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于爱而言，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爱的人也一样爱着自己。而最不幸的事情，就是爱着的人在身边，心却在别处。”

　　戴乐乐把香蕉递给胖子明，自己嘴里含着棒棒糖说：“不知舒笑现在起来了没有？”胖子明傻头傻脑道：“我只知道李敏豪肯定没有起来。”

　　“为什么？”

　　胖子明一本正经地解释：“喝醉的人，不睡到四五点根本起不来。你以为我们还年轻啊！”

　　戴乐乐对这个答案明显很失望，看着电视机上方的时钟说：“现在已经快两点了，还早吗？”

　　两人就像是孩子一样无趣着一问一答……

　　此时，李敏豪已经回到自己家，无论做什么，脑子里都是刚刚与舒笑深相拥的画面。

　　另一厢，舒笑一进酒店房间，就打开笔记本将自己内心原本想要告诉李敏豪的话写在了博客上：“不知道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自己爱着的人向我表白，我却不敢接受。我承认，看他眼睛的那一刻，真的很想抱着他，亲吻他。我逃避的不止是他的眼神，还有对自己的审问。我很想告诉自己，我不喜欢他，事实却正好相反。李敏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刚写到这里，电话来了，是戴乐乐。

　　戴乐乐并不知道这半天工夫发生了什么，没心没肺地说：“笑笑，你知道吗，我和朱明正式交往了喔！”

　　舒笑很平静地说：“我知道啊！”

　　戴乐乐还是没听出舒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知道的？”她本想给舒笑一个惊喜。

　　舒笑看了一眼电脑：“谢谢，就你们昨天那缠绵德行，谁不知道！”

　　戴乐乐接着问：“你说朱明怎么样嘛，说说看啊！”

　　“还好吧，那么多年没联系了，你喜欢就好啊！”舒笑没心思想太多与自己无关的，此时此刻的她比谁都需要建议。

　　那边，李敏豪充了一会儿电，见能开机了，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晴儿，第一句话就是：“我喜欢舒笑！”

　　刚接过医生递过来报告的晴儿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我早知道！只是你自己不承认而已。”

　　李敏豪不知道晴儿此刻正在医院，接着说：“我们见面聊聊吧。”

　　“好。”晴儿还是没有忍住眼泪。

　　李敏豪说：“那来我家，我在小区院子等你！”

　　“好。”晴儿挂断电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边舒笑与戴乐乐的电话仍在继续。舒笑说：“不过我觉得你们俩儿倒是很合适，很般配！”

　　戴乐乐最想听到这样的话：“真的吗？我也这么觉得，我家人也都这么觉得喔！”

　　舒笑惊讶道：“什么？你家人？你们已经见家长了？”

　　“对啊！昨晚他说他家太远，就住我这里了，醒来我家人就全知道了。他刚一走我就打给你了啊！”戴乐乐毫无保留地告诉舒笑。

　　舒笑很是无语：“我说戴乐乐，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你们，你们这也太快了点吧！”

　　戴乐乐连忙解释：“是你想多了，好吗？昨晚是在我这里睡，但是，是跟我弟弟小安睡的啦！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只是我爸爸妈妈觉得他很踏实。”

　　舒笑这才说：“你们聊了一天还不了解，哼，不过话说回来，踏实倒是真的！试试看吧！”

　　戴乐乐询问舒笑：“那我们晚上见面聊！”

　　舒笑真的很想自己安静地待会儿，哪儿都不想去：“晚上我想好好休息下了，好累今天。”

　　“我不管！晚上我就在上次那家咖啡厅里喝东西，你要来就12点之前来，那里2点准时打烊。”戴乐乐态度很强硬。

　　“好了，知道了！”舒笑只好这样应付着。

　　戴乐乐很开心地挂电话：“拜拜！晚上见！”

　　“Bye！”舒笑挂断电话，真心感觉到疲惫。她试着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李敏豪站在自家楼下一个篮球场边，这里是他和晴儿常来的地方。他焦急地等待着晴儿的出现。不远处晴儿走过来，李敏豪很含蓄招了招手：“这里。”

