匹汗血马,不是你提醒我就差点犯了大错。这次,如果不是你的提醒,可能到明天我都下不了决心,全军说不定会真的陷入绝境。”
接着又玩笑着说道:“如此,我更舍不得放你下部队了。有你在身边真好,关键时候总能提醒我。”
“这……那……”百里杨手足无措、神色异样,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锐以为她是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放不放你走,以后再说。现在,跟我回大帐商议军务。”
一提到军务,百里杨立即恢复了常态,高声应道:“是!”两人一起回到大帐,片刻,各部将领都到齐了。
张锐用坚决的语气对众将宣布决定:“明日继续向前突击!这一点大家必须明确。即使前面有再多的鲜卑军阻挡,即使全军损失惨重,也要一往无前,哪怕只剩下一人,也必须往前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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