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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抉择(1)

  他说到做到,不但动了手,也动了他身体其他恼人的部位,喘息声撩人心意,岳好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被他惹恼了,难免用力捶他的胸膛,无奈男人心意笃定时力气惊人,滚烫的肌肤与她的贴合在一起。所有她过往从未注意过留意过的部位此时都很不争气地脱离了大脑的指挥,身体中仿佛藏着一个巨大的不受控制的恶魔,就要脱缰而出,她听到了轻轻的呻吟声,直到他的双唇吻住了自己,呻吟声停止,才发觉那声音竟然是自己发出的。

  他的气息、他的唇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禁忌诱惑,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克制才没有伸出双手将他散发热力的身体紧搂住。

  很久之后,直到他拿足了他所谓的彩头,才放开了她。岳好脸颊滚烫,浑身上下被他弄得陌生又敏感,快速从床上下来,举动之间,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她赤足跑进洗浴间,刺目的灯光下看着雪白的肌肤上他留下的痕迹,怔怔地,看了很久,后来打开水龙头,将脸浸在冷水里,直到一片混乱的头脑清醒起来,才抬起头,拿过毛巾慢慢地拭干脸上的水痕。

  岳好回到房间,在他对面站定,看着床上赤裸着胸膛黑发凌乱的他,努力不去想现在他的样子有多令人心动,她只是低声说:“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给林妈妈打个电话。”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将她拉着坐在自己的旁边,用依然留有激情过后余澜的眼睛看着她,低声问她道:“怎么给她打电话?”

  岳好推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说:“电话给我。”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问,只拿出电话道:“我爸妈的手机全都被我没收了,你要打,只能打我姑姑的电话。”说完,帮她拨通了林姑姑的手机,对那边的姑姑道,“姑姑,我爸妈怎么样了?”

  林美惠说了一些话,林岩嗯了几声,后来笑着说了句:“我爸果然不如人家不戒大和尚。”

  那边林美惠的声音显然颇为气恼,林岩一脸笑容地听着姑姑发脾气,末了哄了几句气头上的姑姑,又说了句:“我妈脾气大,她脚腕子扭了,正是我爸表现的机会啊。姑,你等会儿再接着骂我,现在小好想跟我妈妈聊几句,我挂了啊。”

  他笑着挂了电话,拨了母亲房间的号码,有人接听之后,直接将话筒递给了岳好,岳好听见那头林妈妈熟悉温柔的一声“喂”,心头所有的话一时都说不出口了,只是问了句:“林妈妈,听说你摔了?摔了哪里了?严重吗?”

  “没摔到哪里,就是我出去找人修电话的时候,把脚腕子扭伤了,现在不能动。小好,怎么还叫我‘林妈妈’啊?”

  岳好低低地清了一下嗓子,过去七年受谢芳抚养教诲,让她真的不想失去亦师亦母的谢芳对自己的尊重,还他清白的话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踌躇了一会儿方道:“您知道我嫁的不是二哥吗?”

  谢芳嗯了一声,她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对岳好解释道:“小好,这件事情我不够尊重你的意愿,我跟你道歉。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帮小岩,是因为我觉得,嫁给他是你的最好归宿。”

  岳好屏息听着,自己想说的多年前的真相没有说出口,反而听了林妈妈对自己的道歉,她沉默着,终究无法将这样重大的事情在电话里对林妈妈挑明,一直等到林妈妈说完了,她才嗯了一声,轻声说了句“您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凡事等见面再谈”之类的话,就道了再见。

  岳好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转向床上的林岩。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认为他还是林风二哥的时候,眼前的这张面孔对她心里的震撼冲击还没有这么大,她想或许是心理作用吧,每次望向他,想起他就是林岩,身上就冷一般地有些瑟缩,她不自在地站了很久,而床上的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耐心很好地一直等。

  他并没有等多久……“我今天晚上打算到我奶那里住。”她说着,顿了顿,看向床上倚着靠枕的他,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薄薄的嘴唇有些僵硬,却没有说话,岳好轻轻咬着嘴唇,隔了一会儿接着道,“我出去住,是因为我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想明白,我需要时间。”

  “多久?”他问,声音很低沉。“半……半个月。”

  “半个月够吗?”

