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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附件 (3)

  曼宁承认:“进入了隔离网闸。”隔离网闸是计算机术语。在这个领域,它是指处于安全理由军方的互联网与运行普通商用互联的网民用服务器保持物理隔离的方式。曼宁提到,“无论何处,都有一支美国的驻军,这是会被披露的外交丑闻。冰岛、西班牙、巴西、马达加斯加:如果它是个国家,那就是美国承认的国家,这是在用肮脏的手段。在CSV格式(简单文本格式)方面则是公开的外交,世界范围内的无政府状态。这是全球范围的气候门,拥有突破性的深度。它美丽又让人恐惧,它重要,已经发生。我感觉,它是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才可能真正改变一些事物。我只是不希望成为其中一分子,至少现在不想……我还没准备,没想过进监狱过下辈子,也没想到会判死刑。要不我也不会像个男孩子一样为了有可能让我的图片在全世界的媒体发布。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毫无意义。CPU(电脑的中央处理器)不是这种母板做成的……我只想有足够的时间弄清我自己,搞清楚我是谁……不要整天都跑来跑去,努力满足其他人的期望。”

  曼宁描述着他对军队和美国外交政策与日俱增的失望:

  “我再不相信好人和坏人的对决了,只有看到太多的国家为自身利益而行动,当然它们有各种民族和道德标准,可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的意思是,我们在某些方面更好,也细致得多了,用了更多的词汇和法律技术让一切合法化。它当然比半夜里消失要好。可只因为一些事更精细了,并没有让它走上正道。我想我太理想主义了。”

  “从那以后,一切形象都开始在我心中坍塌,我看什么事都不同了。我总是询问事情的运作方法,调查了解事实,可到那时我成为了一些事的参与者。我主动地参与了一些我完全反对的事。”

  拉莫告发后不久,曼宁就被捕,被送上飞机,飞离伊拉克,去往科威特Arifjan营的军事监狱。随后,他被押送飞回美国,囚禁于首都华盛顿西南30英里外的弗吉尼亚州的一个基地。曼宁一天中有23小时独自在狭小的牢房内度过,另一小时可以到一个能容下8个人的空房间里散步运动。据他的律师说,每天上午5点醒来以后,就不允许曼宁再睡觉。如他很想去睡,监狱里的看守就会立刻让他站立或者坐着。这些看守也没有得到许可,不能和他交谈。他在牢房里做倒立或其他锻炼也是会遭到强行禁止的。

  “监狱守卫按要求会每五分钟询问曼宁是否一切正常,以此检查一等兵曼宁的情况。一等兵曼宁按要求需以确定口气做出回应。如果夜里一等兵曼宁将盖在身上的毯子蒙住头部或是向着墙壁蜷缩,守卫无法清楚地看到他,这时守卫就会唤醒他,以确定他一切正常。他的每一餐都送到个人牢房,没有允许他有枕头和被单。但他可以得到两床毯子,并有了一个新床垫,内置组合枕头。也没有允许他拥有任何个人物品。”

  由于公布了太多的机密文件,无奈之下,阿桑奇选择“走为上策”。然而,找到合适的避难国并不容易。他来到瑞典并申请居留许可,希望借那里对新闻自由的宽容保护自己。

  英国伦敦帕丁顿车站附近有一个“前沿俱乐部”。1989年,罗马尼亚发生革命,一群战地摄影师创办了“前沿新闻电视台”。后来,这个电视台幸存下来的成员建立了“前沿俱乐部”,把它作为独立新闻主义信仰者的聚会场所。自从2010年7月发布阿富汗战争日志以来,阿桑奇在前沿俱乐部所属的一个住地辗转反侧。俱乐部创始人伏恩·史密斯(Vaughan Smith)当时已经同情他,成为他的盟友,并邀请他和他的团队来到自己的老宅艾林汉姆庄园,位置在东英吉利的偏僻角落。

  史密斯曾经在英国陆军皇家御林军掷弹团任上尉,目前仍然在前沿电视做提供视频的自由记者,史密斯不是无政府主义者,他的家族世代在英国军队服役。他选择工作的报社是英国顽固的保守派——《每日电讯》。史密斯也很勇敢。在科索沃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手机,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不过,和其他右翼自由主义者一样,史密斯坚持公平竞争的做法,相信要为弱势力提供支持。这次,阿桑奇成为美国好战派下手的对象。他们希望阿桑奇被捕。一些人甚至呼吁采取暗杀行动。史密斯广泛支持阿桑奇对新闻透明度的挑战做法。因为他本人那时发现,新闻界自身无法顺利接近政府,面临成为公关吹嘘工具的危险。

