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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堂之巅(3)

  夏文心已经在我面前念叨一天了,堵在我房间门口除了上厕所吃饭就不让我做任何事情。

  “照照镜子看看你,整天邋遢,你快二十五了,以前跟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人家孩子都两岁半了。除了尚周愿意要你,你看看谁要你。”

  “没人要我当尼姑去。”

  “你要当尼姑以后都别叫我这个妈。”

  夏文心一整天都在挑我的毛病,我不耐烦了:“我没说不和尚周结婚,我只是延迟了时间。”

  “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好端端说好的日子为什么延迟?我看你就是在敷衍尚周,夏南风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你会被拖去浸猪笼的!”

  “浸就浸,回头我把笼子给啃了。”

  “气死我了。”

  夏文心装模作样地抚着额头出去了,我跟在她身后,她拿起药瓶胡乱塞了几颗,还不忘嚷嚷着:“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死了算。”

  我冷冷地说:“这瓶钙片是尚周托人从马来西亚带过来的,您少吃两颗,我怕补得您吐血。”

  夏文心抱着那瓶钙片死活不放手:“送给我吧,反正你不需要。”

  我瞪她:“这个牌子大陆都买不到,好东西你就知道抢,土匪啊你。”

  就在我跟夏文心搏斗的时候有人按了我们家门铃,夏文心冲我努努嘴:“开门去,肯定是尚周。”

  “你把钙片还给我,我就去开门。”

  “我是你妈,我命令你。”

  “不好意思,我拥有自主选择权。”

  我得意地看着夏文心去开门,她回头瞪了我一眼:“算你狠。”随后迅速就变了一张笑脸,“尚周啊。”

  那个啊字还没有收音就被夏文心卡在那里,我往外走去,看见夏文心站在门口,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对那个人说:“进来吧。”

  来的人并不陌生,他是阮儒生。

  分离久的人再见面时首先都会问一句话,不是你过得好吗就是我不想看见你。

  小叔坐下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来把钱给南风。”

  他没有问我们这些年过得好与不好,也没有问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这让我不免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我们的行踪,甚至是有人向他告密。

  我瞅着夏文心,她眨巴眨巴眼睛:“看我做什么?”

  “小叔啊,那件事情就不用放在心上了,我现在有工作,养得起自己和我妈。”

  “南风你别说了。”小叔打断我,“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这是卡和密码,你的这份嫁妆,我一直给你保留着。”

  夏文心拿过卡就塞到我手里:“你就拿着吧,这也是你小叔的一片心意。”

  这个女人,心里肯定喜上天了,表现得比我还要积极。真丢人。

  虽然我心里极度不愿意,可碍于基本礼貌我还是问候了阮浅浅和那位贵妇,小叔叹了口气:“你婶婶身体不太好,浅浅那丫头就更别提了,男朋友三天两头换一个,现在连个工作也没有。”

  “她没和邱冬柏在一起吗?”我有些惊讶。

  “你是说高中时候那个男孩吗?没一年他们就分了。”小叔摆了摆手,“唉,不谈了,这个败家子没一个地方让我省心。”

  我跟夏文心对望两眼,夏文心开始安慰小叔,我起身去倒了杯茶过来,看着小叔一脸疲惫的模样我不免有些心疼,娶到一个悍妻也就算了,连女儿都不听他的话,这真是一个男人的悲哀。

  小叔没聊几句就走了,事后我看见夏文心拿着卡一脸兴奋的模样,发现我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就说:“当初他说过等你结婚就把钱给你的,我没错啊。”

  “这点你是没错,你做错的地方你心里比我清楚。”

  小叔对我们家里的环境太过于熟悉,要是没人通风报信打死我也不信。

  夏文心躲躲闪闪的,我也懒得再去问了:“我睡觉去,您老面壁思过吧。“

  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了尚周的电话,我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他在问我有没有休息吃药之类的,我嗯了两声突然就听见那边娇滴滴的女声。

  然后我就清醒了过来:“哟,尚医生,您这是在哪儿风流快活呢?”

