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淀制度芝麻开门

　　这节课是数学课。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试题，数学教师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那枯燥的数字游戏。同学们无一例外地打着呵欠，揉着眼睛，一副疲惫不堪的困顿。突然，一阵刺耳的呼噜声将人们的视线吸引，寻声望去，打呼噜的竟然是张彬。

　　数学老师恼火地走到张彬的桌前，用力敲了敲。张彬被惊醒，打了个激灵，眯缝着惺忪的睡眼，望着蒙胧中半虚半实的数学老师。

　　“张彬，你还有心思睡，上次考试你才考了25分！就是闭着眼蒙，也该蒙个30分呀！”

　　“好，听您的，下回我肯定蒙30分。”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数学教师真的生气了：“还笑！还笑！就这样的成绩，你们也笑得出来！下个星期就要进行期中考试了，我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考试难度是B级，除了教科书上讲过的例题，还有两道难题，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由于成绩直接和做值日挂勾，532室的男生们要想打翻身仗，唯一的出路只有让张彬及格。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岳超飞、宋惊尘、常青对张彬实施轮番轰炸，你方唱罢我登场。结果补课的人讲得口干舌燥，被补的人听得昏天黑地，连续补了两天，张彬实在熬不下去了，啪得一下将书摔在地上，“我不学了，让我睡觉！”说着，就要往床上躺，还没躺下，被常青一把拽起来：“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呀，你总不能害得我们永远陪你做值日吧。”

　　张彬一听这话，心中叫苦不迭，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他真不是那种有意害人的人，看着寝室的哥儿几个因为他而受苦受累，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于是，咬咬牙，冲上一杯浓茶，又开始接受那些数字和符号的折磨。

　　“你懂了吗？”宋惊尘指着书上的例题问。

　　张彬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那我出一道同样的题你做一下。”

　　张彬把铅笔咬在嘴里，一副十分认真又苦不堪言的样子，在纸上划来划去，最终，把宋惊尘都给气乐了：“你这做的是个啥呀！怎么连照猫画虎的本事都没有呀，不是我说你，你可真够笨的！”

　　张彬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闷闷不乐地走出寝室，独自一人来到操场上逛荡。林子瑜迎面走来，朝张彬挥挥手，张彬只当没看见，这会他不想理任何人。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林子瑜并不理解张彬的心情，他这会特别有找人说话的欲望。

　　“林老师，你觉得我是不是特别笨。”

　　“笨？这话从何说起呀？”

　　“我要是不笨，怎么每次考试成绩都那么差呀！我能从别人的眼里看到，张彬是个大笨蛋！”

　　林子瑜有些同情地看着张彬：“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据我对你的观察，你不仅不笨，而且比一般的同学还要聪明，只不过你的聪明没有用到正地方，你也不是所有的课都听不懂，你只是对你不喜欢的课听不懂，对不对？”

　　“那倒是。”张彬觉得林子瑜分析得有道理。

　　“尤其是课程压力越大，你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听不懂。”

　　张彬连连点头。

　　“所以说，你根本不是一个笨学生，你一定要记住，你是一个地道的‘geniusboy’！”

　　“林老师，你说什么？”

　　“geniusboy！我说你是天才男孩！”

　　张彬如闻天方夜谭：“别逗了，我这人虽然脸皮比较厚，可还没厚到这个程度。”

　　“千真万确，你要对自己树立起信心，我一直认为，自信才是成功之母。有自信，就会战无不胜，你要有这个信念！你就是全班第一的天才男孩！”

　　张彬平生首次被人封为天才，而且还是名正言顺出自教师之口，那曾被打击得千疮百孔的自信心一下又复苏了，但一想到即将面临的考试，想到那一团乱麻似的永远解不开的数学题，又变得愁眉不展：“林老师，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别的先别管了，去玩吧！”

　　张彬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去玩，没有搞错吧？”

　　林子瑜笑笑：“你太紧张了，这种时候学习的效果最差，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心情，再回来学习，效果肯定会好得多。”

　　张彬摸了摸林子瑜的额头：“老林，你该不会是让我给气糊涂了，净说疯话吧。”

　　“你才说疯话呢，快去吧，听我的，没错！”

