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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因你而来

  狼夜一大早就来到了书楼,和同辈的弟子们讨论两个月后新英会的事。

  新英会是道学院每三年举办的一次盛会,大会通过各项比赛选拔出学院中最优秀的人才。其中最隆重的是综合大赛,试文比武,最后总成绩第一的成为状元。新英会的奖励向来丰厚,除了综合大赛,还有各种单独门类的比试,供弟子们一显身手。

  参加新英会的主要是入门辈到叔字辈的弟子。因为在这个时候,伯字辈的正忙于星者的考试,而仲字辈的则处于实践训练期,分批前往大陆各地,不在校内了。道学院的学生从入师到出师只有一次参赛的机会,每一回的新英会都是备受期待与瞩目的。

  大家正在谈论中,突然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急急地从楼梯上来。狼夜一眼看到常跟在花子泰身后的一个男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三楼走廊的门口,满头大汗。

  “狼哥,不好了,你快去救救子泰吧!”

  狼夜站起来就走过去,几个叔字辈弟子忙问出了什么事。他笑着摆摆手,说没事,我一个小弟弟受了点伤,我去看看就来。

  他走到楼下,一边飞奔一边问:“怎么回事?”

  那男孩跟紧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子泰他……被人压在陷阱里了。我们解不开那个阵。他……快冻死了……”

  转眼间两人来到石径的陷阱前。守在洞口的人哭丧着脸说:“你们可来了,老大要不行了。”

  狼夜朝洞里一看,那块冰面正压在花子泰的头顶。上面只感觉到微微的凉意,但底下必定是寒气逼人。花子泰的头发和眉毛都染上了寒霜,嘴唇青紫,只剩下蜷着身体哆嗦发抖的分。

  狼夜叫了一声“子泰”,花子泰微微转动了一下视线。他急忙念起阵决,冰面上流光闪闪,不一会儿,一股寒气飞蹿上来,化成冰箭扎在他手上。

  “好霸道的冰锁!”狼夜折去冰箭,把伤处咬在口中,“解不开,只好用硬的了。子泰,你忍着点。”他甩了甩手指,发动灵力,念道,“借光之无私,海之猛烈,日之鲜妍,燃尽所有邪恶——少净神火!”

  鲜红的火焰跳跃在冰面上,冰与火毕毕剥剥地争斗着。终于,冰面裂出一条长缝,“啪!”一大块冰重重地砸下去,狼夜急忙念一声:“燃!”那块冰被火焰推到了旁边,其余化成碎碎的冰箭射在了花子泰身上。

  狼夜把几乎冻僵的花子泰抱上来。还好,冰锁受了少净神火,最后的冰箭并没造成多大伤害。他脱下外袍裹住花子泰,皱着眉问:“怎么搞成这样?”

  有人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我们同辈的白麟初做的……”

  “就是子泰的那个对头?这个冰锁真是他施的阵?”狼夜一眼看到花子泰,马上惊觉现在不是细细追究的时候,“先带子泰去找大夫吧。”

  几个人不敢多语,跟着狼夜就走了。

  此时,白麟初正穿梭在枝叶间,一路向东奔回繁英斋。他紧攥着那枚蓝珠,衣衫褴褛,全身被雷切开得伤口疼得发胀,脚下一滑,几乎摔下树去。他急忙提起精神,蹿到树顶。又越过几株大树,面前赫然矗立着一座馆楼。

  走到哪了……白麟初站在树顶望去,这里是……书楼?顶楼外廊的栏杆上趴着一个人的身影。白麟初瞪大了眼睛。

  那是……绿波?!

  他远远地就从树上跃了下去,不由自主喊她的名字:“绿波!”

  声音很大,传了过去。那身影抬头望过来,目光中一片惊讶。

  是绿波,真的是她!

  他居然在这里见到她!

