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血腥的森林晚宴（上）

　　“阿狼，你说这森林有多大呢？是什么地方呢？你这样走着累吗？会不会不习惯？可是阿狼你必须得习惯这样长时间走着才行，这样才能慢慢地纠正你的脊椎和骨头。还好我有学过针灸、推拿，这样经常锻炼和按摩，慢慢的就会好了。”

　　“不过，你一定也经常攀爬和站起来拿高处的东西吧，所以骨头脊椎也没多大变形，就更容易纠正了。因为你是人，和我一样的人类，所以必须适应知道吗？阿狼，累了是吗？那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钟雨瞳叨叨叙叙不停地说着，看看有些蒙蒙的天色，看着走得有点额上冒汗的阿狼，终于停了下来，拉着他靠着一颗苹果树坐下休息，动手帮他按摩来放松他的神经和肌肉。

　　这里是她发现的一小片野生苹果树林。离她掉落的地方不太远，才走了一会儿就被她发现了。

　　现在这个地方是秋季？还是冬天？无论是什么季节，幸运的是苹果树上结满了果实，刚好可以拿来充饥，这就是老天此时送来最好最及时的礼物。

　　苹果树不是很高，枝桠也多，所以是难不倒她的。爬上树，三两下就摘了满手满兜的苹果，跳下，坐在地上吃了饱饱的一餐了。

　　阿狼不是很喜欢吃苹果，不过看着她吃得高高兴兴的，似乎有些好奇，于是在她的鼓励、胁迫兼饥饿之下也吃下了三颗苹果。

　　秉着‘良好的习惯从小抓起，下定决心的事从今日做起。’，钟雨瞳不浪费一点时间的开始挽着阿狼，来来回回的在附近走着，让他尽快习惯这样的直立行走，边走边和他说话。

　　他虽然不习惯这样的行走方式，可是也没抗拒她的奇怪行为，总是很认真专心又有些好奇、疑惑地看着她的脸，听她叨叨叙叙地说着。

　　‘阿狼’这是它给他取的名字吗？它总是在重复地说着，发出这两个声音，在他的爪子上划来划去重复着，指着他又不断地发出这两个声音。真的是它在给他取名字呢，真奇妙。

　　它在教他，想要他明白它发出那些好听声音表达的意思？他好高兴，他明白它的意思了。

　　只是，他发不出和它一样的声音，它也想要他那样做是吧？那他会努力的，因为他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它的碰触和贴近，只是他刚想尝试发出声音，它的肚子却响了起来。

　　它肚子饿了。那他去找食物来给它吃。可是，他刚想发出声音让它不用担心，它却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后立了起来，放开他的爪子走开了。

　　它要到哪里去？它怎么只是用两只腿？立起来走路？一副很习惯的样子？

　　他和它真的不同呢！虽然他也时常这样立起来，看高处的东西，看山洞里的奇形怪状的图案，可是并不像她立得这么直直的，十分轻松的习惯地行走。

　　他有些难过。它要走了吗？因为他们不一样吗？它突然地出现在这里，现在是要回到属于它的地方了吗？它不是给了他名字了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失望，有些生气。

　　他是骄傲的王，怎么能允许被这样对待？

　　还好，在他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它转过身，叫了他的名字，跑了过来。虽然之后的那些声音他不懂，但是他听到他的名字了。它扶起他，挽着他的手，让他和它一样的直立起来。原来，它是想让他和它一起走啊，是他误会了，还好他没有伤了它……

　　立起来才发现它好小，哪里都细细小小的，他还没完全直起来呢，它都才勉强到他的肩，身子也软软香香的，被它这样挽着好舒服，好开心！

　　虽然他并不习惯这样长时间地直立行走，可是看它笑眯眯开心的样子，他就好开心。他会努力的，因为他是森林的王，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因为他喜欢和它这样贴着走，他会习惯的。