　　晴儿走到李敏豪跟前：“说吧！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情？”

　　李敏豪犹豫半天：“我们分手吧！”

　　晴儿不屑地一笑：“哼！”

　　李敏豪感到很抱歉：“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可是……”

　　晴儿很想大骂李敏豪，但止住了：“没有什么可是，感情没有谁对谁错，要不是……”

　　晴儿手上拿着一份医院报告，沉吟半晌说：“要不我们都冷静冷静，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先走了。”

　　“我……”李敏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头。

　　世界在这一瞬间静止。

　　转身离开后的晴儿告诉自己不能被这个事实击垮。她强忍住眼泪，此刻，只想好好找个人聊聊。她是真爱李敏豪，也非常了解他是很认真地和她谈判。她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留住李敏豪这个男人。犹豫再三，晴儿将电话打给了李敏豪的姐姐李敏慧。

　　“姐，我……”电话刚接通，晴儿就泣不成声。

　　“怎么了这是？敏豪欺负你了？”姐姐是护着晴儿的，晴儿本来就是自己介绍给弟弟的。

　　晴儿抽泣，没有说话。

　　“你先别哭，我帮你收拾他。”姐姐在电话那头很着急，见晴儿不吭声，就问晴儿在哪儿。晴儿没有告诉李敏慧。她突然想和舒笑好好谈谈。晴儿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拿这件事情和李敏豪争吵，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晴儿挂断电话，让另一头的李敏慧更加担心。她尝试回拨给晴儿，占线中。

　　晴儿努力回想着当天与舒笑吃饭时说的电话号码，不断试着拨出电话，终于，电话通了。

　　舒笑的声音传出来：“喂！你好！”

　　晴儿擦干眼泪，不确定地问：“我是晴儿，你是舒笑吗？”

　　“对！我是。”舒笑很好奇为什么晴儿会来电话，“你……找我有事吗？”

　　晴儿直接说：“我想和你聊聊。你有时间吗？”

　　舒笑犹豫片刻说：“好的！我就住在××酒店3013房间。你过来吧！”

　　晴儿拦住一辆出租车，驶向酒店，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这边，李敏慧不能干着急。晴儿不接电话，让她越发担心起来，只好自己开车到李敏豪的公寓去找弟弟。

　　舒笑挂断电话越想越不对劲：难不成晴儿为了李敏豪的事儿找自己算账？不会，晴儿这人虽然只见过一次，想她不会是不明白道理的人，况且自己也没做什么苟且的事儿。舒笑越想越乱，索性给自己煮了壶咖啡。

　　咖啡煮好了，敲门声也响起。

　　门外的晴儿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眼睛很红。

　　舒笑笑邀：“进来吧！“

　　晴儿有点嗫嚅：“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但……”

　　舒笑用手拉了一下晴儿，好奇地问：“没关系！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没有。”晴儿突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完全失语。

　　舒笑只好说：“你先坐下再说。”

　　“谢谢！”晴儿终于吐露，“他刚刚要和我分手，我……”

　　舒笑让对方放松：“没事，你慢慢说，我给你倒一杯咖啡，刚煮的。”

　　晴儿立刻道：“不用了，谢谢，我不能喝咖啡。”

　　舒笑顺手拿了瓶水递给晴儿：“那你喝瓶水吧！”

　　“谢谢！”晴儿接过水，将手上拿的单子放在身边，喝了一小口，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你知道吗，李敏豪是个特别善良的男孩，我喜欢他也是因为他有很多优点，我和他认识了两年，他从没说过他有多么喜欢我，但我依然爱他。他的举手投足都令我神往。因为他单纯，不会说谎。你回来约大家吃饭，他接班长电话时的表情让我确定，这肯定不仅仅是同学聚会那么简单。自那次以后，他就常常拿起钱包，看夹在里面的一张照片……”

　　李敏慧气势汹汹地往李敏豪家走去，碰巧遇见刚从篮球场回来的弟弟。李敏豪在晴儿离开后独自想了很多，也想明白自己爱的人是舒笑，一点没错，他不能再欺骗自己的感情。现在，他见姐姐这架势猜出应是晴儿与她说过些什么，于是，他先开口：“姐，别劝我了，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爱舒笑！”

