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堂之泪(2)

　　我念着苏唐只希望哪天她看开了，懂得我们的感情它是属于一辈子的时候，我相信她不会再这样凡事只想一人承担。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想得太过于简单化，苏唐的事并不是说懂就能懂的。

　　苏唐不跟我们讲心里那些事，可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是用来藏在心底的角落里的，你孤独无助的时候想到的只有他。

　　天气微冷，还下着小雨。

　　她就站在一家店门口，样子憔悴还有些难过，很快就有一辆黑色吉普慢慢行驶过来。沈胥然摇开车窗，对站在门口的苏唐说：“上车。”

　　苏唐坐在副驾驶上，她的双手一直紧握在一起，两只拇指不停地在挤压。

　　沈胥然是聪明人，他先开口问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

　　苏唐转头看向他，眼眶里有盈盈波光闪烁，她咬着下唇还是没有说话，沈胥然轻声说：“要不下次你想好再说吧。”

　　“不！”

　　苏唐着急地说：“我需要钱。”

　　“多少？”

　　“十万。”

　　沈胥然看向她，笑了：“我还是个实习生，你高估我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拜托你帮帮我，这笔钱我太需要了，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

　　沈胥然想了一会儿：“告诉我你要这笔钱做什么我就帮你想办法。”

　　苏唐犹豫了，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车柜里放着一款旧手机，熟悉得不能太熟悉了，她的眼神里出现一种不甘、悔恨的神情。

　　“还不说？”

　　“我妈妈病重。”苏唐直直落泪，她的眼光还盯在那款手机上，她一字一顿道，“我要十万块。”

　　沈胥然站在门口踱着步子，思维在快速运转，说句实话他本人是不想帮苏唐的，可是碍于是夏南风的朋友，不帮的话夏南风的口水一定会淹死他。

　　没办法，自己不想借，又得帮忙，那只有去借别人的，于是他敲了敲面前的那扇门。

　　这是一间朝阳的办公室，笔记本正向放着，正在运转的打印机滴答响着，她一会看报表一会接传真，忙得正是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敲了她的办公室门。

　　宋薇珊头也没转直接说了请进。

　　“哟，这么忙。”

　　宋薇珊这才抬起头，看着沈胥然不客气地拿着茶几上的水果吃着，百分之百宾至如归的样子。

　　“你来干吗？”

　　“当然找你有事。”

　　宋薇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还在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沈胥然看她久久没动静，又说了一次：“宋总监，我找你有事情。”

　　“快说，说完走，我忙得很。”

　　“借点钱给我。”

　　“自己去财务那儿取。”

　　“我要十万。”

　　宋薇珊这才停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她看着沈胥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忽略签约金不说，我可听说你设计的游戏光是首发就给了你二十万，你现在到我这里借钱是什么意思？”

　　沈胥然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借就算，反正我也不想借的。”

　　宋薇珊撇撇嘴，伸手从右边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起身递给他：“这里只有九万，可以吗？”

　　“可以。”

　　沈胥然站起身：“那你先忙，我走了。”

　　宋薇珊拉住他，一脸的不屑：“拿到钱就走了，我不会问你要这些钱做什么，但是我想问问你跟南风怎么样了。”

　　“一切如常。”

　　宋薇珊环胸看着：“是谁当初说不会爱上夏南风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定力的。”

　　她的冷嘲热讽沈胥然已经习惯了，说太多终究还是自己理亏，他眉眼生动地挑了挑眉：“谁叫夏南风那么好骗。”

　　太假了。宋薇珊心想。

　　“走了。”

　　“不送。”

　　4、这一切来得太快，我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要接受事实的突变，那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入我的心脏

　　苏唐接到一个电话的时候神情慌张，她只对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去，就把我和蔚朵朵留在了图书馆。

　　蔚朵朵问我：“苏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摇摇头，反正苏唐不愿意跟我说，问了也是白问。

　　“你刚说沈胥然要过生日吗？”

　　我咧嘴笑：“你得去。”

　　“当然了！”蔚朵朵兴奋说，“我又可以吃到平时吃不到的东西！”

