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肯时代的来临 (5)

　　该法规定：凡身为家长者，或年满21岁并为合众国公民者，或决定依照合众国入籍法的规定填写志愿入籍声明书，同时从来没有持械反抗过合众国政府，支援或教唆合众国政府的敌人者，可以从1863年1月1日起，缴纳10美元登记费后就可获得最多160英亩国有土地；此项登记5年之内，不发给证书或执照；如果5年期满或在期满后两年以内的任何时间，此项登记人或其子嗣或继承人有权获得执照，成为土地的所有者。“宅地法”的颁布断绝了奴隶制向美国西部扩张的道路，沉重打击了奴隶制，而且加快了内战胜利的历史进程。联邦军队在西部战场逐渐转入反攻。

　　6月19日，国会通过法案，宣布在各准州和未来所有新州禁止奴隶制存在，确定黑人子女有受教育权。7月14日，国会参议院通过了“西弗吉尼亚加入联邦法案”，宣布在接纳西弗吉尼亚加入联邦的同时，在该州有步骤地废除奴隶制；在1863年7月4日后出生的黑奴子女一律为自由人。7月17日，国会通过了“没收法案”，规定所有犯有叛国罪的叛乱者的动产和不动产均予没收，其奴隶则解放为自由人；授权总统可以使用奴隶去镇压叛乱。旧法律关于禁止黑人参军的规定从此废止。在同一天，国会还通过了“民兵法案”，规定凡逃入联邦军队并为之服务的叛乱者之奴隶，其本人及其家属均成为自由人。

　　上述这些具有革命意义的立法尽管是因应当时的战时需要而制定的，而且有些也是临时性措施，有些在实际中根本没有得到落实，但其在广大黑人中间产生的广泛影响，特别是对黑人心理上造成的冲击却是不容忽略的。黑人更加渴望自由，渴望平等，渴望在美国彻底根除奴隶制、种族隔离制和种族歧视。另一方面，“所有这些法律都在起着打击、削弱、侵蚀、蚕食奴隶制的作用，它们把奴隶制的法律屏障炸开了一道道缺口，逐渐破坏着奴隶制生存的支柱和堡垒。”<2>

　　五、《解放宣言》的发表

　　林肯在就任总统之前只是提出限制奴隶制的进一步扩展。作为个人，林肯一直是反对奴隶制的。但是，作为美利坚共和国的总统，在制定具体的政策措施时，他却表现得非常慎重。他坦率地表示，“我天生是反对奴隶制的，……然而我从不认为总统职位赋予我的权力是无限的，是可以使我按着自己的判断和感情采取官方行动的。”但是，他由明确指出，“当解决奴隶制的时机到来时，我确信我一定会尽我的职责，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3>内战爆发后，他一直把维护联邦统一和平息南部叛乱作为战争的最高目标和原则。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他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而不是北部各州的总统。1862年8月22日，林肯给《纽约论坛报》主编霍勒斯·格里利写了封信。在这封著名的信中，林肯总统在对政策做了明确的说明：

　　至于如你所说我“似乎正在实行的”政策，我无意让任何人发生怀疑。我要拯救联邦。我要根据宪法，通过最迅速的途径来拯救它。国家的权力恢复得愈快，联邦就于接近于“原来的联邦”。如果有人还要同时能拯救奴隶制，否则便不愿意拯救联邦，那我是不会赞同他们的。如果有人还要同时能摧毁奴隶制，否则便不愿意拯救联邦，那我也不赞同他们。我在这场斗争中的最高目标是拯救联邦，而不是拯救或摧毁奴隶制。如果我无须解放任何一个奴隶便能拯救联邦，我愿意那样做；如果必须解放所有的奴隶才能拯救联邦，我愿意那样做；如果必须解放一部分而保留另一部分才能拯救联邦，我也愿意那样做。关于奴隶制和有色种族，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因为我相信，那样做有助于拯救联邦；而我克制着不做某种事，则是因为我不相信它会有助于拯救联邦。<4>

　　迫于战争形势的需要，林肯才开始考虑解放奴隶。他说，“除了采取解放奴隶的政策，以及所有其他旨在削弱叛乱的精神和物质力量的政策，将无人力能战胜这场叛乱。”显而易见，林肯的出发点是为了赢得战争，保持联邦的统一。到1862年6月，林肯已经明确表示，解决奴隶制问题的“时刻来到了，它使我感到奴隶制必须灭亡，以便国家能够生存。”7月时，林肯公开宣称，他将发表“解放宣言”。9月22日，林肯在内阁会议上宣读了他已经多次修改过的“初步解放宣言”草稿，并于9月24日将之公布于世。

　　“初步解放宣言”宣布：“在1863年1月1日其人民仍反叛合众国的任何州或一州之指明地区中，所有被役为奴的人从彼时起即永获自由；合众国政府，也包括陆海军当局，将承认并保障这些人的自由，而当他们或他们中的任何人为实现其自由而做出任何努力时，将不对他们实行压制或采取压制的措施。”“初步解放宣言”的发表，得到美国人民的热烈支持和响应。著名废奴主义者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兴奋地说，“我们欢呼我们活到召回这正义的时刻了，……哦，‘永远自由’！长期受奴役的千百万人，……你们解放的时刻指日可待了。”

　　1863年1月1日，林肯总统正式颁布《解放宣言》。在此文件中，林肯除了再次确认其在“初步解放宣言”中已经宣布的原则外，又进一步宣称，“再者，我公布周知，凡符合条件的人，合众国将接受其服兵役，保卫要塞、阵地、车站、港口或其他地区，并在各种军舰上服军役。”<5>北部广大自由黑人为此欢呼雀跃。南部黑人奴隶也感到自己的前途更加光明，于是纷纷逃往北部。

　　《解放宣言》的发表使得武装黑人的法律障碍自然而然地解除了。广大黑人奔走相告，踊跃报名参军，情绪高昂。一为黑人激动地说，“如果我们不参加战斗，就是背叛了上帝、背叛了祖国、背叛了种族、背叛了我们自己。”到1863年10月，北部8个州和南部7个州已经组建了58支黑人部队，黑人士兵多达37，482人。他们在战场上顽强战斗，勇不可挡，为美国内战的胜利做出了卓越的、不可磨灭的历史性贡献。在黑人、白人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内战形势发生了有利于北部的转折性变化。1863年7月1-3日进行的葛底斯堡大会战中，北部军队使南部军队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最终取得胜利。南部军队则从此开始转入战略防御阶段。葛底斯堡战役成为美国内战的重要转折点。为了祭奠这次战役中英勇牺牲的北部将士的英灵，美国国会决定在这片战场辟为国家公墓。11月29日，林肯总统亲自来到葛底斯堡战场为国家公墓揭幕，并发表了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