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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教室,把东西匆匆忙忙塞到抽屉里就冲出了校门,给林暖知回了个短信,说我马上到。

她不知道今天犯了什么毛病,从一放学就开始夺命连环Call,一副我不到誓不罢休的样子。于是我只好全速朝家冲去以免让她等得过久。我发誓以后不能住得离学校这么近,一不小心家楼下大院就成大家的据点了。

我气喘吁吁地到了家门口却没看到林暖知。站在草地上四处张望,最后头都晕了还是没见人影。我觉得林暖知可真是没有责任心十万火急地把人叫来自己玩消失。我又干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于是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林暖知站在那里。我朝她打了个招呼说Hi。

她看着我:“嗯,你来了。”

“是,我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大脑就卡壳了,我心想这可真是送我的一份提前到来的元旦大礼。

看见我终于注意到她的变化,林暖知徐徐朝我走来。

她剪短了那一头如水的长发,穿着合身的男款校服,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过去那种波澜不惊。她每朝我走近一步我就觉得过去的回忆一步一步朝我扑面而来,冷得我直觉似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人们口中的消失在江湖上的雌雄双煞,男女通杀。我把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眼看出她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化的内因归结为她这个形象在我心中过分根深蒂固了。我发自内心地问林暖知:“为什么?”

她看着我笑了笑不说话,我想我不安的猜度还是成了现实:“你喜欢苏云乐吗?”

林暖知还是很安定:“你又知道?”

“对,我又知道。”

林暖知的口气很淡,正如她的表情,总是没什么起伏变化。她说:“我不指望苏云乐能一下就接受我,她才刚刚和交往了那么久的唐显之分手。”

我觉得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即使她没和唐显之在一起过,也未必能够很接受。

我问她:“你留了两年多的头发吧,剪掉舍得吗?”

“没什么不舍得的,事情有轻重,相比之下只是一点头发而已。”说完她笑了一声,捏了一下我的脸说“:你怎么还是这样,看问题挑不到重点。”

我心里有点惋惜:“可是你其实不喜欢打扮成T的样子吧,你”

“还是那句话,这些其实真的都随意,我无所谓的。”林暖知说着顺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我跟着她一起坐了下来,把书包放在身前:“我不能理解,当朋友不好吗,一定要在一起不可么?”

“那你怎么不和江迟昼继续做朋友留他在悉尼好好逍遥快乐,还是要和他在一起。”我被她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合理的措辞。她却很坦诚,“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我没有那么大方的。年轻嘛就应该做点疯狂的事。喜欢就是想要在一起,既然苏云乐也说她会试着接受的。”

实际上,我以为我早就老了,如果没记错,再过不久,我就要18岁了。而对林暖知其实最没资格指手画脚的就是我:“那你要照顾好苏云乐,让她以后都开开心心地过。”

林暖知点点头:“听说31号你要唱歌?我们都会去看的,我和苏云乐。那天早晨我们学校活动,下午放假。好好唱,以前你唱歌很好听的。”

听她夸我,我笑得特别甜:“谢谢,那你到了要给我打电话。”

林暖知揽着我的肩膀,顺势抱住了我:“回锦啊,时间过得真快。以后就有别人照顾你了。要懂事点,别再像以前那么不体谅人了。”

我伸手回抱住林暖知,忽然觉得鼻子酸。原来一转眼,时间就过了5年了。不是5分钟,而是5年。时光荏苒,北京奥运万众瞩目却一不留神就变成电视上回忆2008的一个场景了。“有空我们一起回学校看看吧,好吗?”

“好,毕业以后都没回去过。”林暖知的声音在离我耳朵很近的地方响起。我不记得我们有多久没有再这样亲近过了。

“我也是。”我回答她。

在那所学校,我度过了9年。有林暖知的日子只有3年,却因为这3年让它变成一个不愿意再触及的地方。可是现在回忆起来,以前那些所谓的伤害,难过,流的眼泪,急于离开的心情,都变得可以包容了。别人的眼光又怎么样,中考失利又怎么样,甚至林暖知都可以原谅我,其他的事就更微不足道了。不是么?

见过林暖知我就去奶茶店找江迟昼他们了。听说林暖知剪了头发,最难受的是江迟昼。他把林暖知从上到下数落了一顿,用上了骂人最泼辣难听的词还是不解气,就算知道她喜欢的是苏云乐依然觉得很忧虑。他摊着手问我:“你说她剪了头发,还搬到我们这里住。她的学校可是在城市另一头啊,你知道的吧,城南私立。我查了地址,我们在东边他们在西边,那个二部在荒郊野岭的地方,从这里去上学那要走多久啊,你说她到底图什么?”

