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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二十章 楼平之战

“既然决定坚持到底,全军突进,老夫也无异议。”张通见张锐下了决心,马上提议研究具体的作战计划,“下面我们商议商议,该怎么打松山营垒?”
挡在张锐所部前面的还有两座鲜卑军营垒,其中一座修建在紧邻道路、地势更高的一处山坡上,没有横跨在道上,不会挡住他们的去路。他们可以像在特拉镇那样,只需派一支小分队监视营垒内的鲜卑军,而大部队快速经过即可。但另一座鲜卑营垒与羊肠山营垒一样,是修建在山道上的,要想全军通过必须攻下营垒。这座挡住去路的营垒就是松山营垒,也是他们回国途中最难通过的地点。
松山营垒,位于鲜卑人乌河防线的最前线,修建在地势险要的松山上。松山因山上多松树而得名,山体多是险峭的断崖,能容纳马车通过的通道只有经过松山营垒的那条,其他几小路杂草丛生、乱石密布,只能徒步攀登。
范明担心攻不下松山营垒,建议道:“松山营垒此时肯定已经得知我们将要攻击他们,已有所准备,强攻极不容易得手。同时,鲜卑人的援军会源源不断地达到,时间也对我们不利。我建议,还是绕开松山营垒,从别的小道翻越松山。”
宇文歆一听不走松山营垒,立刻不干了,高叫道:“走别的小道?不走松山营垒,我们就得丢弃马车,抛弃战马。咱们是骑军,丢了战马与丢了武器没有区别。我不干,要走你走小道,就是只有我一人,也要从松山营垒走!”
宇文歆一贯说话率直,范明知道他是真的舍不得丢弃心爱的战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笑了笑说道:“走松山营垒就必须强攻。鲜卑人已经有了准备,强攻起来我军必将损伤惨重。如果强攻不下,紧接着又被赶来的鲜卑援军包围,在两面夹击之下,我们可就全完了。相比之下,是全军将士的性命重要,还是战马重要?”
宇文歆沉着脸,没有再说话。可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范明的话并没有说服他。只是他一时没有找到反驳地理由,暂时没有开口辩驳。
“不行。不能走小道!”许士基继宇文歆之后,第二个站出来反对范明的提议。他问范明:“参谋长,你有没有想过,走小道需要多长时间?”
范明略想了想,回答道:“全军步行通过,最快大概需要二天吧。”
许士基缓缓地说道:“最快两天。我军现在有伤员上千人,背抬他们行走,说不定需要三天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鲜卑人肯定会侦查出我们的行踪。等我们出了松山之后。迎接我们的就是成千上万的鲜卑骑兵。那时,我们没了马匹,拿什么和鲜卑骑兵作战?不战而走,遭到鲜卑骑兵的追杀,最后的下场也只能是全军覆没。”
范明闻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俺没有考虑到这点。”
以张锐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愿意弃马从小道走。暂且不说翻过山去会不会遭到鲜卑骑兵地追杀,单单以弃马的方式回国这一项,就把之前所立地一切功劳都一笔勾销了。
帝国现在军费紧张。上万匹训练有素的战马需要多少钱才能重新配备起来?朝中有人一定会借此来弹劾自己,甚至有人还会四处散布谣言说自己是弃马逃跑回国的,那么,自己纵横驰骋多年所建立起来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
还有,从宇文歆的身上。就可以看出。很多将士宁愿战死,也不愿抛弃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马单独逃命。如果硬要命令他们这么做。即使保全了众将士的生命,让他们安全回国,恐怕也会遭他们的怨恨。这样两头不讨好的事情,张锐决不会做。再加上许士基地分析也很有道理,既然走小道也有极大危险,那还不如强攻松山营垒。
于是,范明提出的弃战马、操小道的建议被否决了,摆在面前的只有强攻一条路了。这可是一场攻坚战,松山营垒不比羊肠山营垒,松山营垒处于鲜卑方乌河防线的最前线,防守之严密,其程度远远高于之前通过的羊肠山营垒。
正如范明所说,此时松山营垒肯定已经收到了通知、做好了准备,只等汉军到来,而同时,鲜卑人的援军也源源不断地接近向松山营垒。想要短时间攻克松山营垒,比登天还难。即使侥幸得手,战斗也会十分惨烈,也许最后全军只剩下几个人。
张锐很早就考虑到这些困难,在刚过伏尔河后,他就在思考是否还有最佳地通道。可凡是他能想到的通道,其上都修筑有鲜卑人的堡垒。相比之下,羊肠山通道是鲜卑人修筑堡垒最少地一条通道,所以他选择了从这条道走。
虽然下定决心从这里冲杀过去,但他心里顾虑重重,不然也不会因张通的劝言就产生了动摇。刚才百里杨的一番话,让张锐猛然醒悟。身为主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摇,因为他的情绪会左右全军将士的士气。既然已经选定通道,那么即使付出再大地代价也要勇往直前。只有全军上下一条心,一鼓作气打下去才有希望冲出重围。
此时,张锐已经有想法。在进攻松山营垒时,全军除少数断后部队外,全体投入进攻。其中挑选出若干敢死队,在摸清鲜卑人防御相对较弱处后,对其集中发动猛攻,他本人和亲兵护卫都加入敢死队,他相信凭借着敢死队地拼命和亲兵们的搏杀技术,能够攻入营垒中。只要打开了营门,就有八成地希望攻克营垒。
至于伤亡多少,张锐现在已不再过多的考虑,只要在现有的人数上,能突出去一半以上的人,也算可以接受,毕竟比全军都葬送在这里强。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在去松山这一路。还会遭遇多少次鲜卑军的阻截。如果多次遭遇阻截,部队伤亡过大,就算到了松山也无法组织起足够人数,对鲜卑人的营垒发起进攻。
不幸地是,他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当张锐正在为众将讲述他攻打松山营垒的计划时,罗济派人来报,四十里外发现大批鲜卑军,据初步侦查大约人数在三万人左右,步骑混合,现正在扎营。估计明日天亮后。会与我军作战。
众将听了这个消息后面面相觑,皆感势态严重。张锐也是叫苦不迭。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担心什么,什么就发生。同时他也知道,不来则罢,来则必是鲜卑军的精锐之师。待见众将都用期盼的眼光望着他时,张锐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绝不能显露出半点惊慌失措之态。
他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成竹在胸的表情:“鲜卑人的援军来与我们打野战最好不过,我就怕他们龟缩到松山营垒去了。既然他们出来了,就别想轻易回去,明日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飞骑军的厉害!”
果然,他自信而轻松的态度,将大帐内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尽。一些将领还悄声讨论起来,明日怎样教训教训这批鲜卑
范明问道:“这么说。殿下是下决心明日与这股鲜卑军作战了?”
张锐肯定地回答道:“对,一举将他们击垮!只要他们垮掉,我们在松山遇到地阻力就会小许多。先议明日的作战。至于如何攻取松山营垒,待以后再议。”说罢,走到营帐中悬挂地一张地图前,开始查看附近的地形、地势。
研究了片刻,张锐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对围在身后的众将道:“明日。咱们就在楼平与鲜卑人决战!”
