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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天堂之泪(1)

  可是这一些都必须建立在没有痛苦之上。

  我转身哭着抱着沈胥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他的肩头。

  “一切都变了,我用了最残忍的方式来报复他曾经对我的伤害,沈胥然,拜托你帮帮我。”

  1、一个人不管她多么有钱有势,可以任性可以倔强也可以无理取闹,但是一定要善良

  薇珊姐约了我出去吃饭,我没有告诉苏唐只身一人赴宴去了。薇珊姐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强颜欢笑是掩藏心底的落寞,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她的无言,她的默默陪伴却给了我最好的安慰。

  我们聊了一会儿,谈到我朋友的时候薇珊姐问了一句:“苏唐跟你认识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我一想到以前年少趣事就忍不住笑出声,“知道吗薇珊姐,苏唐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我们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南风。”薇珊姐打断我,她看着我说,“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好的姐妹,更别说你指望她对你掏心掏肺,你们可以相惜却不能相知,往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才是最后的赢家。”

  薇珊姐的神情太过认真,我有些困惑,她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薇珊姐,我可以认为你在说苏唐的坏话吗?”

  我不高兴了,她和苏唐算不上姐妹也是朋友,如果连对朋友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这种变相的猜疑无疑是对友情的亵渎。我所敬爱的宋薇珊,她始终是我看不清的。

  “不管你怎么想我,我只是明白地告诉你,苏唐她是一个可以做好朋友角色的人,可是好姐妹这种,她不适合你。”

  今天的薇珊姐好像不是我所认识的宋薇珊,苏唐所扮演的角色在我的人生里占着什么位置我比谁都清楚,就算以后我跟苏唐形同陌路我也不需要是以这种挑拨离间的方式结束。

  我突然觉得自己看错了宋薇珊。

  “薇珊姐,今天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可是我也想告诉你一句话,我对朋友的意义,就算是遭遇了背叛、痛苦、悲伤,这都是以后,我能留在心底的永远都是曾经。”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我冲她笑笑:“我先走了薇珊姐。”

  就在我离去的时候宋薇珊掏出手机,电话接通之后她对着电话这端笑:“弟弟,你的夏南风比我想象的要坚强,我希望,真正等那一天的到来之后她还会像今天这样淡然。”

  最后她还问:“沈显傲想结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你答应,就要做好最足的心理准备。”

  “南风她,痛恨的就是欺骗。”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邱冬柏了,在图书馆撞见的时候我就慌了,他憔悴的脸庞让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阮浅浅的事情有没有给他带来打击。

  我甚至做好了被邱冬柏言语攻击的准备,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了句:“南风,这么巧。”

  这么巧。

  邱冬柏,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

  “昨晚没睡好吗?”我取笑他,“你有两个超大的黑眼圈。”

  他没有笑,依旧淡淡回了我一句:“都高三了,我总该好好复习。”

  是的,我们都面临着人生最重要的一道关卡。

  今天图书馆的学生并不多,我和邱冬柏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是在坐下来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们曾经在图书馆分手的那天就坐在这个位置。

  他一直在看书,安静得好像任何事情都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这种恍惚的景象让我不安起来,我还是忍不住问他,“阮浅浅她……”

  “南风。”他打断我:“那件事我不想提,我知道那不怪你,所以别提了好吗?”

  我愣了愣,继而笑着对他说:“邱冬柏,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啊。”

  我举起双手,扮成鬼的模样在他眼前晃悠:“某女校闹鬼,有天被小红遇上了,女鬼说,学妹你看,我没有脚我没有脚……小红说,那有什么,学姐你看,我没有胸我没有胸……”

  “哈哈……邱冬柏你说,是不是好笑死了!”

  我捂着嘴笑到快要断气的时候才发现邱冬柏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立刻把笑容收回,十分尴尬地问:“怎么,不好笑吗?”