　　当时我们都没把苏唐的离开当回事，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再也没见过她，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找了蔚朵朵和程越北，他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老师告诉我苏唐在那天下午就已经请了假。

　　我们上完晚自习在外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苏唐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她声音有些沙哑，她问了我们在哪儿，我报了吃饭的地址，她就挂掉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她赶了过来，我跟蔚朵朵看到她时着实吓了一跳。

　　苏唐消瘦了整整一圈，她胡乱把头发扎了起来：“服务生，拿两瓶酒。”

　　我们都看着她，程越北刚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到苏唐的时候就蒙了：“晕，苏唐你减肥药吃多了吧？”

　　苏唐没有理他，我感觉到她的情绪怪怪的。

　　谁都没敢问苏唐这个星期去了哪里，为了缓解气氛，蔚朵朵又把沈胥然的生日提出来讨论，我一边听她讲着一边看着苏唐神情微妙的变化，蔚朵朵对苏唐说：“沈胥然跟我们那么熟，苏唐，你说我们要送什么礼物才适合？”

　　“不用了吧。”我说，“大家都是朋友，太见外了。”

　　程越北瞅了我一眼：“他是你男朋友，你当然这么说。”

　　死小孩。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对一直在喝酒的苏唐说：“你也去吧。”

　　“不去。”

　　“不行，你必须去。”

　　“不去。”

　　“苏唐，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夏南风，你烦不烦？”

　　我愣住了，苏唐把酒杯压在桌子上，她转头看着我，语气冰冷又生疏：“你叽叽喳喳的我嫌烦，你是不是觉得找了个男朋友全天下的人都要围着你转？你生气有人哄，你伤心难过也有人陪，我苏唐不欠你什么，我不开心还要陪着你这个所谓的姐妹胡闹，我那是傻X。”

　　“苏唐。”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站起身：“终于说出你心里话了吧，你是不欠我什么，所以没必要陪着我伤心难过，沈胥然的生日也不需要你来。”

　　“你就真的以为我很想去？”她冷冷笑道。

　　蔚朵朵使劲地拉着我的手：“南风，有话好好说，吵什么呀，程越北你说句话啊！”

　　程越北小声地嘀咕：“南风也没错啊。”就是这句话，让苏唐摔了杯子，“程越北你算什么，你就是夏南风一个备用胎，想到你就用想不到就扔，你还要不要脸？”

　　这就是我认识的苏唐，她在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曾经相濡以沫的我们。一切来得太快，我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要接受事实的突变，那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入我的心脏。

　　“苏唐，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问我想干什么？”

　　苏唐的眼睛里蓄满泪水，那瞬间我的喉咙有些哽咽，蔚朵朵没有说话，程越北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桌子，我们四人，就这样僵持了。

　　就在苏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时，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和邱冬柏分手的那次，我在图书馆哭到昏天黑地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我身边。

　　她替我打了阮浅浅，她们厮打在一块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满足的，友谊占据了我失恋的痛苦，我在那个时候就告诉自己，我以后也要这么对苏唐，我也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站在她身边。

　　我刚想上前，苏唐捂住脸坐下，她哭得快要不能正常呼吸了。

　　就是这个时候，我听见了她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的声音。

　　“我妈她死了……她死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沈胥然在他生日的前一天给我打了个电话。

　　“公司临时的决定，我明天早上六点就要去中岛开会，所以这次的生日就算了。”

　　我没吭声。

　　“夏大风，不开心的应该是我吧，你闹什么脾气？”

　　“沈胥然。”我忍不住哭出声来，“苏唐妈妈死了。”

　　他没有说话，任我哭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安慰我，“别哭了，开完会隔一天我就回来了，你们学校已经放假了吧，乖乖等我回来。”

　　我只能说好，除了对他生日会取消的事惋惜之外还替他出差的事情担忧。

　　我这个女朋友做得有些称职了。

　　我知道的只是他去出差的事，至于和谁去我并不清楚，因为我对他的信任就像他信任我一样公平。

　　沈胥然在中岛公司门口看到苏唐的时候只惊讶了三秒钟随后就面色如常，他很快就知道了她的意图，所以在门口就对她坦言：“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节哀顺变，钱你不用急着还。”