众将顺着张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楼平地处在一处森林的边缘。离合山有二十里,离鲜卑军驻扎地有十余里。从地图上看,楼平是一大块平地,其中有一些低矮的山丘,是附近最适合骑兵作战的地区。
范明看了看,说道:“我军现能够作战的有九千余人,其中张旭义营、秦书营在断后,离我们还有半天地路程。明日我军只有八千人可以出战,八千对三万,骑兵对步骑混合,兵力悬殊太大,想要取胜的确很难。俺建议,将伤员都留在此地,咱们在交战时,还有回旋的余地。”
张锐对范明说道:“你与我的想法一样。不过明日去楼平迎战的不是八千人,五千足矣。”
“五千人就够了?”范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即使是八千对三万,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来的是鲜卑军地精锐部队。但张锐说只用五千人去作战足矣,这不可能不让他吃惊。
张锐指着地图为众将布置任务:“明日师部、游骑团团部留在营地看护伤员、游骑团六营负责合山周围侦查。刘文常的一团、赵无寒的二团于明日凌晨五点出发,八点到达楼平,吸引敌军出来决战。游骑团罗济营、程节营、邓三耀营今夜三点出发,绕过这处森林,必须在明日午后到达鲜卑军阵后,下午一点,对敌军主阵发起进攻。”
众将听罢,知道张锐想用袭敌身后地方式打败鲜卑军。这样作战是非常危险的,五千人能不能挡住敌军一个上午的进攻很难说。用游击的方式,楼平两侧又不适合骑兵作战,也无法留出较长距离的后退空间,因为合山离战场只有二十里,倘若鲜卑军紧追不舍,自己退得过快,那么连伤员都保不住。
范明迟疑地张锐:“殿下,如果楼平正面战场不能坚持到下午一点,那么分兵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很容易被敌军各个击破。”
张锐自信地笑了笑道:“明日,我准备亲自去楼平指挥作战。到时,我要用一种新地战术与鲜卑人对阵,如果进展顺利,那么等不到罗济他们到来,战事就宣告结束了。”
汉元795年7月23日上午9时,鲜卑军开始在楼平西北部布阵。全军骑兵八千人,步兵二万人,弓弩手二千人,辎重队三千人,总兵力合计三万三千人。主将勿忸定现任鲜卑军乌河防线副统帅,他在右贤王势力中位居武将地位,只比右贤王的第一心腹独孤康城和现任乌河防线统帅嵇凌略低,名列第三位。
前几日,汉军刚刚攻破羊肠山营垒,勿忸定与嵇凌便接到报告。他俩紧急商议对策,都一致认为,必须尽快剿灭这股闯入防区的汉军。因为之前不久他们已收到消息,乌河对面的十万汉军已尽数渡过河来与陆柯的陷阵军团成功会合,汉军即将发起的大规模进攻已迫在眉睫。
主帅嵇凌认为,疯虎在这个时候从防线后方突入,很可能是为了接应正面陆柯主力部队的进攻。很显然,两部汉军是在行动时间上出了差错,不是疯虎提早进攻,便是陆柯耽误了进攻,幸好不是两边同时夹击,否则乌河防线很难保住,很可能被汉军一举突破。
勿忸定也同意嵇凌的看法,疯虎所部已进入国境活动长达四个多月,早不来,晚不来,偏巧防线对面汉军要进攻的时候来了。而且一连数日他们都没有见到普六城的信使,证明疯虎已切断了乌河防线与普六城之间的联系。
一切迹象表明,这是汉军有计划的一次配合进攻行动。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配合行动的两方在行动上没有同步。想想这种失误也属正常,疯虎所部自进入国境后,就没有与本方取得过联系,即使陆柯的部队遇到问题改变发起进攻的时间,也无法通知疯虎。
想明白这点,勿忸定还暗自佩服汉军这一大胆的计划。汉军统帅部怎么就敢认定疯虎能在我国境内呆上四个多月?难道真如朝廷所说的一样,尉迟晖是汉军内应。似乎也只有尉迟晖做接应。汉军才有胆量、而且也才有可能实施这项及其冒险的作战计划。
可是转念一想,又感觉疑点重重。如果尉迟晖真是汉军内应,为什么不先安排好自家地退路?难道不知道有掉脑袋和株连九族的危险?即使他自己不怕死,也得把一家老少安顿好,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被朝廷给拿获,并且整个家族也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剿灭了呢?以尉迟家族的实力,如果真想造反,要和朝廷对抗,那么,即使朝廷派重兵去剿灭。至少也需要半年时间。
尉迟晖叛国之事疑点太多,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干脆不去多想。现在趁两部汉军的行动时间出现偏差之时,剿灭疯虎才是关键。于是他向嵇凌建议,立即由城堡派出援军,去奥兰地区消灭疯虎。嵇凌同意了他的建议,委任他为作战指挥。
虽然勿忸定建议剿灭疯虎,但他不情愿亲自去与疯虎对阵。他虽在乌河前线,没有与疯虎交过手,但对疯虎这几个月在国内游击作战的情况多少也知道一些。疯虎在本方数十万大军的围剿中两次夺得基普城,两次将单于逼迫得狼狈逃跑。最后还能安全地绕到乌河防线身后,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疯虎却有如神助,一一做到了。一想到自己要与疯虎这样凶猛而又狡猾的敌人交战,他就从心底感到畏惧。
愿意不愿意,这可由不得他。嵇凌身为乌河防线的统帅,不可能亲自率军前去围剿疯虎。而其他将领之中,最有资格与疯虎对阵地就是他了。他只好硬着头皮领命出战。所幸主帅嵇凌也知道疯虎不好对付,从三个城堡派出七万人归他调遣。这多少给他增加了一点信
不过在作战期限上,嵇凌毫不含糊,只给了他一周的时间,要求他一周内必须将疯虎所部彻底剿灭。之后,率部迅速返回城堡。准备迎接汉军发动地大规模进攻。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他在采取压迫围困的方式,唯一可用的就是堵住疯虎的退路。逼他决战。
刚刚出兵,他又接到疯虎已突破特拉镇,正继续往东行动的消息。于是他分兵三万去了特拉镇,在那里筑起营垒以断疯虎的退路。在营垒修筑完毕后,其中一万留守,其余两万尾随疯虎东进。他则率领剩余四万人,昼夜行军赶去疯虎前面堵截。
在昨日,大军前锋与疯虎部前锋遭遇并展开激战。交战结果,八千前锋部队最后只剩二千余人回来,好在疯虎部前锋在合山之战中也损失惨重,交战后便在合山驻扎下来。后又有斥候来报,疯虎所部现在兵力只在万余人左右,并有许多伤员随行,作战人员只有数千人。
他闻之大喜,首次交战虽然失败,但对方与自己的兵力悬殊巨大令他信心大增。己方兵力在疯虎部前后,不算各处营垒的驻守兵力还有六万人。他率领的这六万人是右贤王麾下地正规部队,与驻守各处营垒的战时才召集的农兵相比战力强大许多。以六万人精锐对付疯虎连续作战四个多月的数千人疲兵,怎么算也是自己的胜算大。所以当今日凌晨听斥候来报汉军在楼平布阵时,他没有犹豫立即带领三万余人迎了上来。
刚刚达到楼平,他又接到报告,说在对面布阵的汉军只有五千人左右。勿忸定又信心倍增,也第一次有了战胜疯虎的必胜信念。在他看来,疯虎所部现在只能派出五千迎战,真地已到了强弩之末。还在合山的那数千汉军,恐怕全是汉军的伤兵和后勤部队,所以只要消灭在楼平地这五千人,剿灭疯虎这一大功就唾手可得了。
勿忸定一面布阵,一面与幕僚们及麾下将领们登上一座山丘查看汉军阵势。一看之下,勿忸定等人皆愕然,对面汉军竟然布的是雁行阵。
阵形是古代军队的野战队形,是人类战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盛行于冷兵器时代。氏族社会,人类的战争表现为部落冲突,当时还没有军队。也没有什么指挥,战斗大多是一拥而上,如同群殴,自然也就无所谓阵形。
随着历史地发展,奴隶制国家出现,奴隶主为了巩固统治和掠取奴隶,开始编制有组织地军队,并且采用一定的队形,这就是原始地“阵”。阵是在军队产生的过程中,因为组织军队和指挥战斗的需要而出现的。融合了古代军制学和战术学的成果。东方的战阵起源于中国。
中国最早的阵法,据说始于黄帝。黄帝为战胜蚩尤,从神那里学到阵法,但这只是传说,据可考的,阵是出现在商朝后期。从商王武乙到武丁编制了左、中、右“三师”,从“三师”的命名来看,已经采用固定的阵形。
中国地阵法是在春秋和战国发展成熟的,这一成果地代表有《六韬》、《吴子》和《孙膑兵法》。《六韬》又称《太公兵法》,相传为西周姜尚所著。据考为后人伪托,成书在先秦或者汉初,至今尚无定论;《吴子》是战国名将吴起的兵法,以上两部兵法主要介绍了车阵。
战国以后,步骑取代战车成为军队的主要编成,阵法又有了变化和发展,《孙膑兵法》里面讲述了方阵、圆阵、锥行之阵等十种步骑阵形及其使用的方法。同时代的《尉缭子》本来也有“阵形篇”。
随着汉帝国的强大和向外扩张。原只在中国使用的阵型,也逐渐传播到世界各国。一些国家还借鉴这些阵型,创造了适合本国军队使用的阵型。但对今日世界各国影响最大的。至今仍在使用地,还是汉圣祖综合中国历史上历代实用阵型而整理归纳出来并由谯公诸葛亮注解成书的《圣祖八阵》。
这八阵分别是:鱼鳞、锋矢、鹤翼、偃月、方圆、雁行、长蛇、衡轭。这些阵型勿忸定等鲜卑将领皆全面学习过并具体使用过其中的大多数阵型。可在《圣祖八阵》里也有一些阵型,被后人认为是无用之阵。认为那些无用之阵可能是谯公为了凑数而增加进去的,其中就有长蛇阵以及雁行阵这两个阵型。今日勿忸定等人忽见疯虎摆出“无用”的雁行阵,均目瞪口呆、大感意外。
诧异之余。勿忸定问左右:“你等认为疯虎摆出此阵是何打算?”
一名幕僚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是疯虎想用弓箭抵御我部进攻,之后两翼会依次往后方撤退。从而转换为别的阵型。”
这名幕僚的话得到大部分鲜卑将领地认可,勿忸定也连连点有认为所言有理。按谯公所著《圣祖八阵》兵书解释,雁行阵是弓箭阵,两翼梯次往外延伸布阵,以充分发挥射击兵种的威力,因两翼展开后形状象一队迁移的雁群,所以命名为雁行阵。
雁行阵虽被谯公注解为弓射阵,但在实战中使用地并不多。因为弓箭队历来是和步兵配合作战,不可能单独列阵。如果弓箭手需要单独列阵,还不如列纯防御的方圆阵,或是采用多路纵队并排的形式的衡轭阵。密集的射击总比梯次射击更容易杀伤敌人,也更不易被突破。
所以只要对方指挥官不是傻子,就不可能用弓箭兵单独列雁行阵。这种阵型很容易被敌人骑兵分别突破,一旦阵型突破,行动相对缓慢地弓箭兵连撤退地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敌人骑兵消灭干净。
而疯虎用这个阵型,还较为可行,因为疯虎所部都是骑兵。汉骑善射,又机动灵活,一旦敌军逼近两翼阵头的队列,他们可以迅速地往后撤退。
勿忸定又问左右:“那么诸位,我们该采取那种阵型?”
