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叶浩源嗓音沙哑厉害，妈妈要和他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他拒绝了。认为只是小小感冒，不用大惊小怪。清晨又从家里拿了几片药片，来到学校。

　　今天头痛比昨天厉害多了。一上午时间都没有听进去。课间操齐子皓拿来一小袋感冒冲剂。叶浩源抽着鼻子，大把感动灌满全身。

　　“谢谢你哦。”

　　“见外，见外。”杜暖融走过来拍拍齐子皓脑袋说：“快滚吧，我们要上课了，滚吧，滚吧，小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

　　“杜暖融，崔静维让你到实验楼南门等她一下，她说找你有点事。”班上一个女生从外面窗户探进头来喊。

　　“哦，谢谢。”

　　“她有毛病哦，跑那么远去等她，又搞什么神秘。”齐子皓眨眨眼睛不解。叶浩源把药片放到桌上，等杯里的水凉了喝下去。

　　杜暖融一个箭步飞奔门外。

　　“哈哈，跑的比兔子都快。”齐子皓笑笑，对叶浩源说：“大下节课体育吧？”叶浩源眨眨眼睛点点头。

　　“不要去咯，向体育老师请个假OK哦。”

　　“嗯，让同学稍下话。”叶浩源恹恹说。快上课了，齐子皓也像杜暖融速度冲出门口，带来一小阵微风。这节课，叶浩源迷迷糊糊度过。

　　叶浩源把头转到窗外，漫不经心听着树上小鸟喳喳叫声，微微闭上眼睛。所有同学都在操场上奔驰，李林那家伙和一个女生打羽毛球打的那叫手舞足蹈。叶浩源会想起每次体育课他都会在李林后面捡球，还会跑到学校超市买矿泉水，好像他随从，任他差遣。刚刚在上课时候，李林还口气阴森说，他这节课要自己捡球了。眼里鄙视光芒在他眼中展览无遗。他起身，朝厕所方向走去。崔静维躲在不远处，看他出门，悄悄进了教室，来到他座位边。

　　“诶，怎么现在才过来，等的花儿都快谢了。”杜暖融埋怨迟到崔静维，脸上是不乐意神情。崔静维嘴角魅惑上扬。

　　“哎呀，刚才有点事情耽搁了，姑奶奶，我这是翘课才出来见你的，就体谅一下吧。”崔静维埋怨。

　　“你们不是体育课啊？”

　　“我们是下午。”

　　“有什么事放学后在说也行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会是你想告诉我你怎样整叶浩源吧？”杜暖融睁大眼等待她回答。崔静维一愣，终究还是没说出她这次恶作剧方法，摸摸头：“嘿，完美计划，到时候让你看得精彩就好咯，不要着急问嘛。”

　　“那你喊我出来干嘛？”

　　“知道下周是齐子皓生日吗？”崔静维神秘凑近。杜暖融脸色稍变：“你大老远叫我来这里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无聊啊！”

　　“对哦。我在办公室无意看到他简历了，才知道下周天他生日诶。”

　　“你翘课到这里也是为了告诉我他生日到了？”

　　“嗯，对。”

　　“你有毛病吧？”杜暖融蹲在台阶上，有点哭笑不得。崔静维跟着蹲下来，笑嘻嘻说：“也并不全是这样，只是想……让你陪我去给他买件生日礼物。”

　　“礼物？”

　　“嗯，想让他知道我的想法，你说送什么比较好呢？”崔静维沉浸在完美童话世界里，闭着眼一脸憧憬样。

　　“喂，你干脆送一盒巧克力不就得了，要不就直接告诉他，做老娘男朋友。”杜暖融拍拍她肩膀说。

　　“不好诶，一定都不浪漫。我要的是那种浪漫的表白，比如烛光晚餐，比如到江边去看烟火，比如去坐摩天轮或旋转木马……”

　　“拿礼物当幌子，是想借此机会表白哈。”杜暖融若有所思点点头，笑的诡异。崔静维不好意思笑：“被你看出来了，嘿嘿。”

　　“好，陪你去买，到哪里？”

　　“到哪里？”崔静维和杜暖融手牵着手，像个连体婴儿似的穿过高大实验楼说说笑笑消失在安静校园里。

　　天气，很暖，温柔的风吹散开这个惬意季节。

　　叶浩源从厕所回来，继续趴在桌子上梦游仙境。突然抬起头才想起还没有吃药，端起杯子用舌尖试试水的温度，拿起瓶子里的药片随着水服了下去。暖暖水流在喉咙里顺延。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吃了药有副作用的关系，觉得头痛的更厉害，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比不吃药前反而厉害多了。

　　下午费了很大力气才回到家，脸色难看到酱紫色。父母还没有下班，叶浩源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听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响声，竟然睡得很安稳。

　　一夜，梦里全是春暖花开。

　　杜暖融从书包里拿出岩井俊二《情书》，坐在桌前看看津津有味。望着窗外细小雨丝，感受着清新空气，感觉这座城市笼罩的潮湿味道。

　　她讨厌揉揉头发，嘴里发出叹息声：“哎呀，怎么又忘记把手绢还给那个蠢呆子。”她在拿书时候已经看到那块洗得洁白手绢。把书合上，手绢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托着腮望的出神。不经意间可以看到上面有一小块血迹，那是包扎伤口时遗留的痕迹。