  他回答:“我听你讲了几百遍了。”

  ……

  邱冬柏合上书,他的眼睛还放在书本上,开口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阮浅浅。”

  他说:“我真正喜欢上阮浅浅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家的背景有多么好,我只知道她的人。你知道吗?一个人不管她多么有钱有势,可以任性可以倔强也可以无理取闹,但是一定要善良。”

  他讲了那一次让他真正动心的时刻。

  他们逛街的时候遇见一个拾荒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转弯的轿车给撞倒,庆幸的是老人没有大碍,只是胳膊破了皮。

  邱冬柏拉着阮浅浅要走的时候,阮浅浅却钻入了看戏的人群中。车主下车就开始破口大骂,更可气他开始动手打人,阮浅浅就在这个时候冲上去的。

  她伸手就打了车主一巴掌,气焰十足:“你TM真不要脸,如果哪天是谁撞了你妈妈,我看你是不是也这样嚣张。”

  邱冬柏没有细讲他们跟车主打起来的状况,在我的印象中,阮浅浅确实是一个只挥拳头不说理的人,她的性格像及了苏唐。

  我问他:“后来呢?”

  他笑笑:“我真的不知道浅浅她那么能打,那个车主报了警,可是最后还是被浅浅她爸爸给摆平了。后来我们走的时候,发现那个老人就坐在警察局门外,她看着我们出来之后转身就走了。浅浅追上去,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全都塞给了她,把我的也都拿走了。”

  我承认我有些难以置信,阮浅浅一度颐指气使的模样在我脑海里扎了根,我以为她跟普通有钱人家的千金一样,都应该是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就不了解阮浅浅。

  今天跟邱冬柏的谈话大多数围着阮浅浅的话题转,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坐在那个窗口,他的沉默与淡然让我感到害怕,我明白,这次的事情一定给他们带来无法弥补的伤痛。邱冬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以前的你即使我讲了几百遍的笑话都听得比我还要开心,现在的你变得太过于谨慎,就是连呼吸都是那么小心翼翼,这样的生活就是你追求的幸福吗?

  我刚踏出图书馆,就看见沈胥然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我们学校的?”我真是太诧异了。

  “我不来难道看你和前男友你侬我侬?”沈胥然瞅了我一眼,“一起走走吧,跟你说几句话。”

  知道自己和他反抗就是以卵击石,只得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沈胥然一路都没说话径直往校外走,我拉住他:“去哪儿?”

  “把你卖了。”

  “啊,那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好了。”

  “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

  真是过了好大一会儿沈胥然才变得正常起来,他问我:“阮浅浅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吧?”

  我摇摇头:“暂时没有。”

  他顿了顿,又问我:“刚才和前男友聊什么呢?”

  我这才明白醋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聊的都是前男友的现女友,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前女友的我总该慰问一下,沈先生,您还想问些什么吗?”

  他认真地看着我:“夏大风,吃饭去。”

  2、看着她用力地吸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好死赖活地不肯松手,那是一种狼狈没有自尊心的样子

  一家充满香味的咖啡馆,靠近阳台那个位置上坐着两个女孩。她们一直在谈话,各自揣测着对方的心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像是最后的棋局,拼的是沉着冷静还要足智多谋。

  其中一个开口了,微微苍白的脸庞流露出一种凛冽的笑:“我现在想得很明白,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谁造成的,什么亲人,这些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

  “她总是想方设法夺走我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任她宰割吗?”

  “这些不能怪她。”

  她又笑了:“那我的孩子呢?”