一名将领回答道:“疯虎所部攻击力强悍,属下建议我军布鹤翼阵,将骑兵也布在两翼。”勿忸定点头同意,传令全军布攻守兼备地鹤翼阵迎敌。
在鲜卑布阵之时,对面的汉军雁头队列中,达须见鲜卑军到来并开始布阵,而本方却没有主动出击,便不解地问张锐道:“虎哥,我军趁敌军布阵时开始攻击不是比他们布阵完毕开始攻击好吗?为何现在不进攻?”
张锐呵呵而笑:“你所言有道理。但也要看时机。比如对面的鲜卑军虽没有布好阵型,但士气颇高,人数也比我方多数倍,我们这个时候贸然进攻,很可能无功而返。如果敌军少于我方又或是敌方士气明显不高时,可以采取主动进攻,争取在敌方还没有站稳脚跟时,就将他们击溃。”
这时达须又见鲜卑人开始布阵,问道:“虎哥,对方布的何阵?”
张锐望了望。回答道:“看样子是在布鹤翼阵。”说着又对左右的郝青和百里杨等人道:“这个鲜卑主将很稳健,虽见我军布雁行阵。也选择攻守兼备的鹤翼阵对之。今日,可能是一场持久战,也许真要等到罗济他们出现才能分出胜负。”
达须从未读过军事理论的书籍,对阵型区别和具体使用一直很模糊。借着这个机会,他便请教张锐。“虎哥,能否与小弟讲讲阵型的优劣?”
张锐点点头,说道:“要把所有阵型地优劣都讲清楚,没有数月功夫是不可能的。现在也只能跟你大概讲讲最常用的、最基本阵型,也就是圣祖的八阵。”
达须从随身口袋中掏出小本子和铅笔。准备记录。这是他跟随张锐出征以来养成的习惯,随时随地准备记录张锐为讲解的军事知识,以便为今后自己能独立领军打下坚实的基础。
张锐见他已准备好,便缓缓地说道:“圣祖八阵被誉为阵型基础,今天世界各国军队使用的任何一种阵型,都可以在其中看到它们的影子。所以只要掌握好这八阵,其他阵型都可以八阵的基础上推演出优劣。这八阵分别名为:鱼鳞、锋矢、鹤翼、偃月、方圆、雁行、长蛇、衡轭。”
“第一阵为鱼鳞阵。主要特点: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地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大将位于阵形中后,属于进攻阵形。战术主要是实行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鱼鳞阵是最常见的进攻阵型,大多数将领会在已方优势明显时使用。阵形地弱点在于尾侧。”
“第二阵为鹤翼阵。也就是对面鲜卑人正在布的阵势。布此阵时,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使用战术:左右包抄,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
说到这里,张锐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地说道:“不过使用这个阵型,需要主将有较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今日,我们就见识见识对面那位勿忸定的指挥水平。如果他的指挥水平比我高,我们就有可能被他打得节节后退。”
达须、郝青、百里杨闻言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鲜卑将领中,还没有哪一位的指挥能力能与张锐比肩。张锐这样说,分明是在讽刺对方主将不知深浅,摆出这个阵型对阵,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笑罢,张锐又接着为达须讲解:“第三阵为偃月阵。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是一种非对称地阵形,大将本阵通常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偃月阵属于防守反击阵势,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也适用于某些不对称的地形。”
“第四阵为方圆阵,是纯防御阵型。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与优势敌军交战时使用,战术使用:密集防御。方圆阵的队形密集,防御力强,因队形密集限制了机动,缺少变化,敌军败退亦难以追击,攻击性较差。”
“第五阵为衡轭阵,采用多路纵队并排的形式。大将位于阵形中央或底部,兵力也是按照步军、弓弩手、机动兵力地顺序从前到后布置。适合在与敌方兵力、战力相当并且准备打持久战的情况下使用。战术较为简单,以己方的兵力消耗敌方兵力,待敌方疲惫之时,一举将敌军击溃。”
“第六阵为锋矢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战术:中央突破。锋矢阵地防御性较鱼鳞阵为好,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但进攻性稍差,阵形的弱点仍在尾侧。“以上六种阵型,适用于军团、师、团级别的集团作战、兵种可以步骑混编。下面讲地两种阵型则与以上阵型不同。”
“第七种长蛇阵,这种阵型作用单一,只适用于行军或追击时使用。阵型为一路纵队,特点机动力强,战斗力弱。再有就是海战时,舰队可以用编排这种阵型作战。”
“第八阵就是我们现在所布地雁行阵。兵力配置如大雁飞过的斜行,以谯公所注解,此阵乃弓箭阵,是充分发挥射击兵种地威力的一种阵型。其实则不然,大家都误解了雁行阵的真正作用。”
听到这里郝青和百里杨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他们不像达须,都是读过军校,学过正规的军事理论,历来都认为雁行阵是弓箭阵,现在却听张锐说这种理解是错误的,而且张锐还怀疑谯公的注解,这不能不让他们感到意外。
百里杨插口问道:“殿下,雁行阵不是弓箭阵又是何阵?”
张锐微微一笑:“这个阵型可以说是专门为我们骑兵发明的。”
郝青也说道:“适合骑兵?难道也是利用两翼进攻?可此阵中间过于薄弱,一旦敌军骑兵从中央直扑我军本阵,两翼铺得太开救援不及,全军阵型就有可能崩溃。属下还正想提醒您,咱们今日布下此阵太过凶险了。”
张锐闻言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何具体使用此阵作战,诸位等会便可以看到。保管你们看过之后,会喜欢上这个无用的阵势。”
上午十时许,鲜卑军布阵完毕。鲜卑军主将勿忸定下令道:“传令左翼骑兵出动一支千人队攻击汉军侧翼,试试疯虎的反应。”在号角及战旗的指引下,鲜卑军的一个千骑队出击了,朝着汉军的右雁翼冲来。
“报,敌军出动千骑朝我右翼而来。”鲜卑军刚刚行动,便被汉军了望哨察觉,立即禀告主将张锐。
张锐点点头,传令道:“那就开始吧。”他这一声令下,楼平之战正式打响。
“报——!本阵发来信号,敌军接近我阵时迅速后撤。”就在本阵下达命令的同时,汉军右翼雁翅头阵马士轸营,一名传令兵立即向营长马士轸报告。
马士轸一面观察敌军攻击方向有无改变,一面迅速下达命令:“传令全营将士准备射击。在敌军进入射程后,进行一轮射击。射击完毕,立即向后撤退!”
马士轸今年三十岁,前师一团四营中校营长。出身于汉帝国显赫的凉公家族,其父是现任凉公的三弟,他与张锐初调到游骑团三营任一连长时的原上司三营营长马士愈是表兄弟,马士愈之父是现任凉公的二弟。
虽然马士愈在黄涛事件中受到牵连,并因此退役,但马士轸却从未怨恨过张锐。黄涛事件发生之时,他也刚毕业不久,打心眼里反感黄涛之类违法乱纪的害群之马。他听说张锐斩杀了黄涛后,还公开表示支持,对同僚、部下说过这样的话:“这是清除军中的蝼蚁,整饬军纪。千里之堤,溃于蝼蚁。蝼蚁不除,早晚会损毁整座河堤。”
说起来,马士轸与张锐多少也有些关系。他也是在汉元784年考入北京骑兵学院,与张锐、宇文歆、杨英等人是同期同学。只是他的受训地点与张锐不在一处。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了飞骑军前师一团任排长。
毕业后不久,辽东四郡发生暴乱。他所在的部队没有参加平叛行动,飞骑军来到西部战区时,他只是一名中尉排长。到战区后的几年里,他立了不少战功,职务升到营长,军衔也到了中校。比较起同期的张锐、杨英等人,无疑晋升速度慢似蜗牛。再有他性格属于沉稳型,与直属上司刘文常开朗奔放的性格截然相反,不大讨上司喜欢。这也影响了他地晋升速度,即使他与同他一起到前师一团服役的宇文歆相比。晋升速度都慢了许多。
自从担任前师一团四营营长后,马士轸行事处处小心谨慎、循规蹈矩。他非常清楚刘文常素来喜爱猛将,其手下的猛将都提拔得比较快,比如周楚德等几个作战勇猛的营长,比自己晚毕业几年,而现在的职务已与自己一般高。刘文常提拔部下的机会,基本上轮不到自己这样智将。再则众所周知,刘文常很好面子,谁要是扫了他的面子得罪于他。绝没有好果子吃。
为了以后的前途,马士轸在刘文常麾下必须小心行事,功劳可以不要,绝不要异想天开做什么出格之事。但昨日合山之战中为了抓住战机,而形势紧迫没法请示,他才不得已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合山之战中,周楚德夺得敌军军旗。使得鲜卑军阵型混乱,而刘文常却没有察觉。马士轸清楚知道这种战机稍纵即逝,为了早点取得胜利。为了减少一团将士的伤亡,他没有向请示刘文常便私自率本部人马出击了。
合山之战取胜后,马士轸却没有丝毫地胜利喜悦,反而忧心忡忡。他擅自出击无疑扫了刘文常的颜面,今后前途不堪相望。就在他感觉前途无望之时。亲临战场巡视地主将张锐得知了作战经过。派人把他叫了去。
以张锐现在的职务,单独召见他这样的小营长是非常罕见的。见张锐时他心里忐忑不安。不料得到张锐好一番夸奖。说他果断出击,是合山之战取胜的关键。当张锐从言谈中得知他们是同期同学后,还与他谈起一些原军校中发生的趣事。自己昨日的行动能得到主帅的肯定,让马士轸既惊讶又感激,惊讶的是张锐不像刘文常那样专横霸道,感激地是张锐的知遇之恩;而张锐很熟络地跟他一同回忆军校生活,又让马士轸倍感亲切。
短暂的交谈,让马士轸更加了解了张锐为人。心里感叹,要是能在张锐这样的将领的直接指挥下作战该多好,自己才能得到充分的展示。可是这也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张锐是即便是主将也不会干涉刘文常地正常指挥,他下达的命令,具体还是得刘文常负责执行。
今日凌晨四点,他还在睡觉突然接到命令,一团、二团所有营长以上军官立即到中军大帐开会。这么早开会什么会啊?他一头雾水的来到张锐地营帐,才是布置今日的战事安排。当他听到张锐说只率五千人去迎击鲜卑三万大军时,与大帐中的其他大多数将领一样惊讶不已。当他们又听到张锐说要布雁行阵时,更是变得目瞪口呆。
主将张锐却信心十足地对他们说:“这是一次新的战术尝试,不能排除失败的可能。但我相信即使是失败了,大家都是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地。请你们也相信,我也会尽自己最大地努力指挥好这次作战,作战计划及作战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我都已做地全面的考虑,我希望与诸位一起做到尽善尽美,即或万一有失也无可遗憾,那是天命!”