  尚周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瞎说什么呢,一朋友过生日,我们过来唱唱歌。”

  “唱着唱着就唱床上去了。”

  尚周还没说话我就听见那边有人吼:“南风,我们在蓝堡,一起过来玩吧!吼吼!”

  我挫败地捂住脸,邵音你能不能别那么丢人。我跟尚周说十五分钟我就过去,不等他回答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出了房间门就看见夏文心脸上贴着面膜在厨房间乱转,她看见我“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我扯扯衣领:“看见鬼了?”

  “夏南风,你脑子没病吧,穿成这样你以为你是坐台小姐啊!”

  我把短裙再往下拉了一点:“行了吧。”

  “亲爱的,改走性感路线啊。”夏文心不知从哪找了根黄瓜嚼着,她指指我的胸又戳戳屁股,“有弹性。”

  她一直跟着我到玄关处,我换好鞋子之后又把她推了进去:“尚周的朋友过生日,怕他喝醉,我去看看。”

  “今晚你就别回来了。”

  我狐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夏文心出其不意地就从我口袋里把一串钥匙给掏走了,冲我吐了吐舌头迅速把门给关上,土匪啊!我拍拍大门:“妈,快把钥匙给我。”

  “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这个女人,太阴险狡诈了,我完全都不知道这二十几年都怎么跟她生活下来的,不给拉倒,我刷卡住宾馆!

  我打车到蓝堡的时候里面人声一片沸腾,我是处在第三层,里面穿梭着形形色色的陪酒小姐,竟然还有一些外国的女人,我一时分不清地形,只好站在原地寻找尚周的身影。

  “喂,南风,怎么不过去呀。”邵音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冲我指指最里面的一个方向,我模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

  我们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过去,那些人看到我吹了几下口哨,然后尚周就站到我前面脱下衣服给我披上。

  “夏南风你搞什么鬼,穿成这个样子。”

  我把衣服给扯了下来,扔给他:“我一直都穿成这个样子,你没发现而已。”

  其中有几个都是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的同事,说话也就没有那么生疏:“其实南风吧,是我们医院的院花,整天穿着白大褂也没法秀身材,今天穿的我就喜欢啊,非常喜欢。”

  “南风把整个场子的美女气焰都压下去了。”

  邵音不满地嗔怪他们:“喂喂喂,大家好歹同事一场啊,南风是院花那我是啥呀。”

  “你是牵牛花。”

  所有人爆笑一团,尚周把我拉到一边:“都初秋了,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要你管。”我瞥了他一眼。

  尚周环胸看了我一会儿,直到眼睛里出现了笑意才对我说:“吃醋了?”

  “吃个屁。”

  尚周捏着我的脸颊就说:“还嘚瑟。”

  “痛痛痛。”我龇牙咧嘴地叫唤着,随后伸出手去掐了他的脸,我们就这样互相攻击,直到那群人开口:“你们这样恩爱叫我们单身汉情何以堪啊!”

  最后还是邵音拉开了我们:“喝酒去吧,小把戏留着晚上回去关上门玩。”

  我酒量不好也就尚周一个人知道,还没喝多少头就开始发晕,刚开始他们还让尚周替我带两杯,后来直接不喝就要脱衣服。

  真是玩得太大了。

  我差点趴在桌子上就吐了,只好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走去,尚周被他们拉着不放只好让邵音陪我去。

  邵音抱着我的胳膊一路哼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她的脑袋比我还要不清醒,我捂住她的嘴:“小点声。”

  我们到洗手间的时候邵音先进去,我在水台那儿洗个脸,没三秒她就出来了,我问她怎么回事。

  邵音嘟囔着:“里面有两人在做事情。”

  “做事情还能不让人上厕所?走,我们进去。”

