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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内忧外困的苦命天子——清文宗咸丰帝(12)

  顺天乡试案还没有结束,九年(1859年),又发生了户部钞票局案。清廷为支付日益庞大的军费,在加强税收、铸造大钱的同时,还印行5种面值的户部官票和8种面值的大清宝钞,并招商设立乾字官号4个,宇字官号5个。官僚于是趁机与商人勾结,采取各种手法,大肆贪污。咸丰七年御史张某就指出:“宇字官号,积弊丛生。”接任户部尚书不久的肃顺,也觉察到“宇字五号欠款与官钱总局存档不符,奏请究治”。结果查出贪污巨额赃款,先后抄没官吏商人各数十家,株连数百人,其中还有仓场侍郎崇纶这样的大官僚。

  八年、九年(1858年、1859年)中,连续发生三大案,前两案严惩包括两个大学士在内的大小官僚,后一案虽只有个别大官僚受到惩处,但涉及的人又非常多。这对长期腐败又被姑息的官僚,甚至于对于一般士大夫,不能不是极大的震动。赞赏拥护者当然有许多人,但认为太严的人,害怕出现第四、第五……大案,因而力图加以阻止者更大有人在。

  御史朱梦元就上奏说:“陛下求治太锐,不免操之已蹙;除弊太急,不无过为已甚。”咸丰帝立即反驳:“朕执两用中,毫无偏倚。”近来诸事苟且,即如现办户部钞票局一案,如对大官僚副主考程庭桂,咸丰帝因其子在同案被处死,就免死发军台。更没有株连柏葰等人家属,抄没其家产。同顺治帝时此类案件相比,惩罚是较轻的。

  议论纷起的另一原因是肃顺在三案中的作用及其为人。当时,以至于到清末,发表议论的人夸大肃顺的作用,有的甚至说柏葰被判了死刑,“上意犹未决,肃顺即夺朱笔代书之”,这是有违当时常理的编造。在三大案中,特别是前两案中,肃顺不过是在迎合皇帝。

  但肃顺不仅并不廉谨守法,在科举考试中也有舞弊行为,而且,确有借案树威、打击同僚的私心。他因与柏葰有隙,一定要置之死地的传闻,虽然缺乏证据,但对翁心存一而再、再而三地紧追不放,却有据可查。肃顺由于以亲贵骤掌大权,再加上粗疏不学,遇事不免张扬,“恶常熟(翁心存)之异己,至众诟于署庭”。其实他对彭蕴章、周祖培也有类似情况,甚至对参加殿试的士人,也如对待奴婢般颐指气使。

  翁、彭、周三人是咸丰后期位高望重的大臣,其中彭为会试正考官两次,周则早在道光二十五(1845年)年就为会试副考官,咸丰二年(1852年)又为主考官,所谓“衡文最久,门生遍天下”。翁试差虽不及二人,但声望并不逊色,“尤粹然儒者,进退可观”,有众心所归的“人望”。而肃顺竟施以连续露骨的打击,这不能不引起官僚的不安和议论,把本来有利于封建统治的吏治整顿,变为统治集团争夺权力的斗争,从而使咸丰帝心情更糟。

  同时,这样的整顿,虽然对吏治有所补救,如惩处柏葰等人之后,科举考试舞弊现象就大为减少。但由于起步较晚,咸丰十年(1860年)有英法联军入侵的干扰,吏治的整顿既没有能在京内坚持下去,更没有能在全国大力推行,以致咸丰末年的吏治,除了湘军集团大员为督抚的两湖、四川、安徽等有较大好转外,其他各省依然如故。