“人的一生,生命有限。在有限的生命里,男儿就应当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这次我们的西征,已能永载史册。在西征即将结束之时,诸位愿意不愿意让它划上完美的句号?诸位,让我们一起再次努力,去迎接一场完美的胜利!”
张锐的这番话语,使得众将情绪立马高涨起来,之前的疑虑、犹豫抛得无影无踪,就连马士轸也激动起来,跟着大家一起高呼:“请殿下放心。我等誓死遵循殿下的命令,此战定会取得成功。”
雁行阵最重要的位置有三处,一处是本阵,另外两处是两翼地雁翅头阵。本阵就不用说了,由张锐坐镇指挥。另两处重要位置,马士轸心想张锐可能会派两名团长去指挥。结果出乎意料,张锐第一个点将便叫到他的名字。
他在众将羡慕的眼光下,上前接令。张锐又嘱咐他说道:“两翼的雁翅头阵是全阵的关键所在。作战过程当中,也许会出现本阵来不及下达具体命令的情况,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右翼归你指挥,前提是不能使部队出现大的伤亡。除此之外,你可以对右翼下达任何命令,直到接到本阵新的命令为止。这需要考验你的随机应变能力,不过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
张锐之前已介绍了出战计划,马士轸知道右翼要列四阵,其中一团有三个营,二团一个营。同样左翼也是四阵,不过都是二团地营。这样布置是也考虑到一团在合山之战中损伤惨重。以马士轸的四营为例。在合山之战结束后,只剩下五百余人,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伤员。
因此张锐只派一团三个营出战,并由一团不出战各营中调人马对三个营进行补充。补充后,每个出战营除去伤病之外都为五百人。二团出战五个营也是如此,剔除伤病后皆补充到五百人。而本阵,则由张锐、刘文常、赵无寒地亲兵以及剩余的各营将士临时编制组成。
这样部署完毕后。全军左右两翼都各有四个营,每翼兵力二千。而雁头本阵部分,张锐又分出三个小阵。分别由刘文常、赵无寒各带三百人,张锐本人带四百人,全军共计五千人整。马士轸就成了全军右翼的后备指挥官,一旦失去本阵的指挥,整个右翼就都归他临时指挥。
马士轸第一次接受如此重大的任命。也第一次有这种先斩后奏的权力。心里特别激动。也对张锐的信任万分感激。
今日作战刚开始鲜卑人便对右翼发起攻击,马士轸转头向本阵方向望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念道:请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这场作战,属下定尽全力打好。
“虎哥,一团四营开始撤了。要是鲜卑人不追,而是继续去攻击右翼第二阵王斌营该怎么办?”达须在本阵看见四营在马士轸的指挥下朝冲来的鲜卑骑兵射击了一轮后,朝后方退去,便问张锐。
“那王斌营也撤退。”张锐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战场情况,一边简单地回答道。
达须还想继续问,但见张锐地心思都在战场上,也不敢再过多让他分心。倒是旁边的百里杨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为他解释:“你看,马士轸营的一轮射击就让鲜卑人损失了两百余人。他们要换进攻已准备好的王斌营,也会遭到同样数量的损失。王斌营撤后,他们要再接着攻击,在后面每个营阵前都会损失。等他们攻击在本阵时,最多也只剩下一两百人。一两百人,还怕他们能冲进来吗?”
达须连连点头,同时也稍微明白了雁行阵是怎样逐次消灭敌人的。郝青也道:“鲜卑人这次只是试探进攻,不会朝着本阵来地。依我看,他们会追击马士轸营一段距离,而后转向从侧翼攻击我们右翼的其他阵。”
达须担心道:“如此阵型不就乱了吗?如果敌军再趁机派兵从正面进攻,整个阵型就有可能崩溃。”
百里杨微笑道:“放心,这股鲜卑骑兵转去攻击其他阵时,马士轸营会立即转为追击,两方夹击下,鲜卑人必然败退。”说着对郝青道:“现在我稍稍有点明白了雁行阵为什么适合骑兵,与其他阵比起来,雁行阵布的更开,对骑兵运动战有利。”
郝青点头道:“是能发挥骑兵地机动能力,也能牵制敌方的进攻。”
三人正在悄声讨论,忽听张锐下令:“传令,马士轸营射回马箭,王斌营断敌退路!”
达须抬头看战场,只见追击马士轸营的鲜卑骑兵已经追过了第二阵的王斌营阵列。随后本阵的号角声响起,正在撤退地马士轸营迅速减慢下来。待鲜卑骑兵追击进入射程后。一起往后射击,之后一直与追击地鲜卑骑兵保持在射击有效距离之内。
马士轸营只射了三轮,敌方本阵传来号角声,追击地鲜卑骑兵立即转马回撤。就在这时,右翼第二阵王斌营出击了,速度赶到鲜卑前面将其归路堵住。而马士轸营,在鲜卑人转身地同时,也马上停止撤退,并转换队列转入追击中。
只在转向中,双方的差距就表现出来了。马士轸营后于追击的鲜卑骑兵转向。但他们却比敌军首先完成转向,队形保持得非常整齐。立即投入了反攻。这个差距是致命的,鲜卑骑兵还在乱糟糟整队,见汉军前后夹击而来,顿时变得一团混乱。
马士轸营和王斌营并没有冲进混乱的鲜卑骑兵阵中,而是在达到敌军的边缘时,突然转为车轮阵,以连为单位朝着混乱不堪的鲜卑骑兵射击,前队过后再转向返回队尾,连续朝敌军射击。
车轮阵是汉骑与敌军骑兵交战时使用的最基本阵型。是以弓箭杀伤敌人为主的作战方式。张锐早在军校地第一年就学习过此阵,只是后来去游骑,没有在实战中使用过。他对这个阵型的威力到底如何很有兴趣。凭推理和感觉,他认为此阵很有杀伤力。
今日终于能在战场上一睹真容。车轮阵,确如教官讲地那样:敌方骑兵一般遭到这种持续不断的射击,会顷刻间瓦解崩溃。马士轸和王斌两营,队前和队尾还没有绕成圈。鲜卑骑兵就已彻底崩溃了,所有将士都开始四散而逃躲避箭雨。
而马士轸营和王斌营在鲜卑骑兵崩溃后,立即转为排为单位的小队。或是追击,或是包抄,每个小队目的明确,行动果断迅速。不到十分钟,这股鲜卑骑兵便被包围消灭。只有数十骑侥幸逃出。向鲜卑人的阵地退去。
首战告捷,让张锐对今日的战事更有把握。飞骑军前师本属于轻骑。以前他们就是以训练队列作战为主。要求各种各样的阵形、队列,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游骑在这方面与前师相比,相差甚远。这也是张锐为什么没有让游骑参加与鲜卑军的正面作战,而是单独派他们去敌后包抄地主要原因。
轻松下来的张锐,又开始与达须等人说话。他笑着说道:“先给了勿忸定一个下马威,接下来看他如何行动了。”
达须笑道:“依我看,他不敢再这么试探了,出来这么点人,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郝青也道:“试探已有了结果,接下来是正式的较量了。依我看,他会派出所有的骑兵,直取我军本阵。”接着他又问百里杨道:“你说呢?杨子。”
百里杨想了想,回道:“从勿忸定排出的阵型看,他不是冒险之人,我想他会集中兵力攻击我军一翼,争取在局部取得胜利,然后再进攻本阵。”
张锐闻言“唔”了一声,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说,遇到这种情况我军该如何行动?”
