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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雎鸠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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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次日我去找陆小林。我知道他会弹吉他,而且弹得不错,所以希望他能够教我一点基本指法。我并不期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有什么大的进步,但是起码我得知道吉他的基本原理是怎么回事,到时候摆假姿势也不能摆得太难看。

陆小林在听我说了来意之后,居然非常感兴趣。他详细地问了我们的计划之后,就主动建议说:“我也参加你们乐队吧,这样你们的音乐会要强很多。”

我大喜过望,说:“谢谢!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呢?”

陆小林说:“我也不全是想帮你们。我也趁机追一下凌雨霏嘛!”

“你和凌雨霏到底发展得怎么样了?”

陆小林苦笑摇头:“铜墙铁壁,水泼不进。我根本不能把她约出来。写情书也是白写。”

“你要想清楚了,这个鸟乐队很可能会弄砸的呀。我们是给逼得没有办法了,希望出奇兵败中求胜。你没有必要和我们一起冒这个险。”

“我也是想出奇兵败中求胜啊。我觉得像凌雨霏这样的冷美人,用平常的办法根本搞不定她。而且我觉得我们不会砸,有我和那个叫羊屎的两个人弹吉他就差不多了。四个人比较有声势,我是搭个顺风车,真要我自己去专门组织一个求爱乐队,还真不好弄。”

我非常高兴,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欢迎你加入!我们兄弟一体,一起努力,一定会成功!”

我委托小道消息专家金子光帮我打听秦梦香。两天后结果就出来了。金子光说打听秦梦香完全不困难。这个家伙是学校里最著名的恶少,本来凭成绩是绝对考不上大学的,仗着他老爸秦昭是兴州市副市长的关系,混进了南楚大学,然后就纠集了一伙校内校外的败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许多人挨过他的打,被他勒索过钱财,毁在他手里的女生也已经很不少,但就是没人能够搞倒他。校领导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每次出事,记个过就草草了事。

金子光和陈奇伟等人都要我最近多留个心眼,不要着了秦梦香的道儿。这样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心里也颇感到危险,就琢磨,万一我要是被秦梦香的人围住了暴打,我该怎么办?我无论如何也要把秦梦香搞倒。看美国电影《斯巴达克思》的时候,一开始就看到斯巴达克思忍着皮鞭的狠击,愣是把一个罗马兵的脚筋咬断了。如果到了危急时刻,我也会不择手段,直取敌军首脑秦梦香,就是用牙咬,也得给他留下点记号,至于自己身上挨多少拳脚,那是顾不得了。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不要命的打法,对于弱势一方来说,也许是最可行的。

这样决定了之后,我的心倒宽了下来,每天更加起劲地锻炼身体,并注意不单独走夜路。我现在很后悔中学的时候没有坚持锻炼身体,以至于现在在战争威胁中难以保持足够强的单兵战斗力。要是我有羊屎一半的功夫,就有把握在围攻下死揪秦梦香。但是凭我目前的功夫,恐怕还近不了秦梦香的身。那就得使诈,让他放松警惕,主动靠近我。相关的细节我想了很多,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能不能用得上,就只有天知道了。

孟蘩不再来化学系自习。我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属于我们两人的位置上,虽然有些想念她,却也并不太焦急。我也没有去外语系教室和女生宿舍找她。我觉得在最近几天去找她,一定都会碰一鼻子灰。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冷一段时间,让双方都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好想一想。我自己不好找杨雪萍,只好通过陆小林再次向她表达了歉意。杨雪萍回话说,没事的,她愿意帮助我和孟蘩恢复关系。她提供的最重要的一个信息就是,星期六晚上孟蘩和顾琳都不会回家,而她将想法把她们留在宿舍里。这样我们的音乐会就不至于空演一场。

星期六中午,余翔和羊屎就过来了,我带他们去和陆小林会齐,到通天台作最后半天的“彩排”。时间紧迫,我们都练习得很认真,对一些具体细节也作了细致讨论。

吃过晚饭,我们整理好衣冠,每人挎着一把吉他向女生楼走去。我们神情严肃,有种文化下乡般的使命感,一路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来到女生楼下,摆好阵势。陆小林和羊屎两个真正的吉他手站在中间,我和余翔两个示爱者反而夹在两边。

此时正是周末。许多男生站在楼前铁门外等待。铁门边上斜斜的“情人坡”上,尽是情侣和等人的男生,人虽然多,却又互不干扰,秩序井然。我们几个的到来,让他们觉得很新奇,都微笑着等着我们的好戏上演。