　　啊，原来它是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呢，只是它吃的东西和他不一样，和他的子民们不一样，这东西还能吃的吗？他们都不知道，没吃过呢，可它好像吃得很开心，像饿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食物的开心。他好奇地看着，结果它自己咬了一口后把剩下的放在他的嘴边，是让他和它一样吃这些东西吗？他好奇地咬了一口，它对他笑得开开心心的。

　　真的是让他吃这奇怪的东西呢。只是，味道怪怪的不好吃。他给回它，可是它不开心了，皱着眉头，硬要他吃。

　　好吧，反正看它开心的样子，这种奇怪的味道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

　　它真的很想让他和它一样立起来行走呢，刚吃饱就拉着他，挽着他走起来了。是想让他尽快习惯和她一样吧。为什么呢？让他习惯这样的姿势，让他和它吃一样的东西，它把他当成同伴了吗？和它一样的同伴吗？

　　他们虽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是还是不同的啊，他脸上周围有很多毛发，可是它没有啊，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嫩滑滑的。他们还是不一样的吧。那它为什么这样做呢？它喜欢他吗？就像偶尔一些母性生物想亲近他那样吗？会是这样吗？

　　咦，它这又是做什么？捏捏他的肩，抓抓他的前臂和腿，一阵锤锤打打的？哇！它是不是太热情了，还把他推倒在地上？可是，它这又是在干嘛？跳到他身上踩呀踩，跳来跳去的？又不像那么回事？

　　他是王，骄傲的王耶！怎么能允许个不明生物在他身上踩来踩去的？他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下他的怒气和威严？只是，万一又把‘它’吓哭了该怎么办？他很不喜欢那样啊。

　　好吧，反正也没有子民们看到，它也很轻，还踩得他奇奇怪怪的觉得全身舒服，很舒服，舒服得想睡觉……

　　“呼！”钟雨瞳呼出了一口气，这种全身运动的活儿还真是累人呢，害她都出了一身热汗。

　　看了看地上的阿狼，呀，这个会享受的家伙居然睡着了。呵呵，也是啊，她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地帮他松骨呢。不过，呃，刚刚太专心，现在看看这画面是不是有些少儿不宜？

　　在她一番动作之后，他身上那些草呀叶呀可都完全散掉，只清溜溜地躺在地上了。

　　他一定挺聪明的。不像她听说过的野人和狼孩，只知道光溜溜的满山满地地跑。他会把草叶编在一起围着，遮挡身体。是有人教他的吗？可是，他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像动物一样发出叫声，这样的状况应该是从婴孩时期就被遗弃了吧？若是这样他又如何懂得这些事情呢？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嗯？这是什么图案？像龙？麒麟？孔雀？龙头孔雀眼麒麟身？怎么那么怪异的组合图案？还会发光？

　　“哇！”钟雨瞳惊叫出声。看着突然扑在她身上，发出“呜呜嗞嗞”咬牙愤怒的声音，眼睛仿佛涌现出一团火光的阿狼，她愣了下，眼看他锋利的爪子就要挥下来，她立刻捧住他的脸：

　　“阿狼，冷静一下！不准生气！我又不是故意去碰的，你不能怪我，我只是好奇嘛。阿狼，对不起嘛，别生气了。下次不会了，好不好？原谅我了，阿狼。看，这样就不生气了吧。”

　　钟雨瞳说着说着，学着阿狼的样子用头顶了顶他的额头，蹭蹭他的脸，笑了笑，安抚他，他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好像还有点开心的样子，眼睛闪亮亮的，她才放心下来。只是，他们目前这样的姿势很不好啊。

　　阿狼就这样清溜溜地压在她身上，真的很不妥，虽然她身上有裹得好好的，但他似乎越来越靠近她了……

　　“阿狼，你先从我身上移开，你太重了，压得我难受。”钟雨瞳皱着眉说，赶忙双手撑住阿狼越来越近的双肩，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再摇了摇。

　　他才仿佛知道了她的意思，没再靠近，只是定定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慢慢地支起了四肢。

　　钟雨瞳笑了笑从空隙中钻了出去。看着眼前坐着定定盯着她看的阿狼，钟雨瞳尴尬地笑笑，头侧到一边，开始专心地解开被她打得紧紧的死结。

　　没办法，她才十六岁，可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裸体，要是不小心瞄到不该看的东西就不好了。

