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懵懂困惑世界上另一个不同的我(2)

　　纪墨卿抬眼看着从一进门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话的北希，开口说道：“不要担心，我没事，不过是一些小伎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知道是谁吗？”北希跳着坐到她身边，皱着眉头问道：“你告诉我是谁？”

　　纪墨卿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应该只是恶作剧吧，没有伤害到我，不用在意。”

　　“你就是这样，总是说这没什么，那没什么的，这样的话会被人欺负的。”

　　“是吗？”纪墨卿关上了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随手放在了身旁，“北希，我就真的那么容易被人欺负吗？”

　　“没错。”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会‘很容易’被你欺负。”说完，纪墨卿转过头看着北希有些扭曲的俊脸笑了起来，“北希，你真可爱。”

　　北希一怔，微微笑了起来，“那么，卿卿，你喜欢我吗？”

　　“额？”纪墨卿像是没听清楚他说的一样，问道：“北希，你刚刚说什么？”

　　北希笑着，语气变得格外的温柔，“卿卿，你可有几分喜欢我？”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她认真地答道，“怎么了？”

　　“我指的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

　　“北希。”收起了淡淡地笑意，纪墨卿认真地看着北希的眼睛，语气也格外的郑重，“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北希，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情，你在我心中是朋友。”

　　“除了朋友，再没有别的吗？”

　　“是的，没有别的。”

　　“是因为文梓宸吗？我知道他比我好，对你也很好，甚至他也喜欢你，但是……”

　　纪墨卿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北希，“不是的，北希。”

　　“那是什么？”北希问道：“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谁？”

　　纪墨卿闭上了眼睛，低低声音回响在小小的空间里：“有那么一个人，会永远的深藏在我心中，无论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的地位，而现在的我，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对于你，对于梓宸，我除了说抱歉以外，别的我就真的什么也做不到了。”

　　我相信，这一生一世只会爱上这么一个人。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的地位。

　　“这个是你的钱包吗？”纪墨卿一路追着将刚才从地上捡起的黑色钱包交到了他的手中，“应该是你的吧？”

　　楚潇一微微一怔，搜遍自己身上全部的口袋发现不见钱包后，才不好意思从她手中接了过来，翻开看了一眼之后，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谢谢你，是我的钱包，不过你……”

　　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纪墨卿微微一笑，指了指他放进了钱包的口袋，“因为那里面有你的照片呀，很容易的就可以找到失主的。”

　　“噢，也是这样呀。”

　　“不过，看到了和你一起出现在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你要问我她在哪里了，她一定和你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吧。”

　　似乎是被人猜透了心思，楚潇一的脸上写着“你怎么知道”这五个大字，“作家的心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细腻啊！”

　　纪墨卿抿嘴一笑，“也许吧。”

　　“她是我的女朋友。”楚潇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的作品《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很像我和她之间发生的故事。”

　　——很像你和她之间发生的故事？

　　——那本来就是发生在你和她之间的故事。

　　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吗？

　　“你的女朋友不是理事长的千金苏蔓蕾吗？”

　　被她这样一问，楚潇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了，好像是在害怕被她知道什么，应声答道：“那只是家里人的要求，两家人都希望我们在一起，根本就不算。”

　　纪墨卿理解得一笑，“原来是这样呀？”

　　——真的是这样吗？这样的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你心中若是没有半分的愿意，会和她成为男女朋友吗？

　　“嗯。”很低声地回答，“在我心中，女朋友永远都只有她一个。”

　　——是吗？如果是的话，那在三年前的雨夜里看到的都是假的吗？骗人的！

　　“你会写这样的作品，绘本上也会出现以我和她的相片作为脚本的主角人物，肯定的是，你是认识她的对不对。”

　　纪墨卿点头，“是的，我认识。”

　　“那么，她现在……”

　　“以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她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离开之前，告诉了我这个故事，所以现在我也将这个故事写成了一本书。”

　　“为什么……”

　　纪墨卿朝前走了两步，声音很轻，“我觉得她是另一个我，不为人知的我的另一种性格。”

　　——我觉得她是另一个我，不为人知的我的另一种怀格。

　　——如果我们真的有相同的地方，如果可以，你可以把我当成她，仅仅把我当成她。

　　“纪墨卿……”

　　纪墨卿听到他的叫唤，转身回头，目光里全是他的倒影，“怎么了？”

　　“你真的很像她，很像她……”楚潇一走近她，停留在空中的手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额角了，“特别是这双眼睛，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总是以为是她在看着我一般。”

　　“可是我并不是她……”

　　下一刻，身体僵硬地被楚潇一环抱在了怀里，头深深地埋在了他温暖的胸口，有力而急速地心跳声和他带着忧伤的说话声从头顶上空一直传到了她的心底：“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是，我拜托你，拜托了，就一会，就让时间停留一会，请你变成她吧，变成我心中的她……”