  火烧圆明园

  咸丰十年(1860年),清王朝内忧外患,危机不断。

  从三月起,太平天国一路攻克杭州,回援天京,捣毁江南大营,接着又东征常州、苏州,至五月又占领了松江府城,随时准备进攻上海。各地反清起义也接连不断。

  国际方面,英法联军陆续抵达中国沿海,其中英军有军舰79艘,陆军约2万余人,雇运输船126艘;法军有军舰40艘,陆军7600余人。在西方殖民主义扩张史上,集中如此庞大规模的兵力亦属罕见。英、法公使及海陆军司令在上海制订了详细的军事行动计划,侵略军先后占领舟山、大连、芝罘,并霸占上海、舟山为转运兵站;他们以大连、芝罘为前进的根据地,对渤海湾进行封锁。至五月,英法联军集结完毕:英军把700艘军舰开入渤海,在大连驻扎陆军1.1万余人;法国军舰已大部进入渤海,在芝罘驻扎6700余名陆军。

  初八,英、法两国政府向欧美各国发出通告,宣布开始对中国宣战。

  英法联军强大的阵营吓坏了清政府。管理对外事务的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何桂清,于是坚持反对对外开战,多次上奏请和。太平军进常州时,他吓得赶紧逃往上海,并联络英、法等国,欲借英法联军兵力帮助围剿太平军。他上奏称:如今东南要害均被太平军占据,苏省无一兵一卒,全境空虚。要求咸丰帝赶快和英、法签订和议,以借他们的兵力平定叛乱。尽管何桂清因兵败而被革职,何桂清的请求亦被咸丰帝驳回,但其继任者薛焕仍奉行何桂清的政策,苏淞太道吴煦更是多方打探,进行求和求援。在这批官员的要求下,英、法公使抛开与清政府开战的事实,竟单方面宣布保卫上海,维护商业,并从部队中抽调英军1030人、法军600余人,驻扎在上海。由此就出现了一种奇特现象,英、法两国已同清政府开战,但在上海地区却与清朝地方政府进行军事合作,为了不同的利益,他们却走到了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咸丰帝的态度也为之一变。他见英法联军兵势太盛,恐清军抵抗不住,又怕英法联军与太平军合作,那样,大清朝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于是,他先是频频下令,让何桂清、薛焕对英、法进行试探,希望能有转机,但未能奏效;接着他又下令驻守大沽的僧格林沁不得首先开炮,并吩咐直隶总督恒福,若英、法使节前来换约,就对其表示既往不咎,令他们前往北京进行和谈。他已经不再要求废除《天津条约》了。

  六月十五日,英法联军率领舰船200余艘、陆军1.7万余人,分别从大连、芝罘出发,中途躲开防守严密的大沽,在清军未设防的北塘登陆。直隶总督恒福奉旨对英、法使节一再照会,希望他们按照美国先例,进京换约,而英、法两方气势汹汹,对此根本不理。僧格林沁已奉旨不得首先开战,因此也未能乘登陆之敌立足未稳,就对他们予以打击。英法联军在没有任何障碍的情况下,登陆行动进行了整整十天。二十六日,英法联军首先攻占大沽西北的新河,二十八日,又占领了大沽西侧的塘沽。至此,大沽炮台正面虽防守严密,但却无济于事,而防守薄弱的侧背,却完全陷入敌军魔掌。僧格林沁见形势不好,便准备在大沽与敌军决一死战,奏请咸丰帝善保津、京。得知此讯,咸丰帝大为惊恐。僧格林沁是咸丰帝最为信赖的,骁勇善战,所辖之军是清军在北方之精锐,若失去此将此兵,清王朝将无人统兵,无人打仗。于是,他亲颁朱谕:“天下根本,不在海口,实在京师”,让僧格林沁如果受挫,立即率部回守天津,以防英法联军的进军,此处可“另择可靠大员,代为防守”大沽炮台。他还不顾英、法当时决计开战的态度,自欺欺人,下发了一道谕旨,派大臣前往北塘,“伴送英、佛(法)两国使臣,进京换约”。

  英法联军于七月初五开始进攻位于大沽北岸主炮台西侧的石疑炮台,守军奋力迎击,支持两小时最终抵挡不住,大多战死,指挥作战的直隶提督乐善亦阵亡。僧格林沁见大势已去,急忙统兵撤离大沽,中途避开天津,直奔通州。大沽南北炮台经营三载,耗资数十万,安炮数百位,但却未能在战斗中发挥应有的作用。英法联军在占领大沽后,于初七朝无兵防守的天津全面出击。