　　虽然她是有点点好奇了，可是，还是不要比较好，乱吃人冰淇淋会长针眼嫁不出去的。

　　刚才她就已经很不小心地看了人家的裸背了，不是就差点遭报应了？啊，这个结怎么打这么紧啊？用牙齿咬算了——“我咬咬咬，咬咬咬，加油！钟雨瞳。”

　　呼，终于解开了。钟雨瞳暗暗松了口气。侧过头，有点温凉凉刺刺的？什么东西？咦？咳咳！

　　“咳咳，阿狼，你什么时候靠这么近呀？”

　　钟雨瞳脸“刷”的红了一片，她刚刚居然不小心刷过阿狼靠过来的嘴唇！？呃，虽然是有些胡子挡住了，不过真的亲到了。吓了她一小跳！意外意外，别在意，算不上啥初吻。

　　嗯，就是这样！

　　“阿狼，来，把这个先披上，等哪天找了工具，我再帮你改成件衣服，那样比围着草叶要好多了。这浴巾可是超大型的，还是加厚款的冬季限量品哦，我要不是怕冷还不舍得买呢，超贵的！就是白色不耐脏这点不太好。要是我手脚快点，就可以拿多点东西了。好了，来，站起来让我看看？”

　　钟雨瞳边叨叨念念边把大浴巾理好，摆弄好，圈披在阿狼身上，调整好角度，扯扯两头，在他肩上打了个大大的死结，用力猛地拉了几下，确定已经够牢固了，她才拍拍手拉他站了起来。

　　原本很长很宽大的大浴巾披挂在他身上，居然才围了不到两圈，才勉强到搭在膝盖上！她围着可绕了四、五圈都还拖在地上呢。他真的很高大！之前爬在地上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松松骨之后好像又变高了点。不过也还好，至少该遮着的都遮住了。

　　“嗯，还不错，就是有点单调。哦，在腰上加点装饰的东西就没那么奇怪了。阿狼你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钟雨瞳看着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瞧的阿狼，笑了笑。走到那堆松散掉的草叶堆中挑了些还能用的材料，轻哼着歌一点一点熟练地地编起了草叶辫子。

　　阿狼走过去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好奇地看着心情很好发出极其悦耳声音的‘她’。原来，它真的是母的呢，身上有两点肉肉的东西。

　　她穿得真漂亮，有点亮闪闪的！

　　之前全身裹得胖嘟嘟的像一条白色的大虫，都看不清她的脚，原来它好小好可爱，都只有他半个手掌那么点点。没了这白色的大件东西包着，她又小了好多，看上去好弱小，好像一阵大风吹过了都会飞起来一样。

　　好在他刚才没动手，要不她肯定受不了的。想到她可能被自己一怒之下杀死，他心里像被什么堵住的难受，他太冲动了。

　　她一定是没有恶意去碰触他的禁忌的。她总是对他笑，一点攻击力、危险的气息都没有，他怎么没想到呢，还冲她发火。她却还对他这么好，把她的东西都给他了……

　　“来，阿狼，试试看够不够长，不够再编。怎么在发呆呢？嗯，可以绕上两圈还有些剩的刚刚好，这样就顺眼多了。”

　　钟雨瞳笑着说，量了量，把草叶辫子圈围在阿狼腰胯上，整了整，斜斜打了个双层结，和肩上的结刚好呈完美的对称，使效果凸显了出来，为这件单调的白色衣物添增了一笔活泛的色彩。

　　“哇，阿狼，怎么了？哈，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你这样不累吗？”钟雨瞳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抱住阿狼的脖子，因为他突然轻拿起她放到肩上，一步步地向前走着，速度还挺快的。那么快就适应行走了吗？还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看了看天色，才意识到天已经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呢——

　　“阿狼，你要到哪里去？我们今晚先在苹果树这里就好了。随时饿了都可以有苹果吃，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到处看看好了。森林里晚上很不安全的。阿狼？哇！等等……” 钟雨瞳有些疑惑地说着，被突然的变换了位置吓了一跳。