　　“是南风告诉你的吗？”

　　沈胥然点点头，苏唐笑了：“看来你们不只是玩玩而已。”

　　眼前这个人来意不善，沈胥然对她说：“你回去吧，如果让谁看见你站在这里，会给我惹事的。”

　　“我明白，那我走了。”

　　苏唐的干脆在沈胥然的眼里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相信的，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沈胥然在宾馆果然等到了她来敲房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唐自顾往里走去，她进入沈胥然的内室里，在床边坐下，这才开口：“我做什么你比我清楚。”

　　沈胥然上身只穿着一件浅色格子衬衫，那是他跟某人一起选的。苏唐站起身贴近他，手指在沈胥然的领尖来回滑动，因为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变得有些颤抖。

　　她开始解那几个扣子，指尖却不停地滑落。

　　沈胥然扯起笑容，他自己动手解开了扣子，然后把苏唐推到床上。

　　“你……”苏唐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相信自己应该没有看错人，可是为什么，沈胥然现在的样子陌生冰冷得让人感到可怕。

　　他渐渐往苏唐身上压去，就在距离她一个手掌的地方停下，伏在她耳边说：“跟我的南风比，你什么都不如她。”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劈在苏唐的心上，她的心在流血却还要摆出一副不痛的样子，她伸手搂住沈胥然，踩着自己的自尊对他笑：“我可以在你生日的今天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给你我最宝贵的一样东西，夏南风她做不到。”

　　“她是做不到你这样。”沈胥然紧紧扼住苏唐的手腕，“你做的那些事情她永远都学不会。”

　　他所说的那些事情，苏唐比谁都要清楚。

　　是仅剩的良心突然跑了出来，苏唐红了眼眶，她看着沈胥然难过地说：“我背叛南风，那是因为我也喜欢你。”

　　沈胥然坐起身：“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口吻冰冷得像是一把利剑，苏唐从后面抱住他，沈胥然刚想扳开她的手却整个人愣住了，任着苏唐紧紧抱住自己不松手。

　　苏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足以让沈胥然无可奈何。

　　苏唐笑了，她含着泪笑了。一个人失去太多，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认输了，不择手段是她现在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

　　5、人和狗其实没多大区别，他们都比较乐于安逸，专注某种东西都是死也不回头，唯一的不同，狗比人忠诚

　　开学的前几天我看到了阮浅浅，确切地说是看见了阮浅浅和邱冬柏在吵架。

　　那天我是和夏文心一起出去逛街的，她嚼着板栗看着眼前那出戏，比我还要幸灾乐祸：“南风，那男的长得挺帅的。”

　　嗯，差点就成了您女婿。

　　“你要是长得再好看点就能把那男的给抢过来了。”

　　我转头看着夏文心，她回瞪了我一眼：“看什么？你看阮浅浅随便长长都那么好看。”

　　“那你去认她做女儿吧。”

　　夏文心一脸的认真：“其实我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们还没有讨论完这个话题，就看见阮浅浅打了邱冬柏一巴掌，夏文心哎哟一声：“打得我都心疼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我看着夏文心坏坏的脸上都写满了“狠狠打”三个字。

　　真没良心。

　　邱冬柏离开之后阮浅浅就发现我们了，她远远就冲我们吼了一句：“偷窥狂！”

　　“偷窥狂”这三个字喊得我妈不舒服了，她扔了一个板栗到嘴里，咯嘣一声：“走，杀杀她锐气。”

　　我不想动手也不敢，上次阮浅浅在PUB流产的事还印在我脑中，夏文心企图撩起硝烟的时候我一旁劝着，阮浅浅尖锐刻薄的语气我也忍着，夏文心最终发现了端倪，她瞅着我：“你没事吧今天，仇人就在眼前，要杀要剐都随你！”

　　我把夏文心扯到一边：“算了吧，她要是回去告诉小叔那还得了。”