我们先一起唱了一首《溜溜的她》。根据我的计划,第一首歌一定要好听,而且是我们最拿手的。虽然我们不是专业选手,但是却要竭尽全力,以最专业的精神来做这件事情。《溜溜的她》最先是齐秦的歌,后来由费翔唱红。这首歌很热烈,很有煽动性,歌名又很切题,比较适合作开场的曲子。

我爱你,凌雨霏

边上的人都安静下来。楼上向着我们的所有窗口都打开了,女生们呼朋引伴地凑到窗口看热闹。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孟蘩的窗口。我看见杨雪萍伸头向我们望了一眼,就消失了。半分钟后,她就把孟蘩和顾琳拉到窗口来了。孟、顾二女看了一眼,就回头要走,被杨雪萍和其他的室友笑嘻嘻地拉住,于是也就呆了下来。

头好像还开得不错。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信心大增。我们又唱了一首《初恋的地方》。现在周围的人的注意力都完全集中在我们四个人身上了。隐约听见一些女生在对我们评头论足。很多人已经认出了我和陆小林:

“哎哎,那两个人不就是前些天演哑剧的笑星吗?”

“对啊,《学武术》!呼呼哈嘿!真好玩儿!”

“笑星还会唱歌啊,好全面啊!”

“他们肯定喜欢上妹子啦!不知道喜欢的是哪个啊?”

“反正不是你!”

“去死啦!”然后就咯吱咯吱地打闹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开场演说:“各位观众,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这个临时拼凑的乐队,是为了给几个我们心爱的女孩献歌的。我们不是歌星,吉他也弹得不太好,但是我们会用全部真心来唱。希望各位同学给我们一点鼓励,谢谢!”

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加油!我们支持你们!”

于是我把双手拢在嘴边,向楼上叫道:“我爱你,孟蘩!”观众们“哇”地叫了一声。我们班几个女生宿舍里的女生拼命鼓掌,还有人从窗口里叫道:“耿潇,加油!”

有女生叫道:“孟蘩是哪个呀?告诉我们是哪个宿舍的。”

于是我向孟蘩指了指。孟蘩回头就走,又被杨雪萍等人扯了回来。观众一阵哄笑,又一起鼓掌。

余翔叫道:“我爱你,顾琳!”观众们“哇”又地叫了一声。顾琳也想逃跑,也被同学们掐住了。

陆小林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爱你,凌雨霏!”观众们“哇”地又叫了一声。我们班的女生则一阵巨大的骚动。一个外号叫“小不点”的女生喊道:“霏霏不在。她在水房洗衣服,我去喊她来啊!”然后就消失了。一分钟后,小不点和李萌、张群英等人连扯带拽地把凌雨霏押到窗口来了。陆小林又重复了一次:“我爱你,凌雨霏!”

我们班女生一起大笑欢呼。凌雨霏则站在窗口没怎么动,脸上似乎还是没有太多表情。

羊屎被这种热烈的情绪深深感染了,于是也叫道:“我爱你……”站在他身边的余翔吓得面如土色,在他还没有把杨雪萍的名字说出来之前,连忙将他的口捂住。羊屎愤怒地把他的手推开。

观众一阵哄笑,有女生笑道:“让人家把心里话说出来啊!真是的!喂,那个同学,你到底爱谁啊?说出来吧。”

余翔低声对羊屎说:“你今天千万不要节外生枝,算我求你了!”

我也说:“我也求你了。”

陆小林低声问我:“他想向谁求爱啊?”

我低声告诉他:“杨雪萍。”

陆小林顿时变了脸色,也说:“兄弟,我们素不相识,我也求你了。”

羊屎看了看我们三个人,我们都很真诚很紧张地看着他。他想了想,然后指着我们说:“记住,你们欠我一次!”我们三人忙不迭的点头。

羊屎又对余翔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欠你一副大肠了!”

