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兄弟一窝都是贼 (12)

　　裴秀恩想追出去，但沈星漠拉住，他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温柔的朴圣勋了，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宋贞熙马上打电话通知自己的手下，要他们密切注意朴圣勋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马上回报。

　　在金家门口徘徊了很久的安宇真，始终没有勇气进去，真的怕对上郑凌诺那双冷漠、视她入陌生人的眼，但如潮水般的思念快把她逼疯了，她想见他，即使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

　　不想，正当她犹豫时却看到了一脸默然的朴圣勋与她擦肩而过，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

　　安宇真一转身，正好与追出来的郑凌诺撞了个满怀，看到彼此，两人心里的波动不不小。

　　只是，郑凌诺看了她一眼后，什么都没说地走开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为了一时的赌气她将来一定会后悔。

　　脑中有了这样的念头，身体更快一步地做出反应，快速地拉住他的手，安宇真长这么大第一次做出了让步。

　　不顾他莫名其妙的表情，她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们，开始我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

　　“对不起……郑凌诺。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所以长这么大第一次向别人道歉，对不起，不要讨厌我，不要怨恨我……你知道我有多怕永远被你当成陌生人吗？”

　　安宇真讲着心里话，拼了自尊和羞涩地想留住他，但郑凌诺却没有一点回应，正当她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然一股力道把她拥入怀中。

　　“等我回来。”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郑凌诺已经放开她，与金希瑞沈星漠一起离开了。安宇真呆立在原地很久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郑凌诺刚才抱了她，还叫她等他回来，这是什么意思，代表她已经原谅并接受她了吗？

　　朴圣勋约王X在一个已经荒废的码头见面。

　　“我不要钱，也不要任何好处，只要你给我一把枪。”

　　看到王X不解的表情，朴圣勋侧开身，说：“亲手解决后面一直跟着我的三个碍眼的家伙。”

　　王X是个小心的人，在没看到磁卡前，他不会答应任何人任何条件。

　　“先让我看到磁卡。”

　　“没问题。”朴圣勋摊开手掌。

　　看到梦寐以求的磁卡，王X的两眼都放出贪婪的光芒。

　　王X原名王振佑，当初背叛了日本山口组织，为了保命才偷了组织里半本账本的内容输入磁卡里，却一路被追杀，为了替自己留下后路，王振佑被追至走投五路时将磁卡夹进了报刊亭里的神话写真内。

　　没想到，没多久再来拿时正好看到一个中年妇女买下它并送给了她的女儿，那个女孩就是安宇真。

　　现在兜转这么久，磁卡终于又要到他手里了。

　　“住手！”

　　“圣勋哥，不能把磁卡给他，他杀了俊宿哥啊！”

　　可惜现在的朴圣勋对这些充耳不闻。“一手交枪一手交货。”达成共识后，他将磁卡扔给了王振佑，同时接住了他抛过来的枪。

　　转身面对金家三兄弟，朴圣勋笑得像个恶魔。

　　“走得太匆忙，都没带枪吧。”他的笑里有着满满的嘲讽，“不想脑袋开花的话，就全走到海边去。”

　　别无选择，他们三个只能听从朴圣勋的指示，金希瑞在想，如果俊宿知道最后事情会这样发展，他当初就不会傻到牺牲自己去救圣勋了吧，不对，那孩子还是会救，他一定会说他救的是他们的兄弟，而不是眼前这个冷血的恶魔。

　　“嘿嘿，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朴圣勋阴暗的笑几乎扭曲了一张俊美的脸，“杀了你们，再让尸体喂鲨鱼，神不知鬼不觉嘿嘿。”

　　“你真舍得下手？”如看好戏般的话语，王振佑的声音响起。

　　“你说呢？”冷笑的同时，毫不犹豫的开枪。

　　沈星漠有些不敢相信，朴圣勋真的开枪了，杀了凌诺哥，他连看哥哥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沉落大海。

　　子弹射穿胸膛的那一瞬间，郑凌诺想着的是，幸好，他在来之前抱了安宇真，自从俊宿死后，他就原谅了她，活着就该珍惜身边的人，他不想做那些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笨蛋。只是，先前说了要她等他，恐怕真的要让她失望了。

