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2)

　　“嗯。我在酒吧。”Lily说。

　　“哪条路上的？我过去找你。”

　　“你不用来了，我马上回酒店了，你先忙吧！”Lily边说边挂断了电话，随即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李雷已经有女朋友了，还在乎自己什么呢？自己单恋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之前是李雷喜欢韩梅梅，现在韩梅梅结婚了，又出现了个孙一菲，李雷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接受我呢？Lily啊，你怎么这么胆小，为什么不向李雷表白，为什么宁愿一个人受伤也要假装很坚强？

　　“Lily！Lily！”李雷大声地叫着，可是电话那边一阵盲音。

　　李雷只好开着车满大街地找，此时的Lily会在哪里呢？这时忽然他想到了大学时候有一次同学聚会去的“CLASSONE”，这个酒吧因为跟自己所在的班级同名，所以每次去酒吧的时候都会到这里，便赶忙开车到了那里。

　　车子刚停下，就看到Lily从里边走了出来。身边还围上来两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

　　“小姐，怎么，心情不好？”

　　“要不要哥哥来陪陪你？”两个家伙笑嘻嘻地心怀不轨。

　　“Lily！”李雷跑过去，“你们是干什么的？”两个人一见有人过来，讪讪地走开了。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要你来吗，我自己可以回酒店的。”Lily有点不太清醒地说。

　　“你住在哪家酒店？我送你过去。”李雷说。

　　“我自己过去，你不用送我。”Lily推开李雷说。

　　李雷强行将Lily拖进了车里，启动了车子。

　　“我住在新、新世纪……”Lily说着便睡了过去。一路上，Lily不停地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其中夹杂着李雷的名字。

　　李雷将Lily送回酒店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见Lily醉得不醒人事，他也不好离开，只好趴在床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李雷睁开眼睛一看，八点十分。

　　Lily还没有醒，李雷走到床边，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柔弱女子，楚楚可怜，一想到昨天的场景，就觉得有点对不住Lily。

　　她金黄色的头发瀑布一般垂下来，长长的睫毛，白皙的脸庞，就跟化了妆一样美丽。

　　“Lily！”李雷拍拍他的肩膀，“八点多了，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哦。”Lily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睁开了双眼。

　　“八点多了，你赶快洗洗，要不赶不上回去的车了！”李雷说。

　　“什么车？”Lily问。

　　“你不是说九点钟的车回上海吗？”李雷问。

　　“哦，没有啦，我没有买票，我是骗你的！”Lily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哦，为什么？”

　　“因为我想再看到你，所以就撒了个谎。”Lily柔柔地说。

　　“这个嘛……”李雷不知道如何说了。

　　“你今天有没有别的事情啊？”Lily又问。

　　“没有。”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Lily提议。

　　“那，好吧！”李雷答应了。

　　5.冰糖葫芦的回忆

　　李雷开车带Lily到国贸大厦，先让Lily下了车，自己去停车。

　　停好车之后，见Lily站在国贸门口。

　　“怎么不进去？”

　　“等你呀！”Lily调皮地说。

　　“给你糖吃！”Lily变戏法一样从手里变出两颗糖，这是两颗酒心糖，也是上学的时候班里同学最喜欢的糖之一。

　　“你怎么还留有这种糖啊？”李雷疑惑。

　　“怎么，不喜欢啊？”

　　“没有。”

　　“那就好，我是特意给你买的。”Lily认真地说，“上学时候，每当我哭的时候，你都会给我这种糖吃，渐渐地，我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所以，每当我不开心或者很开心的时候，都会吃酒心糖。”

　　李雷没想到，中学时候的不经意竟然成为了Lily这么多年的习惯。他不知道如何来回答Lily了，因为他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有什么能够比铭记更让人感动的呢？

　　李雷和Lily就这样在商场里边转悠着，Lily好像并没有想买什么东西，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李……”

　　“Lily……”

　　他俩异口同声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你先说。”李雷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你先说。”Lily说。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瓶饮料。”李雷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句。