  他心中一热,眼前却是一黑,在博雅书楼前方直直地栽了下去。

  白麟初在朦胧中感觉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的名字。是绿波吧,他想。刚刚看到她了,不会是自己看错吧。

  他用力地睁开双眼。绿波的脸出现在视线中,又急又惊的神色。真是她呢。

  “小初!小初!你怎么样了?”绿波手上一刻也不敢停下“回春”的医法,乍见地上的人张开眼睛,心头一喜,泪珠猛地滚下来。

  白麟初半张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眉头一紧,勉强抬起手臂,把手中的蓝珠放在绿波手里,“收好。”他闭上眼睛,心想,她一定不是主修医法的吧,回春的效果弱得可以呢,然后安心地又失去了意识。

  校医坊中,狼夜等人刚刚安顿好花子泰。负责治疗的胡大夫摆摆手遣他们离开,“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冻伤而已。下午就可以来把人领走了。哼,又是私斗弄出来的。我先把名字记下来,刚入师的花子泰是吧?”

  几个入门辈的弟子满头大汗地退出来。狼夜向胡大夫躬身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全身裹满布条的花子泰,摇摇头也走了出来。

  告不告诉花四哥呢?他正在犹豫,突然发觉到一丝远远传来的道气。方位很远,大概是使用者猛力地释放,所以他依然感觉到了。并且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狼夜立刻发力地就奔过去。博雅书楼前面的空地上,他看到了正在拼命发动着回春术的绿波。

  狼夜上前一把抱住她的双手,喝道:“住手!再这样下去你的力气会耗尽的!”

  “可是……小初他,小初他……”绿波声音颤抖,望着白麟初身上渐渐淡下去的白光又要挣扎着施法。

  狼夜看着地上满身是伤的男孩,心中猜到了几分。他极力地挡住绿波,探了探男孩的鼻息,立刻说:“没事,他还有救。我们先送他去校医坊要紧!”

  他横抱起白麟初,正要往回跑,望见绿波泪流满面的脸,当下取出一颗蓝晶石,念道:“大挪移阵!”三人转眼来到了校医坊楼下。

  胡大夫瞧着风风火火跑进来的两个人,挑了挑眼角,“哟,另一个也来啦。搁里面那张床上吧。”

  狼夜抱着白麟初,路过依然昏迷的花子泰,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人放在了旁边的床上。

  胡大夫跟着过来看了看满身伤口的患者,冷笑,“呵,这个可真够猛的。”

  绿波焦急地问:“大夫,小初他还好吗?”

  胡大夫伸出一根手指在一处伤口上敲了敲,昏迷中的白麟初立刻眉头抽搐着呻吟了一声。紧接着那处伤口被一片白柔柔的光芒包围住了,慢慢地愈合。胡大夫转向他们,“瞧,活得好好的。外伤罢了,用药涂个两三天就好了。”

  绿波刚急切地点了点头,胡大夫就以治疗时不能被打扰为理由,把两人赶出了病房。

  绿波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缓缓呼出一口气。狼夜望着她渐渐平静下来的神色,问:“你认识那男孩吗?”

  “嗯。”绿波靠在墙上说,“小初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我们从小就在一块儿。”

  “你的亲弟弟?”

  “不是,也差不多了。”想到这里绿波微笑起来,“这家伙,明明说不来的,结果还是跑来了。我才刚刚收到村里的信,还没来得及去找他,就这样见到了。唉,他居然伤成这样。”她抬起头皱着眉望向狼夜,“今年的入门弟子,很会欺负人吗?”

  狼夜心中想起被冻得半死不活的花子泰,实在没法下评论。他只好顿了顿,说:“马上早课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吗?”

  绿波摇摇头,“我想等着小初醒来。狼夜,请你帮我和先生说一声。还有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狼夜冲她笑了笑,再没多说什么,一个人走出了校医坊。

  绿波守在病房前。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突然打开了,胡大夫伸出头来,“小姑娘,你进来。”

  绿波被带到白麟初床前,胡大夫交给她一瓶药水,指着白麟初说:“这个药,每隔一个时辰帮他擦一次。”

  绿波郑重地接过药水,看见胡大夫往门外走去,忙问:“大夫,您上哪儿去?”