  另一边沉默了。

  她最后说道:“只要你帮我,你心里想的一切都有机会。”

  人往往都是靠着利益赖以生存,用谎言和悲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都这样告诉自己,哪怕不择手段得到了一些从而失去某种意义上的东西,都甘之如饴。

  所以,另一个只考虑了三十秒:“我帮你。”

  模拟小考过去的时候苏唐约了我们出去玩,吃饭K歌已经成了我们舒缓心情的最佳方式,那天我们说好AA制一起去海上皇宫吃缅甸蟹,我和程越北把钱凑齐了这才一行四人风风火火地闯进那家五星级饭店。

  我们像是一群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似的在里面横冲直撞,服务员把我们领到包厢之后这才安安分分地坐下点餐,苏唐拿着菜单极其缓慢地看着,她的表情特别不自在,程越北挤了过去:“我来点。”

  我和蔚朵朵就看着程越北千变万化的脸,他看完菜单之后又递给苏唐:“咳,那个,还是你点吧。”

  “怎么回事啊你们。”我撞撞蔚朵朵的胳膊,“拿过来,我们点。”

  事实是拿过来之后我们就后悔了,我不想说菜单右边那一栏飙到三位数的价格有多离谱,我知道的只是如果今天谁点了餐,谁就负责到底。

  果然,苏唐他们几个用那种“你是大爷,您点”的眼神看向我,交了这几个损友,我算是认清了。等菜上齐了,大闸蟹也上桌之后程越北满嘴油光地对我说:“南风你真大方。”

  看着蔚朵朵饕餮暴食的模样还不忘仰起脑袋:“南风你真美丽。”

  我究竟是不是美丽大方,待会儿等你们吃完就知道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苏唐说要去卫生间,她拿着包包就走了。我注意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我让那两个吃货自己慢慢吃,然后就跟在苏唐的身后。

  可奇怪的是,我进入女卫生间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男卫生间里传出的喘息声。

  那是苏唐的声音。

  我大步往男卫生间迈去,用力推开刚走到门口的那个男人,他惊慌失措地跳到一边捂住自己下面:“我靠!流氓啊你!”

  我没理他,刚走进里面就看见苏唐趴在洗手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她一脸痛苦的模样让我震惊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苏唐对我伸出手,她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这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包……把包给我……”

  我迅速拉开她包包的拉链:“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她又摆了摆手,我慌了,想在她包里找出一些药物或者是别的什么特别东西,刚在门口碰到的那个男人也在这里,他在我耳边凉飕飕地说:“看来你这个朋友病得不轻哟。”

  我立刻扭过脸恶狠狠地看向他,他有些结巴起来:“看……什么,没……见过帅哥。”

  “你现在闭嘴,去帮我打110。”

  苏唐终于说得清话了,她拉住我的衣角声音有些颤抖:“南风,别打电话,把包里的烟拿给我。”

  我还未有任何动作身边那个男人就伸手在苏唐的包里乱翻,他找出了烟盒,熟练地点燃送到苏唐的嘴边。

  蓝色的烟雾模糊了苏唐的脸,我泪水婆娑地看着她,很久很久。

  那天我们很晚才离开海上皇宫,蔚朵朵和程越北心满意足地吃完所有的菜时,我跟苏唐已经沉默多时,蔚朵朵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南风姐姐赶快付钱吧。”

  我不吭声。

  程越北笑得太欠扁了,我都想忍不住抽他:“真不好意思南风,让你破费了。”

  我十分平静地说:“我今天根本就没带钱。”

  ……

  饭桌边上的四人持续半个小时的死寂,程越北喊了我一声,我看向他:“南风,伤人不带你这样的。”

  蔚朵朵哇的一声就哭了,“南风,你想害死我,我妈妈会打死我的。”

  我看向苏唐,她一直就埋着头没有抬起过,我重重喘了一口气这才拿起手机拨了沈胥然的电话。

  “大爷,我在海上皇宫没钱付账,要被卖到山沟去了。”

  离开海上皇宫的时候,沈胥然开车先送了蔚朵朵程越北,最后车里就剩我和苏唐。我们坐在后座都看向窗外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送她到家的时候我跟着下了车。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她,却不知如何开口,苏唐没有要向我解释的意思,她只对我微笑,然后说:“南风,我很感谢你。”