　　“我不想喝饮料，我想吃冰糖葫芦。”Lily说。

　　“那好，我去给你买。”

　　“我们一起去买吧！”Lily说。

　　“好吧！”

　　于是，两个人走出了商场。就这样并排走着，李雷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多余一样，没地方放。Lily偶尔期待地看着李雷，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回忆和爱意。

　　刚好，商场外边有卖糖葫芦的，李雷快步跑上去，把Lily甩在了后边。

　　“你要吃什么味道的？”

　　“原味的。”Lily说。

　　“老板，来一串原味的！”李雷说。

　　“要两串嘛。”Lily央求道。

　　“我不吃的。”李雷说。

　　“我又没要你吃，我自己吃两串，总行了吧！”Lily说。

　　“老板，两串原味的。”李雷改口。

　　“好嘞！”老板边答应边熟练地用装好糖葫芦，递给李雷。

　　“多少钱？”李雷边掏钱边问。

　　“一共10块钱。”老板说。

　　李雷付完钱，将两支糖葫芦递给了Lily。

　　“你先帮我拿一支，我一个人拿两支多滑稽啊！”Lily边说边将一支糖葫芦递给了李雷。

　　“好吧！”李雷说。

　　“刚才买糖葫芦有什么感觉？”Lily问。

　　李雷看着Lily，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老板说10块钱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Lily继续问。

　　“哦，”李雷好像有点明白Lily说什么了，于是说，“物价飞涨了呗！”

　　“嗯，中学的时候我来到中国，第一次吃到糖葫芦，心里想中国人真伟大，能够将红红的果子包裹在糖里边，真的是好伟大的创意哦！”Lily充满回忆地说。

　　“是啊，据说在宋朝时便有了冰糖葫芦古式的做法，清朝时开始各地盛行，茶楼、戏院、大街小巷到处可见了。具有开胃、养颜、增智、消除疲劳、清热等功效。所以赢得了很多小孩子还有年轻人的喜爱。”

　　“你为什么不吃？”Lily问。

　　“小的时候吃多了，现在牙齿也不好，不敢吃甜的了。”李雷说的是实话，不过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觉得一个大男人拿着个冰糖葫芦走在大街上多少有点滑稽。

　　“我也是，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可是，后来我就很少吃糖葫芦了。”Lily的表情变化很快，此时又显得有点失落了。

　　“为什么？”李雷问。

　　Lily不说话，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接着问：“看过《山楂树之恋》没？”

　　“没。”李雷说的是实话，好久了，自己都没有进过电影院了，也不是没有时间，只不过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或者说没有合适的人一起。

　　“哦，”Lily接着说，“那不为什么了。”

　　李雷总感觉Lily话中有话，但他也不想去猜Lily究竟想要说什么，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回忆已经被一个叫韩梅梅的女孩填得满满的，可是这个回忆到如今也套上了枷锁……

　　6.韩梅梅和两个孩子

　　“前边是什么，那么多人？”Lily指着前边问道。

　　李雷看了看，是一群小孩子还有大人围着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只见那老头一会用嘴吹，一会用手捏，很快一个活灵活现的孙悟空就做好了。

　　“那是捏糖人。”李雷回答。

　　“捏糖人，我也要。”Lily有些兴奋地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Lily拉着李雷往前跑。李雷刚开始好像是被拖着一样，后来主动地往前跑。

　　“哇，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啊！”Lily惊叹道。

　　“老板，给我捏一个唐僧好不好？”Lily问。

　　“好嘞，不过要排队哦，你前边还有三个。”只听捏糖人的老头说。

　　“好的。”

　　“妈妈，我也要捏糖人！”远处有个小孩的声音。

　　“妈妈、妈妈，我也想要！”

　　“李雷？”听见有人叫自己，李雷转过身去，看见了韩梅梅。

　　“你怎么会在这里？”韩梅梅有点惊讶。

　　“梅梅？”Lily见到韩梅梅显然有点高兴，“好巧哦，能够在这里碰到你！”