  胡大夫回头瞪着眼,“当然是回去休息了。一上午救了两个,还想我怎么卖命呀?”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三人,其中两个还是昏沉沉躺在床上的。白麟初身上交错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层柔和的白光下只泛着淡黑的痕迹。绿波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多修习一些医法,接着小心地把药水涂在那些模糊的伤痕上。都是雷切出的伤,这么的一身,该多疼呀。

  上了一遍药,绿波扭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花子泰。这位师弟似乎也伤得也不轻。入师才几天,为何都弄成了这样?

  花子泰先苏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了绿波望来的视线。他正要喊疼,一转头发现了旁边床上的白麟初,傻住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家伙正眯着眼睛盯着他,冰冷的视线直射到他的心底。

  花子泰“噌”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跑去。

  绿波大惊,急忙追过去,大声喊:“师弟!你别跑。”

  花子泰根本不理,很快就跑远了。

  绿波无奈地停下脚步,折回去。一进病房,她望着床上的人微微一愣,喜道:“小初!你醒了?

  白麟初“嗯”了一声,绿波连忙跑到床边,“觉得怎么样,疼吗?”

  他摇摇头,伸手勾过被子,一直拉到下巴上。他的下巴轻轻蹭着被子,一双大眼睛垂下眼帘,却像个闷葫芦似的挂下嘴角,不说话了。

  绿波的手马上摸到他的头发上。大眼睛抬起来抗议地瞪了一下。绿波不管,一边摸一边说:“小初,你要来道学院居然不先告诉我,哼。”她的语气有些埋怨,又问,“考试的时候难吗?”

  “难什么?”男孩子不屑地开了口,“看一遍书就会了。”

  “知道你聪明啦。”绿波宠溺地在他头上乱揉一通。本来以为他即使要来,也得再过两年,没想到他今年就考了进来。十二岁的新弟子,在这里还是头一个吧,白麟初可以说是天分极高了。可是现在,这位聪明过人的小朋友却全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绿波叹了口气,问他:“小初,有人欺负你吗?才入师几天,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欺负?也算吧,“没什么,差不多都讨回来了。”他淡淡地说,望见绿波怀疑的眼神,当下转了话题,“那枚蓝珠子呢?我把它给你了吧?”

  “嗯,在这里。”绿波从腰包中取出那枚蓝珠,小心地捧在手上,“这是什么?”

  白麟初“嘿嘿”一笑,“你先收着。晚上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晚上?”绿波收好珠子,拿起药瓶,“等你全好了后再说吧。快点来上药了!”

  身上的被子被掀开,白麟初脸上突然泛起一片红云。绿波柔嫩的手把药水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脸上是淘气的笑,“害羞什么?我前面都擦过一遍了。嘻嘻,小时候还帮你洗过澡呢。”

