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忘不掉钻芒般透明眼神 迷惘其中(2)

　　目光看过去，原来刚刚发出奇怪声音的是那个酒瓶，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香槟吧！也对啊，这样的日子里没有酒怎么行？

　　生日快乐，纪墨卿。

　　离开时楚潇一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的话，交到她手中的是拷贝着《献给爱丽丝》的光盘，像是失去了的东西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那一种欣喜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原来从未忘记过。

　　“快点许愿，现在要开始许愿了。”郭筱雅满脸笑容地望着她，“在生日时许下的愿望是一定会实现的。”

　　一定会实现吗？

　　既然这样，可不可以贪心得多许一些呢？

　　纪墨卿双手合在了一起，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着：“第一个愿望给我身边的朋友，希望你们可以永远的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第二个愿望给文梓宸，希望在以后的生活里他可以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第三个愿望给自己，希望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得到应该有的处罚，体会她曾经失去亲人的痛苦，属于自己的最终都回到自己手中，所有的所有都拿回来。

　　所以最后，把属于我的幸福都拿去吧，我愿意用现在仅有的幸福去交换，实现最后一个愿望，就算是失去所有也不会在乎。

　　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心地冷漠而残忍的人，根本就什么都不配拥有！

　　【五】

　　少年的钢琴弹得很好，虽然说是单纯的兴趣爱好，可是在十六岁时就已经过了十级，自身所俱有的应该是天才的资质吧！

　　女孩子第一次看到他弹钢琴是在学校的学园祭上，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坐在一架白色的钢琴边，纤长而有力的手指交错在黑白的琴键之间，温柔和阳光的曲调如同春日般在融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他真的很厉害，那么显赫的家世，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优秀成绩和帅气的长相，又是学生会的主席，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学校里每一个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

　　然而这样的人，应该都是相当傲慢的吧！

　　对那个时候的那个她来说，没有诱惑力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在苏家见第一面时就已经在她心中种下了不良的形象，事后再怎么看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偶尔间路过音乐室时，听到从他指尖流动出来的动人音符，不经意间停下脚步时，却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终于在无数次“路过”之后被光明正大的发现了。

　　“为什么总是站在外面而不进来？”

　　女生瞪大了眼睛，惊异的并不是他和她说话，而是那话语间少有的温柔与眉羽间微微促起而表现出来的帅气，对于像她这样卑微的差学生，楚潇这样的优等生应该是十分不屑的吧。

　　女生立刻打消了对他的好感，转身准备走开。

　　“喜欢的话，可以在离我近一点的地方听。”

　　女生立刻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说道：“谁说我喜欢听，像你这样弹奏的曲子连最普通的初学者弹的都比不上。”像是刻意的表现一样，女生脸上突然挂着一丝漠然的笑。

　　“我会好好努力的。”楚潇一坐在钢琴边，淡淡地笑着，阳光折射下的的轮廓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这样的他比寻常看到更加要引人注目了。

　　一个男生长得这样的好看，会糟到女生妒忌的。

　　“等到下一次我来时听，希望你有所长进了。”说完后，女生飞快地跑开了，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一样。

　　楚潇一看着她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又是一笑，两姐妹的个性也差太多了吧？

　　女生每一次出现在音乐厅的时间都很准时，唯一变化的是从前是站在音乐厅的第一扇窗户外，现在是坐在离他的钢琴最近的座位之上。

　　一成不变的是她的表情，听到不同的曲子时没有一分惊喜的感觉，是她隐藏得深，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感觉？

　　楚潇一一直都想不明白。

　　“你……”

　　话还没有全说出来就被她打断了，女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弹钢琴的时候不是应该专心一点吗？”

　　楚潇一微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呵，既然没话说，你还是弹你的琴吧？不过，身为苏蔓蕾男朋友的你在这里弹琴给我听，她要是知道会怎么想呢？应该会气得跳起来吧，呵呵。”女生似是报复成功了一样的扬了扬嘴角，那笑意根本就是充满了邪恶的。

　　“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你误会了我和她的关系，但并不是这样的。”楚潇一急于撇清和苏蔓蕾的关系，原本正在弹的曲子也在突然间停了下来，目光凝视着她。

