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甘愿

　　弗罗斯特

　　穿过田野和树林

　　我行走在城墙之上，

　　我爬上那开阔的丘陵

　　把世界眺望，重又下来，

　　顺着大路我回到了家里，

　　瞧，这个就此完了。

　　树叶都已在地上枯萎，

　　只有被橡树留下的那些

　　逐一遭受清理

　　任之刮落战栗

　　在那冰封的积雪之上，

　　而其他的却正在安息。

　　枯萎的树零乱落寞，

　　已不再彼此四处追逐；

　　最后一株孤独的紫花消失了，

　　迷人的榛花也已凋谢；

　　心儿却仍旧在痛苦寻觅，

　　举步又问“去向哪里？”

　　啊！对于人类的心灵来说

　　难道这还不算是一次背叛，

　　跟着形势随波逐流，

　　听从于一种堂皇的理由，

　　从而心甘情愿地了结

　　一次爱情或是一个季节？

　　（林天斗译）

　　诗人小传

　　弗罗斯特像

　　弗罗斯特（1874—1963），20世纪美国最受欢迎的诗人之一，有“工业社会的田园诗人”之称。生于旧金山，做过工人、瓦匠、教员、新闻记者等。后来考入哈佛大学，但不久因经济问题辍学，归家务农。这一时期，诗人开始写诗，其诗中洋溢着浓郁的田园气息。1912年前往英国。1913年，首部诗集《一个孩子的愿望》出版。1914年，第二部诗集《波士顿以后》出版，弗罗斯特的名字开始在美国流传。1915年，回国，被尊为诗坛领袖，在各地巡回朗诵自己的诗歌，场面热烈。诗人曾多次获得普利策奖，是美国历史上获此殊荣的第一人。晚年，诗人回到农庄，在诗情画意中品味田园的美丽和纯朴。其诗集还有《西去的小河》、《在林间空地里》等。

　　品茗赏诗

　　诗歌表达人对于生活的眷恋之情，流露出心中那份难以辞舍而又难以挽回的伤感。开篇描写诗人的一次旅行，不过，回到家里旅程也就结束了，旅程必然是有终点的，必然会结束。这是诗人对于一次旅行的感叹，也是对于人生的隐喻。

　　人生如逆旅，而生活中的一次次旅行合在一起，也就构成了整个人生。冷感的诗句中充满了生命凋零的哀凄。之后写诗人面对着自然界生命的消逝和凋谢而痛苦地反思着人的生命旅途——“去向哪里？”最后“跟着形势随波逐流，听从于一种堂皇的理由，从而心甘情愿地了结／一次爱情或是一个季节？”这种直面心灵的诘问，指向着人生的选择，即应当以怎样的方式来度过这有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