我不敢告诉江迟昼其实林暖知搬到这住,我心里还挺高兴的。所以我只能支支吾吾:“其实城南私立有校车到我们家门口的,而且即使坐公车50分钟也到了,我们的城市就那么丁点大。”

江迟昼哼了一声,对面的刘黯实在看不下去他的絮絮叨叨就顺势拿了个什么吃的往他嘴里塞。而夏时忆在边上始终都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奶茶,江迟昼瞥了她一眼,用力“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问她:“你在想什么啊,那奶茶都要给你搅黄了。”

夏时忆被江迟昼一拍整个人都一激灵差点从位置上站起来。她问江迟昼:“你是不是出国太久了?不会说中文就不要乱说嘛,害我想半天,什么搅黄了。”

刘黯温柔地凑近夏时忆问她:“怎么了?有心事吗?”

夏时忆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想喝奶茶吗?我喝不完。”

刘黯点点头拿过她的奶茶很自然地对着喝。江迟昼凑在我耳边:“完了完了,你看刘黯那毒蛇男变温柔说明了什么?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明他又要沦陷了。”这是我的理论。江迟昼却不屑一顾,还扳手指跟我算他认识了刘黯多少年,我认识了刘黯多少年,哪里能了解刘黯。说着江迟昼还比了个潜下去的姿势。我又看看刘黯,心里特窝火,你看你们俩在这甜蜜个什么劲啊,名不正言不顺的。于是我把奶茶递给江迟昼:“喝了它。”

江迟昼张大眼睛看着我的奶茶:“我不想喝,太甜了。我之前已经喝了一杯了。”

我发现人强势起来果然很可怕,我眯着眼睛跟江迟昼说:“你不喝也得喝。”

他不知道我发哪门子的疯,只好拿着我的奶茶心不甘情不愿地喝起来。我看着他真的就着我的吸管喝奶茶,反倒觉得有点脸红,连忙撇开视线。江迟昼却把他的绿茶递到我面前:“我都喝了,你喝什么。”

我讪讪地接过他的绿茶,只敢放在右手边看着,始终提不起勇气喝它。我觉得自己可真作孽,好好的奶茶一定要给别人喝,现在不喝又渴,喝又尴尬,再点那是不可能的,只好少吃东西,忍着。我盯着那绿茶看了很久,才感受到手机震动,苏云乐打电话说她和林暖知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东西。我很欣慰地答应了,挂了电话连忙发了个短信让苏云乐随便买个什么饮料带来给我。

她和林暖知到的时候,只过了10分钟。在场的人除了我和苏云乐以外,其他的人都僵住了。林暖知却安然地拉了一把椅子放在我们桌边给苏云乐,又拖了一把自己坐下。夏时忆几乎机械地把一大盘东西挪到林暖知的面前。林暖知看着她,又看了看刘黯和江迟昼,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

很识大体的苏云乐为了打破僵局,便从包里掏出了瓶午后红茶递给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你突然叫我帮你买瓶饮料还说十万火急你快渴死了,我就在边上屈臣氏随便拿了一瓶,你快喝吧。”

她这话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从林暖知身上转移到我身上,尤其是江迟昼。他不解地问我:“我不是给你绿茶了吗,你干吗不喝啊?而且既然那么渴你干吗要把奶茶给我喝?”

我把自己粉红色的脸埋在臂窝里,大家都疑惑地看着我。我心里却想着幸好他不明白,他要是明白了还不笑得肚子都爆了。正庆幸着侧过头就看见林暖知那双洞察一切真相的眼睛盯着我,眉目间全是笑意。我想,完了。

没想到林暖知拆我台的速度比谁都快,她跟江迟昼解释:“小锦想让你喝她的奶茶,可是她不好意思喝你的,自己又渴就喊苏云乐再买一瓶。”

末了林暖知还不忘添油加醋了一句:“其实小锦很想喝你的绿茶,可是她面子薄,你没看她的脸都要红透了。真是小女生。”

说完所有人都笑起来了,江迟昼一把搂住我开心得眉毛眼睛都快粘在一起了。我甩开他的手瞪着林暖知,掏起那瓶午后红茶想往她脑袋上砸。林暖知却眼明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腕,对我明目张胆的调戏:“宝贝,别冲动嘛。”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江迟昼拖开:“你和我换个位置,这女人太危险了。”

我老大不愿意地站了起来,却看见苏生安静地站在我们后面,目光空洞透彻地看着苏云乐,手里拿着手机:“你说你在奶茶店就是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四周由过年的欢欢喜喜一下变成了清明的期期艾艾还伴随着经济危机的萧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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