  药一上完,白麟初立刻又拉起了被子,这回连头也蒙住了。

  绿波扒开一个小口让他透气,忍不住笑着趴在了床边。

  她守了他一天。中午的时候,狼夜过来了一趟,胡大夫也跑来看了看。两人瞧见花子泰那张空空的床,狼夜无奈地叹气,胡大夫却说,能跑就行了,这个时候也该活蹦乱跳了。

  晚上,柳甘棠也来了,还带了几名前来探望的弟子。几个人围坐在床边,柳甘棠几乎是热泪盈眶,不辞劳苦地端茶送饭,坚决要求代替绿波陪夜。

  白麟初晚上出去的计划自然泡了汤,他被柳甘棠用棉被密不透风地裹在了床上。当瞧见绿波向柳甘棠躬身行礼离去时,他的脸黑到了极点。

  不出三天,白麟初就告别了校医坊。繁英斋里,他仍和花子泰住在一间。这时的花子泰再没了气焰,每次看到他都瑟瑟缩缩,连话都不敢说了。

  白麟初对于现在的情况相当满意,所以在陈述受伤的原因时也就轻描淡写、能省则省了。他可不想再被柳甘棠“格外”关照一次。

  事发时在场的另外几人各自心怀鬼胎,不敢多言。整件事就以白麟初“在散步时不小心跌入未知的陷阱”而告终。

  这件事过后,同辈里突然有一批弟子和他的关系好起来了。每天会有人和他打招呼,课间时有人和他攀谈,甚至吃饭时也有人跑来坐在他的旁边。白麟初先是觉得奇怪,后来发现他们都是受伤时来看过自己的那些人。有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和他说话时总是在笑,白麟初望着她身后两条小辫子,想起绿波小时候总在脑袋后面甩来甩去的两条麻花辫。现在绿波的头发已经绑成了一根辫子,长长地过了腰。

  “白麟初!”小小的女孩在道术课后追上他,“我、我想问你……你……”

  白麟初停下脚步等她平静喘息。他的心情有点愉快,终于看到比自己还小的人了。其实他也不想想,这女孩就算看起来娇小,实际还是比他大的。

  女孩终于完整地问出话:“白麟初,两个月后的新英会,你要参加吗?”

  新英会?他回忆起禄存院长三天前在集会上的讲话,摇头,“不去。”

  “咦,为什么不去?”女孩的脸看起来相当失望。

  “为什么要去?”他反问。那个又不是一定要参加的。

  “呃,我觉得……白麟初你可以参加啊,你的道术很好……所以……”

  上次的月试,白麟初的成绩排在了入门辈的第二,道法课上他的表现也大得文昌师傅的赞赏。平时总不见他多么用功,甚至连书楼也没见他去过几次。有一回,他竟然在文曲师傅的课上睡着了,被叫起来后,却张口背出了整本书。从此严厉的文曲师傅再发现他睡觉,总是爱怜地说,休养生息是必要,好好地养精蓄锐吧。说完还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看得在场所有弟子眼睛都要掉下来。

  又有几个弟子走过了来,嘻嘻哈哈地开口就说:“尹织,你就直接说了嘛,白麟初很厉害。我们都知道了,上次花子泰是被你教训过了吧?平时他总是耀武扬威,现在全蔫了。看到你,就像老鼠见了猫。”

  “是呀,以前繁英斋里就他最霸道,在班上还一堆人给他撑腰,大家都不喜欢他们。听说这次比他已经报名了,白麟初,你要是参加的话他怎么是你的对手。”

  白麟初皱起眉头,“你们不喜欢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对付他?”

  几个人一愣,尹织赶紧说:“不是的。大家只是觉得你的实力在新英会中是很有希望拿奖的。所以……你要不去的话真的好可惜……而且我们几个都报名了呀。”她又腼腆地笑笑,“虽然都是单类的比赛。”

  “那很好啊。”白麟初说,“你们去吧,我对比武没兴趣。”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尹织急忙又说,“不用比武也行呀,还有其他类的比赛呢。我把细则拿给你看?”

  “不必了,我不想去。”这次他迈开步子就跑掉了。

  呆在原地的小女生终于嘟起嘴跺了跺脚。旁边高大的男孩哈哈笑起来,“尹织大小姐,这个小天才看来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哟。”

  白麟初一路跑到博雅书楼。上了第二层他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绿波正埋首在一大堆卷籍中,大概是看得疲惫了,扬起手伸了个懒腰,一下也发现他了。

  白麟初走到她旁边坐下来,收拾那摊一桌子的书本。好不容易挪出了一块地方,他问:“你们不是才月试过吗?怎么又要看这么多书?”

  绿波头枕在胳膊上倦倦地笑,“因为要准备参加比赛嘛。”

  “新英会?”

