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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紧急抓捕(1)

  1

  狄康还没走到玄光阁门口,就听到猴渣兴奋的声音:“从南极到北极,一大圈绕回来,还是绕到了驼皮身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乾坤大挪移?不管凶手为什么扔掉老嘎乌,我们只要找到那扇镶嵌琀蝉的门,凶手就憋不住要现身了。”

  听到琀蝉,狄康想起秋萍手上的蝉形纹饰,急忙推开门问:“什么琀蝉,给我看看?”

  因为狄康是文物稽查队出身,他提出要看琀蝉,那就等于自投罗网。琀蝉若是被他没收,岂不乱了章法。猴渣知道自己闯了嘴祸,又见狄康的脸拉的比面条还长,急忙圆场:“那琀蝉带着胎魇,不吉利,格格摸完它就出事了……”

  狄康显然要追根问底:“既然格格是在摸完琀蝉后死亡,那我就有权知道其中暗隐。”

  萧错拿出琀蝉,那里有格格临死前摸出的胎魇,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之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脑袋,多一种思维。于是,萧错闪开猴渣焦虑的目光,把琀蝉递到狄康手中。

  狄康借着强光,这不看万事皆休,一看便是真真切切。这块琀蝉,以血沁为主,铜沁次之,土沁和水银沁再次,竟然和红丹河女尸手上的蝉形纹饰,如出一辙。

  狄康毕竟见识有限,就算搜肠刮肚,也推想不出琀蝉图形,怎么会跑到秋萍手上。作为古玩界的智囊,萧错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位仁兄请出来,让他拿个主意,这才好办事。

  狄康踌躇之间,还真想不到找合适的幌子喊萧错出门说话,只好绷着脸,直愣愣看着萧错。萧错看出那厮肚里有话要吐,赶紧拿出一包烟来。猴渣哪里看出这些门道,也要跟着出去过个烟瘾,被萧错一把按在座位上。

  大雪在不知不觉中,染白了玄光阁后院。何敬业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在大罐子上堆雪人,准确说,是堆雪兔,因为雪堆太小。

  萧错和狄康走到院子里,原本想在后院好好研究一下琀蝉,没想到何敬业竟然在后院中堆雪兔堆得起劲,还找了两颗红豆,做了兔子眼睛。

  这位旁观者,一晚上都被这些专业人士“烧冷灶”,屋里屋外,徘徊往返。换作旁人,谁能按捺住这样的排挤?何敬业能,看到萧错和狄康走过来,他转过身,只呢喃一句:我是多余的。话完,就向屋里走去。

  狄康从电脑里调出蝉形纹饰后,小声对萧错说:“红丹河边的女尸手上,就文着这样的一只蝉形。”萧错拿着琀蝉,和狄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着那蝉形发怔。

  蝉形纹饰和猴渣收来的葬玉琀蝉,无论是从颜色上,还是品相上看,几乎是如出一辙,连琀蝉的彩沁都绘制得相差无几。萧错至少可以肯定一点,画这个纹饰的这个人,一定见过琀蝉。

  萧错转头问:“知道死者身份吗?”狄康长话短说:“她叫秋萍,是高娃的朋友。奇怪的是,她口袋里还装着高娃怀孕的单子。”

  “高娃怀孕了?”萧错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握着,脸上不露声色,但心里却开始慌乱。他想起娜仁萨满说的见过胎魇的人,必死子丧妻。高娃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也就罢了,万一怀的是猴渣的孩子,应了胎魇的说法,那可是凶多吉少。

  不管娜仁萨满说的是诅咒也好蛊也好,总之是一种凶兆。萧错急忙对狄康说:“不怕蛇出洞,就怕蛇不动,只要出来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事先别和猴渣说,抓紧时间追查高娃下落,她很可能也出事了。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不能失去这条线索。”

  狄康点点头:“不仅高娃怀孕了,现在这具尸体也变成了两命。”

  “你是说秋萍也怀孕了?”萧错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手中雪团顿时成了一汪冰水,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娜仁萨满那句“见过胎魇的人,必死子丧妻”的预言正在一一应验。

  2

  秋萍的死,因为琀蝉的出现,一下子就坠入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境地。狄康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跟萧错说:“从琀蝉上看,秋萍的死跟格格的死已经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了。只是画这个蝉形文身的颜料,门道不少,有矿石类、植物类、海藻类寄生物,还有动物类等。秋萍浑身也有这样的矿物、植物和动物的综合体,好像她一直生活在一个异类空间。”

  到底还是萧错淡定,这么个古怪问题,在他眼里视乎泛不起什么波浪。他看过颜料分析后,不紧不慢地说:“这个蝉形颜色原料,底色是矿物质,过渡色是植物,勾线的颜色是出自于虫子身上的皮、贝壳……”

  狄康听后,脑子里像有一个蜂窝,不停地嗡嗡作响。整个人好像移驾到了美洲大平原,一群满身涂满鲜红颜料的印第安人,身披狼袄,手握棍子长矛,正驱逐着野牛群朝他走来。过了半晌,才醒悟过来:“秋萍在皇冠歌舞团工作,是不是比较另类的非主流人体彩绘的颜料?”

  萧错指着琀蝉纹饰和颜料分析结果,说:“这些颜料,全部取自天然物质,以产于雪域的天然矿物、植物为主要生产原料。用这种珍贵矿植物颜料作画,图案壮观、层次分明、色相艳而不俗,能较好地映衬出庄重、高贵、典雅的特质。最大特点就是耐久性极强,经过上千年保存仍不退色,就像刚刚画出来的一样鲜艳。别说用这样的颜料做人体彩绘,就算在地上画个圈,也够秋萍在皇冠跳三年舞。”

  狄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谁会用这些颜料作画?”