  阿桑奇在艾林汉姆庄园安顿并着手工作之时,这座豪宅里已经住着史密斯那在科索沃出生的妻子普兰维拉·谢玛(Pranvera Shema)和他们两个年幼的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孩子们的自行车就停在大厅外车辆通道的入口。

  史密斯会带着步枪在自己的宅地中巡视,那里有两个湖泊,一片雪松树林。步枪适合狙击手瞄准镜。这样的瞄准镜经过了伪装掩饰。通常他会用来打斑鸠和松鸡。来到艾林汉姆庄园的“维基解密”成员之中有一位24岁的詹姆斯·保尔。他是阿桑奇招来的少数雇用合作者之一。保尔是个冷静的青年人,有处理大量数据的才华,他的事业正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上升期。在几个月时间里,他从贸易杂志Grocer的记者变为“维基解密”的发言人,甚至在BBC向全球播放的Hardtalk栏目中和美国外交官约翰·内格罗蓬特(John Negroponte)争辩。团队开始组成一个匿名的互联网团体。

  大餐厅里的壁炉燃着火,周围挂着史密斯家族先人们的肖像。阿桑奇就在这里开始工作。他每天一般会在笔记本电脑前工作16到18小时,有时一干就是48小时,干完了就躺在地板上睡着。这种时候,其他的“维基解密”成员就会叫醒他,把他推到楼上的卧室里去。他会睡几小时,然后继续干。阿桑奇是个“夜猫子”,凌晨3、4点找他最容易。保尔说:“我发现,如果朱利安看重你,最好是晚上干活。别人叫他名字‘朱利安、朱利安’的时候,他可以整整5分钟都置若罔闻。”其他“维基解密”的助理——莎拉·哈里森和约瑟夫·法雷尔(Joseph Farrell)都是见习记者。他们负责阿桑奇的电邮和日志。

  阿桑奇自认为是首席执行官。他的工作是监督“维基解密”在互联网上留下的广泛足迹,并与组织在其他管辖区和时区的合作者保持联系。史密斯说:“朱利安着迷于自己的工作。他需要了解‘维基解密’到底写了些什么故事,他把这说成是在监督自己的脾气。”

  炉火右边是史密斯曾祖父“老虎”史密斯的肖像,十分醒目。这位先人杀死了99头老虎,将大多数老虎猎物带回了庄园,由此得到这个绰号,其中两头老虎塞入了玻璃盒子,其他的都慢慢腐烂了。

  “维基解密”团队很快使用了英国村庄的固定生活方式。艾林汉姆庄园有个管家,厨房里有个位置抬高了的中央方桌,人们可以在那上面用餐,切块的肉和香肠都堆放在一个硬纸箱里。这个宅子有一块有机农场。伏恩·史密斯有个高级的酒窖,藏酒是《卫报》前葡萄酒评论家马腾诺·格鲁克(Malcolm Gluck)挑选出的。吃饭的时候,阿桑奇和他的同事会坐在史密斯那个气派的餐厅,下方就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圆桌。按照英国的传统,这些网上激进分子们会从左向右递过去波特酒。阿桑奇坚持说,晚上不能喝超过一杯酒,强迫同伴们跟厨子们讲好规矩。

  阿桑奇自己的习惯有点苦行僧那种:他很少关心自己吃什么。他的其他世俗要求也体现在衣柜里。他没有自己的什么衣服。甚至到了“维基解密”团队都认定阿桑奇需要离开电脑做做运动的地步。他们给他买了一双红色的阿迪达斯:有一天,阿桑奇会慢跑穿过公园,在乡村风光的褐色和绿色中闪过鲜艳的颜色。很快,史密斯就会将阿桑奇进一步变身成一个沉默的乡村绅士:阿桑奇借了他的绿色大衣和有着不对称口袋的粗花呢夹克,那夹克是史密斯19岁时穿过的。阿桑奇还试着钓鱼。

  从外面看,很少有人能估计到艾林汉姆庄园那高高的窗户隔间里面发生了什么。阿桑奇就用这种方式来到实际生活中,像只狐狸。因为他正筹备着和《卫报》以及其他四家大型国际报纸媒体打交道,让经纪人代理出版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泄密故事。他承认自己有点害怕。几乎四十年来都从没有过。当时,一家当地的捕猎机构正在艾林汉姆庄园的土地上狩猎:猎人和猎犬在Spion Kop树林中来回奔跑。这样的追猎让阿桑奇感到自己好像也置身其中。他是不是也就像被追捕的动物,检察官和美国情报机构就像那些红衣的猎人一样,在吹响的军号声中策马而来,越来越近地蜂拥而上。