　　“咦，你和她不是很相配吗？无论家世，才学，还是其它的都是十分相配的，不过，既然这样，属于她的我就要抢过来。”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这样。”楚潇一竭力地想要解释清楚。

　　“那是怎么样？”女生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穿透了，在一瞬间，楚潇一有了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从来都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与其说她是在妒忌，不如说她是在用着憎恶的眼光看他。

　　避开了这样的目光，楚潇一突然低声地对她说道：“明天星期六，你有空吗？”

　　女生点头，“怎么了，想约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理解我的人，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你。

　　翌日，咖啡厅。

　　“你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女生有些不屑地看着他，目光又四处的环绕了一下。

　　“没错。”楚潇一微笑着，“我想，你一定需要这一份工作的。”

　　“啥？”

　　“这是我为你找到的工作，以后每天放学后你可以来这里打工，从五点一直到八点，薪资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两个人生活的话，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楚潇一不理会她略微惊讶的表情，径自走到了咖啡厅角落的一架钢琴边坐下，翻开了钢琴盖，优雅而温柔的音符瞬间响了起来。

　　“现在，我把这首名曲‘献给爱丽丝’，献给我眼前的这个女孩，祝她十六岁生日快乐！”

　　——献给爱丽丝。

　　——献给我眼前的这个女孩。

　　——祝她十六岁生日快乐。

　　她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需要什么的，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在一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让她穿越人海找寻到了全世界的温暖。

　　【六】

　　曾经永恒的瞬间，似乎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得见。

　　可是我一回头，看见的只是一成不变的事与物，却看不见你。

　　我想，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了吧。

　　因为现在的你和我，都变了。

　　现在的我，看不清你。

　　以取景为由，纪墨卿带相机来到了紫阳中学，正值是周末放假期间，学校里除了门卫以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人了，于是她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学校。

　　走去教学楼的柏油路两旁种满了蓝雾树，正值是春季，蓝雾树上盛开着紫色的花朵，一簇一簇的极为漂亮。

　　纪墨卿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一起走过的马路在几年后的现在依然的宽敞和干净，干净得看不到我们前后走过的脚印了。

　　图书馆旁边种着一颗学校里最大的蓝雾树，纪墨卿站在树下仰着头，从簇拥着的紫色花朵的缝隙里看到了蓝色的天空。

　　很轻的一声“咔嚓”声，相机的屏幕上画面定格——背景是蓝天，主景是蓝雾树。

　　就算穿过了蓝雾树也看不到你，何必骗我呢？

　　纪墨卿不禁摇了摇头，下一刻就已经站到了图书馆的窗户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忘记了关窗户，从左边数过去的第三扇窗户竟然是开的，紫阳中学的图书馆本就很大，然而站在这样的一个角度上，却正好可以一眼望尽。

　　排列得十分整齐的书架与桌椅全部都是新的，没有一丝过去的痕迹，既然全部都换新了，那么那个时候自己曾经刻在桌上的名字应该也找不到了吧？

　　手指已经按下了键，连续地拍下了十几张图书馆里的相片，只是没有灯光的图书馆太过于黑暗了，有些许的阳光从打开的一扇窗户里照射了进去，相机镜片的反光之下，纪墨卿看到了自己深色的瞳孔。

　　瞳孔里映着纪墨卿。

　　绕到图书馆后面便是学校的操场了，足球场和篮球场落入眼里，但更吸引她目光的是足球场外围的深红色跑道，依稀还记得那年因为自己犯错被老师罚跑一千米的事情。

　　纪墨卿又笑了笑，拍下了照片后，快步地跑到了深红色的跑道上，然后脚步缓慢地绕着跑道走了起来，思绪飘向很久很久以前——

　　从前一次上体育课时，全班都到齐了，只有她一个人迟到了，因而被体育老师罚跑操场半个小时，起初开始跑时还绰绰有余，到后来体力渐渐透支，全身酸痛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你累了吗？如果累了的话就等等我。”

　　一回头，男生温和如风的笑容映入了眼底。

　　身体一颤，她收回目光毫不客气地说道：“关你什么事，你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像你这种好学生，也犯不着和我这种迟到的人的混在一起。”

　　“你不愿意？”男生加快脚步，渐渐地已经跑在和她平行的跑道上了，“我带着你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