  邵音还扭捏着,我一扯就把她拖了进来,我倒想看看谁能在女厕所做些什么事情出来。其实那个时候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要不然我也不会大剌剌地冲进去撕开那对如胶似漆的男女,再然后我直接就蒙了。

  我看着他,突然就觉得这四年多的时间都白过了,日子还在停留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那一刻,没有人帮我没有人疼惜我,只要我一回头全是铺天盖地的悲伤。

  我站在那,泪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6、我把我承受的痛苦和爱都留一份给你,让你永远记住,天边的一角,住着一个叫夏南风的人

  在我高考完离开那所城市的时候,我去见了一个人,谁都不知道,包括夏文心。

  红烧肉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在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它火速逃回了沙发上规规矩矩地窝着。

  沈胥然似乎知道我要来,他削着苹果边对我说:“坐。”

  我没有动,沈胥然抬起头看着我:“我叫你坐。”

  “你现在没资格对我大呼小叫。”还没有正式谈判我就先红了眼眶,沈胥然笑了,他站起身按住我的肩膀,那么用力,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你夏南风什么样人我最清楚,我以为你只是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没想到你就是这么蠢,你凭什么剥夺我解释的机会?你凭什么?”

  “我凭什么?”我冷笑道,“沈胥然,你别告诉我你玩不起吧?”

  “什么意思?”

  “我都没把感情这回事当真,你还当真吗?”我转过身去,“你跟宋薇珊,本来接近我的目的就不单纯,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显傲跟你们是一伙的,想骗走我妈,门都没有。”

  “我是我,他是他,宋薇珊对你不好吗?你要这样想她?”

  “对我好就不会挑拨我跟苏唐的关系,到底是你姐姐,心机城府一点都不亚于你沈胥然,说出来真丢人,我竟然和我妈情人的儿子谈恋爱。”

  我愤怒得根本就不想看沈胥然的眼睛,其实我一直在怕,怕我心软相信了他满嘴的谎言,他在我身后大声地笑,那种讽刺的意味太过于明显,我怨恨地握紧了拳头。

  “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认为他们都该为你掏心掏肺,程越北和阮浅浅关系密切你比我清楚,你为什么就不承认你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值得你信赖?”

  我回过身给了他一巴掌,沙发上的红烧肉吓得躲在了茶几底下。随后沈胥然就说出了一件让我雷霆万钧的事情。

  “你不知道吧,在龙岬山弄断你安全绳的人就是苏唐。”

  “骗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的思绪已经完全混乱,我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就在那个时候我感觉到身体内有种揪心的疼痛,就是不让沈胥然发现端倪我才拿起茶几上的水果盘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那把水果刀会划伤他的脸,鲜血顺着他好看的下巴往下流,一滴一滴,全部落在胸膛上,而我的心像是也被划了一刀。我痛得蹲在地上大声哭了出来。

  直到后来我哭到虚脱没有力气了,才颤颤巍巍地问了他一句:“你告诉我,认识我的那会儿,是不是早有预谋?”

  他明明确确地回答我:“是的。”

  我没有再说话,站起身往外走去,红烧肉从茶几底下跑了出来,咬住我的鞋带不松口。我蹲下去摸摸它的脑袋:“红烧肉,再见了,以后不会有人跟你吵架了。”

  以前看美人鱼的童话,书上说她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一般,我现在终于知道,那种幸福前提下必须承受的痛苦是怎样一种煎熬。

  我释然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沈胥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今天只要走出这里,我们就真的完了。”

  沈胥然,有好多好多话我没有对你坦白,我也没有问你,因为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事情发展的趋势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再追究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受尽伤害。

  那么就这样吧,让这份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爱情,跟着我一起离开。

  我把我承受的痛苦和爱都留一份给你,让你永远记住,天边的一角,住着一个叫夏南风的人。

  在确定眼前的沈胥然和一个妖艳的女人抱在一起时,我的脑海里只蹦出了一个字。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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