　　“金希瑞，这个世上我最恨的除了金俊宿就是你了，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说，我该让你怎么死？”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金希瑞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愤恨，即使对面前这个辜负了俊宿的牺牲，亲手杀了凌诺的朴圣勋，他也再没有怨恨，难道人在死前的那一刻，真的能看透一切吗？

　　“圣勋哥。”一边的沈星漠突然开口说，“不管你是不是我们所认识的圣勋哥，可是你拥有一颗最像天使的心，因为那是俊宿哥的，无论如何，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恢复过来的，到时，要记得我们，然后好好生活下去。”

　　“你住嘴！”因为他的话动摇了朴圣勋，慌张与不安使他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所以第二枪就轮到他了。

　　这么快就要死了，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只是，英年早逝，连场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真是有点死不瞑目啊。早知道就该答应韩筱影，先交往试试。呵呵，想起那个女孩，如果知道自己死了，不知道会不会为他落泪呢。

　　“两个都死了，金希瑞终于轮到你了。”

　　看了他一眼，金希瑞转身面向大海，张开双臂，小俊最喜欢的海啊，记得拥抱我。

　　最后的枪声前后响起，在金希瑞掉入大海的同时，朴圣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中弹了，是宋贞熙带着FBI赶到了。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是你的兄弟啊！”

　　朴圣勋像被解开了魔咒般，那颗穿人身体的子弹让他瞬间清醒。

　　脑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希瑞哥、凌诺哥、俊宿、小漠、秀恩……像旧电影般在眼前剪辑而过，幸福的、痛苦的、开心的、悲伤的、微笑的、流泪的……清晰而又混沌。

　　看着鲜红一片的近海海面，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臭小子们，我们约定了，下辈子还做兄弟吧，只是，希望不要再像今生这么痛苦了。

　　繁星四起的夜，空旷的户外。

　　“谢谢你一起帮我们演这场戏。”穿着一件红色休闲T恤，被压得低低的鸭舌帽几乎遮住了金希瑞大半张脸。

　　一身便衣的宋贞熙微笑着，带着点愧疚：“这是我欠你们的。”

　　没错，从金希瑞打电话通知宋贞熙把王振佑留给他们兄弟解决开始，所有的一切只是他们合演的一场戏。其实交给王振佑的磁卡只是一张外形一摸一样的游戏卡，真的已经到了FBI的手里，而一直跟踪着王振佑的山口组织一定会相信他拥有了真正的磁卡，怎么可能放过他，现在恐怕正在过着枪林弹雨、提心吊胆的日子，等到一定时间，FBI就会以杀人罪逮捕他。而金家四兄弟都死在海边这一幕只是为了打消山口组织杀人灭口的念头，其实他们与落入海里，就已经有宋贞熙视线吩咐的FBI成员坐着潜水艇等在下面了。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几只可爱的老母鸡，为了骗得山口组织和王振佑，他们可是杀了好几只无辜的母鸡。

　　现在，一切总算落幕了。

　　“你这样自作主张的放我们走，没问题吗？”朴圣勋有些担心地问。

　　“大不了被炒掉。”她说得轻松，侧目看向金希瑞，希望能在他脸上找到些什么，可惜只是让她失望的漠然。“我们还能再见面吗，金希瑞？”

　　“……这样更适合我们。”委婉地拒绝，金希瑞说了句保重，转身走开。

　　果然，他们间一个是兵一个是贼，怎样都不可能。那就这样结束吧，能在自己的青春史上添上一道色彩，关于所谓的天长地久，宋贞熙觉得或许会更好。

　　“各位保重。”挥挥手，她走了。

　　“唉，真是可惜啊，一个美人嫂子就这么飞了。”追上金希瑞，朴圣勋的蟑螂性格又发作了。“希瑞哥真是无情，人家摆明了想挽留的。”

　　白了他一眼，金希瑞毒舌的功力可不是浪得虚名：“有时间调侃我还不如想想自己，某人还不是吊死在一棵树上，不敢面对人家。”