  咸丰帝此时只得再派出大学士桂良和恒福同任钦差大臣,在天津与英法联军进行新一轮谈判。英、法提出的条件是:增加赔款;把天津辟为通商口岸;承认《天津条约》;公使驻京与否由英方自行决定。英、法漫天要价,大大超过开战之初。桂良等人根据咸丰帝的谕旨想进行辩解,但却遭英、法拒绝,英、法只许签字,不容商议。桂良等人要求宽限几日以便他们奏请圣旨,而英、法又以桂良无“全权”为由,中止谈判。二十三日,英法联军由天津开始进逼北京。

  咸丰帝此时矛盾重重,进退两难。他因不能容忍英、法两国的条件,欲背水一战,但前方军情不利,这使之难下决心,七月二十三日,只得再次派出钦差大臣怡亲王载垣带人前往通州谈判;因英法联军兵盛,于是他想尽快逃离危险的北京,但又怕颜面丢失。

  二十四日,他下发一道朱谕,称“朕今亲统六军,直抵通州,以伸天讨而大张挞伐”。同时下发僧格林沁请咸丰帝巡幸木兰的折片,想由军机大臣等出面请求移驾,以此来保全自己的威仪。而大臣们经过仔细讨论之后,却既不同意他亲征通州,也不同意他巡幸木兰。

  英法联军步步逼近,使谈判的地点从天津转到了通州。至八月初二,钦差大臣载垣等人奉旨,一一接受英法方面的各项要求。初三,英国使团中文秘书巴夏礼,又得寸进尺,提出进京换约时须向咸丰帝亲递国书,这下子刺痛了咸丰帝。自马戛尔尼使华以来,西方使节觐见中国皇帝的礼仪,一直令清王朝极为不满。咸丰帝绝对不能容忍不跪不拜的觐见。

  他从历次谈判大臣的奏报中,竟然认定巴夏礼是英方的“谋主”,早就下令载垣等人设法将其及随从“羁留”、“勿令折回”。于是谈判再次宣告破裂,载垣立即通知驻守通州东南张家湾一带的僧格林沁,采取行动,准备向英法联军开战。

  八月初四,僧格林沁率部从半路截获由通州返回的巴夏礼等39人以示宣战,并派出2万大军与英法联军正在推进的先头部四千人于张家湾展开激战。结果僧部大败,退往通州以南的八里桥。初七,僧格林沁又率清军约3万人与英法联军5000人,再次于八里桥正面交锋,结果清军再次遭重创而败退。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张家湾、八里桥两战是双方投入兵力最多、最为激烈的战斗。清军的马队在英法联军猛烈炮火轰击下冒死冲锋,但终因炮火密集、伤亡惨重而败退,又冲散了跟进的步兵。两战的结果,英法联军先头部队只是耗尽了弹药,但兵员伤亡较小;而僧格林沁等部清军却人员死伤无数,溃不成军,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偌大的北京城,失去了最起码的抵抗力,完全暴露在英法联军的兵刃之下。

  战斗力最强的僧格林沁见败局已定,上奏请求“赶紧议抚”。初八,八里桥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天,咸丰帝以“秋狝木兰”为名,仓皇从圆明园逃向热河。临行前,他任命其弟恭亲王奕为“钦差便宜行事全权大臣”,全面负责“督办和局”。

  英法联军在经历八里桥之战后,稍事休整,继续朝紫禁城步步进逼,初十至通州,十二日至北京朝阳门外。恭亲王奕一再寄书额尔金、葛罗,请求停战议和,而英、法专使要求先释放巴夏礼等人,然后再决定议和之事。二十二日,英法联军在德胜门外再次击败僧格林沁部下的清军,随后闯入圆明园,大肆掠夺、抢劫。在京清政府官员,在英、法的威胁命令下,于二十四日释放巴夏礼等人,二十九日按英法要求,打开北京安定门,英法联军一部进入北京城。而额尔金却借口巴夏礼等人遭受苛暴,疯狂地对清朝皇帝进行“报复”和“惩罚”,竟然下令放火焚毁圆明园。九月初五,英军执行这一命令,火烧圆明园。

