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沉淀制度如临大敌

　　数学老师发现李莹拿来的试题和即将举行的期中考试的试题一模一样，于是推测试题可能泄露，立刻找到教导主任李永和。李永和先是大惊，继而大怒，为捉拿梁上君子，破例打乱正常的教学秩序，临时把高二A班的语文课改作思想道德教育。

　　“同学们，在宏远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扰正常上课。可今天我不能不破这个例，因为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窃取考题。而且据我掌握的线索，始作俑者就在你们班！”

　　所有的人都被李永和的话说愣了，不明就里地望着他。李永和面无表情地把目光投向坐在角落里的李莹。“李莹，请你站起来，老老实实回答我，明明密封在学校保险柜中的考卷试题，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李莹吓傻了一样，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声音颤抖着：“李主任，我，真不知道……”张彬见她无辜代自己受过，良心备受煎熬，正犹豫着是否站起来说明真相，东方冉梅已先他起身：“李主任，您就别难为李莹了，这题是我从一本参考书上抄下来的。”

　　“不可能！这道试题是市教育局考试研究所的老师上个月才加进题库的，不会这么快就发表，而且，刘老师为降低难度，还专门做了一些改动。我对比过李莹拿来的试卷，具体数据都和考卷上的一模一样，对此，你又如何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考题。”东方冉梅喃喃着把头低下去。

　　“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你总该知道这题的由来吧。”

　　张彬听到这里已彻底绝望，估计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想与其被人供出，不如好汉做事好汉当，还能死的光彩一点。不料常青比他更像好汉，见李莹凄楚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主动替她顶雷，一口咬定，是他把题给东方冉梅的。

　　李永和见又是常青，气他屡屡兴风作浪，跟学校过不去，于是，口气变得格外生硬：“常青，那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偷到试题的？！”

　　“您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张卷子是我昨晚在操场上背单词时捡到的。”

　　“你手气真好呀，随随便便就可以捡到考题。”

　　“我手气一向不错，如果摸体彩，准中。”常青不分场合地调侃道。

　　李永和为了让常青就范，改用迂回战术，声东击西道：“那好，我问你，昨晚音乐学院的周教授来学校办讲座，你参加了吗？”

　　常青不知是计：“当然参加了，我是学校的超级音乐发烧友，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哪能错过？”

　　李永和点点头：“既然你参加了，那么我再问你，讲座是从晚饭后开始的，到九点才结束，你又是什么时间到操场上去背单词的？”

　　“我……”常青发现姜还是老的辣，三绕两绕，就把自己绕进去了，但此时他不可能改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我是九点半去的，怎么了？”

　　“九点半天早就黑了，你又不是猫头鹰，能看清地上的试卷吗？！”

　　“操场上有灯！”

　　“操场上的灯上个礼拜就坏了。”

　　“这……”

　　魏老师见牵扯面越来越大，唯恐再弄下去不好收场。于是说和李主任，劝他先缓一缓，以免搞得人心不稳，影响学习。李永和正愁没台阶下，看魏老师这么说，便点头应允。临走又语重心长道：“你们高二A班曾经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班集体，但今天确实令我失望，失望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考卷，还因为你们不诚实。下课后，我希望知情的同学随时向我反映情况。”

　　下课后，陈枫把张彬拉到一个僻静的楼梯拐角处。“张彬，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其实挺卑鄙的。”

　　“我卑鄙？我怎么卑鄙了！这还不都怪你，当初我怎么嘱咐你的，让你不要扩散，你偏不听，我还没找你说事呢，你反倒责怪我。”张彬倒打一耙，反而把陈枫弄得理亏起来。

　　“那你这题到底是怎么来的？真是偷的？”

　　“绝对不是，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张彬信誓旦旦。

　　“那是别人给你的？”

　　“就算是吧。”

　　这时，李莹提着暖瓶从楼梯口经过。她看到了陈枫和张彬在谈事，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李莹，你过来。”陈枫声音冷冷的。

　　李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恶吗？”陈枫眼里闪着一种绿莹莹的光，有点像狼。

　　李莹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陈枫的眼睛。

　　“我告诉你吧，最可恶的就是叛徒！”陈枫狠狠地说。

　　“陈枫，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向老师说什么。”

　　陈枫用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滚！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看到你我就恶心。”

　　李莹没说什么，默默地掉头走开了，就在转身的那一瞬，张彬发现她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陈枫，你也许真的冤枉她了，她可能是好心办了坏事。”

　　陈枫大怒：“好啊，这种时候你还替她说话，你也给我滚一边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