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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相悦(3)

  将门在身后带上,她想反锁,才发现这门根本无法反锁,心中暗暗纳闷,觉得自己要是现在出去问他门为什么锁不上,估计他会对自己这种拿他当贼防的行为很生气。她只是还没准备好跟他做爱,可是一点儿一点儿都不想惹他生气啊……她轻手轻脚地活动,将热水的龙头打开,花洒中流出来的水还算热,只是室内温度有些低。其实如果今天晚上是她一个人独眠,她完全不必要洗澡的,但是有他躺在身边,她希望自己能干净一些,让他多喜欢自己一些……她脸有些红,站在水龙头下面,想着眼前的夜晚,心怦然一动,刚刚喝过的酒此时全涌了上来,血脉贲张的感觉十分陌生。她想起“酒是色媒人”这句话,暗暗懊悔起来。

  热水流过赤裸的身体,所有的部位都敏感生动得让她害怕。她低头看着自己,脑海中闪过新婚那一夜他对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那些抚摸和亲吻,那些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让灵魂都颤抖的失控状态,就已经足够让她头脑一阵昏眩,而当他的手滑过自己纤细的腰肢,一直向下……浴室门口响了一下,打断了她满脑子旖旎的想头,她这才发现自己气息不稳,浑身上下陌生的感觉让她几乎站不住,她拉开一点儿浴帘,看见脱掉大衣的林岩站在浴室门口,穿着米色的羊绒衫,黑色的牛仔裤,双手抱胸,正十分专注地望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你没锁门。”

  “这门没有锁。”岳好脸红着,赤裸着身体面对他,她觉得有些慌乱,热水沿着肩膀向下,滑过敏感的胸和悸动的双腿,声音也仿佛沾染了水汽,带着一股暧昧氤氲之意,浮荡在空气中。

  “这是情侣套间,浴室没锁很正常。”所以他知道自己锁不上门?岳好心慌意乱地想,她呆呆地站着,小小的浴帘后的空间,加重了她的慌乱,仿佛囚牢,让她无处可逃,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衣服在他身边的架子上,让他拿给她,他会愿意吗……她听见了脚步声,侧过头,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她张开口,想让他停住,可是声音停在嗓子眼,就是发不出来。身边的浴帘动了一下,被拉开了,他倚着墙壁站着,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她赤裸的身体上——“真美。”他对她说,声音低沉,满含着欲望和渴求,眼神仿佛能在她身体烙印一般看着她,滚烫的感觉生起,他已接着说,“要是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脱掉我身上的衣服,跟你一起洗。要是你还愿意,我还可以亲你,吻你身上所有的地方,比如嘴唇……”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落在她的嘴唇上。岳好嘴唇一颤,他的眼睛已经下移,沿着她的肩颈落在白皙秀美的胸脯上,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我还可以亲你的胸。”

  随着这句话,岳好的胸部起了明显的变化,她害羞地抬起手,遮住自己身体动情的反应,红着脸说:“别说了,我……”

  “当然我最想亲吻的地方,你可能会想不到。”

  岳好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见他的目光果然落在了让自己目瞪口呆的地方,她又羞又窘,伸手拉过浴帘,裹住自己的身子说道:“你别逗我……”

  她没听见他离开的声音,浴帘有些凉,让她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不得已露出眼睛,却看见他竟然已经在刚才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赤裸的他强健高大,小小的洗浴间顿时更为窄迫,岳好脸上火烧火燎,烦乱的心情中夹杂着一丝对他的倾慕和心动。心慌意乱中他已经进到浴缸中,她身上的浴帘被他掀开,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修长白皙的身子跟他的比起来,显得纤细柔美,所有女性的部位在此刻都仿佛烈焰燃烧起来了一般,花洒喷出来的热水又像是流动的爱抚,她不知道自己看了他多长时间,时间空间在这一刻或许就根本不具有意义了。