  岳好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见他已经欠身从床上起来,赤裸的身体毫无遮蔽地展露在她眼前,岳好脸上一红,忙移开目光,一会儿工夫,她感到他走到了自己身前,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他身上披上了睡袍,才松了一口气,还没等自己张口,感到他已经揽住了自己的肩膀,身不由己地被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那让自己有些紧张的脸,听见他说:“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能不能跟我说说?”

  “我——”她语塞,对他这样突然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有些不习惯。很久之前,当二哥就是二哥的时候,她常常从面前这张相仿的嘴里听见这样关心的话语,可是自从这次回来的是他,她不记得两个人什么时候心平气和地交流过——太多的试探和拘谨,让两人几乎一开口,就偏离了正常人之间交谈的轨迹。

  “我想给你时间,要多长时间就给你多长时间。”他说着。岳好听了,猛抬起头看着他,不敢置信说道:“真的?”

  “可在答应之前,你能跟我说说,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我——”岳好停下,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他乌黑的眼睛,无视自己怦然一动的心,轻声说了下去,“我想我是有些怪你。”

  “怪我?”

  “是的,怪你骗人,在身份这件事情上骗人,在结婚这件事上骗人。还有,很多年前,我奶带着我第一次来到你家,那时候林妈妈曾经打电话问你我们俩之间的事,你的答复让我直到现在也忘不了,我想不开……”

  林岩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显示他完全摸不到头脑,茫然道:“奇怪,那时候我说了什么?”

  岳好微微挣扎,脱开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僵硬地说:“既然忘了,又何必再提。我这就收拾东西,到我奶那里住几天。”

  “你又生气了?”林岩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盯着她忙碌的背影,看她绷着的脸,自己想了半天,摇头道,“真奇怪,我连自己又怎么得罪你了都不清楚,你能给我指一条明路吗?我不想像我爸一样过了半辈子还不知道怎么讨好自己老婆,动不动惹她生气……”

  “我才没有动不动生气!”岳好生气了。

  林岩无语,知道自己无意中又说错话了,他看着她转来转去地收拾东西,目光盯着她轻盈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感到她浑身一僵,自己凑在她耳边说:“好了,别生气了,我道歉,行吗?”

  他感到怀里的人身体微微一震,盈盈的目光移到自己的脸上,眼若秋水。他脑海中回忆起七年前自己刚刚二十岁,在河岸之畔遇见的她,立身清水之间,清莹剔透,澄净的眼睛愣愣地盯视着自己,纯净得仿佛不是真的。

  “我不要你的道歉。”她低声说。由于挨得太近,她呼出的气息拂过他的肌肤,让林岩一阵意马心猿。

  “那你要什么?”要什么?岳好不敢接着想下去,也不愿接着想下去,她拉上自己的小小帆布包,七年前她来林家,就是一个手挽的小包裹,七年过去了,她自己的东西依然不多,一只手就能拎着,离开林家……这个世界上,属于她的本就少得可怜,或许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想从生活中、从婚姻里、从所爱的人身上,得到更多吧?

  “我也不知道我要什么,我现在只想静一静。”她回答道。“我不会阻拦你,不管以前我说了什么话,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可是小好,”他说着,将抱着的她转过来,看着她道,“我跟你也提一个请求,你能答应吗?”

  “什么?”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那两本结婚证可以证明我们结婚了——过了今晚你再走行吗?”

