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对不起

　　“因为他和桌子是连体婴儿诶，木头怎么会有感觉呢，哈哈。”李林笑的表情简直到了暴揍地步，叶浩源真想上前甩他几个耳光。齐子皓那次揍的还是轻。他忍着剧痛慢慢蹲下身解开绑在桌上鞋带，然后捡起课本。整理好一切。默默趴在桌子上，忍着头晕目眩疼感和腿上灼热感。

　　放学后，杜暖融敲敲他课桌，叫道：“死家伙，放学咯，不去食堂吃饭哈。”叶浩源抬起沉重头，病毒悄然不觉地已经蔓延到他喉咙里，嗓音沙哑说：“没有胃口，谢谢啊。”

　　杜暖融瞅他一眼。走时丢下一句：“还是告诉齐子皓的比较好。”叶浩源听到齐子皓三个字立即抬起头喊住她：“那个，杜暖融，请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为什么？”

　　“我觉得我麻烦他够多了，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声音越来越沙哑。杜暖融停下，点点头。她想告诉他，今天把鞋带系在桌腿上的是她。看到他病恹恹样子，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刚刚恶作剧只是想解一下烦闷，没想到叶浩源病的这么严重。

　　她低下头，轻声说一句：“对不起。”

　　叶浩源以为是错觉，问：“你刚刚说什么？”杜暖融厉声喝道：“你个白痴，老娘的话不说第二遍。”做贼心虚走出教室。叶浩源迷糊，刚刚还好好的，说变就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杜暖融在图书馆门口停下来，望着头顶明晃晃阳光，呢喃低语：“叶浩源，我真的想帮助你，你能不能像个勇士一样在未来某一天出现在我孤寂生活里呢？”

　　铅灰色云彩飘过上空。终究还是没有答案的。当初是谁在记忆里对我轻声说过谢谢，是谁在我未来生活里成为一种习惯。夜晚在台灯下，看着你的肖画像，望着墙上我的影子，希望有一天能够合二为一呢？

　　“闺蜜，怎么在这里，还不去吃饭呵。”崔静维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从背后跳出来，惊醒发愣的她。

　　“哦，吃过了啦。”

　　“嘿嘿，今天听你们班学生说你整叶浩源了？”

　　“噢，差点让他摔个底朝天，哈哈。”杜暖融笑的很假。脸上的线条错综复杂，崔静维看出了她匿藏在心里的事。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哈。”她笑的阴森。

　　“我有什么秘密不和闺蜜你说嘛，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哈。”杜暖融昧着良心替自己开脱。崔静维若有所思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兴奋指着远处身影开始激动。

　　“看呐，齐子皓诶。”远处齐子皓今天穿了非常干净蓝色格子衫，搭配一条黑色牛仔裤和一双洁白板鞋，形象十分阳光和帅气，连微笑都可以给人一种温暖气息。

　　“很帅气吧。”

　　“诶，那是当然，你心目中王子能不完美嘛。”杜暖融说。崔静维使劲抱着她，在她耳边嘀咕：“闺蜜，不要和我抢子皓好不好，我发现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他了，好不好呐？”

　　杜暖融拍拍她说：“我怎么能抢闺蜜的白马王子，你那么喜欢他，怎能忍心伤害你。”

　　“我就知道闺蜜不是那种喜欢挣抢别人男朋友的人，哈哈。”崔静维从心底发出欣慰的笑，但是她不确定齐子皓会不会于一天让杜暖融爱上他，毕竟像齐子皓这么俊朗优秀的男孩，是会有很多女喜欢的。

　　崔静维说：“闺蜜，我先到图书馆借本书，你先回去吧，放学后一起回家。拜！”她露出小小虎牙，摆摆手。

　　“嗯，去吧，放学后在校门口等你。”

　　“再见。”崔静维影子渐渐被阴暗的光笼罩，一层密密小想法穿破稀薄的空气，抵达杜暖融脑海里：她知道齐子皓喜欢的是她吗？如果知道了，她会不会很伤心，甚至和自己决裂。闭着眼，由来的悲伤。

　　杜暖融回到教室，叶浩源还在桌上趴着，一动不动。她悄悄走进轻声问：“你好点没？”叶浩源嗯一声，没有抬头，压低嗓音：“觉得身体太沉重。”

　　“那你的腿……没有关系吧？”她低头看到他湿漉漉的裤，内心不安地问。

　　“嗯，只是蜕掉一层皮，没什么大碍。”叶浩源用右手托着额头，眼里泛着颓靡色彩，怔怔望着眼前对他关心的杜暖融。

　　“你真是一个大白痴呢。一定还没吃饭吧？”

　　“没有胃口。”

　　“那也要吃啊？”叶浩源掏掏抽屉里今早上妈妈做的便当，拿出来，递给杜暖融：“呵，里面有炸鸡块，你吃吧。”