  他的手伸出来,将她搂在怀里,禁忌的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吻与抚触,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连续地仿佛不可阻挡的潮洪一般发生了。之前他用目光许诺他会亲吻的部位,现在都膜拜一般地被他亲吻了个遍,如此地禁忌,如此地肆无忌惮,似乎她跟他之间此刻所为,是天地间最自然最坦荡的事情。她感受着身体中一阵阵涌上来的情潮,那个巨大的不可控制的恶魔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候,脱缰而出,岳好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床……”

  “你如果不想上床,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这么折磨我们俩一个晚上……”

  “傻瓜。”她轻斥他。

  岳好觉得自己几乎全身都黏在了他身上,她平生从未感到肌肤饥渴的滋味,仿佛过去的二十三年,她的身体都在沉睡,而现在的这个她恨不得与之合二为一的男人,却用他邪恶的唇舌唤醒了她,让她知道自己多么喜欢跟他肌肤相亲,她张开口,轻轻地咬着他的脖子,无言地催促。林岩猛地抱起她,迈出浴缸,用毛巾几近粗鲁地胡乱擦了擦两人身上的水珠,就出了浴室,直奔那张诱惑的大床而去。岳好兴奋得心几乎要飞了起来,先前的犹豫,以及觉得自己和他即将做的事情恶心的念头都已经远飞天外。她现在想,那些傻兮兮的愚蠢的小孩子一般的想头,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用他的嘴唇亲吻自己,没有用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施展魔法,她二十三了,却从不曾彻底体味情欲的滋味,仿佛未曾苏醒的小女孩……“七年前,你在河边上……”岳好开口,想要说话。林岩猛地将她的嘴堵住,仿佛要吞噬她一般地将她吻得头晕目眩,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想说什么,甚至忘了自身。过去的七年间所沉淀下来的克制保守全都消失无踪了,那情动时可以在大雨的天跑到山顶为心上人寻找雪绒花的激情涌了上来,她突然用力,翻到林岩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痴迷地看着他俊美无匹的脸,喃喃地说:“你真好看。七年前我看见你时,就觉得天底下你最好看。”

  “不,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是你。”他赞美着她。这样赞美的话,在情人之间永远不嫌多,而处身激情中的男女,这赞美又无疑是最佳的催情剂。陌生城市的飘着雪花的夜晚,岳好平生第一次领略了情爱的美妙,到后来,她甚至喜欢上了跟他纠缠着疲累着但又有趣得停止不了的事情,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跟他相拥着睡着。

  醒过来的时候,她感到了睡在身边的他身体的热力,昨晚两个人所做的那些事情回忆起来,还让她有些脸红,而身体那些又酸又痛的部位,则在提醒她昨晚自己有多么放纵。

  她动作极轻地转过身子,他熟睡的脸映入眼里,眉目唇鼻之间,是让她痴迷的他的气质,有点儿不驯,有点儿狂妄,可是最让她心动的,是他翘起的唇角,一看这里,就能知道他本性是个乐观爱笑的家伙……“看够了吗?”他眼睛没有睁开,突然说道。岳好吓了一跳,还没回答,他已经伸出有力的手臂,一下将她压在身下,低低地说道:“坏叔叔最喜欢早上欺负小妹妹。”岳好被这句话逗得笑了出来,回忆起昨天晚上两个人情意正浓时所说的那些让人脸红的话,咯咯的笑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傻乎乎地笑过,唉,有他多好,多么幸运,多么幸福,可以幸福得让人傻乎乎地笑。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肚子里饥肠辘辘,她知道自己是被饿醒的,翻身坐起,看着自己和林岩两个人在屋子里制造的满目狼藉,目光寻了半天也寻不到自己的衣服裤子,于是拥着毛毯下床,走到窗子边,伸手轻轻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角,被窗外的景色吓了一跳。