百里杨嘴角微翘,高挺的鼻端微微皱起波纹,笑着问道:“殿下这是要考考我?”
张锐乐了,说道:“就算是考你吧,考题我已出了,就看你怎么做了。”
百里杨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我答对了,殿下就放我去单独指挥一部?”
张锐哈哈大笑,说道:“要是你答得好,也许我会考虑。”
“既然如此,属下就献丑了。”百里杨满脸兴奋,“经过刚才地接触战,属下有点明白殿下为什么要摆雁行阵。当敌军骑兵进攻我军一翼时,另一翼可以既可以进攻敌阵侧翼牵制敌军,又可以绕到敌进攻骑兵的身后断其归路,实行夹击。就如刚才那一战,不过是规模扩大罢了。只要我们消灭敌人骑兵,那么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到时我们运动起来,寻找鲜卑军两翼破绽,有机会我们打一下,没有机会我们就一直骚扰他们。等游骑达到敌军身后时,骑兵已被歼灭,又经我们骚扰多时的鲜卑军必然战力和士气大幅削弱。那时,我军再实行一次更大规模地前后夹击,鲜卑人必败无疑。”
张锐呵呵笑了几声,又问道:“那敌军猛攻我军本阵怎么办?不能排除勿忸定有冒险的可能。”
“呵呵……谁说本阵就一定不能动呢?敌军派重兵进攻我方本阵,我们就往后撤。敌人步军,很难跟上他们的骑兵,所以不必担心敌人会步骑配合的追击。只要敌方骑兵单独追击,那么我军两翼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向中央靠拢,包围追击地鲜卑骑兵。四面攻击,鲜卑人只会败得更快。”百里杨笑呵呵地解释道。
接着她又补充道:“今日殿下在分派任务时,委任两翼地头阵将领为后备指挥官,在没有本阵命令时,两翼暂归他们指挥。而这两个位置,殿下没有分派给刘、赵两位团长,而是委任了两位有随机应变能力的营长,可见殿下就担心本阵在撤退中,可能来不及发出命令准备地应急措施。殿下,我说的可对?”
达须和郝青听罢,都用惊奇的目光看向百里杨,接着又把目光转向张锐,等着他揭晓答案。他们很难相信,百里杨只凭刚才的接触战,就推测出这么一大堆话,似乎都说得十分在理。
张锐也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他第一次发现百里杨有如此高的悟性,只看了一个开头,就能全面推测自己作战意图,说她是天才也不为过。同时,他也在心里惋惜:百里杨非常有潜力,而且她的作战指挥能力不比罗济差,性格相对也比罗济沉稳。她要是男将该多好,再锻炼锻炼几年,今后如高朔调任,游骑团完全能够放心地交给她。
今日老婆突然提出要求,明日不理所有家务。本想断然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仔细一想,才发觉明天是“三八”妇女节,无奈只能接受这项要求。
远远望见己方的一千骑兵,在十几分钟内就被汉军消灭得一干二净,勿忸定脸色变得煞白,心痛不已。虽说只是试探性进攻,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千骑兵会在他眼皮底下成为汉军的活靶子,白白送了性命。又见左右幕僚、将领个个面色凝重,神情焦虑,显然他们都为疯虎部在刚才的试探战中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而感到担忧和恐慌。
这时,对面参加作战的汉军已重新排好队列,一个完整的雁行阵又出现在勿忸定眼前。勿忸定问左右道:“诸位,刚才的试探进攻我方已败,接下来,又该如何破敌?”
一名将领建议道:“我军应集中兵力对疯虎的本阵发动攻击,只要疯虎本阵崩溃,也就破了汉军的雁行阵了。”
一名幕僚反对道:“不妥,不妥。雁行阵两翼虽然布得很开,但汉军都是骑兵。如果我军骑兵直扑疯虎本阵,汉军两翼向中央围拢,岂不是落入汉军包围圈中?如果是步军配合骑兵出击,又跟不上骑兵的速度。”
又一名幕僚建议道:“破雁行阵的关键还在要破两翼,不如我军集中骑兵攻击汉军其中的一翼。只要一侧汉军被消灭,整个雁行阵就破解了。”勿忸定微微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出击命令下达后,鲜卑阵两翼的骑兵开始出动,其中右翼的骑兵行动中朝着左侧运动。待行进到战场中央地带时,左右两翼骑兵会合。之后出击的鲜卑骑兵越冲越快,不顾一切地一个劲儿朝着汉军左翼雁翅冲去,犹如一群被激怒的野蜂一样。而汉军左翼各阵并不与他们交战,仍然按计划射击一轮后,就往后撤退。
眼看着出击的鲜卑骑兵已把左翼汉军追击到了疯虎本阵的后方,汉军雁行阵的左翼往后弯曲。勿忸定正考虑是否下令骑兵转向。转为从侧翼攻击疯虎本阵时,忽听疯虎本阵传出一阵号角声“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汉军右翼各阵开始出动。行动方向并不是朝着左翼方向,而是朝着鲜卑骑兵身后运动。勿忸定大惊,慌忙传令出击骑兵立即后撤,又命二千长枪兵和五百强弩手出动前去接应退回的骑兵。
幸亏他反应及时,在汉军刚刚采取行动地时候,就下达了撤退命令,出击骑兵在汉军切断退路前就完成了转向,而前去接应的部队。也已经开始走出阵列。疯虎发现夹击鲜卑军的时机不成熟,于是又吹起号角。命右翼返回原地。
当出击骑兵全部退回阵列后,伤亡报告也递交到了勿忸定的手中。这次出击中,受了伤还能坚持骑马的将士都跟着返回阵地。即便如此,也有一千余人没有回来。刚才的那次出击,好比是他卯足了劲儿打出的一拳,结果不仅落了空,还扭伤了拳头,并且背后又被疯虎虚砍了一刀,其难受程度不言而喻。
勿忸定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都说疯虎难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与汉军为敌是件令人头疼的事,与疯虎为敌更是一件恐怖的事。尽管自己兵力上占优势,但要打败疯虎,还要小心谨慎才行,不然很可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勿忸定正暗自懊恼之时,对面汉军本阵里的张锐等各级将领心情非常舒畅。这股鲜卑骑兵只有八千人,两次交锋下来。已经让对方损失了四分之一。这样再打下去,几次过后鲜卑骑兵就要被消灭干净。只要鲜卑骑兵被消灭,那么今日作战获胜地把握就有五六成。
达须咧开大嘴说道:“果然同杨子预计的一样,勿忸定真地集中兵力攻打我们的一侧。幸亏他还不傻,在我们合围前就撤回去了。”
郝青也对百里杨开玩笑:“杨子。幸亏殿下把你调到前师师部来了。不然很可能你真的会成为将军。这样也好,看见你没当上将军我心里还平衡一点。要不你成了将军我成不了将军,我还不郁闷死?”
百里杨的眼笑得眯成一条线,呵呵笑道:“我要是成了将军,就调你去陈剑手下喂马,真让你郁郁而终。”
达须哈哈大笑,对郝青说道:“就凭你嫉贤妒能这条,就很难成为将军。你看虎哥心胸多么宽广,刚才一直夸奖百里杨有将才。你什么时候能学到有虎哥一样宽广的胸怀,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成为将军,不然一辈子都甭想。”
百里杨一边摇头,一边继续打击郝青:“看看殿下的仪表和风度,我很难想象你要是成了将军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张锐出言帮郝青说话:“有上进心,总归是好的。郝青想当将军,也不是坏事,你们不要这样打击他的积极性嘛。”
郝青闻言得意地瞟了达须、百里杨一眼,意思像是在说:看吧,还是殿下最了解我。你们的讽刺挖苦,我权当没有听见。不过张锐接下来地话,又让他哭笑不得。
“郝青,我支持你。只要你一直肯努力上进,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心智成熟之后,当将军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话逗得达须和百里杨前仰后合。百里杨一边笑,还一边俏皮地对郝青眨眼,气得郝青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反击。
几人正在说笑,鲜卑军阵中又响起一阵号角。张锐立即收起笑容,目光专注地远眺鲜卑军的进攻方向。只见鲜卑军出动步军大约一万人,分别向着己方的左右两翼而来,而骑兵并没有出动。
张锐转头对郝青下令:“传令刘文常、赵无寒两队,准备跟随本阵后撤。”
郝青接令而去,达须奇怪地问道:“鲜卑人是要同时进攻我军左右两翼,并没有进攻我军本阵的迹象,虎哥怎么要准备将本阵后撤呢?”
张锐指着对面鲜卑军的军阵道:“六弟,你看见没有,敌军的骑兵没有参与进攻。你想想,他们地骑兵为什么不参与进攻我军左右两翼呢?”
经张锐提醒,达须立马明白了。说道:“虎哥是说,他们的骑兵会在步军与我军两翼交战之时,直取我军本阵?”