  岳好不想留下,身上依然留存的他的痕迹,让她觉得眼前漫长的夜晚注定是场煎熬和折磨。心中正在犹豫着,手中的帆布包已经被他拿走,耳中听到他走到床边,脱下了身上的睡袍,换上了长裤和绒衫,他健硕修长的背影如此好看,刚刚两个人在床上所经历的事情过电影一般地在她脑中回放,她脸上通红,连忙转过眼睛。

  正想拿起自己的长裤和毛衫到卫生间换上,身后已经换好衣服的他走了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红丝绒盒子伸到她面前。岳好出其不意,满心不解地看着这个盒子,目光抬起,看着林岩,听他低声道:“送给你的。”

  岳好惊讶极了,她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会送自己东西,目光停驻在他脸上良久,心事重重的心里闪过一抹不自主的欣喜。二十多年了,除了当年二哥送给她的那个小红星项链,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人的礼物,林妈妈对细事不留心,奶奶则是没有钱,她知道自己不该因为收到一份礼物就心动,可是内心中那些烦躁的感觉依然淡了些,不敢深思的一个念头硬生生傻乎乎地冒了出来,在她脑海里闪个不停——他是不是心里有一些喜欢自己?

  是一些用心的喜欢,而不仅仅是占有和欲望。她心里好奇这个盒子里是什么,可是想到送礼物的人和他送礼物的那些不言而喻的动机,她移开目光,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想收。”

  “是一套首饰,白玉的,很适合你,戴上吧?”

  “我说了我不能收……”

  她的话音没有落,他已经打开了盒子,一套莹白的玉首饰摆在里面,晶莹剔透,在黄昏微暗的光线里闪着温润清透的光。她感到自己的下颌被他抬起,他凑了过来,像多数的乡下女孩一样,她很小就穿了耳洞,他修长的手拿着一只耳坠,精确无误地帮她戴上,两只雨滴状的耳坠戴好,接着又替她戴上了项链和手镯,然后他后退一步,端详着她,目光扫过她有些微红的容颜,微微一笑,不由得赞道:“很好看。”

  岳好没戴过首饰,她感到耳朵脖子和手腕都有些沉甸甸的,脑子中想到有些极端女权运动主义者声称首饰是男人给女人的枷锁,她就越发局促不安起来,伸手摘下镯子,放在旁边的写字台上。镯子在桌面上发出当啷的一声轻响,正想接着摘项链耳坠的时候,她的手却被他握住了,听见他低声说:“别摘了。”

  “我不能戴着……”

  “如果你全都摘掉,我明天晚上就跟你一起搬到敬老院去住。”

  “什么?”岳好吓了一跳,看着他不敢相信地问。“你听见了,这半个月内,我没法让你在脑门上顶着结婚证,告诉世人你已经嫁给我了,可是我要你戴着我送你的这套首饰,如果你在外面住的期间有人多管闲事介绍相亲什么的,你可以明确告诉他们这套首饰是我送你的,连你也是我的。”

  岳好愣住了,刚刚因为这套礼物带来的内心的柔软瞬间消失,俯身拿起自己的衣物,一边向卫生间走,一边低声说道:“要是有人问起这套首饰,我就说是头猪送我的,我嫁了一头猪!”

  她没有回头看他,生怕自己一时的无礼会让他恼羞成怒,她冲到卫生间,将门在身后关上,靠在门板上很久没动。她对他知之甚少,他对自己来说几乎就是个陌生人,她既不知道他的性格,也不清楚他的为人,想到自己刚刚骂他是头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此生气,会不会反悔刚刚答应的给自己半个月的考虑时间,甚至会不会气得打自己一顿……她不敢再往下想了,想到他刚刚搂着自己,轻声说着道歉的样子,让她感到自己竟然会有——他会打她这个念头,变得像是对他的侮辱。她从门上起身,走到镜子前,抬目间,镜子里珠玉莹澈的容颜让她呆了一下,手指不自禁地抬起,摸着耳上颈间有些清凉的白玉,指尖抚弄着耳边的坠子,他刚刚给自己戴上这些首饰时的样子闪现在脑海,她心头一跳,脸又红了。

  换好衣服,她走出卫生间,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床上凌乱的被褥提醒着她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她走过去整理好床铺,出去到楼下,空无一人的走廊书房客厅,让她十分纳闷,听见后面饭厅里传出来碗盏杯盘的声音。她循声走过去,迎面看见苗大娘满是笑容地走了出来,看见了自己,苗大娘高兴地先说道:“你们总算团圆啦,小好?这样的好事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大伙儿呢?”

