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现实遭遇梦(2)

　　好多年了，每当想起韩梅梅的时候，李雷总会拿出这盘磁带，听着已经听了千百次的英语对白。每一次都能够让他想起一些过往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又何尝不无时无刻腐蚀着他的内心？遗忘，他在无时无刻都想要自己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这样的遗忘却成了一种负担，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能够想起。而一旦想起，就是一种无言的遗憾和一种无止境的期待。

　　不经意间，一阵暖流冲击到李雷的大脑，两滴泪珠滴在打开的英语课本上，墙上的钟开始“当当当”报时，刚好22点整。或许是白天太累了，此时的李雷一下子趴在打开的英语书上，昏睡了过去。

　　4.穿越到中学时代

　　睁开眼睛，李雷发现自己在一条陌生的大街上，周围的建筑都显得那么的陈旧，没有高楼，也没有郁郁葱葱的绿化，更没有围得水泄不通的车水马龙。

　　正走着，李雷发现前边有很多小孩簇拥着一个老人，唧唧喳喳地在嚷嚷着什么，走近了一看，原来是捏糖人呢！只见老人熟练地从准备好的糖泥里边拿出一些红色的糖泥，捏在手里揉了揉，将一端搓成一个细条，拿根细管一吹，就鼓了起来；然后又拿了一些黑色的糖泥，熟练地捏成各种形状，装饰在刚刚吹起的红色“气球”周围，而后，又熟练地作了一些装饰，转眼间，一个活灵活现的猪八戒就出现在了眼前。

　　“好哦，好哦，这是我的！”只听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从兜里摸出来两毛钱放在老人车子上的铁盒子里，然后双手接过这个活灵活现的猪八戒。

　　看着周边人的衣着以及周边的景象，李雷感觉很熟悉，但又说不清楚是到了哪里。忽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在2011年了，难道自己穿越到了若干年前？但是究竟到了哪年哪月呢，就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问周边的人吧，他又觉得不好意思，怕别人把他当做外星人，便只得作罢。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问刚才买猪八戒的小男孩：“小朋友，你很喜欢猪八戒啊？”

　　“不，我喜欢孙悟空！”小男孩睁着大眼睛说。

　　“呵呵，那为什么买猪八戒啊？”李雷不解地问。

　　“因为我家里有孙悟空、唐僧了，这次买个猪八戒，下次再买个沙和尚，这样的话，师徒四人我就凑齐了呢！”只见小男孩很是认真地说。

　　“原来是这样子啊！那么哥哥给你买沙和尚好不好？”李雷想要借机拉近自己跟小男孩的距离。

　　没想到小男孩却说：“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看来这小孩子是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的，不过他又说：“明天妈妈还会给我零花钱的，明天，我就可以买沙和尚了！”说这话的时候，小男孩满脸的自豪和知足感，这让李雷着实感觉到原来幸福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

　　“真聪明啊，你今年几岁啦？属什么的呀？”李雷想要换一种方式套小男孩的话。

　　“我今年6岁啦，属兔子的呢！”小男孩说。

　　兔子？李雷的脑子里跳出来一串数字，经过快速的大脑计算，原来这是1993年啊，那这么说的话就是自己刚刚上初一的时候了！

　　初一，李雷心里默念着，对，寻找自己曾经的中学！

　　于是，他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菁英中学。”李雷说。

　　很快，到了菁英中学，李雷从口袋里掏出100块，给司机。司机却不去接，并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李雷忽然意识到1993年的人民币并非2011年的人民币，于是摸索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几个一块钱的硬币，还好有几个是，1991年的。递给司机，终于下了车。

　　这个年代的菁英中学仍旧保留着回忆中的模样，黄白相间的围墙，校门口的那几株松柏还是老样子，翠绿翠绿的，很是精神。

　　李雷还清楚地记得每周三是他们小组打扫卫生的日子，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跟Jim一块抬水，给这几株松柏浇水。每过一段时间也会拿着铁锹来给它们松松土，这几株松柏树，就像是好兄弟一样，陪伴了自己初中三年的成长。

　　正想着，李雷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正准备进去，只听一位老大爷喊道：“这位同志，你要找谁？”

　　原来是看大门的张爷爷。“张爷爷啊。”李雷说道。

　　“你是？”

　　“我是……”这时候李雷意识到张爷爷是不会认识18年之后的自己的，于是就说，“我是来找一年级的韩梅梅的。”

　　“你是他叔叔吧？”

