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悄悄在改变的是谁(2)

　　三个人一起同行，没走多远，就到了方季晚所说的地方。那儿有一座修缮不错的小凉亭，里面有一张石桌，几个石礅子。许和音

　　每天早上上学路过时，这里会有些老人聚在一起唱小曲。而中午这里几乎就没什么人了。方季晚把报纸铺在石桌上，然后从袋子里抽出一把剪刀，按照报纸上事先画好的痕迹认真剪着。

　　“以前我跟师傅学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练的。不过那时有塑料模特比较方便，还可以做立体的，现在将就着练，主要是怕自己手生。”不一会儿，一片片旧报纸剪裁出来的纸样呈现了出来。

　　“啊，我看出来了，这片是前襟，那片是背部！”周景优忍不住拿过一片在自己身上比试着，“呀，有点大。”

　　“那当然，是照着我自己的比例做的呀！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按照你的尺寸做一次。”方季晚摸摸衣兜说，“呀，没带量尺，要不你把校服外套给我做个参考。”

　　周景优脱下外套递给方季晚，然后跟许和音说自己想看方季晚剪裁，下次再去她的租屋参观好了。许和音点点头，索性让他们一边聊着一边等自己，而她直接拐进旁边的小区。走着走着，她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好奇地回头一看，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女人正在她身后不远处亦步亦趋。

　　应该是饭后散步的附近居民吧！

　　许和音没太在意，只是上楼的时候后面的脚步声仍然在。许和音不禁又向后望去，居然还是那个女人。这回，她也抬头看了许和音一眼。

　　许和音恍然觉得女人有点面熟，会不会是住在这楼里的邻居呢？然而等许和音到了家门口要进屋时，那女人居然还跟着她，只是与她保持了十几个台阶的距离。在看到许和音进屋后，她还抻着脖子张望。许和音关上门后侧耳听了听，那女人似乎停顿一会儿才下了楼。

　　“难道是走错了？”许和音自言自语。

　　不想让周景优与方季晚等太久，她找到感冒药就赶紧出了门。等回到那里时，周景优已经穿着报纸裁好的背心站在那里跟方季晚说着什么，看到许和音回来了，周景优笑着招招手，示意

　　她快点过来。

　　“笑什么呢？”许和音把一盒感冒药塞进周景优的手里，“刚才难受得要死，现在又没事了？”

　　“许和音，你看方季晚做得很有意思吧！”周景优穿着用别针串好的报纸衣服在许和音面前转了一圈说，“我都没有想到，方季晚的手会这样巧。”

　　“什么巧啊，我只是想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尽力做好而已。”方季晚挠挠后脑勺说，“谁让我只会做这个呢？”

　　“我刚才跟方季晚说咱们要去做拓展运动的事情，原来他也会去。”周景优套着的报纸衣服大小正好，她似乎不想脱下来，倒是方季晚很不好意思地催着周景优换下来。

　　“是因为有个老校工休假了，临时叫我顶一下。不过我不参与，只是帮后勤买点水搬东西之类的。”方季晚看看午休时间不多了便收好工具说，“幸亏不是去爬山，否则我还要买双鞋！”

　　“对啊，要准备一双舒适的运动鞋。你呢，许和音？穿什么去？”周景优话突然多了，“啊，刚才方季晚说的旧书店很有特色，以后有时间我们也去看看。”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在周景优停下来系鞋带时，许和音无意中似乎又发现了刚才那个奇怪的女人，再一眨眼人却又不见了。

　　下午的课刚上了一半，许和音正忙着写笔记，手机却突然开始振动。她知道一般这个时间只有步子渡那个临时状况多多的家伙才会打来。所以，许和音连看都没有看由着它去。

　　然而半个小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许和音，许和音。”

　　听到叫声，许和音抬头望去，门口赫然站着的是自己的妈妈。

　　妈妈一脸焦急地向教室里张望，攥着车钥匙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妈妈，你……怎么来了？”许和音看着妈妈脸上慌乱的神

　　情，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里类似的场景，心下一惊，该不会是爸爸出了什么事情吧？

　　“和音，你的手机呢，怎么不接电话？”妈妈见她好端端的，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开口斥责，“我给你打了好几遍，你也没反应，吓死妈妈了，我还以为你真出了什么事情！”

　　“我能出什么事啊？不是你说上课时不要被手机干扰嘛，所以我调成了振动，刚才也没注意。”许和音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而且更加反常的是平时不会在上课时间找自己的妈妈居然责怪自己在上课时不接手机。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许和音试探地问。

　　“哦，没，没什么？”这回轮到妈妈支支吾吾了，“你，今天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或者怪人？”

　　许和音马上想到那个奇怪的女人，不过她不确定这件事是否与妈妈的反常有关，就摇了摇头。上课铃声响起后，妈妈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缓了语气说：“你好好去上课，下了晚自习我再来接你！”