　　果然把小叔搬出来是对的，夏文心把吃了一半的板栗扔给阮浅浅：“回去告诉你爸，就说这是你大伯母买给你吃的！”

　　我拉着夏文心就走了，擦肩而过的时候阮浅浅的神情一直是怨恨的，她直勾勾地盯得我心里发毛，我真的无法把眼前的这个阮浅浅想成是那个为了拾荒者出头的女英雄。

　　我不知道我们离开的时候阮浅浅就哭了。

　　她边哭边喊：“夏南风，都是你害我这样的……都是你。”

　　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宋薇珊打理完工作刚靠在沙发上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苏唐的名字不停地在闪烁，宋薇珊本来不想接，为了可以安稳地睡个觉还是妥协地接了。苏唐提出见面，立刻，现在。

　　宋薇珊拍拍额头，早知道不接了。

　　一见面苏唐就递给她一个信封：“这里是三万，我要买货。”

　　宋薇珊挺惊讶的，她看着苏唐一脸的平静，不免有些怀疑她来的真正动机，到底是生意场上混的人，宋薇珊没有接过那些钱，她笑笑：“过些时候吧，手头紧。”

　　“薇珊姐是在怀疑我吗？”苏唐说，“要说怀疑的那一方也应该是我才对。”

　　“什么意思？”

　　苏唐冷冷地扯起嘴角：“夏南风。”

　　宋薇珊感受到阴谋一样的东西渐渐向她靠拢，不祥的预感让她昏昏欲睡的神经立刻绷紧。她就那样看着苏唐，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唐再次把钱递给她：“薇珊姐，你和一个人的秘密我并不知道全部，可是就我知道的那一丁点就足以让夏南风重新认识你们。真是天意，在机缘巧合之下让我撞见了。”

　　她说得云里雾里，宋薇珊只听懂了某一部分，剩下的，在苏唐走了之后她全部明白了。

　　宋薇珊正准备抽出信封里的那些钱，赫然看见了信封右下角盖着自己公司的钢印。

　　所有的事情快速地在脑海里倒带，宋薇珊从未觉得苏唐是这么一个有心计有城府的人，这一场战争，让宋薇珊看不清结果。

　　宋薇珊只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恶化了，要么她明哲保身，要么就失去所有的一切。可是想到夏南风，她有一丝犹豫。

　　我给沈胥然打电话的时候，他周边很吵，像是PUB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过了一会儿他才跑到卫生间接我的电话。

　　我很生气：“在哪儿鬼混呢？”

　　“跟几个朋友在酒吧玩。”

　　“男朋友女朋友？”

　　沈胥然顿了顿：“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我刚想说话，电话那端传来娇滴滴的女声：“老公，谁呀？”

　　我对着沈胥然就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软玉在怀小心你今晚欲纵过度精尽人亡！”

　　“靠，夏南风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沈胥然，你有种找女人我也有本事找别的男人！

　　我立刻拨了程越北的电话，接通后我就说：“出来，姐请你吃饭。”谁知道电话那端人人都讨厌的声音一直在重播，“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王八蛋，我自己去吃！

　　我连手机都没带，拿着沈胥然给我的那张卡就出门了，刚出门就踩到大便，我知道今晚肯定会倒霉，果然，我进了最辉煌的那一家饭店在二楼大厅看见了一对狗男女。

　　真是巧得让我打寒战。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身边的服务生示意右边走：“小姐，这边。”

　　“你走开，今天我是来捉奸的。”

　　他立刻就慌了：“小姐，别闹事啊，有事好好说，要不我帮你报警？”

　　我很有耐心地对他又说了一次：“你、滚、开。”

　　如果我今天看到的是沈胥然和某个女人或许我没那么大的火气，可是今天我真想挖了我这双眼睛，明明受过一次欺骗却还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现如今又上演了这出戏，我就没那么蠢了。

　　人和狗其实没多大区别，他们都比较乐于安逸，专注某种东西都是死也不回头，唯一的不同，狗比人忠诚。

　　我眼前坐着的一对帅哥美女，他们分别是阮浅浅和程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