　　李雷觉得好笑，自己竟然成了韩梅梅的叔叔！不过，不知者无罪，他也只好点了点头。

　　“来这边登记一下吧！”张爷爷说。

　　在写来访人名字的时候，李雷想了一下，写了“韩刚”的名字，这个逻辑有点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顺手写了这么一个名字。

　　走进校园，来到一年一班，正好是一节英语课。

　　MissGao站在讲台上，正在生动地给大家朗读英语课文。此时的MissGao依然是时髦的大波浪卷发，细致的妆容之外搭配着优雅而又不失知性的外套，依然是那么的美丽。

　　记得初中的时候，在所有的学生里边，没有不喜欢MissGao的，不单单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更是因为她活泼的性格能够跟学生打成一片，再加上她教英语的风格也不会像其他老师那么老套，所以，班里很多男生都暗自幻想，长大之后能够娶一个像MissGao这样的老婆该多好！

　　李雷的目光在教室里边搜索着，二排第四个位子，对，那个齐耳短发的女孩就是韩梅梅！

　　咦？坐在韩梅梅旁边的男孩子是谁？黄色微卷的头发，白皙的脸庞，远远望去一副很机灵的样子，原来是Jim，韩梅梅原来跟Jim坐同桌！刹那间，一股醋意涌上李雷的心头，他觉得心里好不是滋味。

　　正当这时，下课铃声响了，只见同学们纷纷跑出校园，开始了各种各样的课间活动。

　　5.突如其来的应聘者

　　虽然课间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但同学们的活动却是丰富多彩的。

　　一帮女孩子三人一组、四人一堆地玩起了跳皮筋的游戏，而一帮男孩子有的扔飞盘，有的掷沙包。

　　此时的李雷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惊喜。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够跟自己之前的伙伴搭讪，落寞，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貌似比较切合自己的处境——你二或者不二，二都在那里，不三不四！

　　无所适从——李雷真的束手无策了。正在这时，他看到Jim走到韩梅梅边上，给他递了一瓶水。

　　刹那间，李雷感到一股电流涌遍全身，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是这样？李雷愤愤不平地想，Jim一直都是喜欢韩梅梅的，对于这个事实，李雷一直隐隐约约地有感觉，但当他真实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现实生活中的韩刚，就连中学时候的Jim都跟自己喜欢的韩梅梅有着某种牵连，这让他感觉很是不爽，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对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哪里呢？这时候的李雷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出现在韩梅梅的身边，同时也很是期待那时候的自己能够出来为韩梅梅做些什么，于是他的目光开始搜寻，可是很遗憾，就连个影子他都没有看到。

　　由于站得比较远，他也没听到Jim究竟跟韩梅梅说了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相视笑着，很是无邪的样子，尽管很是明媚的微笑，也会让此时的他感觉诸多的不满。

　　就在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又是漫长的一节课，李雷觉得自己很无聊，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才好。

　　他看了看表，时间是10点40分，应该是最后一节课了，李雷正打算着等到韩梅梅放学。这时候的李雷忽然觉得有点可笑，自己不知不觉地来这样一个熟悉而又怀旧的地方，等待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难道为的就是追忆当时的那点小美好和心中的那份小眷恋吗？或许吧，人很多时候自己的思想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与此同时，自己的行为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的。

　　正当这时，有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朝他这边走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在等学生放学吗？”这位中年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何等的慈祥，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李雷还是显得有点慌张：“是的，哦，不，我是……”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比较合适，这么突然的问话真不知道给出怎样的答案才会让对方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速之客。

　　不过，还好他反应比较快，突然灵机一动，说：“我是来应聘的，请问这个学校招聘数学老师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李雷顿生失望，但又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特定状态下的特定言语，应该与思维无关吧，不过话已至此便不好改口，李雷只好用无比期待的神情看着这位中年男人。

　　不过，这个中年男人又说：“年轻人，你怎么想到来我们学校当老师了呢？”

　　“这个嘛，因为菁英中学是重点中学，不管是这里的老师还是这里的学生都非常的优秀，很多人都把在这儿上学或者上班当做是一种荣耀呢！”李雷只好继续那个由头瞎编了起来，尽管听起来略有些拍马屁，不过，他说的也在理，整个城市，只有菁英中学是当时素质教育做得最好的，也是整个城市中外国小孩最多的学校。

　　或许，每个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中年男人听李雷这么一说，还真是乐得合不拢嘴了。

　　“你这年轻人啊，还真是有眼光，我们学校啊，一直以来都被评作‘市先进示范学校’，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物理竞赛、科学竞技、英语演讲等比赛，我们都名列前茅。年轻人啊，你说的非常对，很多老师都是以此为荣呢！”