　　“你们一块儿逛街啊？”韩梅梅问。

　　李雷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嗯，我让李雷带我出来逛逛。”Lily说。

　　“哇，可可、茜茜，你们好！”Lily向两个小家伙问候。

　　“Lily阿姨，你好！”两个小家伙倒也乖巧，异口同声地回应。

　　“好乖哦，这个叔叔叫什么？”Lily指着李雷问。

　　“不知道。”小家伙们边说边摇头。

　　韩梅梅笑了笑，说：“他们才见过李雷一次，呵呵。”

　　“这是李雷叔叔。”Lily教他们。

　　“李雷叔叔好！”两个小家伙不失可爱地说。

　　“小朋友好！”李雷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跟两个女人和两个小孩站在卖糖人的老大爷旁边，真是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小姐，你的唐僧好了！”这时候，捏糖人的老大爷将捏好的唐僧递给Lily。

　　“谢谢！”Lily边点头，边说，“好可爱的糖人哦！”

　　李雷去付钱，韩梅梅看在眼里，眼神里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妈妈，我要樱桃小丸子。”只听可可说。

　　“妈妈，我要花仙子。”茜茜说。

　　“可可、茜茜乖，老爷爷呢，不捏樱桃小丸子，妈妈给你们买个猪八戒好不好？”只见韩梅梅对两个小孩说。

　　“好的！”两个小家伙可爱地点了点头。

　　突然，李雷好像感觉这种场景在哪里遇见过，但是又说不上来。便忽然感觉大脑一片荒芜，漫无边际的荒芜。

　　“猪八戒？”Lily说，“为什么给孩子买猪八戒呢？”

　　“呵呵，最近我在给他们讲西游记的故事，四个人物就差猪八戒了。”韩梅梅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啊！”Lily恍然大悟。

　　这时候，两个猪八戒也做好了。只见这两只猪八戒活灵活现的，肥头大耳，唯一不一样的是两个人一个戴了黑帽子，一个戴了红帽子。戴红帽子那只看起来有点滑稽，像是漫画版的猪八戒。

　　付完钱后，梅梅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喝咖啡？”

　　“不用了吧，下午我还有事情，要不你们去吧！”李雷编了个理由想要摆脱这种尴尬的情景。

　　“我也不去了，下午我要回上海。”Lily说。

　　“那，我们只好下回再聚了！”韩梅梅略有遗憾地说。

　　“好的！两个小家伙，再见！”Lily摸摸小孩子的头，说。

　　“Lily姐姐再见！李雷叔叔再见！”两个小家伙调皮地说，听着他们一会姐姐一会阿姨的，Lily忍不住笑了起来，韩梅梅也笑了起来，纠正道：“是Lily阿姨。”

　　“Lily阿姨再见！李雷叔叔再见！”两个小家伙又说。

　　“好可爱哦，梅梅，我真的羡慕你！”Lily由衷地羡慕。

　　“我还羡慕你呢，单身多好！”

　　“单身一点儿也不好，呵呵。”Lily笑着说，这种笑意里夹杂了一丝苦意。

　　“好啦，你们玩，我们先走了！”Lily拉起李雷的胳膊，对韩梅梅说。

　　“好的！”韩梅梅的眼神从李雷身上闪过，看到两个人挽起了手，心里忽然一阵荒凉。

　　李雷觉得，每一次遇见韩梅梅都好像不是时候。每次遇见她，自己都像是雕像一样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遇见她，自己都像是路人甲一样，最多一声问候，就匆匆离去。这样的离去又有着怎样的心伤啊，或许他们两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注解。

　　7.结婚得知真相

　　中午的午餐，李雷和Lily是在一家火锅店里吃的。

　　“我觉得人生就是一个火锅，在一开始的时候遇见，有的菜烫一下子就熟了，有的菜煮的时间长一些，才会熟。不管怎样，面对它们的都是同一个结局，被人吃。”Lily边吃边说。