  她回头喊林岩道:“好大的雪啊!”林岩抬头,被窗帘外透过来的天光刺得眯起眼睛,跳下床,赤裸着身体向岳好走过来,岳好忙移开目光,虽然经历了夫妻间所有该经历的事情,但她终究没办法像他一样肆无忌惮地袒露身体,她甚至连看都不好意思看。

  他走到她身边,向外看着,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让他眉毛皱起,伸手拉开岳好的毛毯,钻进去,拥着她看着窗外道:“看来是场暴风雪。”

  他温暖坚实的胸膛让她觉得安全无比,她才知道虽然是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旅店,可是原来身边有心爱的人陪伴的时候,安身之处就是家了。

  是的,是他,因为他的存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这个感知让她眼睛顿时湿润了,在这样温暖的时刻流泪,未免感性得过了头,她扭转头,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却听头上的他低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想也不想地答。

  “没什么,眼睛怎么红了?”她摇摇头,不想说这些。

  他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说道:“我们是夫妻了,不该有秘密,告诉我你怎么了?”

  “夫妻就没有秘密吗?”岳好问他,“你会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吗?”

  “我会,我跟你是一个人,事实上,从现在开始,我们俩之间,就不该再有你我之分,你说呢?”岳好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看待婚姻生活,这番话让她心中微微惊叹,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如此慷慨的想法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本就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跟他分享,也从来不敢奢望从生活中得到更多吗?

  岳好心中思绪如同潮涌,眼睛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一言不发,她想自己是爱他的,他的样子,他的家世,他的能力,他的财富……所有的这些,都让她对他的倾心像呼吸一样自然,可是,什么都有的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她却连一个理由都找不到……她的手被他抬起,无名指上套着的那粒小小的白金钻石戒指,被他轻轻地转动着,在耳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说:“这粒戒指你戴了七年了。”岳好嗯了一声,低头跟他一起看着自己的手,他修长的手指握着自己的,动作亲昵撩人,让她想到自己跟他此时都寸缕未着,拥着一条毛毯的旖旎形状来,她手指微动,轻轻地碰触着他,耳中听他道:“我七年前只知道花钱,赚钱的本事没有多少,所以只能给你买得起这么大的。”

  岳好惊讶地问:“这戒指是你买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买的?”

  “我以为是二哥送的。”

  “他是代替我娶你进门,你又不是他真的媳妇,他为什么要送你戒指?”林岩的声音里带着气恼道。

  岳好回过目光看着他,眼睛跟他的目光对上,她问:“那时候我诬赖你,冤枉你是个强奸犯,为什么你还买戒指给我?”

  林岩微微一笑说:“如果这句话你七年前问我,我也不知道答案。不过我这次回来,很多事情似乎都想明白了。你先前问过我为什么娶你……”

  “你说原因以后会说,我不懂为什么要等到以后?”

  “因为那时候你正不高兴,我即使说了原因,你也不会相信,甚至会反过来笑话我。”

  岳好抬起眼睛,看着他,听他已经接着说:“我娶你做老婆,只因为我爱你。”

  岳好心头一震,她没想到他会有勇气这样讲,因为她自己似乎连听这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烧,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这也需要原因?”

  “当然需要原因,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上我来喜欢。”

  “你这样想,也未免太不自信了……”

  “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自信呢?”岳好答,声音里有些自嘲的悲哀。“你这样不自信,几乎跟我二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告诉她。“你二十岁的时候?那不是我们……”

  “对,就是我们在河边稀里糊涂做了傻事的那一年。”

  “你那时候也不自信吗?”岳好问,想起那一年自己站在河水当中,看着河岸之上站着的他,年轻,高大,仿佛迷路的神祇,她那时候光是看着他,就觉得他来自一个自己绝对高攀不上的世界,想不到那时候的他,竟然也是不自信的。

  “我不喜欢读书,不擅长任何我妈想让我做的事,如果我是独子也好,可是我偏偏有个天才的双胞胎弟弟,你能想象得到我们俩在同一个班级,他每次都是全校全县全市第一名,而我默默无闻的样子吗?我那时候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吸烟喝酒打架斗殴,有一次打架进了派出所,我妈气坏了,所以一怒之下,让我休学,送我出了国……”