  圆明园内的烈火冲天而起,熊熊燃烧,三日不灭。北京城的居民抬头就可看到西北方向的浓密的硝烟。这座历经90余年才修建而成的、耗银上亿两的东方名园和艺术殿堂,被侵略者一把火就烧成灰烬。各种珍奇异宝都被抢光了,雕梁画栋的精美建筑也都被烧光了,只剩下那些烧不着、打不烂的石柱,还保存在那里,向世人诉说着侵略者的暴行,并且记录了清朝统治者们丧权辱国,屈服于外敌的耻辱!

  此后奕等人完全听命于额尔金、葛罗的行动,进行所谓的交涉。一条不留地答应英、法提出的条件,一字不差地同意英、法拟定的条约。九月十一日,奕与额尔金签订了《中英续增条约》,并互换了《中英天津条约》。第二天,奕又同葛罗签订了《中法续增条约》,并互换了《中法天津条约》。十五日,躲在热河的咸丰帝,批准了上述条约。十九日起,侵略军心满意足地开始从北京撤军。

  《中英北京条约》共有九款,其主要内容为:赔款增至银八百万两;割让九龙给英国;增开天津为通商口岸;完全承认《中英天津条约》;由英方决定公使驻否北京。《中法北京条约》共有十款,其主要内容为:赔款增至800万两;增开天津为通商口岸;完全承认《中法天津条约》;清政府禁教期间没收的教产,应原数奉还,并由法国公使转交各处教民。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中英、中法《北京条约》,连同以前所签订的中英、中法、中美、中俄《天津条约》和中英、中法、中美《通商章程善后条约:海关税则》,是西方列强使用武力强加于中国的又一批不平等条约。再将鸦片战争后的第一批不平等条约合在一起,西方列强从此便肆意欺凌中国人民,侵夺中国利益,这些奠定了所谓“条约体制”的基础。

  但是,奕与俄国公使于十月初二签订的《中俄北京条约》却远远超过了这些条约的总和。

  显皇后和懿贵妃

  显皇后钮祜禄氏

  勤俭德高,总理后宫

  1852年,十六岁的钮祜禄氏被选秀入宫,入宫即被封为嫔。由于出身高贵,在四个多月之后,她就已经稳坐在皇后的宝座上,速度之快,在整个清代都十分罕见。从此,钮祜禄氏就开始了总理后宫、母仪天下的生涯。后宫集聚了众多上品女人,作为后宫的统领,无风要起三尺浪,平地都会生波澜。历史上被废黜的皇后数不胜数,善始善终者简直凤毛麟角,而钮钴禄氏却能一直笑到最后。

  钮祜禄氏很勤俭,不喜欢穿绫罗绸缎,尤其不愿用进口的洋纺织物,她认为中看不中用,偏偏钟爱穿布衣服,还督促宫女绣鞋,而且每年亲手做一双鞋给咸丰穿。她经常和后宫的妃嫔们说:“臣子们送的东西不要收,我们多接受一份礼物,老百姓们就会多一份饥寒。”如果收下了,就是教他们去做贪官。有时,赶上皇后过生日,朝内外大臣官员们为了巴结皇帝和皇后,便纷纷前来献送厚礼,钮祜禄氏一概拒绝,绝没有半点通融。她平时的一举一动,严格遵守各种封建礼法,夏天天气再热,穿衣服也不露出身体来,洗澡时不用宫女和太监伺候,坐不斜倚,行不提速,对待下人比较和善,向来没有疾言厉色,每次面见皇上总是穿着礼服,所以,大家给她起了个雅号叫“女圣人”,咸丰帝对她也很是敬重。

  有一次,咸丰为了游乐,下令花巨款整饬圆明园等居处,为劝阻他的这种做法,一向温顺的钮祜禄氏竟拔下头上的簪子,披头散发地对咸丰皇帝进谏,于是,咸丰皇帝对她更加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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