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娶一名大学教师做妻子，对家庭会有什么害处呢？”

　　“你娶一位母亲曾是夜总会舞女的女子做妻子，难道很光荣吗？”

　　我从国外留学归来后，逐渐学会了对付社会上风言风语的办法。我反问哥哥：

　　“你不要谈她的母亲，你听说过赛娜有什么不检点的行为吗？”

　　“麦哈穆德博士，你对他说吧！”

　　于是，麦哈穆德插话说：

　　“我听说过许多关于她的传闻，无火不冒烟。”

　　“既无烟又无火，这些传闻不过是一些想得到她而遭受挫折的男人编造的谣言。”

　　哥哥听到我说的话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说：

　　“谁告诉你，他们没有得到她的途径？”

　　“你是一位有头脑、有教养的人，不应该这样说她。”

　　“你怎么不问一问自己，尽管她很美，但她已经快30岁了，却没有一个男人向她求婚。”

　　“娶一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女做妻子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你不要以为像我这样的男人，会找一个只有自己年龄一半的姑娘结婚。赛娜的年龄适合我。”

　　我故意和他俩大谈年龄的问题，试图让他俩忘记来找我的主要目的。我不知道，他俩是否会像赛娜的叔叔断绝与她父亲的关系那样，断绝与我的关系。我不在乎他们的话，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把我和赛娜分开。赛娜现在就躺在我身边，她头下枕着一块手帕，闭着双眼躺在柔软、温热的沙滩上，真是一个可爱的睡美人。我发现自己的手悄悄向她移过去，想摸一摸她的光滑的大腿。我克制自己的念头，收回自己的手。我坐在那儿，端详赛娜的放射出魅力的身体。她穿着黑色泳装，泳装的颜色与她的反射着阳光的洁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身边的红色沙子闪烁着炫目的亮光，让人浮想联翩，沙滩仿佛变成了用哀伤的线织成的红云。谁说我已经赢得了赛娜，我现在仍然像在梦中一样看着她，我希望早日和她结婚。我自言自语：

　　“我是一个不得志的人。”

　　不知道我的这句话怎么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抬起头，两只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我。她问我，我刚才对她说啥？

　　我迅速地回答：

　　“我担心阳光灼伤你。”

　　我所说的这种担心不成其为理由，因为当时太阳已经西沉。赛娜站起来，抖掉身上的沙粒。白天过去了，该回家了。我把她送回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呆在房间里看书，而不打算参加安瓦尔·杰米勒的聚会。我的心中洋溢着欢乐，就像一个吃到了罕见的奇异果的人，担心再吃其他东西，会搅了自己的胃口，因此不想再吃别的东西。当安瓦尔·杰拉勒派人来叫我参加晚上的聚会时，我对来人说，自己正忙于批改学生的试卷不能参加聚会。其实我这么做，只是想让赛娜的身影陪伴自己度过这几个小时。

　　赛娜为我在旅游村的住所带来了生气和亮色。她在客厅一角放了一盆绿色植物，把她带来的一尊印度舞女塑像摆在另一个角落。她为客厅的椅子铺上漂亮的座垫，座垫上饰有她母亲手绣的鱼。她见房间里有一个用椰枣树枝制成的书架，便在书架上摆放书刊和自己喜欢的录音带。她不仅在光秃秃的墙壁上贴上漂亮的壁纸，使房间显得更加温馨，还在房间里添置了一面木框上雕有民间风情的化妆镜，而且把客厅的果盘装满了水果，有葡萄、无花果、梨子、杏子、桃子、香瓜等。房间经她布置后，显得既明亮又舒适。我们把这块地方营造成富有生活情调的安乐窝。此外，我们在海滩上选择一处合适的位置，安放了一把遮阳伞。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在游泳前后的时间里，坐在遮阳伞下一边喝咖啡，一边听音乐。

　　赛娜每天为我们的生活带来新气象。她天天游泳，晒太阳，肤色逐渐由白变红，红润透亮，她显得更加健美。可我的心里却不踏实，每当太阳西沉时，我就感到悲伤。似乎赛娜和太阳之间签订了一项让太阳迅速西沉的秘密协定。我哀婉地注视夕阳沉入大海，忧心忡忡地期待朝阳在第二天升起。我担心有一天，赛娜不让太阳升起。

　　周末到了，旅游村为居住者举办最后一场晚会。我想请赛娜和我一起参加晚会，并希望征得她母亲的同意。第二天，赛娜告诉我，她母亲、她弟弟将和我们一起出席晚会。晚会之夜，我们四人围坐在游泳池旁边的一张餐桌旁。晚会组织者为大家准备了大量的海鲜。服务员在游泳池边架起火炉，摆放了许多水缸，每只水缸里放着不同的鱼，鱼儿在水中游动。他们还支起渔网，在网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鱼，供客人们挑选，然后请厨师加工。厨师按照客人的需要，将他们挑选的鱼、虾或者煮，或者烧烤，或者煎。

　　游泳池四周挂满了彩灯及装饰品，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游泳池里的水反射着灯光，与高挂的彩灯灯光交相辉映。赛娜身穿一条上面缀有白色大扣子的束腰玫瑰色连衣裙，披在肩上的乌黑、柔软的秀发在灯光下发亮。安瓦尔·杰拉勒见我在一家人的陪同下等待正在烧烤的食品，便走过来向我们致意。我请他和我们一起坐一会儿，并把他介绍给赛娜的母亲、赛娜及其弟弟。赛娜一家人对安瓦尔·杰拉勒相当热情，纷纷表达对他的创作和演唱水平的钦佩。他们向他打听晚会的节目，他回答说：

　　“你们今晚将会大吃一惊。”

　　安瓦尔·杰米勒说完这句含糊的话便和我们告辞，继续去张罗晚会。不一会儿，侍者送来我们喜欢的食品，我开始享用自己曾在市场上和饭馆里寻找却没见到的大海虾。晚会提供的海鲜确实不错，令我们大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