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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行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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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闹市区并不太远,却听不见一丝声响。冬子就这样接受了贵志的
 
    深入,时间流逝,清醒时,贵志静静移开身体,躺下。之后,拿过烟灰缸
 
    来,点着香烟,趴在床上。
 
    和樱花盛开同时转冷的天气持续着,过了四月中旬,东京才好不容易有了春日的暖和。
 
    原宿的表参道两旁,撵树披上鲜艳吨新绿,人行步道旁的杜鹃花也开始绽放。明亮的阳光下,马路上到处都

是年轻男女。
 
    这不管是盛夏酷暑时节在大挥树荫下休息时,或秋末被落时掩埋时,甚或冬天早上在寒气中一片静寂时,原

宿在一年四季里都各有不同的风情。
 
    但是,冬子最喜欢的是这段新绿耀眼时节。
 
    在灿烂的阳光下,街上溢满各种随心所欲的流行象征,服饰店的玻璃橱窗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而且绝对不

会太昂贵。毕竟,这儿是年轻人聚集的地方,所有商品也都必须配合年轻人。
 
    但,每一样商品都不同。从T恤到牛仔裤,每一样皆呈现年轻人的创意和心血。穿着这样的商品走在街上,每

张年轻脸孔都有着我才晕走在流行最尖端的种待与自信。而,这种年轻朝气和新绿的街道配合得天衣无缝。
 
    能把原宿看得清楚的位置是原宿车站前的入行天桥。站在这座桥上,能一眼看尽整条表参道。
 
    马路由桥的正下方开始呈缓坡朝和明治街交叉的十字路口往下延伸。十字路口稍过去一点是最低洼的地带,

然后转为平缓的上坡,延伸至青山。
 
    先往下再往上,这种平缓的倾斜使街景富于变化,也多了柔和的一面。
 
    冬子走过这座人行天桥时,一定在桥中央停下脚步。
 
    底下由青山通往山手街的道路上车流如织,不知何故,天桥总轻微摇晃。或许,虽是钢筋水泥建造,有些摇

晃反而比牢固不动更为安全,不过,风势较强的日子就很可怕了,若朝底下看,会激起想要往下跳的不安!
 
    由于害怕,冬子总是把眼睛望向远处。
 
    假定东边的表参道是属于街上动的部分,则西边就是明显对比的静的部分了。
 
    在这边,右侧可见到代代木森林,然后再过去是明治神宫的神苑;左侧则可见到有摩登流线型外观的室内运

动场屋顶,再过去则为体育馆和足球场。
 
    冬子最爱从这座天桥观赏落日。傍晚,夕阳快下山时,只要没事,她就会来天桥上茫然眺望夕日。夕日化为

一颗火红的热球,照红了代代木森林,不久沉人室内运动场后方。
 
    冬子未曾在大都会里见过这么大、这么鲜艳的落日。
 
    这天,冬子心血来潮想看落日。
 
    走出店外,步行到人行天桥约莫两、三分钟。
 
    已经傍晚五时过后,下班的颠峰时段将临。冬子爬上天桥,在中央处停住脚步,望向西方。
 
    四月中旬过后,白昼开始长了,不过落日的下半截已接近体育馆顶上。冬季里大而鲜艳的落日现在已被春天

的暖意包围,轮廓略呈朦胧。
 
    冬子看着最后的一抹余辉把代代木森林染红后,才再度走下天桥。她双手插在裙口袋,边逛着橱窗边往回走

,此时,她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店面橱窗的摆饰并非每天都会改变,有些会维持一整个星期不变。不过,一定会有几家改变摆饰,有的还模

仿巴黎高级服饰店或时尚杂志中的陈列方式。
 
    边走,冬子的脑海中现出各种各样的设计点子。事实上,对她面言,散步是让自己能够松口气,也是继续新

工作的动力能源。
 
    回到店里已经七时。
 
    “船津先生刚刚来过电话。”真纪马上告诉她,“还说过一会儿会再打来。”
 
    “谢谢。”
 
    “那个人也真好笑,居然把我误以为是老板娘。”
 
    “怎么说?”
 
    “我一接听电话,他就说为了上次的事想见面,我反问‘什么事’时,他才问‘啊,你不是木之内小姐吗?