　　姐姐一下子想起来很多关于舒笑的事情。她知道一直以来，弟弟都在等待舒笑的归来。姐姐实在不忍心看弟弟为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蹉跎下去，遂想尽一切办法安排弟弟和晴儿认识，直到确定这段感情稳定后才稍稍放心。为此，她也付出了很多心思和时间说服晴儿，因为当时的晴儿也曾多次想要退出，是她的执著才促成了目前的局面。

　　如今再次听到“舒笑”的名字，李敏慧如坐针毡。她异常冷静地对弟弟说：“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在一起？”李敏豪有些歇斯底里。

　　李慧敏犹豫长久，忍不住把隐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是你，是你害死了她的爸爸妈妈。”

　　李敏豪一下子懵了，傻了：“不可能！她爸爸妈妈是出车祸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姐姐实在不忍心继续违背良心，将实情一一道来：“你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叫我陪你去抓萤火虫吗？” 李敏豪点点头。李慧敏继续讲述：“那晚，你抓了很多萤火虫放在罐头瓶子里，你见马路中间有护栏，叫我在马路对面等你。当时瓶盖掉了，你试图用手遮住瓶盖，只可惜手小，你的注意力都在瓶子上，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车。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为了避开你的车翻下了马路牙子，而你也吓晕过去。我很努力翻过护栏把你扶起来，将你背在身上，愣在那里，直到后面来的车通知救援。车内唯一生还的小孩儿就是舒笑。我们一起到了医院，我看到的就是舒笑，就是她！她那么可怜地一直在哭泣。”

　　李敏豪使劲儿地回想着这一幕，心越来越乱，也觉得自己很可怕，然后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你骗人！你根本没见过舒笑，你骗我，你就是不想我们在一起！对吗？”

　　姐姐强忍住泪水继续说：“后来，我在你们班见到过她，我非常确定。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让你和她保持距离，你都忘了吗？”

　　李敏豪还是不相信，泪眼朦胧：“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些事情？为什么？为什么？”

　　姐姐解释道：“医生说你大脑受到强烈刺激，有瞬间记忆缺失的可能。再说，我没必要欺骗你这些。”

　　李敏豪责怪姐姐：“你已经欺骗我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李敏慧心生委屈。难道疼爱自己的弟弟有错吗？从小，姐弟俩被父母抛弃，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她能不心疼这个唯一的弟弟吗？她能忍心在李敏豪醒过来之后，告诉他，你就是害死两个人的凶手吗？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李慧敏却刻骨铭心。

　　舒笑见过李敏豪钱包里的照片，她自己也有一张，只是不明白李敏豪为何也有一张。一直以来，舒笑以为只有自己有这张照片，直到那天看到胖子明的眼神才意识到，可能是胖子明多洗出了一张给李敏豪。舒笑急忙对晴儿解释说：“晴儿，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去破坏你们的感情，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谢谢你那么信任我，放心……我不会让李敏豪离开你的。”

　　晴儿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舒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一能说的就是：“对不起！”

　　舒笑有点内疚：“你真的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晴儿看出了舒笑眼睛里强忍的泪水。同为女人，晴儿也深知对方的心情，遂感激地说：“那，我先走了，打扰了。”

　　舒笑点头：“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你。”晴儿看到舒笑的平静，心里舒服多了——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然而，送走晴儿关上房门的一刻，舒笑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她告诉自己，只要爱的人幸福就好，本来这次回来就是个错误。她往房间里走去，看着刚刚晴儿坐过的位置，发现一张纸。她拿起来看了看，想到晴儿说自己不能喝咖啡，才明白……

　　走出酒店的晴儿再次回想起之前在医院经历的一幕。她本来只是感冒，想在医院开点药。可李敏豪的电话却刺激到了她。为了挽救这段感情，晴儿心生一计，恳求本是亲戚的大夫帮忙开张假的怀孕化验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