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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堂之巅(1)

  这成了我另外一个秘密。

  我将带着这些沉甸甸的负担,刷新一切重新上路,再也不会相信幸运是会从天而降的。在对未来的希冀里,只要再给我一点点的安全感,这就够了。

  有一首歌这样唱:“当那首告别的歌它终于轻轻地唱起,你也一定遗憾吧,这看似狼狈的结局。”

  我把过去留下,现在以及以后,我全部带走。

  1、都说人生如梦,我的生活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亦真亦假,又或是像电影里一般,下个镜头就出现一行字幕——多年以后

  我在午休的时候接到了锅饼给我打的电话,他在电话那端用高分贝的嗓音刺激我的耳膜:“夏南风!我要杀了你!”

  “请问你有事吗?”我揉揉眼睛看了看办公室上面的钟摆,一点四十五分。

  “靠……老子腿断了你看都不来看一眼,我告诉你我要换护士,我受够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继续再眯一会儿,他又打了过来,最后我把手机直接关机了。两点半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发现旁边放着饭盒,有人在帮我整理办公桌上的资料。

  “尚周,你怎么来了?”

  看到饭菜我才发觉肚子饿了,撕开一次性的筷子不客气地先吃了起来。

  “知道你一上午都在做手术,累到连饭都忘记吃了,好在我手头没多少事,拿了点饭菜过来,将就点吧。”

  尚周整理好之后才坐了下来,他看着我笑着说,“我这个男朋友做得还可以吧。”

  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继续吃着。

  他叹了口气:“你这脾气,我这是拿热脸贴冷屁股。”

  尚周是外科的首席医生,是我们医学院的骄傲,连后届毕业生的论文都要以尚周为题材,最重要的是人长得特别帅,为人谦和善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极品。

  按照夏文心的话,尚周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我。

  我跳开这个话题,问他锅饼的状况,尚周笑了:“他的看护是邵音,你也知道邵音那人,她看到帅哥总是过于热情了些。”

  原来是有东施之称的实习护士邵音。

  她是东北人,一米七四的个儿,体重就已经达到八十三公斤,审美观极强的锅饼难怪会受不了,天天嚷着要换护士。

  我应该好好介绍下锅饼,这个拥有国家越野比赛一级证书的男人。

  四年前,我去医学院报到的那天下午,出现在我眼球下的第一个人就是锅饼。缘分这种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终于相信不打不相识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我那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偏偏就是有人要挑战我的底线,烈日炎炎下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找着新生报到点,锅饼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跳到我面前。

  他浑身上下都是NIKE,一顶棒球帽已经遮住了半张脸,背上一只硕大的背包是最引人注意的。

  “美女,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林志玲?”

  我狐疑地瞅着他,这身隐蔽的打扮,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星探?

  “你有事?”我现在必须是一副清高但是不失气场的姿态。

  他咧嘴冲我笑,然后就开始对我恭维一番:“你比林志玲漂亮多了,看这身形看这皮肤再看看这脸蛋,哎哟,倾国倾城啊!”

  那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他是个骗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快速拿下背包,拉开拉链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举到我面前:“美女,试试我们安利吧,隔离紫外线还你一张洁白无瑕的脸庞!林志玲算什么,用了安利之后你就是国际巨星!”

  ……

  我冷冷地看向他,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之后我就踹了他一脚:“老娘不要!”

  锅饼那时到底脸皮有多厚啊,抱住我的大腿就不松手:“美女!芙蓉姐姐都走T台了,你的时代还远吗!安利给你一次圆梦的机会!”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对他痛下狠手的,我只知道一个劲地踹他踢他,直到他晕了之后我才余气未消地打了120。

  锅饼,那个时候我本想好好跟你说的,一个帅哥,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姑娘家的大腿,这种三八事你都有勇气做出,我真的一想想就替你觉得丢脸。

  事后锅饼在医院抱着我花了五百块买的补品委屈地对我说:“咱这不都是为了生存吗?”

  锅饼就是我来到大学的第一个朋友。

  都说人生如梦,我的生活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亦真亦假,又或是像电影里一般,下个镜头就出现一行字幕——多年以后。

  四年以后,我有了锅饼这样要好的哥们,有了尚周这个温文尔雅的男朋友,可是这一些都不能让我安定,我明白这不是我想要的安全感。

  尚周比我早两年毕业,他是在回学校演讲的时候认识我的,他说我看他的眼神不同,我那时就很想告诉他,你是那么像一个人。

  只不过他桀骜不驯,你温文尔雅。

  年轻时候的感情太过于激烈,那种后果已经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做了一道警示牌,如今的我学会了感情淡薄,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变得漠然也更让人难以亲近。

  尚周对夏文心极好,隔三差五亲自做点吃的送到我家或者是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往夏文心手里送。

  讨好的意味太过明显,但夏文心却欢喜得很。

  那天我休息在家,夏文心却要撵我出去:“去跟尚周约会啊!好不容易挤出的空,别浪费了。”

  “你也知道是挤出的空,我说妈你能不能别烦我,让我睡个觉。”

  夏文心拍拍我,笑着说:“你信不信尚周会来找你?”