  岳好感到了他声音中的憾意,知道他仍对自己当年不能讨母亲喜欢而自责,握着他手指的手微微用力,向后向他靠去。

  “我出国之后,不用生活在聪明的弟弟的阴影下,日子过得还不错,我说过得还不错,是说我在国外的那些年,变得比在国内还坏了十几倍。这些我妈都知道,她只需要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了,于是我很少回国,越是少回来,心里就越是怕我妈,那时候我比你现在还要自卑……”

  “在林妈妈面前,是容易让人自卑。”岳好同意地说。“其实那时候我自卑的原因,除了因为觉得无颜面对我妈之外,跟你现在没什么差别……”

  岳好疑问地看着他,林岩接着说道:“因为我对未来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擅长做什么,当初你跟我说一个人最难认识的是自己,我那时候就是那个状态。”

  这些话在岳好心中引起了极大的共鸣,她想着自己陷在自己挖的前途茫茫的陷阱中,不知道未来能做什么,一个人找不到在这个社会上的定位,如何能够自信起来呢?

  “后来你是怎么自信起来的呢?”

  “我赚到了自己的钱。”他笑着说,声音里的自豪和得意,让岳好的心怦然一动。

  “是吗?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我不靠着我爸,不靠着我妈,凭自己本事赚到了属于我的一点儿小钱,这些钱慢慢堆积,后来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头疼将来做什么,能做什么,因为多数人在这个世界上做的事——比如赚钱——我能做得很好,我相信我到了我爸那个年纪,我的事业会比他还大,这让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他话中的自豪感染了岳好,她喃喃地说:“真好。”隔了一会儿,低声说,“可是这样自信的你,为什么要选我这样不自信的人当你的老婆呢?”

  “原因当然有很多,但显然是什么让我当年在河边对你一见忘情,就是什么让我今天娶了你。”岳好茫然了,仿佛回到了自己十几岁,听不懂如寄和林风的话时的状态,追问道:“那是什么?”

  “傻丫头。”他笑了,没有接着说下去。

  “你告不告诉我?”她用手抓住他的手,回过头来瞪着他,一定要让他回答。

  两个人的目光相对,鼻尖之间间隔不过寸许,她听见他轻声说:“因为我爱的就是你呗。”

  “就是我?”

  “二十岁时我喜欢站在水里的你,像个无忧无虑的小仙女;隔了七年,我喜欢善良懂事知书达理的你。说得直白一点儿,就是我看见你就有反应,外国人说这是Chemistry,你就理解成一见钟情。”

  爱的就是我?

  她慢慢地咀嚼着这句话,多年的自卑让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来爱,可是这样温暖地被他搂在怀里,耳边听着他迷人心动的呼吸,她渐渐地就相信起来,一个欣喜的念头从她的心灵深处慢慢地冒上来——也许我终究是个很好的女人?

  她想着,十六岁初到林家,寄人篱下,被林妈妈教养,那时候她就暗暗发誓什么都没有的自己,至少可以做个美丽的、善解人意的、不讨人嫌的姑娘——也许她在这方面做得终究不错吧?

  这个拥有一切的林岩不就喜欢这样子的自己吗?

  她嘴角微微抿起,心中的喜悦有些不好意思露出来,她将手跟他十指交握,心中对他的倾心又多了一层知遇之感,于无限的柔情蜜意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未来的日子里,她要做他的好媳妇,孩子的好妈妈,经营好那家不赚钱的“如寄书房”,在没人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接着偷偷地写那些杂论散文小小说……或许她这一生真的不会有什么大的事业了吧,但所有女人一生中该做的、能做的,她都会做得很好,就这样,似乎也不错吧?

  她转过身,双手拥抱着他,将脸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嘴角翘起,很轻又很心动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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