　　今天爸爸没回家，说是出差了，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出差了。走的时候，爸爸拥抱了妈妈，甜蜜的说，工作不要太累哦，然后看着她，温暖如春的笑，小暖，在家听妈妈的话，爸爸回来咱们去游乐园玩。她迎着爸爸的笑，第一次笑得这么假。内心里有凉凉冰块缓慢融化，流经每根炙热血管，直到全身处在僵硬状态才善罢甘休。

　　门，隔壁了和爸爸虚伪世界。

　　杜暖融呆在妈妈卧室，妈妈脸上满足的笑：“看到这样的爸爸会不会觉得很幸福呢，你爸爸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温暖男子，不管对我对你，还是对外面的人，都这么和蔼可亲。”杜暖融听着妈妈话语里满足幸福语气，她就想哭，她忍住了，没有在妈妈面前哭鼻子，因为她没有很好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什么会哭鼻子。

　　妈妈再次重复：“一个很温暖男人。”

　　“温暖男人？会不会对外面每个女人都温暖？”杜暖融大把大把悲伤涌上来，窜到喉咙里，开始窒息。对妈妈说声晚安，逃离似的离开呼吸困难空间，来到自己狭小世界里，看《情书》，想手绢，思念一个动作，一句话，如何会爱上谁都讨厌的那个人。

　　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下的有意境，今夜，睡的也终究安稳，虽说梦里的泪水又浸湿枕巾。梦里有亲爱男生地微笑。

　　清晨叶浩源自己吃的早餐，爸爸到省外去开会现在还没回来，妈妈公司有事情，早早就到公司去了，走的时候妈妈还坐在他床边关心问他身体状况，叶浩源为了不让妈妈担心，装出坚强样子给她看，勉强笑着敷衍妈妈去上班。

　　头痛的真是厉害。

　　第二节课下课后，吃上药，还是不管用，全身仿佛酥软，他一直怀疑药的副作用太大。期间齐子皓来过一趟，他迷迷糊糊不说话，齐子皓认为他睡得正香，也没打扰他，一上午课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杜暖融回头瞧瞧他，心不在焉听着老师在上面讲最重要的运算，她也没有兴趣去想另一种解题方法。拿着笔在手中打转。

　　中午吃饭时间叶浩源还在睡觉。齐子皓小心拍拍他头，没有反应，再拍拍，还是不动弹。齐子皓额头瞬间冒出很多细密的汗珠，感到事件严重性，摸摸他的额头，很烫。叶浩源闭着眼睛，脸色痛苦。齐子皓背上他直奔校医务室。

　　“喂，怎么烧的这么厉害？”在校医务室杜暖融站在窗前询问齐子皓。

　　“我怎么知道啊？放学想喊他一起吃午饭诶，他一直趴在桌上不动弹，才知道生病到这种地步。”

　　“好了，替我问候他一下，先走了。”杜暖融打声招呼便离开了。齐子皓看着她微笑摇摇头。

　　“他吃的什么药啊？”医生从里面踱步到门口看到齐子皓问道，齐子皓一愣，立刻从叶浩源背包里拿出一小瓶子递到医生手里。

　　“呶，就是这种，是感冒药。”医生从瓶子里倒出一粒，眼神诧异，然后放到鼻子边闻闻，脸色大变：“这哪是药片啊，就是一些和这种药片相似的糖果罢了。不信，你放到嘴里尝尝。”

　　齐子皓张大嘴巴，接过医生递过的所谓药片，含在嘴里，甜丝丝的，使劲一咬，浓密甜味扩散在整个口腔。他的脸色突变。支吾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皱皱眉：“你们这些学生就是喜欢恶作剧，竟然偷偷把药片换成糖果，诶。怪不得他吃了两天药不见成效，怎能拿着别人健康恶作剧呢。”齐子皓听了用力握住拳头，脸上涂上一层怒气。他生气把药瓶扔出窗外，黄色的颗粒一颗一颗散落在草坪上，像一颗颗饱满种子。

　　齐子皓沮丧走在路上，谁会缺德到这地步，迎面正好碰上走来的杜暖融，他喊：“杜暖融，有事跟你说。”

　　“我可不听关于你的小秘密。”杜暖融白眼。

　　“不是啦，是关于叶浩源。”

　　“他怎么了？病还很严重么？”她迫不及待追问。齐子皓看到她紧张表情心里倏然飘过未知名忧伤。他摇头，才看到杜暖融笑意。齐子皓和她坐在人工湖边讲起这起糖果事件。杜暖融听了大吃一惊。她立马想到了崔静维，那个坏点子多的数不胜数的坏女生。

　　齐子皓看着她问：“喂，不会是你吧？”杜暖融睁大眼睛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湖里去，生气地说：“老娘没那闲工夫，靠，老娘也没那么缺德。”

　　“唉，开个玩笑嘛。”齐子皓嬉皮笑脸嘿嘿。

　　“你以后再开这种无聊玩笑，我第一个把你踢扁。”杜暖融瞅他一下，气冲冲朝教学楼走去，她要去找崔静维问清楚这件事。

　　“喂，干嘛去？”齐子皓在背后喊。杜暖融回过头，阳光给她侧面渡上一层美到极致光芒，像个漂亮公主，连生气样子都一样的美：“不要你管！”齐子皓摸摸头，蹲下身，捡起石头往湖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