张锐点点头道:“对,勿忸定肯定是这样打算的。”
达须面带忧虑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就一直撤?二十里后,就是合山,我们地伤员可都在那儿啊。”
“不用撤二十里,只要撤十里左右,我军左右两翼就会包抄上来,加上之前的布置到时三方夹击一举歼灭鲜卑人地骑兵。”
“可是,我军两翼同时后撤的话。勿忸定有可能看出我们的打算,会停止追击。而且如果本阵后撤。他们地骑兵也有可能放弃追击我们而投入到左右两翼战场去。”
“不错,你考虑地有道理。所以我打算本阵在后撤时与追击的鲜卑骑兵保持一定地距离,让他们能看见希望,而不至于放弃追击。至于左右两翼,先命令他们不后撤,在这里与鲜卑步军周旋一会儿,等我们去远后,他们再逐步后撤。”
达须还是有些担心,道:“这样做。左右两翼有很大的危险。如果在这里与敌军杀起性子,再或者是他们撤退不及时,很可能被鲜卑步军包围。”
张锐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话吗?为将者,要充分得了解自己部下地能力,分配给他们的任务要在能力范围之内,这样才能服众。我指派地右翼指挥官马士轸和左翼指挥官吴平都有相当强的指挥能力,又懂得临机应变。我今早已经交待过他们。你尽可放心,他们是不会误事的。”
达须还是半信半疑,据他所知。张锐与马士轸、吴平也接触不多,了解也比不上知根知底的游骑营将领,怎么就这么放心交给他们如此重要的任务?!在他看来,用马士轸和吴平还不如用相对比较了解的刘文常和赵无寒。最起码,刘、赵两位是团长。部下都会听从他们的命令。而马、吴两人却是临时指派的指挥官,如果一旦出现指挥不动部下的状况。整个作战计划就可能毁于一旦。
张锐像是看出了他地担心,又微笑着解释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用了马士轸、吴平就相信他们会克服种种困难完成任务。各营将领也不必担心,今早我已说过,要与他们通力合作,取得一场完美的胜利,他们都已发誓听从指挥。既然都应允了,就不会出现不服从指挥的问题,我相信他们。你也要记住,今后给部下指派了命令,就一定要相信他们,否则开始就不要用他们,换成值得你信赖的人。”
达须从马后的口袋中掏出那本已有些破旧的小本子,翻到最后几页将张锐刚才说的话记录下来。他这个小本子,已经快用完了,这次地西征对他来说收获颇多,在四个多月中,他不仅在实战中得到了锻炼,而且张锐还用实战结合理论为他讲解每战的得失。到现在,他自认为指挥一个团,应该没有问题。
他还没有记录完毕,两翼已开始与鲜卑军接触。雁翅各阵并不死守,逐渐往后退却。当汉军两翼已被压缩到与本阵阵列呈一条水平线时,鲜卑阵列中骑兵蜂拥而出,直奔汉军的本阵而来。
汉军本阵早在张锐地吩咐下,做好了退却准备,待鲜卑骑兵接近射程时,保持同等的速度,边往后射击边往后撤退,逐渐把鲜卑骑兵引离战场。
鲜卑军本阵,大多数将领看见疯虎本阵退却,都喜出望外,认为胜利即将到手。但勿忸定却有些担心,疯虎狡诈,这会不会是他的诱敌之计?
询问左右是否让骑兵停止追击,一名将领说道:“汉军左右两翼还在这里作战,疯虎本阵只有一千人左右,我们追击的骑兵有接近六千人,还怕被疯虎包围?只要消灭战场上的这四千汉军,即便疯虎此战逃脱,最终也难逃我们地围剿。”
另一名幕僚也道:“此言有理,包抄疯虎后路地部队,按时间计算。离此地只有一天的路程。现在只要把疯虎远远赶离战场就行,并不一定今日就取他地首级。我们先集中兵力消灭他的主力,待明日包抄的部队上来后,我们前后夹击,疯虎就插翅难逃了。”
其他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他俩地意见,勿忸定思索了一下,也认为言之有理,于是下令再出动五千步兵,向汉军的左右阵型冲去。
等这批步兵上去后,汉军左翼的部队。首先败退了,而右翼的二千人还在继续作战。这时。勿忸定又开始犹豫,是派兵追击左翼败退汉军?还是集中兵力消灭还留在战场的二千汉军?再或者是下令全军返回阵地?
一将又建议道:“汉军是骑兵,步军追击肯定追不上。不如把右翼部队,调去堵住右翼汉军的退路,争取全歼这二千人。剩下的汉军,明日再一并解决。”
他的话让勿忸定下了决心,击溃全部汉军不如歼灭其中一部。虽然统帅嵇凌给自己的时间紧迫,但用两到三天来打败疯虎,还是赶得上期限的。而且要想一战消灭疯虎。这也不现实,还不如趁现在有机会把这二千汉骑全歼。等到明后日再与疯虎交战时,更有把握一举歼灭疯虎。
于是他迅速下令,己方右翼出击地步军放弃追击,转向汉军右翼身后,断其退路。骑兵继续追赶疯虎,一定不能让他再返回战场来营救这二千人。
按照计划。马士轸所率领的汉军右翼四个营,是在左翼撤出战场后再往后撤。现在鲜卑军却在他们撤退前突然截断了退路,这让马士轸陷入两难中。
能否强行冲击呢?倘若强行冲击。且不说在敌方强弩、长枪地阻挡下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突围,死伤也非常惨重。马士轸想起张锐在布置任务时交待过的话,他指挥的前提就是不让部队遭受大的损失。时间紧迫,马士轸片刻后就放弃了撤出战场的打算。传令所部各营。朝着鲜卑主阵地两翼出击。
他的命令刚下达,就遭到其他人的反对。一团三营长王斌所部离马士轸的四营最近。他听到命令后,立即驰马来见马士轸,说道:“殿下早间布置的任务是全歼鲜卑骑兵。现在鲜卑骑兵既然已追击殿下去了,我等就应该按计划赶去包围消灭那些鲜卑骑兵。可你现在却让我们冲击鲜卑地步军阵地,你还有没有将殿下的作战计划放在眼里?”
马士轸道:“鲜卑人已切断我们的退路,强行突围必定会损失惨重。殿下交待过,不能让部队有大的损伤,所以我决定不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追击殿下的鲜卑骑兵只有六千,我军左翼的吴平部已经按计划去支援殿下了,左翼吴平部加上殿下地一千人,再加上事先已布置好的战场,已有能力将敌军六千骑兵击败了,我等去不去都不会影响战果,最终结果都一样。而我们留在这里,用处更大,一则可以继续拖住鲜卑军大部,二则通过我们的主动出击可以疲惫他们。等到游骑出现在敌阵后,我们更有把握一举将敌军击败。”
他地话并没有将王斌说服,王斌还是以围歼鲜卑骑兵才是主要任务为由,强烈要求马士轸改变命令,让全军向后突围。
马士轸见情况紧急,也不再做解释,绷着脸严肃地对王斌说道:“三营营长王斌,我现在以全军右翼临时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执行我下达的命令!”
王斌见他说得认真,也不敢公开违抗军令,说道:“下官遵令。只是我要警告你,如果殿下围歼鲜卑骑兵的计划没有成功,你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马士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放心,全部责任由我来承担,现在你只需执行我地命令!”王斌无奈,答应一声悻悻而去。
马士轸又传令,将二营营长鲁新叫来,吩咐他率领本部及二团三营,进攻鲜卑阵地右翼,他特意交待鲁新,不要与鲜卑人过于纠缠,有机会就打一下,没有机会就撤到战场中央休整片刻。再伺机出动寻找鲜卑军地防守漏洞。鲁新领命出击后,他则带着本部及王斌营去进攻鲜卑阵地的左翼。
鲜卑军阵中,勿忸定见到马士轸地行动后皆大为吃惊。本来他们预计这股汉军会拼命突围,已经传令堵截部队要不惜代价将他们的后路堵住,而后又传令军阵中的剩余五千步军立即出动,包围汉军。
可是等命令刚下达,军阵的步军还在依次出阵时,二千汉骑却朝着本方阵地两侧发动了进攻。鹤翼阵两翼本来有骑兵保护着,才能算是攻防平衡的阵型。可是骑兵出击后,两翼就显得薄弱起来。在加上已经出击地一万余步军,剩下的军阵更是漏洞百出。
汉军突然转为进攻。就很有可能从侧翼直接攻入本阵。一旦汉军攻入本阵,勿忸定等高级军官的性命就难保了,如果下令本阵撤退,很可能影响全军的士气,今日的作战说不定就会以失败告终。所以勿忸定立即改变命令,正要五千出击的步军迅速转向两翼防守,前方已经出击的各步军,迅速往军阵靠拢,争取在军阵前包围这二千汉军。
命令下达后。五千鲜卑步军往左右两翼布防,前面堵截的鲜卑军也迅速往军阵方向移动。可是这一举动被马士轸及时发现,命令骑兵们迅速往战场中央撤退。
勿忸定见汉军后撤,以为他们又要跑,立即传令前方的鲜卑步军停下来准备阻截。当一万多鲜卑步军停下脚步列好阵势后,马士轸又率领着二千骑兵直扑又相对较弱的鲜卑军主阵中央。吓得勿忸定又命两翼地步军往中央集结,而当两翼步军们集结到中央后。汉军骑兵又往两翼而去。
如此反复数次,主阵前的五千鲜卑步军被折腾得精疲力竭,人地两条腿永远没有四条腿的马跑得快。勿忸定以掌轻击额头。不知道如何是好。汉骑虽少,但其行动迅速、果断,运动起来就让失去骑兵保护的主阵陷入被动局面,为了包围这股汉骑,他还将全军分成了两部。一前一后。相互不能支援。
如果此时下令堵截的部队返回主阵,主阵自然就没有危险。可是他又不甘心就此放走已到手一半的鸭子。
这时,又一名幕僚建议道:“本阵这里将军请放心,有五千步军在,再加上千余弓弩手,汉骑一时还冲不进来。现在关键是不能让这股汉骑跑了,将军可以下令,在前面堵截的步军缓缓向本阵靠拢,一步步压缩汉军的行动,只要将汉骑逼得运动不起来了,那么他们就插翅难逃了。”勿忸定无计可施,只能同意这个幕僚的建议。
勿忸定又下达了新的命令,令前先出击地一万五千步军在汉军原先布阵的地方,重新集结布阵。布成一小块一小块错开的方阵,然后一步步向本阵包围过来。他心想虽然本阵的那五千步军虽然来回奔波累点,但坚持一两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在包围期间一定要小心,不能放这二千汉骑逃走了。
一万五千出击的鲜卑步军在一个多小时后列阵完毕,然后排着整齐的队列一步步朝着本阵移动。整个战场有数里宽,按勿忸定预计再有一个小时,二千汉骑便会被彻底围死。
中午十二点时,一万五千鲜卑步军已经走到战场的中央,眼看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完成围歼二千汉军地计划。可就在这时,战场形势风云突变,疯虎的军旗突然出现在一万五千鲜卑步军的身后。
这样一来,现在成了二千汉骑被鲜卑军前后夹击,而一万五千鲜卑步军又被汉军前后夹击地形势。勿忸定惊恐不已,追击疯虎的那六千骑兵一个都没有回来,难道他们都被疯虎给消灭了?
