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明天，天一亮

　　雨果

　　明天，天一亮，原野露曙色，

　　我就动身。我知道你在瞭望。

　　我行经森林，我行经山泽，

　　我再不能长此天各一方。

　　我注视着思念踽踽地走，

　　什么也不闻，什么也不见，

　　怀着忧心，俯着背，交叉着手，

　　白昼，我觉得如同黑夜一般。

　　我不看直下江流的远帆，

　　也不看落日散成的彩霞，

　　几时我到了，就在你的墓前

　　放下一束青枝和一束花。

　　（闻家驷译）

　　诗人小传

　　雨果像

　　雨果（1802—1885），19世纪法国积极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著名诗人，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被人们称为“法兰西的莎士比亚”。1827年，发表剧本《克伦威尔》及其序言，成为法国浪漫主义运动的领袖。1831年，发表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后又写下诗集《秋叶集》、《微明之歌》等。1841年，入选法兰西学士院。1845年成为贵族院议员。1851年拿破仑三世发动政变，诗人因参加反政变活动被流放海外十几年。期间，他创作了《悲惨世界》、《笑面人》、《海上劳工》等作品。1883年发表长诗《历代传说》。1885年逝世，享受“国葬”待遇，遗体被安放于“先贤祠”。

　　品茗赏诗

　　此诗是雨果为悼念爱女所作的。雨果19岁的女儿与新婚半年的丈夫在乘坐帆船游览塞纳河时不幸双双遇难，这让他极为悲痛。诗中写诗人去女儿墓前祭奠的想象。诗的开头，表达出了诗人心情的迫切。“明天，天一亮，原野露曙光，我就动身。”诗人拜祭女儿的心情十分急迫悲切。“我行经森林，我行经山泽，我再不能长此天各一方。”他的心完全专注在女儿身上，而无心接受外界的任何信息，即使是那金色的月亮和远方如画的风景也全然不顾——“我注视着思念踽踽地走，什么也不闻，什么也不见”，而只为了赶快到女儿的墓前——“放下一束青枝和一束花”，语言朴素，却很好地表达了诗人对女儿深挚的爱和悲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