　　阿狼紧紧单手地抱着钟雨瞳贴在身上，换了姿势，俯身单手着地，像只出匣的猛虎，极速地奔跑了起来——

　　风洌冽地从她的耳边刮过，刮得她耳根生疼，睁不开眼。她不得不噤声，搂住阿狼的脖子缩进他怀里，避开冷风地侵袭——

　　他到底想到哪儿去？为什么突然这样地奔跑起来？他的速度真的很快，真的像动物一样。他到底是和什么样的动物在一起生活的呢？有什么习性呢？他绿色的眼睛并没有看到什么嗜血的杀气呀，还是他隐藏得太好了码？或者是养育他的动物比较温顺呢？比如大象？长颈鹿？鸵鸟？袋鼠？这里会有这些东西吗？

　　无数个问号在钟雨瞳心里闪过，她很好奇也很害怕，阿狼这样的奔跑方式和速度令她有些害怕起来。

　　一个人类要在充满危险的森林里安然无恙地生存下去，需要什么样的能力？要有多强大才能抵制周围的危险呢？答案正在慢慢地浮出水面，显露出他在森林中最真实的一面——

　　正在钟雨瞳思绪飘飞的时候，阿狼突然停下了奔跑，定住了。

　　“嗷呜——”突然，阿狼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刺耳响亮的长鸣，响彻森林，久久回荡，像极了某种动物，狼！是狼！？钟雨瞳僵了僵身子。

　　“嗷呜——嗷呜——嗷呜——”一阵又一阵狼嚎打破了寂静的森林之夜。那些声音好近，离得好近，仿佛就在身边？钟雨瞳僵直着身子慢慢地探出头来——

　　绿色，全是绿幽幽闪着寒光的眼睛！？钟雨瞳抖了抖身子。一群，一大群，一大片狼群！黑压压的就在他们的周围闪着森冷的绿光！她又抖了抖身子，不自觉地抱紧着蜷缩进这个此时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怀抱。

　　只是，这个人嘴里却不停地发出让她害怕的声音。

　　周围一阵阵狼的嚎叫声，吵杂纷乱，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它们似乎正进行着什么激烈的争论，是对她这个莫名的侵入者进行讨论吗？是在商量着怎么享用她这个自投罗网的美味佳肴吗？

　　阿狼，你在和他们说什么呢？传递着怎样的信息呢？你会保护我吧？不会伤害我，把我交给他们吧？你是怎么想的呢？我们在一起大半天了，你是值得我信任的，是吧？我的决定没有错，你应该多少都知道我说的话的，对吧？你抱我那么紧是不会伤害我的，是吗？你要保护我，我们是朋友了对吗？我会信任你的……只是，你会不会有危险呢？

　　钟雨瞳心里不断地闪过种种思绪，想着想着她稍微放松了下来再次探出头来，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天色暗了，他的胡子挡着了，看不清明。

　　“阿狼。”她试着轻轻地唤了声。声音很低，在这样吵杂的条件下更显微乎其微，可他却听到了，他慢慢地转过脸看向她。

　　钟雨瞳一时僵住了——

　　那是一双散发着寒光，绿幽幽发着光的眼睛，狼一样的眼睛！甚至比狼的眼睛更绿、更森冷、更亮、更令人胆战心惊！为什么他的眼睛也会发光？他不是人类吗？人类的眼睛会在夜里发光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因为长期与狼为伍，过着如狼般的生活而产生异变了吗？

　　钟雨瞳睁大着眼睛，害怕震惊不解地想着，感觉身子突然一轻，一阵凉意透入肌肤，她被放到地上了？阿狼放开了她！？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森林夜空之中回响充斥着片片狼群的嚎叫欢呼声，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如鬼火般慢慢聚拢，漂移过来，阿狼转身如一匹狼般迈开优雅坚定的步伐——

　　森林里的夜晚降临了，光芒消逝，雾气深深，潮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夜晚的风寒意透骨……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