正在勿忸定不知所措之时,忽听斥候来报,说又有数千汉游骑出现在军阵身后数里处,十几分钟后就有可能出现在本阵身后。
3月8日老爸又住院了,虽然还是肺部感染的老毛病,但也让我们儿女紧张了很久,周六和周日都是在医院陪着老爸。
一阵号角过后,鲜卑军本阵后方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在鲜卑军本阵前方的马士轸立即明白,是罗济率领的三个游骑营包抄到位并发起了进攻。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发现时间才十二点半,离约定配合攻击时间还有半小时。马士轸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罗济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好,既然他们提前发起攻击,我就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
在马士轸的指挥下,前师四个轻骑营又向鲜卑军本阵左右两翼发起了一轮冲击。他们在距离鲜卑军阵前一百五十米处,朝着排列整齐的鲜卑步兵连续射击,箭如雨下。
张锐所部按照刘武周的计划需要在敌后呆上一、两个月,所以当初部队出境时携带了大量的箭支。到现在为止,他们已出境作战四个多月,出境时所携带的那些箭支早就消耗殆尽。
现在汉军骑士们身上携带的箭支,都是在战场上缴获的鲜卑人制造的重箭,性能远远不及汉帝国制造的重箭。并且所缴获的箭支数量也有限,每名骑士只分配到一两壶箭。
有限的箭支绝不能浪费掉,张锐一再告诫全军将士要尽量节约使用弓箭,箭支要用在关键的时刻,力争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消灭一个敌人。今日作战的马士轸部,除了在战斗刚开始消灭敌人的一千骑兵时使用了弓箭,后来与鲜卑步军的纠缠中,一直没有再使用弓箭。他们始终与鲜卑军保持一定的距离进行骚扰。现在的情况与刚才的骚扰战不同,为了配合游骑的进攻,马士轸下令全体骑士向鲜卑军射击。
密集的箭雨在呼啸声中落入鲜卑军阵中,而后又从鲜卑军队列中传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接着又是惨叫声,惊心动魄、不绝于耳。
鲜卑将士手举盾牌抵挡着如暴雨般落下地箭雨。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击之力。而身边接二连三哀嚎着倒下的战友,使他们越来越担惊受怕,唯恐下一箭射中的就是自己,恨不得马上借地遁形以保住性命。只可惜自己没练过遁地术,只有默默地向上帝祈祷自己不要中箭。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如同怒海中的一叶孤舟,只能随风浪飘摇,是否颠覆,全凭天意。
鲜卑军本阵周围还有一千余强弩手。本来勿忸定可以派他们去支援步兵,眼下也只有他们才能压制住汉军的弓箭射击。可是身后突然冒出来汉军游骑。让勿忸定举棋不定。
现在的形势对他来说非常不利。本阵身后不远处就是辎重队,全军粮草辎重都在里面,绝不能有闪失。虽说辎重队也有三千人,但那些人几乎都是后勤人员,可以说毫无战斗力,一旦辎重队被汉军消灭,烧了全军的粮草,还怎么继续与疯虎作战?
勿忸定见本阵两翼被汉军射击的步军,队列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不过他们仍在军官的鼓励下坚持着。勿忸定咬了咬牙下了决心,命五百强弩手火速赶到辎重队布防。其余六百强弩手,继续留在本阵周围防御。本阵也是全军地关键,也不能有闪失。
那些步兵只能让他们再坚持一会儿了,勿忸定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出击的一万五千步兵赶快返回本阵。此时,他原来那种消灭、重创汉军地想法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转为期盼全军能重新集结。只有全军集结,才能渡过今日的危机,要消灭疯虎。还需等汉军身后那三万人来了再说。
勿忸定正在向上帝祈祷的时候,张锐所率领的汉军在一万五千鲜卑步军的身后发起了进攻。战场的局势,也出乎张锐的意料。最初他的想法是,在鲜卑骑兵追击本阵后,两翼各营摆脱鲜卑步军的纠缠。迅速赶到下一个预定战场。先将鲜卑骑兵一举歼灭。
张锐本阵退出楼平战场十余里后,进入一处山谷。这处山谷不大。准确地说是两面都是矮小地山丘,山丘坡度不大,但乱石林立,没有多少植被,一般这种地形藏不住伏兵。鲜卑骑兵将领也没有怀疑,率队进入了山谷。
可是汉军偏偏就在这藏不住人的山坡上,埋伏了八百人。这些埋伏的汉军早在凌晨三点就来到这里,在山坡上挖出了一个个能趴伏的浅坑,然后趴在里面一动不动隐藏了一个上午,就等鲜卑军上钩。他们每人身前摆放着两到三具上好弓弦的强弩,静待追击的鲜卑骑兵过去一半的人马时,突然齐刷刷朝着山谷中射击。
山坡最高处离山谷底部只有不到一百米,如此近距离地射程,加上强弩的杀伤力,正在峡谷通道上的两千余鲜卑骑兵眨眼间相继落马,死伤一片。
由于山谷已被封锁,追击地鲜卑骑兵被分割成两部。跟随张锐本阵已出了山谷的有二千骑兵,张锐见埋伏成功,立即命令本阵返身迎敌,将这二千多鲜卑骑兵拖住。而在山丘的另一侧的一千鲜卑骑兵,则被随后赶来的左翼吴平部消灭。随后,吴平部又通过山谷,准备与张锐地本阵会合,消灭剩下地二千余鲜卑骑兵。
这支鲜卑骑兵的将领见汉军人数已经超过了本方人马,自认无法取胜,便带着剩下地骑兵朝着西面退去。这个时候,张锐才发现马士轸部并没有跟来,也不去再追击败退的鲜卑骑兵,而是带着人马返回楼平战场。
他回来得正是时候,鲜卑军方面出击的一万五千步兵正准备包围战场中央的马士轸部。张锐见状当机立断,立即下令全军向这一万五千鲜卑步军发起攻击。这部鲜卑军无法再继续向本阵靠拢,现在他们不得不首先应付身后汉军发起的攻击。
在这一万五千鲜卑步军中只有九百强弩手。九百人要同时保护一万多同袍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而汉军在张锐的指挥下,巧妙地避开了鲜卑军强弩相对集中的队列,专门射击强弩相对较少的队列。
“一部人留下拖住疯虎,另外的人跟我返回本……啊!”一名鲜卑将领大声下令,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变成了他自己的惨叫声。张锐在三百米开外,准确地将一支利箭送入了他张开地口中。箭头从脖颈后面穿出来。
那名鲜卑将领异常强悍,忍住剧痛左手抓住箭尾,硬生生将那支箭拔了出来。可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鲜血从他的口腔中喷涌而出,脸部抽*动了几下,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他的死,让鲜卑军也丧失了最后取胜的机会。
百里杨久未作战,今日终于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她带着二三十骑,在刘文常、赵无寒两队的掩护下,直奔刚才被张锐射杀的那位鲜卑将领处。把他的战旗给夺了下来。
回来后,百里杨得意洋洋地朝着郝青挥舞着手中的战旗。气得郝青哇哇直叫。但他也没有办法,开战前,张锐向他交待过任务,要他保护好达须。在任何情况下,不能出击。他不敢违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里杨取了这个军功。
而一万多鲜卑步军在失去了指挥,又倒了战旗的情况下,并没有溃散。他们仍聚在一起,顽强抵抗。张锐也没有想过要一举击垮他们。虽然这一万多鲜卑步军处于被动挨打地局面,但是他们的人数始终强于己方。他们都是鲜卑军中地精锐,战斗力也不弱,又有数百强弩手混于其中,自己这部人马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大的伤亡。