　　朴圣勋当然清楚他指的是谁，敛起嬉皮笑脸，说：“我们不是不见，只是留给对方一些独自思考的时间。”他没告诉她要去哪里，如果真的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到底，还是凌诺哥最幸福。”

　　沈星漠的话成功让朴圣勋和金希瑞的目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郑凌诺和安宇真，肩并着肩，却始终留有一条缝隙，直到郑凌诺最后半别扭半真心地牵了她的手，两人间再没距离。

　　“没想到最没可能的两人竟然成了一对。”

　　“而且安宇真竟然抛下老爸和追月社上下，甘心跟着那座冰山四处流浪。”这什么世道啊。

　　“真羡慕~~~”

　　）尾声

　　五年后

　　简单地整了下行李，再次检查确定没少带东西后，裴秀恩放心地出门了。

　　打算去浪漫之都法国呆一段时间，以前总听那个像阳光般存在的男孩提起。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法国，那是我最向往的国家。秀恩啊，到时我们一起去吧，去看薰衣草。

　　所以，对那里有了向往，在经过这么多年后，当她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俊宿的离开的今天，决定前往了。

　　阳光下，一片绿色的院子里，拥有一张颠倒众生的俊美脸庞的大男孩，用手中的玩具骨头逗弄着草地上尽显活力的白色小狗。

　　“呀呀！朴圣勋，你适可而止，不要再逗小俊了。”在一边睡椅上享受日光浴的金希瑞终于看不下去了，死小子，养了只狗，死活要取名叫小俊，一天到晚逗它，脏了却又不肯给它洗，最后当老保姆的还是他英俊帅气的瑞大人。

　　“我明天就要去法国呆一阵子了，有很久会看不到小俊，当然现在要和它好好玩啦！是不是，小俊。”

　　小狗似乎能听懂朴圣勋的话，汪汪地欢叫着。

　　“圣勋哥你终于可以面对了。”啃着苹果的沈星漠趁着等短信的空隙开口说。

　　朴圣勋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是啊，他终于可以面对俊宿的死了，还记得以前那小子总是嚷嚷着要去法国，虽然他现在不在身边，但还是想带着这颗心去那个浪漫之都。

　　“话说五年里，你一次都没和秀恩联系过，不想吗？”

　　“很想。”只是不想刻意去找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们一定能再见面。

　　“还是凌诺最好啊，五年了还和小真感情这么好。”金希瑞想想时间过得真快，都已经五年了啊，安宇真都已经变小真了，如果小俊还在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应该还是那样吧，单纯的孩子，独特的恩康康康的笑声，像太阳一般存在的弟弟。

　　“郑凌诺！你为什么都不肯穿，我们都已经交往五年了，你一次都没有和我穿情侣装拍照。”安宇真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然后是郑凌诺一如既往无情绪的声音。

　　“没兴趣。”

　　“你！我要和你分手！”

　　“请便。”

　　刚刚还在感慨两人感情好的金希瑞忙在心里收回自己的话，其实大家都习惯了，这一对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全当观看免费肥皂剧。

　　这时，沈星漠就得意了：“还是我和小影最好吧。”

　　金希瑞嘴角抽筋：“到现在也不明确两人的关系，好什么，小心人家没兴趣再陪你玩柏拉图，拍拍屁股闪人时，别跑来向我哭诉。”

　　“你是羡慕我吧，老男人，到现在还没一个女朋友。”

　　老男人？！金希瑞瞬间暴走！

　　“呀呀呀！臭小子，你哥我是永远的童颜，居然敢叫我老男人！以后一日三餐自力更生去。”

　　“哥，我错了！”

　　朴圣勋笑看着这一幕，五年来第一次拥有这么轻松愉悦的心情，忍不住逗弄起在一边啃看玩具骨头的小狗，将它四脚朝天地按在草地上，死活不让它起身，看它四脚乱蹬地汪汪直叫，他就笑得特没心没肺。

　　俊宿啊，你会带我找到秀恩的，对吧？

　　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