　　“您，就是这个学校的孙校长吧！”李雷仔细端详了一下中年男人说。

　　“你认识我？”中年男人觉得有点惊讶。

　　“哦，我在报纸上见到过您。”李雷瞎编了个幌子，他当然记得校长的样子，而不是真的在报纸上见到过。

　　“哈哈哈，不错嘛，年轻人，挺会观察生活的，要不，到我办公室坐坐？”孙校长显然有些高兴了，毕竟被别人称赞和认识是一件无比高兴的事情，就连中年的男人都无法摆脱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虚荣心。

　　李雷有点受宠若惊，还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歪打误撞遇到了校长，还谈得比较投机。

　　于是，他便跟着校长到了他的办公室。

　　李雷想起自己上中学的时候就会经常去校长办公室，但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有了重大的活动需要他号召同学积极参加的时候才去的。

　　那时候的李雷是班里的班长和校中队长，由于学习成绩好加上本身懂事听话，所以很得老师的喜欢，就连校长都认识这个一年一班的小男孩。

　　校长办公室依然还是老样子，依然摆放着很多各种各样的奖章，还有很多各种活动的照片。

　　“来，先喝水。”

　　“谢谢！”李雷接过水之后，坐在了沙发上。

　　“我看你的穿着，应该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吧？”

　　“是的，”李雷应声道，“之前在国内做过两年老师，之后又在国外读的MBA。”

　　那时候，MBA是新鲜玩意儿，校长一听李雷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于是便问：“像你这样的学历，找一份条件优越的工作应该不算难，怎么想要进我们私立中学呢？当个老师，未免有点儿大材小用了吧？”

　　“哈哈，”李雷笑着说，“学历嘛，只是一张纸罢了，跟文化完全是两码事，有学历不一定有文化，不一定素质高，我是觉得中国人一直都没弄明白让孩子读书是为了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读了十几年，以至丧失了孩子本身的天性，变成了只会死读书的机器。”

　　“嗯，李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的国情本身如此，不是一个人的想法就可以改变的，也不是一个学校可以扭转的，所以你的这种想法在短期内可能会比较难以实现……”

　　“校长您说得很对，不过您想啊，我们菁英中学一直都是师范学校、重点中学，一直以来都在强调素质教育，可是素质教育不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而已，要做到实事，对吧？这就需要我们汲取国外的一些精华，让我们的学生不仅只是成绩好，更重要的是从小要培养他们的社会生存能力，只有这样，我们的学生才会在各个方面超过同类学校的学生！”

　　见李雷讲得神采飞扬，孙校长沉默了许久，说：“这样吧，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雷。”

　　“李雷？”校长惊讶地重复着。

　　“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们初一有个学生也叫李雷，也是个挺有思想的小家伙。”校长说。

　　听到校长这样夸奖自己，李雷不免有些高兴，不过还是镇定了一下，故意转移话题，说：“嗯，这个名字挺常见的。”

　　“你带好你的身份证件还有学历证件，明天上午8点到我们学校教务处办理手续，之后就可以上班了。”校长说。

　　“真的？”李雷兴奋地说。

　　“当然是真的，年轻人，我们学校需要像你这样有思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啊！只有这样，我们的教师团队才会持续地拥有新的力量，只有这样，我们的学生才会更加的朝气蓬勃啊！”尽管说得有点官方了些，但好歹李雷歪打正着地找到了一份工作，也算是小有收获了。

　　6.一班班主任

　　第二天一早，李雷首先到了教务处，刚好孙校长也在教务处。

　　“啊，李雷啊，你来啦！”孙校长热情地说，“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教务处的郭主任。”

　　“郭主任，你好！”李雷伸出了右手。

　　“李老师，久闻大名啊！校长一早上都在说你是多么的有抱负、有朝气……”郭主任兴奋地说。

　　“呵呵，多谢孙校长夸奖。”郭主任这话说的李雷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

　　这时候，李雷撒了个小谎：“孙校长，不好意思啊，因为我是从外地过来的，所以证件什么的还都在家里，要过几天……”

　　“这个没有问题，今天我来郭主任这里就是商量要你担任哪个班的班主任呢，这样吧，李雷，因为你刚来，所以还不能担任高年级的老师，我们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从一年级带起……”

　　“这个没有关系的，一年级也好的。”李雷说。

　　“那就带一年级一班吧！一班的老师都很年轻，刚好班主任前两天家里出了点儿事情，请了长假，现在数学老师这职位还空着，一直都是别的老师带班。所以我想你的思想跟他们应该很接近的，工作起来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校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