　　【七】

　　早晨。

　　文梓宸打开“纪墨卿官方网站”时，目光便被一条名为“偶像作家天后纪墨卿终于恋爱了，其男友是同校学生！”的帖子吸引了过去，鼠标点开了帖子，手立刻僵住了，连呼吸也忘记了。

　　是几张由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有些模糊，但并不难看出拥抱在一起的男生和女生正是纪墨卿和楚潇一。

　　纪墨卿顶着惺忪的睡眼坐到了他的身边，懒懒地问道：“你在看什么，梓宸？”

　　“你自己看。”

　　揉了揉眼睛，纪墨卿看向了电脑屏幕，几张照片立刻落入了眼底，她淡淡地一笑，“这种照片不是已经看过不少了吗？有什么好奇怪的？”说完，纪墨卿转身就走。

　　“等一下。”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文梓宸的声音有些微怒，“你看清楚了这上面是什么了吗？”

　　从手腕上传来的力量令她禁皱紧了眉头，“放开我。”

　　文梓宸一怔，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了时放开了手，目光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墨卿，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纪墨卿淡淡地看着他的眼，“还需要我来解释吗？事情不是在眼前吗？”

　　苏宅。

　　苏蔓蕾地惊叫声打破了一个早晨的宁静，她坐在客厅里看着学校论坛上面的几张模糊的手机照片，气得只想把电脑摔在地上。

　　叶菁从楼上走下来看着苏蔓蕾，“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休息的周末，蔓蕾，你干嘛要这么大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苏蔓蕾冷哼了一声，完全不顾形象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妈，你快过来，你快过来看啊！”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要总是这样。”叶菁摇了摇头，十分无奈。

　　“妈，你快点，快点。”

　　叶菁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她身边坐下，“来，让我来看看是什么事情让我的宝贝女儿发这么大的火，这么失常！”

　　在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的几秒钟后，叶菁脸上的表情也完全暗了下来。

　　“这是楚潇一吗？”

　　“是，一定是，我不会认错的。”

　　“确定？”

　　“我确定。”

　　“那他……”

　　“他和纪墨卿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一起，妈，我要气死了。”苏蔓蕾愤怒地骂道，目光落在了玻璃桌上的茶杯上，于是她随手拿了起来用力地摔了出去。

　　啪——

　　玻璃碎片摔得满地都是。

　　“干什么，一大早闹出这么响的声音，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

　　苏蔓蕾随着声音看去，眼泪顿时忍不住地全落了下来，“爸，楚潇一他……楚潇一……他居然和那个叫纪墨卿的女人抱在一起，他们居然做这样的事情，还被拍到发在网上……”

　　苏洵不语，迅速地走到了她跟前，俯下身去看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从照片上面来看，并不是很清楚，蔓蕾，你确定是潇一吗？

　　“绝对是楚潇一。”苏蔓蕾带着哭呛答道，“我不会认错的。”

　　苏洵沉闷一声，“打电话叫他来，我要听他的解释。”

　　北希是一路催着出租车的司机飞驰而来的，下车后也是一路跑着来到纪墨卿住的公寓，他扶着墙壁大口地喘着气，“卿……卿，网上的照片，不是真的吗？”

　　“怎么了，北希？”纪墨卿问道，“你先休息一会再说吧。”

　　“照片上和那个男生拥抱在一起的那个女生，不是你对吗？”北希问道，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力气。

　　“是我。”

　　“是你？”北希不相信，又看着坐在一旁一直都没在说话的文梓宸，“文梓宸，你说，照片上面的人一定不是卿卿，是不是？”

　　不料，文梓宸抬眼望向了纪墨卿站在的地方，“是墨卿。”然后又看着一脸伤痛表情的北希坚定地答道，“北希，你并没有看错。”

　　“那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照片上的那个男生是楚氏传媒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吧？”北希望着纪墨卿，一双蓝色的眼眸之中全是绝望的神色。

　　纪墨卿看着北希并不说话。

　　“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是吧？”北希一步步地走近她，声音不同往常那般嬉笑，却格外的沉重，“卿卿，画绘本时你给我的照片就是现在网上的照片上面的那个人吧，楚氏传媒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不是巧合的吧？卿卿，你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面对北希的逼问，纪墨卿比平常现加的冷淡了，“北希，这本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

　　“那什么才是我应该管的呢？”声音近似乎是吼叫了。

　　文梓宸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凝视着北希，“北希，你不要这样子，你是了解墨卿的，墨卿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我不了解。”北希冷冽的目光扫了文梓宸一眼，“我不了解有什么理由，也不了解她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和那样的一个人在一起。”

　　“北希。”纪墨卿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冷漠了，“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评论。”

　　北希被她的一句话堵住了，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生生地咽了下去，“好，我不管，我不管。”蓝色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纪墨卿身上，却愤愤地对着文梓宸说着：“你若是为她好，就不应该这样的纵容她，不管是她有什么样的理由。我相信，你心里其实也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文梓宸，你就该是这样的心痛，一切都是你放纵的结果。”

　　在北希说了这句话后，客厅里突地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到一声重重地摔门的声音，像是有一阵风从纪墨卿和文梓宸的脸上刮过。