  “嗯,小初也参加吗?”

  他想了一会儿,说:“不去。”

  “哦,那你可轻松了。真好。”绿波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羡慕几分笑意,“我要参加综合比赛。要念书,还要练武,可多事儿了,真累。”

  “累干吗还要参加?”

  “当然要参加咯!”绿波脸上显出兴奋的神情,“三年才一次的比赛,我们叔字辈只有这次机会啦。能当上状元可是了不起的荣誉,还有好多奖励。火铃姐姐就是上上回的状元呢。”

  “她都得了哪些东西?”

  “她告诉我,得了一把绝好的翡翠匕首,还有最上品的六种晶石各三粒。”

  白麟初问:“你想要这些?”

  绿波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如果把匕首换成一年份的茶点卷,把晶石都变成蜜饯果子,我就最开心了。”说完“扑哧”一下笑出声。

  白麟初也忍不住笑了,说:“你是馋猫。”

  “谁说的,我是想和小初一起吃嘛。”

  说笑了一会儿,绿波正色道:“我呀,是想和火铃姐姐一样,以后成为一个厉害的星者。所以必须要努力呀。”

  白麟初望着她柔和的面容,十六岁的女孩子,美美的像初开的花,而那黑白分明的眼里却带着一丝坚毅的神色。绿波以后也会和火铃一样,进入星部忙碌,成天和魔族妖鬼打交道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一阵烦躁。

  绿波问他:“小初,你也来书楼看书吗?”

  他随口便答:“不是。”本来就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他愣住。总不能说,是来看她吧?“我来……找一本琴谱。”他终于找出来由。

  “你也学琴了?”绿波想起以前家中那把桐木琴,怀念起来,“我好久没弹琴了。小初,下次你弹给我听。你若弹得好,我就和你一起弹。”

  他笑她,“一日不练十日空。你这么久没摸琴,还会弹吗?”

  她也笑,“不行,最多再请你教我。”笑完她伸头看看天色,一下慌张起来,“糟了,这么晚了,已经申时了吧?”

  “刚才就过了。”

  绿波急忙收拾书本,“我约了人申时一起练剑呢。”

  “还要练习?你真卖命。唉,瞧你看书看得都要睡着了,今天还是回去休息的好。”虽然这么说着,白麟初还是帮她一起整理归还借阅的书籍。

  两人正在忙着,另一人已经踏上书楼了。

  狼夜走进书房门口的时候,白麟初就看到了他。很快绿波也发现了。

  “狼夜?你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看书看过头了。”

  狼夜先是在门口对她微笑,然后走了过来说:“没关系。你慢慢忙。”

  绿波拉着白麟初说:“这是小初,你记得吧。”

  狼夜点点头,把视线转到他身上,笑着说:“白麟初师弟,见过不止一次了。听说你天赋极佳,是一年级里名居翘楚的好学生,备受师傅们推崇。原来你还是绿波的弟弟呀。”

  男孩子的视线立刻就射到了他的脸上。狼夜愣了一下,只见那双明澈的大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芒。他神思一动,随即又笑了。看来是自己无心说错了话。也许并没说错,也许就是刻意。只是这孩子不爱听罢了。

  狼夜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管自己接下来的要做的事。他对绿波说:“泰和殿的剑场已经空下来了,我们去那里?”

  绿波点点头,望着白麟初说:“小初,我要去练剑了。”

  男孩子依旧一言不发,闷闷地撇着脑袋。狼夜含笑问:“怎么,师弟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练剑吗?”

  这次他真的是无心的了。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会后悔当初这样问。他本来是想着接下来就听到小男孩不甘愿的告别,谁知白麟初立刻就抬起了亮晶晶的眼睛,慧黠地一笑说:“好啊!”

  绿波自然没有意见,十分开心地和那孩子拉着手就往泰和殿走去了。他却呆了好一会儿才迈步追上去。

  而这只是后悔的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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