 
    从九州回来那天以后,冬子没有再见过船津。他讲过要调查医院,结果如何呢?
 
    冬子虽然一直记挂着,却未主动和对方联络。
 
    “我想为了曾答应送他帽子的事吧!”说着冬子进人里面的工作室。
 
    友美正在制作蝴蝶结。她的手很灵巧,非常适合从事这种工作。
 
    “辛苦啦!”冬子虽也很想帮忙,可是今天却感到全身慎微无力,只是茫茫然翻阅时尚杂志。
 
    不久,电话响了,是她的电话。
 
    冬子接听,是船津打来的,先确定是冬子后,这才开口:“医院的事已经查清楚了,今天能够见面吗?”
 
    久未听到船津的声音,有些怀念,不过却不想马上就和对方见每年,冬子在人春之前的草木萌芽时节,身体

状况就不太好,也并非什么地方有毛病,只是感到四肢乏力,做事提不起劲,整个人沮丧不已。似乎由寒冬步人

暖和的春天,她的身体没办法马上适应这种急剧的季节变迁。
 
    冬子也想过,大撅是自己身体太瘦的缘故,但,好像也不见得是这样,似乎在人春之际,身体不适是每位女

性或多或少都出现的反应。
 
    像今天,友美早上来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傲洋洋的,工作也不能专注,讲话态度也低低的,好像身体不舒服。

冬子是女人,对这种事很了解,同样的,友美和真纪她们对冬子的情况应该也很清楚。
 
    坦白说,冬子在一个月内觉得精神倔快的日子顶多只有十天,剩下的二十天都沮丧、不耐烦。
 
    “今天不方便吗?”船津问。
 
    “没有,只是会稍微晚一点……”
 
    “我这边八或九时都可以。”
 
    男人似乎无法理解女性在不同日子的心理状况。可能因为自己身体一向没有毛病,所以认为对方也是相同吧


 
    “有件事无论如何想告诉你。”
 
    冬子觉得无法拒绝帮忙自己调查手术过程如何的船津,只好说:“那么,八时半左右……”
 
    船津立刻接着问:“我过去接体吗?或是仍在新宿的车站大楼?”
 
    “对不起,你能来附近的‘含羞草馆’吗?”
 
    “就是在你的店面附近那一家咖啡店吧!那么,八时半碰面。”说完,船津挂断电话。
 
    搁回话筒,冬子深吸一口气。应该找身体舒展的日子见面比较好,像这样见面,或许又会令船津不愉快。
 
    像这样的日子,冬子连自己都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而且,说实在的,见到船津她一方面觉得快乐,另

一方面有着忧郁。
 
    快乐是因为想到船津对自己抱持好感。或许因为上次坚决拒绝,此后船津就再也未做了让冬于固扰的事,但

,总觉得他好像很苦闷的样子,似乎自己拼命抑制感情。这点,对他而言或许是残忍,不过对冬子来说却很高兴

,亦即,满足了她认为船津对自己无条件服从的自尊心。
 
    但,一旦想到他完全知道自己身体的缺陷,冬子马上就心灰意冷了,甚至觉得船津说明自己动手术的事时,

把柄完全被他掌握在手中。
 
    八时打烊,真纪和友美回家了。冬子自己关上店门后,面对工作室里镜子。
 
    身体有些发烫,脸孔好像浮肿,即使敷上粉底也无法掩饰。女人只对自己发型不满意,一整天心情都无法开

朗。像今天,也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这种日子里,不管对方说些什么,都会认为事不关

己。
 
    冬子暗暗告诉自己控制情绪后,走出店外。原宿的咖啡店通常很早打佯,“含羞草馆”也是营业至晚上十时


 
    冬子进入时,船津已经来了,坐在内侧砖墙旁。
 
    多时未见,感觉上船律肩膀更宽、身材也更壮了。
 
    “好久不见。”船津还是那样有礼貌的打过招呼后,说:“上次见面是在二月份吧?”
 
    “不错,我刚从九州回来那天。”
 
    “上次好像有帽子时装秀?”
 
    “你们所长也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来呢?”
 
    “当时我有点……。”
 
    “很忙吗?”
 
    “不……”船津摇头,表情转严肃。“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上次你去九州时没有和所长一起吗?”
 
    “如果我误会,请原谅。”
 
    “没有。怎么回事?”
 
    “不,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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