为了尽量减少伤亡,张锐命三千骑兵轮流朝这部鲜卑冲击,进入射程后。再放一轮箭,而后又撤回来。周而复始,死死地将一万余鲜卑军拖住。
这时的楼平战场上显得十分混乱。汉军、鲜卑军一层夹着一层。仿佛象一块三明治。这块巨大的三明治,又绞成了两个大漩涡。围绕着两个漩涡,汉军与鲜卑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说厮杀也不准确,准确地说,两块战场上汉军在进行射击表演。而鲜卑军则如同汉军的活靶子。只能被动挨打。
张锐十分明白,这种情况支持不了多久。现在己方每名骑士身上只剩下不到一壶箭。一旦箭支用尽,这部鲜卑还有可能向他们主将本阵靠拢。马士轸所部应该也是一样,他们的箭支也几乎要耗尽。而且他们被两部鲜卑军夹在中间,箭射完后,想退出战场比登天还难。
虽然箭射完之后,还可以冲入敌阵与鲜卑人展开肉搏,但这样做的后果,极有可能付出极其惨重的伤亡代价,而又不能取得多大地战果。
张锐向着敌方本阵后面望了一眼,口中轻轻念叨着:“罗济,这回就看你的了。”他现在将扭转战场形势的希望,都寄托在罗济及他带领的游骑身上了。
张锐念叨罗济的时候,他正率领着本部游骑二营直扑鲜卑军本阵。在他的二营前面,还有程节的三营和邓三耀地四营。
三个游骑营其实早在十一点就迂回到鲜卑人的身后,距离约定的攻击时间还早,罗济便安排三个营躲在距离战场十里外地一处小树林中。十二点的时候,担任侦查的游骑来报,说是鲜卑军的本阵正遭到我军轻骑的攻击。
罗济当即决定提前发动进攻。他认为,既然前师已经动手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等到下午一点再动手。于是他带着三个营从鲜卑军背后直扑向敌方本阵。在出击路上,他见一路都是泥土地骑兵驰过后尘土高高扬起,遮住了半边天,脑子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鲜卑军本阵一定留下不少兵力,如果这样冲上去,只怕是要损失不少人马。于是他下令,程节营、邓三耀营在前面做佯攻,到敌军本阵前,往左右行动,分散敌军地注意力。而他地二营利用扬起的尘土做掩护,一举冲入敌军本阵。
邓三耀倒是欣然接受了命令,但程节却非常不愿意。他向罗济吼道:“为什么不是二营在前掩护,我地三营再后进攻敌军本阵?你这分明是假公济私,使自己取得最大的一个功劳。”
罗济嘿嘿朝他一笑,逗他道:“谁让殿下指派我担任指挥?我有权力,当然由我安排。什么时候你当了指挥。我全听你的,别说做掩护,就是命令我不动,我也坚决执行命令。”
他坦然承认自己利用职权,噎得程节没有话说,谁让主将张锐在他们出战前,指派罗济担任三个游骑的指挥呢。没有办法,程节只好认命,充当起掩护的角色。
罗济地这一招还真见效果,当程节营和邓三耀营快要冲进鲜卑本阵强弩手的射程时。突然转向,扑向正被马士轸所部射得阵型混乱的两翼鲜卑步军身后时。鲜卑军主将勿忸定再也稳不住了。他知道本阵的两翼步军如果崩溃的话,他的本阵也保不住,现在只能调强弩手去支援两翼。
谁知他刚刚将强弩手派出去,扬起的尘土中又冲出数百汉游骑,朝着他的本阵直扑而来。他再想将强弩手调回已经来不及了,罗济的二营已经离他的本阵只有百余米。
“死战不退!”勿忸定拔出腰刀,振臂高呼,他现在别无选择,在两翼分兵来救他之前。只能靠自己地力量与汉军拼死搏斗了。
“保护将军,死战不退!”他身边的五百名亲兵一边跟着他高呼以壮士气,一边举起手中武器,准备迎接汉骑兵狂风暴雨般地冲击。
一眨眼的功夫,罗济营便冲上了勿忸定本阵所在的那处小山丘。罗济首先冲上山丘,他的目标就是敌军主将大旗。因为山坡的缘故,罗济坐下的那匹北马。在冲到小山顶时,已经失去了冲击力。
失去了速度,马身上顿时挨了不少刀枪。如果不是罗济见势不妙反应敏捷,及时从马背上跳下,很可能就与自己的战马一起倒下了。罗济脚还未落地,手中的两把长枪已分别刺入左右两名鲜卑士卒的咽喉上,枪尖一沾即走。那两名中枪地鲜卑士卒全身一阵抽搐后。一头栽倒在地。
两柄长枪在罗济手中翻飞。周围的鲜卑人象中了魔法似的,纷纷捂着脖子摔倒。他毫不费力地就冲到了勿忸定大旗前。也不理会不远处的勿忸定,直接将护旗的几名鲜卑士卒刺死,然后一脚将树立着的战旗踹倒在地。
跟随在他身后的二营将士,大声高呼“万岁!”震耳欲聋地欢呼声立刻传到鲜卑本阵左右两翼的步军阵地上。有的鲜卑将士忍不住转头向本阵望去,只见主将大旗一倒,顿时惊呼起来。他们地惊呼声又惊动了更多的将士转头观望,紧接着又是更大的人惊呼声,鲜卑军军心大乱。
主将已死,战旗已倒,鲜卑将士的信心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再加上马士轸部看见敌方战旗倒下攻击越发凶狠起来,不到片刻,左右两翼鲜卑步军阵都崩溃了。
而此时勿忸定还没有死,他虽然胆小,在这个时候他像是吃豹子胆一样,嚎叫着冲向罗济,在他地脑海里只有杀死罗济,夺回军旗这一个念头。他还没有接近罗济身边,一枪迎面刺来。他反应还算快,侧头躲过这一枪。可是还没有等他站稳,他地肚子就被罗济的另一支枪刺穿。
他丢掉手中地刀,双手抓住刺入腹中的那柄长枪死死不松手。口中断断续续地叫着:“夺……夺回军……军旗!”亲兵们见主将如此拼命要夺回大旗,勇气大增,嚎叫着朝罗济冲去。
罗济所率领的二营,是在白堡之后重新组建起来的。在白堡之战中,二营和四营的将士几乎全体阵亡,只有数十名参加了程节行刑队的原二营、四营骑士幸存下来。可就是这些幸存下来的将士以及后来补充来的新将士,把阵亡在白堡中前辈的勇气给继承下来。
二营在罗济担任营长之后,一再给麾下将士灌输“我们绝不能辱没前辈勇士用鲜血给换来的威名”的观念,激励全营将士每战都要保持悍勇的作风。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更没有想过被敌人击败,敌人越是勇猛,就越发激起他们的血性。
此刻见鲜卑人拼命想夺回军旗,二营将士都纷纷下马,取出自己的近战武器,向罗济身边汇聚而来,他们要保护罗济,要阻止鲜卑夺回军旗。罗济也一脚踢飞了勿忸定的尸体,然后瞪着一双充血的双目,仿如修罗般冲入勿忸定的亲兵中。霎时间以罗济为中心,整个山丘顶上杀声四起,惨嚎声响彻云霄。
而此刻,除了这里还算是在战斗外,整个楼平战场上的鲜卑军都在狼狈逃窜,汉军则四处追杀。下午四点时,楼平之战正式结束。
此战,参战的三万三千鲜卑军,共被斩首二万一千级,被俘五千人,失踪四百六十六人,勿忸定等十三位鲜卑高级将领阵亡;参战的七千二百汉军,此战阵亡二百六十七人,伤四百二十三人,校官以上将领无一阵亡,可以说是取得了一场完胜。
楼平之战中,从最初的汉军摆雁行阵,到其次的本阵主动撤退诱敌,到后来的相互包围,再到最后的汉军突入鲜卑本阵,都打得精彩纷呈。此战开创了骑兵的新式阵型,雁行阵从此战后成了汉军骑兵对敌的主要阵势之
而鲜卑人在这场作战中的唯一闪光点,便是本阵的军旗争夺战。本阵上自主将勿忸定下至五百将士均战死在山顶,无一投降或逃逸。众多的尸体在那面倒下的军旗周围围成一个圆圈,有的尸体的手还伸向军旗,仿佛是临死前也想去摸摸它。
楼平之战,不仅是骑兵的作战的经典战例,也是步军作战的典型反面战例,从此后被世界各国收入了本国的军事教材中予以研究,在此战中汉军曾被分割成三段,三位汉军将领在战场上方位各异,而他们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世人皆叹服飞骑军将士的默契程度,也深深领悟汉军骑兵的作战能力远超世界列强。
此战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值得好好庆贺一番。但战斗结束后,汉军主将张锐的心情十分压抑,根本无心庆贺。因为这一战,耗尽了汉军几乎所有的箭支。没有弓箭的支援,后面的松山营垒该如何攻克?这一大难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时间又很紧迫,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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