  5.隐私

  2010年12月1日,国际刑警组织发出红色通缉令,以强奸和性骚扰罪名通缉朱利安·阿桑奇。这一案件起源于阿桑奇去年8月在瑞典与两名女性的纠纷。

  朱利安·阿桑奇被控强奸罪的消息公之于众,引起轩然大波。在一连串疯响不停的国外来电中,利(Leigh)和戴维斯(Davies)努力拼凑出发生那场性冲突酿成的灾难。它发生在北欧的一个盛夏,最终导致瑞典检察官要起诉阿桑奇,将他从英国引渡到瑞典,因为他面临性侵犯的指控。谁也没有预料到这起事件。

  有一件事很清楚:目前的证据显示,阿桑奇完全不像许多人理解的那样是个强奸犯,他没有强暴,也没有遭到那种有预谋的粗暴性侵犯指控,被冠以小报头条出现的“强奸犯”一词。

  在伦敦期间,阿桑奇的确时常看似不知疲倦地追求女性,这与他行事的冷静作风形成了鲜明对比。阿桑奇的行为甚至曾经让他那Finers Stephens Innocent事务所的金发女律师詹妮弗·罗宾森(Jennifer Robinson)脸红。在《卫报》所在大楼的楼梯台阶前,一群饥肠辘辘的记者和阿桑奇与为他辩护的团队聚在一起,商量着到外面吃什么。一个记者问:“会有律师跟着我们吗?”阿桑奇注视着罗宾森说:“那我们就挑这个漂亮的去。”

  一位“维基解密”的员工后来承认:“我们不过是告诉阿桑奇,他必须停止发表这种不当的性意味言论。”冰岛的议员比吉塔·约斯多蒂尔(Birgitta Jonsdottir)是许多感到不快的女性之一。她宽容地指出,别忘了阿桑奇出身的文化背景,这点很重要。她向著名评论网站Daily Beast表示:“朱利安在很多方面都很聪明,但他的交际方式不够好。他是那种典型的澳洲佬。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有点大男子主义。”

  像阿桑奇这样的男士会将女性称为“美女”,会为一条独眼蛇还穿裤子这样的烂笑话叫好,和冷静的瑞典人截然不同。瑞典人已经在理解女性性权力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

  这就是让瑞典人与阿桑奇有不同理解的地方。事实证明,它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

  8月11日星期三,阿桑奇从伦敦飞到瑞典。当天晚上他在贝鲁特咖啡店用了晚餐。这个餐馆位于斯德哥尔摩市北,店主是黎巴嫩人。一起用餐的共五个人,其中有“维基解密”在瑞典的联系人——56岁的记者唐纳德·博斯特罗姆(Donald Bostrom)和他的夫人。席间的另一对男女是一头银发的美国记者拉塞尔·贝克(Russ Baker)和他当时拜访的一个女性朋友。贝克去年出版了一部描写布什家族的作品,引发争论。据当时在座的人回忆,阿桑奇当时不顾面子挑逗贝克的那位朋友,但没得手。了解内情的一个人这样说:“实际上,阿桑奇和贝克最后在餐馆外几乎动手。”

  博斯特罗姆说,他对自己那位尊贵的朋友感到不安。他警告阿桑奇,说那样的行为是在拿自身安危冒险,因为“他不会是第一个难过美人关的英雄。”博斯特罗姆还说,他能了解,阿桑奇的恶名和那种显而易见的勇气对女性有多大的吸引力,并说:“这有点像摇滚明星的名人现象。在一些人看来,世界上最出名的男士有着真正的智慧和魅力。他在挑战美国国防部。大多数人都印象深刻。我要说,很多女性一接触他就完全不能自拔。她们像中了魔法。”

  星期五是13日这个日子已经名声在外,至少对阿桑奇来说是如此。他开始了自己的旅程。几位泄密者呆在斯德哥尔摩南岛莎德玛(Sodermalm)郊外的一个公寓,里面没有人住,由索妮亚·布劳恩(并非她的真名)所有。布劳恩31岁,是政治活跃分子,在一个隶属于社会民主党的天主教组织“兄弟运动”(Brotherhood movement)中任管理者。她身材苗条,头发乌黑,会说英语,曾经在瑞典的一所顶级大学任高官。是她邀请阿桑奇来到瑞典,参加一个研讨会,并且确实特别安排了阿桑奇睡在自己的公寓。阿桑奇的律师说,毫无疑问,那座公寓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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