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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花工说,他见她朝水塘方向走去。德夫林想到她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顿感一阵刺痛。罗思斯顿公爵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过的痛苦,他不顾一切地在树荫成行的小道上急奔。

    他远远地见到她,坐在岸边,离那船坞不远。她拿掉帽子,头发披散着,像明亮的红斗篷垂到那暗灰色的旅行前克衫上,像个真正的爱热闹的顽皮姑娘。她的裙边提到膝盖上,一只脚伸进冰冷的水中搅着。

    德夫林可能真得感谢那刺骨的冰水,是它打消了她跳进去的念头,如果她有那种想法的话。既然他见到了她,他便知道自己的预感多么可笑。每当梅根苦恼的时候,她并不是自我摧残。她被宠坏了,她更喜欢将对手搞得与她一样痛苦。不,在这方面或许不算被宠坏了,这是人类的报复本性,他后来也这么干过,只不过她干得更加坚定有力罢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听到有人来了,态度仍旧生硬不变。

    她就是不回头,不想看是谁打搅了她的清静,她是否还在哭?老大,他可不希望这样。他更愿意接受她那变幻无常的脾气,也不想见她流泪。因为,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样,一见到眼泪,便会成为头号大傻瓜。

    由于头脑中有这种想法,他便想出一句她不得不回答的话来:“抬起脚来,好吗。”

    她的回答始终是冷漠的“是”,德夫林这时犯了哺咕。

    他躬身至膝盖那么高,蹑手蹑脚,悄然地走在岸边,踏着松软的地表覆盖物,从她身后接近。他抬起手来,想将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前。但是他停住了,害怕她挣扎失手,掉进水里。

    “对不起,梅根。”

    “为什么。”

    “因为我在背后拆台。”

    她并没有回答,将他晾在那儿。她自顾自地穿着袜子与鞋子。但是,她最后的语气肯定给他带来了鼓励:“你没必要为此道歉。”

    “我说话有口无心。”

    “没必要这么说。”

    “你的举止相当完美,让你受惊了?”他试着说。

    “这还差不多。”

    尽管她看不见,但是他仍旧如释重负地绽颜笑了:“你表现得特别优秀,顺便说一句,不应该挑剔你,让你出丑。你的气质是无懈可击的。事实上,我的管家明确告诉我,我做事从来没这么愚蠢过。”

    “我不同意,我还可以回忆起好多次。关于……”

    “每次都道歉,小丫头。”

    她忽然站起来,相当突然,她的屁股撞到了他的下颌。她晃了晃,惊讶地“啊”的一声。这时她注意到,他发誓般的语言有如开启幽默的钥匙:“亲爱的,你这样不是离我太近了吗?”

    “不算。冷水不仅有助于冷却欲火,也能冷却脾气。”

    她当时笑出声来,他也为之开心。她说:“你不会将我扔进水里吧?”

    “可能不会。由于你穿的裙据是个拖累,我说不定只好跳进去救你。我可不喜欢这样,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湖水比你的池塘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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