  岳好看了一眼站在苗大娘身后饭厅门口的林岩,自己尴尬地摇头道:“我……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不擅长撒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于是只能结巴着越抹越黑地搪塞。不想苗大娘却误会了岳好脸上的通红,她笑着看看岳好,又回头看看林岩,很是世故地说道:“我懂,我懂。那什么,你们忙吧,我不耽误你们了。”

  岳好脸仿佛烧了起来,刚刚跟林岩在楼上被他搂在怀里的情景闪现在眼前,她讷讷地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如何启齿,眼睁睁地看着苗大娘脸上闪着神秘的笑容,一边向外走,一边对自己和林岩说:“要是这两天不需要我,我就不过来了啊。”

  岳好忙开口要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要离开去敬老院住了,苗大娘你别多心”之类的话,身后的林岩已经不由分说地答应了苗大娘的请求。

  苗大娘脸上的笑纹更深了,看了一眼林岩,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岳好,麻利地打开门,一径儿地跑回家去了。

  岳好目瞪口呆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想到这件事将会以堪比光速的速度通过苗大娘的嘴眨眼间传遍整个小镇后,她还谈什么守口如瓶,谈什么十五天的考虑时间,她嫁给了林岩,不管是在法理上,还是在世人的眼中……“吃饭吧。”他叫着她。岳好转过身,看着一脸无动于衷的他,越想越是气闷,一言不发地走过他身边,坐在饭桌旁,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一动不动。“不饿?”坐在她对面的他看着她,问道。

  “不饿。”

  “又生气了?”他看着她,口气很平静地问。“没有。”

  “是怪我跟苗大娘说你结婚了?”被说中了,她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不想跟他多话。“老婆,你倒是看着我啊。”他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叫她。“谁是你老婆,你别乱说。”

  “那好吧,翠兰,你饿不饿?想不想吃饭……”岳好疑惑地看着他,不解道:“翠兰?”

  “你不是说我是头猪吗?你就是猪媳妇了,高翠兰嫁了猪八戒,你忘了吗?”岳好皱着眉头看着他,对这个笑话既不想笑,也不愿意笑,心中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高兴,难道这桩婚事真的是他那么想要的吗?他用了那么多心力娶了自己,所为何来呢?

  她想到刚刚在床上他对自己那些激情的抚触和亲吻,呼吸窒了一下,双手握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低下头,体味着内心深处那些无可奈何有些失落有些伤感的情绪,很久都没有动一下。等她再次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他时,他英俊的面孔仿佛能吸住自己的目光,让它们无法移开,她看着他,想到人和人之间的情分有多稀奇,一些小小的事情就可以让人心动:一句话,一个微笑,一个暮色中的身影,甚至不说话不微笑不看见他的身影,仅仅是他的存在,就足以让心怦然而动,迷失了再也回不来。许多年前她站在水中,仰望着堤岸之上的他,陌生、高大,根本不属于她的那个世界,从贫困卑弱中长大的她喜欢看着他,却不敢幻想会与他这样的人有交集。就如同生活,更好更有体面的生活固然吸引人,她也无时无刻不对其心存向往,可是她内心明了自己是得不到的。

  可那时的他却走下了堤岸,高高的个子,晃荡着,仿佛随时会在陡坡上跌倒,就那样走到了她的正前方,看着自己,说话时的笑容让阳光都黯然失色,问着自己:“水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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