  果然,下一秒钟就有人按了门铃,夏文心跑去开门,我就听见了尚周的声音。唉,没办法,我穿着皱巴巴的睡裙蓬头垢面地就出去见他了。

  尚周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笑:“早。”

  我抬头看向钟摆,一点半了。

  我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就听见夏文心跟尚周说:“我跟南风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多亏了你照顾,尚周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一口咸沫把我给呛住了,夏文心,你想害死我!

  尚周说:“南风现在还处于实习期,但是由于表现杰出估计很快就正式加入我们外科,那个时候我们先订婚,结婚还得再过一些年头,您看行吗?”

  我翻翻白眼,胡乱抹了一把脸就出来了。

  夏文心看到我,招手让我坐过去:“来,说几句话。”

  我蜷腿窝在沙发上,夏文心伸手就对我的大腿打了一下:“放下去,没一点形象。”随后她又对尚周呵呵笑着,“你瞧她,以前特淑女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我瞪着尚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慢悠悠地开口:“阿姨,我真没看出南风以前是个淑女。”

  “喂,都讲够了没,你们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夏文心戳着我的脑门就是一阵骂:“成天不是吃就是睡,你当自己是猪吗?我看猪都比你要勤奋。”

  我已经不指望她能在尚周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了。

  “我给你煮碗面,跟尚周先聊着。”

  夏文心进厨房的时候我对忍着笑的尚周说:“这位先生,好笑吗?”

  尚周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地瞧着我:“还好吧。”

  瞧,我们这像是正在热恋中的男女吗?

  我值班的那天,锅饼又给我打了骚扰电话。

  “美女,过来聊聊呗。”

  “好啊,我现在打电话给邵音叫她来医院陪你聊。”我刚说完锅饼就在那边哇哇大叫:“夏南风,夏大美女,我错了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喊那个母夜叉,今天她给我打针还找不到静脉,把我的手都要戳成马蜂窝了。”

  “没那么严重吧。”

  “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喂,夏南风,你怎么不来看我?”

  又来了。

  我说:“我嫌丢人。”

  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还是去看了锅饼,他的左腿打着石膏被绷带高高吊起。他就躺在床上翻着杂志,看到我进来时两只眼睛就快要瞪出来了。

  “没看过美女?”我走近他,例行检查一番之后拿起他手边的杂志,“哟,男人装。”封面上那些基本上一丝不挂的女模风骚地摆着各种让人喷血的姿势,我扔给他,“现在是特殊时期,别看这些有的没的。”

  “这是尚周拿给我看的。”锅饼龇牙咧嘴地笑着,“想不到吧,你家男人也好这口。”

  我对着他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锅饼脸都绿了,他咬着牙愤怒地看着我:“你这个女人……怎么就改不了动粗的毛病。”

  “你再不好好养伤,我让邵音来伺候你。”

  锅饼这次摔断腿的事情最后成了我嘲笑他的把柄,他喜欢上医学院里一个大一的女生,男人总喜欢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炫耀一番,我也曾嘲笑过他老牛吃嫩草。锅饼参加越野活动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站在高台上对他来了个飞吻,他就连人带车翻出了赛道,把腿给摔断了。

  我说他没出息。

  锅饼说:“粉骨碎身浑不怕,铁胆丹心锅饼我。”

  就在我们胡乱瞎扯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亮着三个字,我没有接,锅饼好奇地伸过头来。

  我迅速压了那个电话。

  锅饼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谁?干吗不接?”

  “没谁。”

  就在我临走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短信。我打了开来。

  “明天下午六点,东泉公园。”

  署名,程越北。

  2、曾经相濡以沫的我们在分道扬镳之后变得不再亲密,即使我知道,这是伤害让感情慢慢变质了

  程越北是我对过去唯一的记忆。

  他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复读,他在我所待的城市找了一份厨师的工作。每隔一两个月我都会去看他,其实我心里很不愿意,我不想再接触有关过去的一切事。

  程越北的妈妈患了乳腺癌,就在我们医院治疗着,因为这样,我不得不和程越北接触。

  那天我提前下班,没有跟尚周打招呼直接往东泉公园走去,程越北就坐在路边的竹椅上,手中抱着一个蓝色保温壶。

  “来了。”他让我坐下,随后把保温壶递给我,“给你熬的鸡汤,上次听我妈说你最近比较累,一定要注意休息。”

  我看向他,不再青涩的脸庞上充满了沧桑,心底藏着的都是说不出的辛酸,我突然就红了眼眶,曾经的程越北,不见了。

  成长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找不到当初的胆大天真,却多了份成熟稳重,没有了激昂澎湃,淡然便成了标志性的代名词。

  我知道自己也是这样。

  程越北问我:“你工作怎么样了,男朋友对你还好吧?”

  “一切都好。”我只能这样回答他。程越北知道我并不想说太多,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来收场。

  我说我要回家的时候程越北突然说:“我前段时间见着苏唐了,你们有多久没联系了?”

  我想了想:“两三年了吧。”

  “你的心真狠。”程越北笑着望着我,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讽刺,“以前你跟苏唐是最要好的朋友,是不是现在你衣食无忧之后就把我们都忘了?”