余翔说:“好的好的,我把大肠还给你。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于是羊屎张开双臂叫道:“我爱你,南楚大学的所有女生!”于是观众们“喔”了一声,男生们嘘声四起。

我宣布:“下一首歌,献给外语系91级的孟蘩。我——爱——你!”观众鼓掌。

另外三人伴奏,我独唱,唱的当然还是那首《偶然》。这首歌难度不大,又好听,我本来就很喜欢,经常唱,经过这几天的练习,更加炉火纯青,我自己认为,就算参加学校几天前的“歌星”大赛,也不至于被嘘下来。

我一边唱,一遍望着窗口里的公主,我的蘩宝。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出来她在很认真地听着。

我唱完后,大家相继献歌。余翔为顾琳唱了一首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余翔的劲舞跳得不错,把吉他放到一旁,即兴学着郭富城边唱边跳,热情奔放,引来观众一片掌声。

精心准备的重头戏

陆小林为凌雨霏唱了一首童安格的《耶丽亚女郎》。我觉得陆小林的选曲很不错。凌雨霏确实就是缥缈难寻的耶丽亚女郎的现实写照。而最后一句歌词“我一定要找到她”,也恰到好处地表达了陆小林为追求爱情百折不挠的决心。

但是我们都唱完之后,三位公主却都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于是我们只得继续唱下去。好在这也是在意料中的事情,我们并没有把今天晚上的结局设想得过于乐观。我们对此早有计划,准备了很多歌。

楼长阿姨出来了,皱着眉头说:“你们这几个伢子,吵得哦嗬伤天云里雾里的,不象话!莫唱哒,走,回去!”

“阿姨啊,别赶我们走啊!求求你了,我们都要被女朋友抛弃了,现在走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我可怜巴巴地说。

“算了,也唱了这么多了,回去吧。”阿姨口气软了一点,但是仍然不松口。

于是我对几个兄弟说:“弟兄们,我们唱一首歌,赞美我们敬爱的美丽的阿姨吧!”

他们三个说:“好!”但是说完“好”之后都沉默了。也是,世界上赞美妈妈和年轻姑娘的歌曲数不胜数,可是还真没有几首歌是赞美半老徐娘的阿姨的。

眼看就要冷场,我灵机一动,用京剧腔调唱道:“我家的阿姨数不清,——”

他们三个马上跟上:“没有大事不登门!”

我们很高兴,一起把这《红灯记》里最著名的唱段唱了下去,虽然南腔北调,呕呀啁喳,但是完全可以表达我们对阿姨的发自内心的爱戴:

虽说是,

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

可她比亲眷还要亲!

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

这里的奥——嗷嗷嗷妙——嗷嗷!

我也能猜着几分!

她们和爹爹都一样,

都有一————颗——

红亮的心———~~~~~~~~~~~~~!

观众一起鼓掌喝彩,笑成一片。阿姨脸上也撑不住笑了,挥挥手:“啊呀呀,我怕哒你们怕哒你们!我回去困觉去!懒得管你们哒!”

“谢谢阿姨!”我们一起向她鞠躬。

阿姨回头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早点散场,莫闹一整晚啊!”

天色完全黑了,女生楼里射出的灯光和目光温暖着我们的心,我们雄心勃勃地继续演唱。观众越来越多,我们的献歌已经发展成了专场演出。虽然我们的水平不高,但是这种在特殊场合下带有特殊意味的演唱,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观众们的热情给了我们无穷的勇气。演出到了这个时候,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开始有女生点歌了:“我喜欢听毛阿敏的《思念》,来一个吧!”

于是我们唱道:

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不知能做几日停留?

你我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

……

观众中也有人开始跟着唱了,开始是几个人,后来竟然越来越多。我们四人的演唱会进一步扩大成了一次集体狂欢。许多情侣手拉着手,头轻轻晃动,嘴里轻轻唱着,特别温馨幸福。

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我们决定趁热打铁,推出我们的精心准备的重头戏——《野百合也有春天》。

仿佛如同一场梦,

我们如此短暂地相逢,

你像一缕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恋你怨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啦……啦……

你是我们乐队的灵魂

这首歌好就好在其歌词,非常应景!孟蘩听完以后就不见了。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过了一分钟,她重新出现在窗口,手里多了一件东西,就是那个橙汁瓶子。她在瓶子里装了一些水,站在窗口边听边喝。

我心中狂喜,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我难以抑止心中彭湃的激情,于是又大叫一声:“蘩宝!我爱你!”孟蘩笑着将手中的橙汁瓶子向我晃了晃。

其余的人见状,知道我已经得手,于是也都发起第二轮喊话:

余翔:“顾琳,我爱你!”顾琳用手拼命地擦眼泪。

陆小林:“凌雨霏,我爱你!”凌雨霏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低了头。

羊屎:“杨雪萍,我爱你!”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羊屎居然重操旧业,而且大家都心情激动,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余翔赶紧又去捂羊屎的嘴巴,但是已经晚了。这句话已经出口了。

楼上孟蘩正喜滋滋地拿着橙汁瓶子喝水,听到羊屎的喊话后似乎呛着了,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然后不停地咳嗽。顾琳张开了口,呆着不动了。杨雪萍本来也是笑嘻嘻的,听了羊屎的求爱后,马上就走了。观众们似乎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全场就安静了下来。

余翔说:“羊屎!跟你说了今天晚上先别乱喊,你终于还是乱喊了!”