  生疏,已经在我们之间横亘,这是一条很难再修补的隙缝。

  我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离去。

  上车的时候我坐在了副驾驶,沈胥然递给我一张卡,他说:“这是我的副卡,密码是799822,以后有事情就不用等我来了。”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那张银行卡,换作是平常的我一定会跳起来抱着沈胥然猛亲,觉得我拿到沈胥然的卡是一件至高无上无比荣光的事,我确实是坐稳了他女朋友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泪水砸到卡上的时候我的心却是那么痛。

  “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沈胥然叹了口气,又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把你那个山寨手机给换了吧。”

  我哭得更凶了,沈胥然看了我半晌,他毫不留情地说:“再哭把东西都还给我。”

  我努力把眼泪都收回去,紧紧抱着手机和卡,声音也变得沙哑难听了:“这是我的。”

  “市侩。”他摇摇头:“送你回去。”

  3、可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用来藏在心底的角落里,你孤独无助的时候想到的只有他

  高考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沈胥然在一家大型网游设计中心实习。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游戏?看不出啊,天才软件设计师,嗯,不错。” 我取笑他。

  “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要当作家。”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沉默,再沉默,沉默到他良心发现为止,沈胥然虚假地笑着:“其实作家也挺好的,十年磨一剑,怕就怕到死都成不了名。”

  我早就说过别指望男人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至于夏文心,则开始实行对我的营养计划,跟普通家庭的妈妈不一样,我们家的夏文心她根本就不让我吃太多的饭!!!

  我每天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埋头做几十张试卷,夏文心每天变着花样让我吃猕猴桃已经吃到吐了。我差点就以死相逼:“妈,请你给我点肉吃吧。”

  夏文心是这么回答我的:“你现在开始要减肥,要有形销骨立的形象。”

  “我是去高考不是去跳健美操。”真是莫名其妙。

  夏文心对我坦白了:“其实我想让你考影视学院,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当个星妈什么的。”

  “不考A大了?”

  “我就是看你考不上A大才给你选了第二条出路。”

  后来我把这件事情讲给沈胥然听,他扭头把我从上到下都打量一遍:“我真没看出你有当明星的潜质。”

  我专顾着啃骨头,没有把他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等我吃饱喝足抹了一把嘴之后沈胥然又说了句:“不过饿死鬼的角色倒挺适合你。”

  我十分平静地望着他:“今天我没带钱,也没带卡。”

  他看了我一秒继而又看了看桌上混乱的餐具和吃剩的骨头:“今天你一人点了烤乳猪?”

  我点点头。

  “那是一只全烤乳猪。”

  我点点头。

  “那只猪是从西班牙运过来的。”

  我点点头。

  “它吃的食物比人类还要好。”

  我点点头。

  “夏南风,你啃的这只猪,人民币1480。”

  ……

  沈胥然的工作已然渐渐步入轨道,我也依旧还在为高考拼着最后一分力气,其实我和程越北他们都说好了,我们填的第一志愿都是A大,只要有一人考不上我们都不去了。

  程越北天天追在蔚朵朵后面跑,拿着习题问这问那,最后把蔚朵朵惹烦了,她对程越北说:“一道题十块钱。”

  “你什么时候和南风一样恶俗了?”

  “那就别来找我问,烦得很。”

  “别啊,嘿嘿,美女,我给就是了。”

  我们看书看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有一个人是最心不在焉的,那就是苏唐。她每天迟到早退不说,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少之又少,刚开始以为是学习时间太过于紧迫,后来我渐渐发现,她有事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也找过她,也问过,苏唐给我的解释是,学习重,很累。

  我自然不相信。

  后来我找蔚朵朵,让她去问问苏唐到底有什么事,可结果与我一样都是被那句话给顶了回来,苏唐,她变得让我感到有点陌生。

  在我的希冀里,未来一定要过有苏唐他们的日子,那是比爱情更刻骨铭心的一种情愫,得不到没关系,失去了那就是一种无法言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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