　　看着妈妈复杂的眼神，许和音隐约感到妈妈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晚上放学后，妈妈果然来接她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东张西望，步子迈得很大，紧紧拉着许和音的手仿佛身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追着她们。

　　“妈妈，慢点。”背着沉重书包的许和音气喘吁吁地说。

　　“快点回去，抓紧时间复习完功课，还能早点睡觉。”妈妈解释道。

　　这几天许和音确实睡得很晚。明明过了十二点，身体也很疲惫，可就是睡不着，一会儿想今天复习到什么程度猜测明天老师会

　　检测哪部分知识点，一会儿又惦记应远及其他上了大学的同学们在做什么，偶尔也会想爸爸是否吃完饭回家了，当然，神秘信件上所描述的月亮门的位置也深深困扰了她。

　　站在家门口准备开门时，邻居打开门叫住了她们。

　　“傍晚有你们的快递，敲了好半天的门，我就给签收了。”女主人说着递过来一个抽屉般大小的纸盒。

　　“你买东西了？”妈妈谢过邻居后，走进屋子关上门问许和音。

　　“没有啊！上次大采购的东西不是还在用？咦，这个寄件地址不认识啊！”许和音好奇地翻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爸爸买来送我的？”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艾莓。她停止换鞋的动作直接冲了过来仔细查看那个地址。然而就在她看的时候，许和音已经把外包装盒打开了。原来是一双崭新的运动鞋，还是名牌！

　　“哇，真棒。”许和音兴奋地叫了出来。

　　“别动。”妈妈一声厉喝吓住了伸手取鞋的许和音。

　　“妈妈，你怎么了？”许和音反问道。

　　妈妈脸色大变嘴唇哆嗦地说：“这鞋不能要，不能留在这里。”说完，她抓起这双鞋就要往外扔。

　　“妈妈，妈妈。”许和音拉着妈妈却被她一把推开，鞋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能这样？居然想用东西来收买我的女儿，做梦！”妈妈气愤地在鞋上狠狠踩上几脚，干净的鞋面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清晰的鞋印。

　　如果不是爸爸寄来的，那么知道这里地址的人就只有步子渡了。许和音恍然大悟。上次自己送给步子渡一双鞋，他这是礼尚往来吗？对，一定是。前两天他听说自己有户外活动还说帮她参谋呢！莫非……这就是？

　　看着那双被蹂躏的鞋，许和音有点心疼，她不想浪费步子渡的一番好意。

　　“妈妈，别踩了。”许和音好不容易把情绪激动的妈妈拉到一旁说，“你不高兴，我就不要了。”

　　“你喜欢这双鞋？”

　　“我……”

　　“以后妈妈再给你买，唯独这双鞋不能要，我要把它扔了。”

　　妈妈神经质般地要下楼去。

　　“妈妈，我来扔吧。”许和音抢过鞋下楼。

　　其实她是想把鞋藏起来，当然这回不能像上次那样藏在信箱里了。如果放在花园里的隐蔽处怎么样？会不会被其他人拾走？就在许和音在楼下转悠的时候，看见石椅上坐着一个人。哎？这不是步子渡吗？果然鞋是他送的。他是在这里等自己的回复吧。

　　“嘿，我看见你了。”

　　许和音突然出现在步子渡面前吓了他一跳。他明明看见许和音和她妈妈早就一起上楼了啊。

　　“你当然能看见我了，我又不是隐身人。”步子渡没好气地说，“咦，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是不是快递了一双鞋给我？”许和音把鞋盒往步子渡怀里一塞，“直接给我多好，现在让我妈发现了，我想要也要不了了。”

　　“鞋？怎么又是一双鞋？”步子渡苦笑。他坐在这里可是跟许和音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在等朋友小全。上次与小全去见那个人却没有见到，希望这次可以如愿以偿。

　　“这我还要问你啊，就算我送你一双鞋，你也可以有点创意送点别的嘛！”许和音抱怨地说，“还用快递，这么突然，搞得我妈都发脾气了！”

　　“咦，难道别人不能送你礼物吗？”步子渡奇怪地问。

　　“阿步哥。”手里举着头盔的小全从小区门外走来，打断了两

　　人的谈话。他看见许和音后愣了一下。

　　“好了，我的朋友来了，我先走了。既然你把鞋给我了，那我就先收着。”步子渡也不解释，捧着鞋盒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小全走了出去。

　　“那就是租住在你们家的女孩儿啊！”小全笑着说，“虽然不算漂亮，但是也挺可爱的。”

　　“正事办得怎样了？”步子渡不想过多地谈论许和音，于是板了脸问道，“人呢？”

　　“外面呢！我和他吃完饭，假装顺路看朋友，可没说你要见他啊！”小全与步子渡走到小区外的街道上，果然有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靠在摩托车旁抽烟。听到脚步声，他向这边望了一眼，看到向他走来的小全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