羊屎说:“就只许你们喊,不许我喊?我也是人,也有感情的需要!操,大肠老子不要了,先欠着你!”

余翔说:“好!你有种!要美女不要大肠!”

我抬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孟蘩和顾琳等人,说:“不知道会不会搞砸。”

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乱了阵脚,边上观众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一个女生从孟蘩她们楼里跑了出来,到了羊屎面前问:“刚才是你向杨雪萍喊话的吗?”

羊屎涨红了脸说:“是。”

那女生说:“杨雪萍要我转告你,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她不可能接受的,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羊屎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神情非常沮丧。那女生有些不忍,又说:“你也别太不高兴了。人都是要有缘分的呀。你一定会找到和你有缘分的人的。”

羊屎很感激地说:“谢谢你啊!”

那女生笑道:“不用谢!嘻嘻,其实我非常喜欢你弹的吉他,弹得真好听!”

羊屎又有点高兴起来:“是吗?”

我们几个为了让羊屎尽快忘记刚才的不快,赶紧都去凑热闹地问那个女生:“啊?就他一个人弹得好听啊?那我们呢?”

那女生把两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我们,然后对陆小林说:“你嘛,还凑合。”又对余翔说:“你的就很一般了,不过舞还跳得可以。”又对我说:“你啊,刚才孟蘩说了,不会弹就不要弹,老是把手按在C和弦上面一动也不动,拨弦的姿势也不对。滥竽充数!”

同伴们哈哈大笑起来。我非常尴尬地挠了挠头:“这真的是孟蘩说的?”

那女生吐了吐舌头说:“她对我们说的,你可别再让她知道我告诉你了啊。”

我说:“好的好的。”

那女生对我们说:“胜利在望,加油加油!”又特别对羊屎说:“你弹得最棒!加油!”然后就挥手和我们再见,跑回去了。

羊屎望着那女生的背影,颇有些恋恋不舍,在她完全消失后才回头对我们说:“她说我弹得最好,哈哈!”

“那是那是!你是我们乐队的灵魂啊!”我们大家一起夸他。

本来演唱到这个时候,目的基本上达到了,也许我们再喊两嗓子,孟蘩和顾琳就会跑下楼来。可是,由于羊屎的打岔,一切都倒退了。于是我们只好继续演唱。一曲《恋曲1990》还没唱完,就听到后面一阵骚动。有人用很粗的嗓门吼道:“让开让开!你们在这里搞什么,啊?”

我们回头看去,发现来了四个穿制服的人,是校警,个个面色不善。为头的那个说:“刚才有人打电话报告,说有人在这里搞非法集会。就是你们吗?”

在杨雪萍面前吃的闭门羹了

那个年头,群众集会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尤其是在我们这样的文理综合性大学里。我们边上一下子围了这么多人,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还真的颇有些啸聚山林的意味。我们有点紧张,就赶紧拍拍手里的吉他,向校警解释事情原委,说我们不过是给女朋友唱歌而已,不是搞非法集会。

校警说:“给女朋友唱歌,为什么边上还有这么多人?”

我们说:“大家喜欢听歌唱歌,就站在边上一起听了。”

边上的同学们都说:“是啊是啊。大家都感到开心就一起唱歌呗,搞什么鸟非法集会。”

那些校警点头说:“算了算了。不是我们一定要和你们过不去。是有人打电话告状,我们不能不来看看。你们也唱了这么久了,还是回去吧。”

我说:“可是我们的女朋友还没有原谅我们啊。”

“以后她们会原谅的。不能唱了。”他们挥手赶大家走:“走了走了,散了散了,演出结束了啊。回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孟蘩和顾琳紧张地跑过来:“警察同志,他们不是坏人。”孟蘩抓住我的膀子说:“他是我的男朋友。”顾琳抓住余翔的膀子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她们两个大概是看见校警来找我们的麻烦,以为要带我们走,所以赶紧跑下来为我们解围。那几个校警本来就没有想要抓我们,为头的那个见状,却故意黑着脸说:

“不行!他们犯了错误,聚集了这么多人,我们要带走问话。”

孟蘩和顾琳很紧张地说:“他们只是唱歌啊。没有做反动宣传的。”

为头的校警说:“你们可以证明他们都是好人吗?”