  “你这是什么话?”

  程越北站起身来:“你就不想知道苏唐现在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吗?”

  我没有说话。

  程越北最后说道:“那你总该知道,朵朵快出来了吧。”

  我早就知道他找我出来并非闲聊,他说完蔚朵朵要出狱的事情之后就走了,我就一人抱着保温壶坐在那儿,一直到尚周找到我,鸡汤也已经凉透了。

  尚周在我身边坐下,搂着我,他说:“你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没拿,我看了你的信息。”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尚周眨眨眼:“Sorry.”

  “尚周,让我靠一下吧。”

  他摸摸我的额头:“出来也不带件衣服,天气凉了都不知道吗?要不我送你先回去,你妈妈又该担心了。”

  “尚周。”

  我贪恋尚周给我的温暖,我不想把那些事继续埋藏着,不想让那些成为永远无法解脱的负担,而这个负担就快要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我对尚周说:“程越北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我们太要好了,一起说好要考A大,可是后来高考前发生了好多事,这些梦想都破灭了。”

  青春就是这么一回事,在对未来的希冀里,凭着一腔孤勇直到世界荒凉,哪怕铁马冰河也在所不惜。

  我告诉尚周的都是关于我们曾经的美好,那些足以让人回忆一生的美丽瞬间,当我说出口的时候才明白,眼底流出的泪水它明明确确地告诉了我,夏南风,你不想忘记过去。

  我把蔚朵朵的事情也说了,尚周的指尖就在那个时候轻轻在我眉角划过,来来回回,轻柔得就像羽毛一般,我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是我对不起朵朵……我背叛了原有的初衷……尚周,你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有多难过吗?”

  我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那些泪水没有滴落下去,它们都静静地躺在尚周的掌心,悲伤而又寂寥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那些事情,在我对他隐瞒之下,还是不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我。

  尚周,我真的不知道。

  后来是尚周背我回家的,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以至于他跟我说的一些话都没有听清楚,我只是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别的什么都顾不了。

  尚周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把手往上托一点,额头上没多久就冒出细细的汗珠来,他的眼睛里充满笑意:“真重。”

  他还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等你哪天终于想明白了,那些开心和不开心,都会愿意和我分享。”

  很多很多话我都没有听清楚,但是尚周的最后一句清晰地烙到了我脑海里。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后来见到苏唐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天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提着从超市买的生活用品在路口等着去取车的尚周,有一个女孩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手中的东西全都散落一地,那个女孩滑倒了,并且很快就有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把她紧紧压住。

  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在看到那个女孩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死女人!干吗挡我的路!”

  男人的巴掌就在她的话落音之后打到她脸上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们,那个女孩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我刚想拉她起来其中一个男人就把我给推开了。

  “你别多管闲事。”

  我本来是很想心平气和地解决这件事情,可明显有些人不想配合。

  “你想和他们走吗?”我问那个女孩,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对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右侧的男人再次打了她一巴掌:“我让你死信不信?”

  我的脑海里立刻就跳出拐卖少女的事迹,尚周取车还没有回来,我该怎么办?他们拉着女孩就走了,她哭着扭过头冲我喊:“姐姐,救救我!”

  我再也没有多想,追上他们伸手拦住:“放开,不然我就报警……”

  “我叫你滚开!”那个男人二话不说同样扇了我一巴掌。

  我摸着疼痛的嘴角,恨恨地看着他,我夏南风活到今天还没有受过这种屈辱!在我问候了他全家之后用尽全力在他胯下踹上一脚。

  “滚你妈的。”

  我就不信八厘米的高跟鞋,会让你没感觉。

  “姐!你真帅!”那个女孩抱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胳膊就咬下去,那真是一个狠啊,我几乎都看到鲜红的肉快要掉下来了。我以为她咬一下意思意思,谁想到她咬着就不松口,那个男人几乎脸色铁青,哭爹喊娘地揪着女孩的头发。

  我试图把他们分开,可是她死活就是不松口,这个男人肯定完了,最后落了个被女人咬死的下场。就在我掏出手机报警的时候一个人按住了我的手,我抬起头,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就那样出现在我面前。

  毫无预兆,那么直接并且裸露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眼睛便模糊了,手指变得有些颤抖,她把我的手机放回口袋里:“别报警了,都是私事。”

  “南风。”

  “好久不见。”

  苏唐对着我笑,带着陌生和远离。

  就在那时,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到底有多么伤心,曾经相濡以沫的我们在分道扬镳之后变得不再亲密,即使我知道,这是伤害让感情慢慢变质了。

  可是我不想这样。

  尚周也到了,他下车看到现场的混乱然后又看向我:“嘴角怎么流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走,去医院。”

  我完全不知道嘴角已经流血,伸手拉住他:“这个女孩怎么办?”

  苏唐说:“南风,小范是我妹妹,她犯了些错误怕我打她,所以才会逃跑,对吧小范?”

  那个女孩很乖顺地点点头,尚周看着苏唐问我:“这位是?”

  我在想着怎么介绍,苏唐自己就对尚周伸出手去:“你好,我是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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