　　无法言欲的痛感。

　　“墨卿，你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呢……”文梓宸看着她毫无表情却完美的脸颊，语气格外的轻格外的淡，“我是不是真的像北希一样对你太过于纵容了呢……”

　　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顺着自己，那声音的脆弱纪墨卿不可能听不出来。

　　“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在做戏，还是你真的依然爱着楚潇一呢？”

　　还爱着吗？她说不清楚。

　　在拥抱的一瞬间，她的身体明明就是僵硬的，心底却又是仿佛在期盼着什么，那个时间，靠在他胸前的她居然也有了片刻的宁静……

　　“我不知道。”丢下了这一句话，纪墨卿转身飞快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样。

　　文梓宸看着她逃离的身影，身体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他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

　　良久。

　　客厅里居然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楚潇一刚走进苏宅，便听到了苏蔓蕾尖锐地声音，“楚潇一，如果你今天解释不清楚，我苏蔓蕾绝不会轻易的原谅你，也不会放过那个叫纪墨卿的女人，果然是天底下叫纪墨卿的女人都可恶。”

　　“楚潇一，你先过来坐。蔓蕾，你也先坐下来，我们一起来听听他的解释。”叶菁冷冷地说道，“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潇一点头表示礼貌，加快脚步地走到了客厅里，然后静静地坐下，一丝声音也没有。

　　客厅里静地无声。

　　苏洵问道：“潇一，看到了学校论坛上面的照片了吗？现在已经不止是学校论坛上面有，甚至是在一些其它的新闻网页上面都都有了。”

　　“我知道，苏伯伯。”

　　“几乎所有的人知道你和我女儿苏蔓蕾的关系，现在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向我们交待呢？如果你不喜欢我女儿可以直接说出来，但请你不要做出这样伤她自尊，又伤害两家关系的事情。”

　　“爸……”苏蔓蕾叫道，眼睛立刻泛起了泪光。

　　“楚潇一，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

　　“苏伯伯。”楚潇一抬起了头，“请您先听我说。”

　　“你说。”

　　楚潇一看了苏蔓蕾一眼，压低了声音，“我很抱歉，但是我的抱歉并不是针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那你说的是什么？”苏蔓蕾止住哭泣，疑惑地望着楚潇一，“不是针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那又是指的什么事情？”

　　楚潇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了起来，“一直以来这都是一个误会，我和她是在两家人的意思之下在一起的，但是我这样一直照顾着她，那都是因为蔓蕾在我心中一直都只是一个妹妹，一直都是，从未改变过。”

　　楚潇一认真地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苏蔓蕾，那目光竟真地像是在看着一个妹妹，“很抱歉，一直到现在才对你们讲出我真正的心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只有妹妹那样的感情，你对我是那样的好……”苏蔓蕾彻底地哭了出来，倾刻间整人客厅里全都回荡着的是她凄婉的哭声。

　　“很抱歉，苏伯伯苏伯母。”楚潇一再次道歉着，转身之迹他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巨大的全家福照片，说道：“伯父，您还记得她吗？”

　　苏洵抬头，看着他的眼晴里满是迷茫，似乎没听明白楚潇问的是谁。

　　“还记得她吗？您另外的一个女儿。”

　　“她……”

　　“她失踪的这三年里，您找过她吗？”

　　“……”

　　“您想过她过得好不好，现在在哪里吗？”

　　“……”

　　苏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的气息漫延在整个客厅里，夹杂着苏蔓蕾低低地抽泣声和叶菁轻声地安慰。

　　良久，客厅里才传来他微微有些沙哑的说话声，“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以前，你和她的关系好像……”

　　楚潇一已经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他回头道：“也许你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她，就在你们的身边，在离你们很近的地方。”

　　【八】

　　就在你们的身边，在离你们很近的地方。

　　近到你们根本就找不到她。

　　【九】

　　翻开青春的纪念册，一个字一句话的阅读而来，像是熟悉的轮回一般想起，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部都好像在眼前浮现着。

　　痛苦地，快乐地，沉闷地，寂寥地。

　　记忆在此时全部都是你。

　　——既然这样，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你做我的男朋友吧，这样你就有资格来保护我了。

　　说这句话的你，现在在哪里呢？

　　到底还要我寻找多久，才能找到你？

　　【十】

　　三月十四日下午，十七点五十分。

　　“找到墨卿了吗？北希，找到了吗？”文梓宸握着手机的手发着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满是焦急的神情，眼睛里竟要滴出泪来。

　　“图书馆里找不到，她最常去的地方都找了，没看到她。”

　　“郭筱雅，找到她了吗？你以前不是最了解她吗？她会去哪里你不知道吗？”

　　“公司里没有，我也去了你说的那个墓园，可是……”北希也急得说不出话来了。

　　找不到她。

　　全都找不到。

　　到底去了哪里？

　　【十一】

　　她，去了哪里呢。

　　这颗心，再也承受不了将要失去她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