　　张彬心事重重地走开了，他不知道到哪去玩，玩什么，也不知道林子瑜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路过电脑室，他发现电脑室的门虚掩着，轻轻推开朝里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于是心眼活泛开了。他蹑手蹑脚地溜进去，别看他数学学得一塌糊涂，玩电脑却堪称一流。他迅速打开一台电脑，本想在网上找点乐子，不料，无意中点击了学校的教师网，屏幕上弹出了用户名和密码的界面。张彬凝神思索片刻，试着敲击健盘，竟误打误撞地破译了密码，并像阿里巴巴发现宝藏一样发现了期中考试的数学题。他兴奋之极，急忙把考题下载到自己随身携带的优盘里，刚刚下载完毕，管电脑的人出现在门口：“哎，你是哪个班的？谁让你进来的？”

　　张彬急忙点头哈腰做检讨，陪着不是嘻嘻哈哈地蹓走了。

　　为庆祝自己的意外收获，也为了犒劳一下同寝室的那帮难兄难弟，张彬特地买了一个大西瓜，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回宿舍。

　　“来，吃瓜，吃瓜！”张彬把切开的西瓜分送给埋头复习的各位兄弟。

　　“张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瓜。下礼拜就考试了！就凭你这样，咱们寝室这回肯定还得垫底。”宋惊尘唠叨着。

　　“没边的话趁早少说，咱们寝室的人，是受那窝囊气的人吗？”

　　常青冷笑一声：“挡不住有你这尊神罩着呀！”

　　“你还真说对了，今天有人给了我一个评价，你们知道说我是什么？说我是天才男孩！”

　　常青忍不住把喝到嘴里的茶全喷出来：“拜托，下回您这位天才能蒙30分我们就烧高香了。”

　　张彬脸上有点挂不住：“常青，你别总跟我过不去好不好？”

　　“我们什么时候敢跟您过不去呀，是您总跟我们过不去，你有没有搞错！”

　　“你们不信呀？我真有办法过关！”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跟你一起作弊？”宋惊尘猜测着。

　　岳超飞一听这话急了：“张彬，你千万别干傻事！作弊一经发现，立马开除没商量！”

　　张彬摆摆手：“你少听宋惊尘瞎说，我能干那种傻事，还拉哥们下水？这也不是我的一惯风格呀，对吧？”

　　“那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岳超飞问。

　　不等张彬开口，常青抢过话头：“班头，你就别跟他费唾沫了，他要能有办法，我的常字倒过来写。”

　　“对，我看呀，八成又是什么武林秘芨！”宋惊尘说着大笑起来。

　　“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会后悔的！”张彬一摔门，走出去。

　　张彬气咻咻地走出宿舍，转念一想，光生气没用，必须把下载的试题做出来才有用，可找谁去做呢，全班数学最好的当然是课代表李莹，但李莹那人太古板，凡事喜欢刨根问底，万一弄出点纰漏来得不偿失。他又想到东方冉梅，东方倒是乐于助人，可是她嘴太快，她知道的事情，天下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了。最后，他想到了陈枫，陈枫虽然数学也挺滥的，但这人好说话，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搞定，相比之下，他还是决定去找陈枫，于是，用手机把陈枫约出来。

　　“找我干什么？本小姐忙着呢！”

　　张彬从兜里掏出那张打印出来的试卷，前面考试的字头已经被他扯掉：“这后面的两道大题，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下。”

　　陈枫撇撇嘴：“就这事，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好事呢！你找你们屋里的人不就结了，何必脱裤子放屁，费一道事呢。”

　　“我不是相信你吗？当然，我不会请你白做，事成之后，我请你喝咖啡。”

　　“不稀罕。”

　　“那我请你看芭蕾，真正的俄罗斯芭蕾。”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两人正说着，东方冉梅走过来，看到陈枫和张彬在树下嘀嘀咕咕，故意喊道：“喂，你们俩鬼鬼祟祟的，搞什么阴谋诡计呢？”

　　张彬一脸坏笑：“是东方呀，你来的正好，陈枫正向我表白爱情呢，说我才是她的唯一，别看平时她对我冷嘲热讽的，其实特爱我。早就想把岳超飞踹了跟我，就怕我拒绝，所以一直没勇气开口。”

　　陈枫抬腿给了张彬一脚：“你找死呀！”

　　张彬嘻笑着顺势把卷子塞给陈枫：“东方，你也看到了，这样的野蛮女友我敢交吗？”说完，朝陈枫挤挤眼，“拜托了！千万别告诉第二个人。”

　　陈枫并没有遵循张彬的叮嘱，转手就把卷子给了东方冉梅。

　　“这是什么？”

　　“张彬也不知道从哪弄到一张破卷子，上面有两道题，他做不出来，我想我也做不出来，你帮着看看吧。”

　　很快，东方冉梅又把试卷给了李莹。李莹虽然做出来了，但没有把握，于是拿着试卷去请教数学老师，想不到，这下竟捅出一个大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