  萧错非常肯定地说:“喇嘛。”

  狄康脑袋一晕:“秋萍信仰伊斯兰教,怎么会和喇嘛扯上关系?”

  萧错说:“虽然这个蝉形纹饰,是画在秋萍手臂上,但从颜料和画风上分析,这是一幅唐卡。”

  狄康急忙摇头,说:“不可能,唐卡属于藏文化,而秋萍是回人,信伊斯兰教,怎么会在手臂上纹饰唐卡呢?”

  “你认为最不可能的事,往往就是问题的真相。绘制传统唐卡,要用羊皮或棉布做的画板,绷在木框上,用炭笔起初稿,勾勒出图形,再用研磨成细粉的彩色矿物颜料描绘填色。大面积着底色后,才用猫毛精细勾线。这些矿石和动植物颜料的手工炮制和提取,手续非常繁杂缓慢,甚至跟人的力气有关。比如白色和黄色是由年轻男人来打磨,但蓝色和绿色则需要体弱无力的女人慢慢研磨。也就是说,这些颜料是一男一女配制出来的。所以,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唐卡画师,应该就是秋萍孩子的父亲。”

  狄康突然拍了萧错肩膀一下,赞叹道:“这就是我最信赖你的地方,每次,你都能找准重点。可我们到哪找这个喇嘛?鬼街口不缺疯子,也不缺天才,更不缺喇嘛。”

  “按照绘画大师吴老的理论:笔墨是奴才。想从众多画师中找到这个蝉形纹饰的作者,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因为不同风格的唐卡,代表了西藏不同的绘画流派。”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噶知是藏族绘画雕塑的一个流派,以绘制宁静善良的人物画像出名,完全不符合琀蝉的风格,我们可以轻易排除。代热派主要特点是注重人物的造型、人物的神态和人物的内涵,不会对一只蝉感兴趣的。希岗巴活佛的画风,受尼泊尔绘画风格的影响较大,鬼街口不认这种画风。曼娘派画像特点是愤怒像,上色淡雅。曼萨尔派与曼娘派的画风相近,特点是线条粗犷,上色较重,画工精细等。这个蝉形的画风,已经脱离这些画派的风格,也就是说这个画师在创新。”

  “我不懂唐卡艺术,但我想快点找到这个唐卡画师。”

  “别看这只蝉形纹饰微小,但配色已经高达三十二种。虽然脱离了画派,但绘画水平已经是超一流了,鬼街口这样的唐卡画师,只有一个人。”

  “谁?”

  “龙桑。”

  萧错决定立即去找龙桑问个明白,却被狄康一把拉住:“我马上派人抓捕龙桑,只要龙桑还在鬼街口,就是我们的笼中鸟,瓮中鳖。不管秋萍的死跟龙桑有无瓜葛,何晓筝都会处理明白的。在我看来,老嘎乌内壁上的那些图纹暗喻,就是萧楚格死亡的导火索。你千万不能因此乱了方寸,弄清萧楚格的真正身份,才能弄清楚是谁想杀她。”

  萧错虽然也是矛盾重重,但很快镇静了下来。他看了看表,赌石大会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他不能让秋萍身上这个蝉形,来干扰他追查格格的身世。

  狄康走的时候,从包里拿出髀石,交给萧错:“格格出事那天,王二的大货车翻了,里面装着一个大泥块,我从里面抠出了一个髀石,你抽空看看。”

  萧错接过髀石,告诫狄康:“虽然葬玉琀蝉只是传说,或者只是个鬼故事。秋萍的死,不管是人为,还是鬼弄,我都认为,琀蝉的诅咒已经开始了……”

  3

  狄康可不信诅咒那一套,所谓疑心生暗鬼,都是庸人自扰。古代人就喜欢玩阴的,说话之乎者也,做事也喜欢绕弯子,害起人来更是不肯爽爽快快,放着刀子不用,却用什么诅咒。

  凭着秋萍身上留下的痕迹,已经足够把龙桑列入第一嫌疑人。迅速把龙桑抓来审问一番,才是眼前的大事。如果拖得太久,一些犯罪痕迹就会随着时间,变成般若波罗蜜的足迹,而凶手也会趁机逃之夭夭。

  狄康一边往龙桑画室赶,一边打电话把葬玉琀蝉的缘由告诉何晓筝。何晓筝立刻换上衣服,说阿訇到现在还没来,她也要去龙桑家。狄康急忙制止:“收拾杀人犯的,不是科学家,是警察。”

  何晓筝却说:“没有证据,就算凶手站在你面前,他也是安全的。也许我还能在龙桑家里找到导致秋萍伤痕的缢绳,致死的蛇毒和注射器之类的证据。我要去弄清楚,秋萍是不是从龙桑家出发的,她在去红丹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的死跟高娃失踪和萧楚格车祸到底有没有关系?眼下要尽快寻找高娃,再出人命,这个城市就要疯掉了。”

  “你最好等阿訇来诵经。因为我不知道,这次行动会不会变成硬碰硬的死拼,你明白吗?”狄康正说着话,眼就发愣了,一大群人正朝他走来。他赶紧跟何晓筝说了句,“你马上到龙桑画室去,我遇到麻烦了。”

  狄康来不及挂掉电话,就被那群人紧紧围住,接下来,闪光灯,话筒,一系列的问题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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