　　“你生病了，最好吃点饭，然后吃上药，不然你妈妈会担心。”杜暖融接过他手中便当盒，娴熟打开盖子，又递到他眼前：“呶，快吃吧。”

　　“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叶浩源扒着饭，好奇问杜暖融。她瞪他一眼，然后说：“因为我伤着手掌时候，你帮我止过血。”

　　“哦。”

　　“吃吧，吃完了再吃上药就OK了。我给你到办公室去接杯水来，你休息一下。”杜暖融说完拿起他杯子径直走向门外。那天天空晴朗到美好，这是叶浩源觉得是最畅快一天，因为处处欺负他的人，也可以友好相处，关心他，去给他倒一杯温暖的水。

　　“诶，刚刚路过走廊碰到杜暖融，听她说你生病了，怎么这样不小心啊？”叶浩源看到齐子皓急匆匆跑进教室焦急的问。

　　“没关系。”他停止往嘴里塞米饭动作，对大惊小怪的他呵呵笑。

　　“你有感冒药吗？”

　　“有，在背包里放着呢。”

　　“记得准时吃呐。”齐子皓提醒。不经意看到他湿漉漉裤管，惊讶问：“怎么回事？”

　　“哦，那个……不小心打翻桌上水杯，所以溅湿了。”叶浩源撒了完美的谎。赶快转移话题：“我在校报上看到你发表的诗歌了，写得真棒。”

　　“呵呵，不要夸奖，不然我会落后哦。”齐子皓不好意思摸摸脑袋，自嘲笑笑。杜暖融从外面进来，端着纯净白开水，看他一眼，然后视线移到叶浩源身上说：“过会吃上药。”

　　齐子皓好奇说：“难道你脱胎换骨了？”

　　“死家伙。”

　　“……”叶浩源眼里印摄出一幅美好画卷，是属于青春季节里唯美的独家记忆。齐子皓眼里特有的温柔，在叶浩源眼眸里是对杜暖融爱意最好诠释。这个年龄，青春与爱恋是我们唯一可以独享的专属。

　　“你怎么对叶浩源那么温柔？”崔静维在回家路上对杜暖融说。她不禁晃动肩上背包：“哦，没有啊，就是觉得在他生病时候还整他，觉得过意不去才会到办公室给他接水诶。”她轻描淡写解释。

　　“哦，还认为你要对他改变看法呢？”

　　“什么看法诶？”杜暖融惊讶。

　　“你不是一直看不惯他窝囊加懦弱熊样嘛，一直都在寻找欺负他的法宝？”崔静维站在路边看着驶来的公车说道。

　　“也对哦。”

　　“那你还有更好方法来恶作剧一下吗？”崔静维踏上公车时候问。杜暖融回头迎上她急切想得到回答表情。

　　“那个，好像还没想好唉？”

　　“我已经替你想好啦，哈哈，明天你就等着好戏呗！”崔静维嘴里塞上一块绿箭口香糖，在杜暖融面前吹出小小泡泡。

　　“唉……”

　　“放心好啦，这次恶作剧一定是完美到极点计划，包你满意。”一排排挺直杨树向后闪去，像电影里快放片段，没来得及看清树上停留小鸟羽毛的颜色，虚虚晃晃蔓延天际。

　　“可不要太过火。”杜暖融提醒。

　　“你只要开心就好，管它过火不过火。”崔静维从背包里拿出p3把其中一个耳机塞到杜暖融右耳中说：“张峰奇《纸飞机》，你最爱听的歌。”

　　“真的诶，我推荐的蛮好听吧。”

　　“嗯。”她陶醉在音乐里，显然没听到杜暖融说的另一句话，她说：“那个恶作剧还是不要计划的好。”只看到她嘴唇轻轻蠕动。

　　“你说什么，大声点？”

　　“哦，我说这首歌简直百听不厌啊，哈哈。”杜暖融脱口而出。心里划过一道无痕的伤口，想着自己脸上虚伪笑容，一定比鬼脸还要恐怖。

　　回到家，杜暖融从壁柜里拿出那次她擦伤手掌叶浩源给她包扎手绢。她已经洗过了，上面还飘着肥皂清香味。她总是忘记给他，她想，晚上睡觉时候把手绢放到背包里，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响，像黑夜里一首完美的催眠曲。杜暖融有个怪毛病，越安静就越睡不着，如果听着闹钟秒针一圈一圈转动声音，才会睡得安稳。她告诉崔静维，崔静维说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其实很想找个人来陪。甚至找个人来爱。她笑，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安全感，一直都怕着孤单和寂寞。夜深人静时候，会念起童年里伙伴的浅笑，和对懦弱小朋友鼓励。那时童年时光没有孤单，没有寂寞，在一群小朋友里面，有巨大安全感，为什么越长大，越觉得失去越多。

　　翻来覆去，睡的极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