　　“Lily，你的中国话越来越有哲理了。”李雷说。

　　“哈哈，是吗，好歹我也在中国待了十几年啊，耳濡目染呢！”Lily开心地说。

　　“Lily，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李雷突然说。

　　“好的呀！”

　　“你跟韩梅梅很熟吗？”

　　“还好吧？怎么，你们不是也很熟吗？”

　　“我们好多年都没联系了，我也是前段时间才见过她几次。”

　　“那我们就更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也就昨天见过一次。”Lily说。

　　“嗯。”

　　“你认识韩刚吗？”李雷问。

　　“韩刚啊，认识啊，我们公司现在跟联合集团合作呢！”Lily说，

　　“怎么，你也认识他？”

　　“他是我的上司，呵呵。”李雷有点不自然地说。

　　“哦，你是不是想问我，梅梅为什么跟韩刚结婚，对吗？”

　　李雷有点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子的，刚开始的时候，梅梅刚在联合公司上班。有一次，我在上海的公司刚好跟联合集团有一个项目的合作，公司委派我过来谈关于项目的事情。当时我就给梅梅打电话，问她清不清楚这个项目的事情。她当时说这个项目是由她们经理负责的，于是就将我引见给了他们经理，也就是韩刚。”Lily说。

　　Lily喝了口水，接着说：“后来我们公司这个项目对接就交给韩梅梅了，由梅梅跟韩刚对接，我想他们应该就是那次认识的吧！至于以后怎么发展我就不知道了。”

　　“哦。”李雷点了点头。

　　“梅梅结婚那天，我也去了。”Lily接着说，“那天场面很大，毕竟是当地最有影响力的联合集团韩帝豪的独生子的大喜日子，所以来了很多人，包括媒体记者还有很多商界明星。我只记得当时韩刚给我敬酒的时候，说了一句‘非常感谢你啊，Lily，让我认识了我永远的老婆，梅梅’。当时韩刚特高兴，酒宴还没结束，就喝醉了……”

　　“好了，你别说了。”李雷突然说。

　　“你不是问我韩梅梅为什么嫁给韩刚吗？我告诉你，是因为……”

　　“我叫你别说了！”李雷忽然大声道。

　　这着实把Lily吓了一跳，瞬间，Lily眼睛里充满了泪花：“Li，你还是那么在乎梅梅吗？”

　　李雷不说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来，尽管他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外一个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醒醒吧，李雷，韩梅梅已经结婚了，已经不是当年摘苹果的时候跟你嬉戏，不是借尺子的时候对你微笑的韩梅梅了，她已经是两个小孩子的妈妈了，她已经是你顶头上司的老婆了……

　　Lily也很努力地调整心情，说：“Li，你也别难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需要面对的是现在，是未来，而不是过去，对吗？”

　　“呃，嗯。”李雷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临走的时候，桌子上还有一大堆的菜，看起来有点苍凉的感觉，就像是拿不起又放不下的回忆，好生寂寞。

　　人生就是一个火锅，在一开始的时候遇见，有的菜烫一下子就熟了，有的菜煮的时间长一些，才会熟。李雷想着Lily刚才说过的话，仿佛是颇有深意似的。是啊，自己跟韩梅梅不是一样的吗，在一开始的时候遇见，只是因为韩梅梅很早的时候就被人从锅里捞了出来，而自己，一直在水里煮，直到地老天荒……

　　下午，李雷将Lily送到了火车站。临别的时候，Lily从包里掏出来一把尺子，递给李雷，说：“这把尺子是我们上中学的时候，我故意从你那里借过来的，之后就没有还给你，一直留到了现在。今天，我把它还给你，希望你……”说到这里，Lily说不下去了，于是赶紧转过身，说了声“再见”，往检票的地方跑去。此时的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而这泪水里夹杂了太多对过去的美好回忆。

　　“Lily！”李雷大声地叫着，却没有追。这时候的李雷心情非常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怕又一次掉进了坑里，爬不出来……

　　Lily逐渐被淹没在众人里，只留下李雷站在原地，落寞的样子，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一个孤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