孟蘩和顾琳拼命点头:“真的都是好人!”

这时围观的同学们都笑了。校警也笑了。孟蘩和顾琳才明白自己上当了,脸顿时红了。孟蘩马上把我推开,我哪里会让她得手,手腕一翻,扣住了她手腕上的脉门。她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也就不再抵抗了。

大家又开心地笑了,长时间热烈地鼓掌欢呼。校警也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为头的那个说:“我还冒看见过这么漂亮般配的伢子妹子哩!今天一下子就看见两对!不错不错,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另外一个年轻点的校警还调皮地补上一句:“早生贵子啊!”

大家轰笑。孟蘩像小猫一样地叫了一声,把脸藏到我背后不出来。顾琳也藏到余翔身后。

我和余翔向校警和各位同学道了谢,牵着各自的女朋友,感到幸福极了。而陆小林和羊屎则多少有点失落。我看见凌雨霏也下楼来了,站在女生中间,远远地向我们观望,就对陆小林说:“你的凌美女居然动了大驾了。看来你真的很有戏。”

陆小林顺着我的指点望去,果然看见了凌雨霏,就向凌雨霏招手笑了笑。凌雨霏不动声色地向他点了点头。陆小林狂喜。我说:“收敛点,别太得意忘形了。”陆小林马上恢复了常态。

校警头儿向周围拍拍手:“好了同学们,各位观众各位听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演出到此结束了啊,散场了散场了。”

有一个男生说:“谢谢你们几个!在这样沉闷的生活中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大家都表示赞同,又鼓了一回掌,方渐渐散去。

我的眼睛尖,又发现刚才下来给杨雪萍传话的那个女生也在周围的人群里,眼睛望着羊屎,似乎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心中一动,就低声问孟蘩:“那个女生是你们的同学吗?”

孟蘩说:“是啊!就是我们班的。”然后有点警惕地望着我:“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笑了,说:“她好像有点喜欢羊屎。我们给他们介绍一下吧?”

孟蘩看了看我,说:“你倒还真是讲义气。”

我说:“不是讲义气,是给人家有情人提供条件和机会。你先去问问,看我猜得对不对嘛。”

孟蘩就跑过去,把那女生扯住,低声问了她几句,然后就把那女生扯过来和我们认识。那女生倒也大方,很快就和我们聊了起来。她叫朱琼,长得虽然说不上很漂亮,却也有中上之姿,比较性感,最大的好处是性格爽朗,我们对她印象都很不错。

大家都很高兴,意犹未尽,就建议一起去江边上走走。孟蘩上去叫杨雪萍。杨雪萍推说感觉有点累,不下来了。于是我们四男三女就一起向江边走去。

羊屎和朱琼似乎是一见如故,聊得不亦乐乎。羊屎兴之所至,还即兴给朱琼弹上几段小曲子。我们大家都会意,微微笑着,也就不去打搅他们。羊屎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在杨雪萍面前吃的闭门羹了。他的心里调节能力确实很强,要换了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陆小林虽然没有把凌雨霏拉出来,但是看见凌雨霏为他下了楼,也还是感到很高兴。孟蘩为他分析了一番,认为他非常有希望。于是陆小林问孟蘩,像凌雨霏这样冰冷的女生,下一步应该怎么去追呢?孟蘩说,再冷的冰,也是可以用火来融化的啊。你就继续发挥你的热度吧,用什么方法就得你自己去想了。关键是要坚持。

余翔和顾琳两个人落在大家后面一截,喁喁细语。估计余翔是在用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解释一切过程,消除两人心里的最后障碍。

大家从杏花湖边上走过,沿着江堤走了一段。此时已是冬天,枯水季节,江中是一条长长的烟雨洲,洲西边的河床完全露了出来,整个河谷显得非常空旷。

我们找到一截石梯,往下一直走到河床上。空气里有一层薄薄的湿湿的雾气,使得月光有些朦胧。远远江桥上的灯光昏黄地闪烁着。脚下是绵延数公里的细细的河沙,踩上去软软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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