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盟友的背叛(3)

　　“海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只是……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我想说……”

　　“雪儿妹妹，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从头开始好吗？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蔡念慈凝望林致远如水的眼眸，她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再次投入林致远的怀抱。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的秘密

　　慕容雪把父亲遇害前后发生的事都说给林致远听。

　　四年前，光复会革命党人秋瑾准备策划萍浏醴起义，没想到被叛徒胡道南出卖，她被捕后在轩亭口英勇就义。之后，胡道南一直被革命党人追杀，他不得不隐姓埋名，化名为季梁躲在大善人慕容慈府上。那时，慕容慈和秋瑾的关系不错，他曾听秋瑾提起过胡道南这个名字，而且他也参与了追杀胡道南的行动，他从手里拿的画像上一眼就认出季梁就是胡道南，但他不动声色。

　　那时，在同盟会的倡导下，几个主要的革命党团体联合起来，准备在长江中游地区发动一次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彻底推翻清王朝。他们把目标锁定在武昌，那里是中国进步青年和新军聚集的地方，有着广泛的革命基础。

　　慕容慈也参与了这场革命的组织筹划工作，他在自家的后院秘密修建了暗室和暗道，专门用来作为革命党人秘密联络的地点，他还把参与这场革命活动的人员名单登记造册。

　　大概是摄政王载沣已预感到清王朝气数将尽，他准备做最后一搏。他找来了武当山通晓风水命理的伏魔真人，让其为朝廷效力，寻找传说中的九龙宝鼎。他梦想着能以镇国神器的力量来维持清王朝风雨飘摇的统治。

　　伏魔真人贪图荣华富贵，很快成为腐朽清廷的走狗，为了掩人耳目，摄政王严密封锁消息，这件事就是他的亲信秃鹰和蓝蝎也不知道。当然，那时载沣已渐渐不信任兄弟二人，让伏魔真人假装和绍兴知府勾结在一起，也是为了迷惑兄弟二人。

　　虽说伏魔真人可恨至极，但他确实有些手段，没多久就发现了怪游台的位置。很快，他又找到了埋藏九龙宝鼎的石室，不巧的是，通往石室的神秘暗道的入口就在慕容大院的下面，暗道一直通往应天寺。

　　为了让古老而神秘的暗道沾点“皇气”，让清王朝挖掘宝鼎显得名正言顺，摄政王决定动用宫砖来加固暗道，同时也预示着大清江山永固。这是一项绝密的工程，而且施工地点就在慕容大院下面，而慕容慈是绍兴府有名的富商，在当地有极高声望。

　　摄政王决定让慕容慈负责工程建设，过后再杀人灭口。几天后，伏魔真人带着摄政王的密令去见慕容慈，向他转达了朝廷的旨意。慕容慈知道这是个苦差，弄不好会给全家带来杀身之祸，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接旨。摄政王知道光靠伏魔真人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窃鼎任务的，他又派了自己的心腹蓝蝎和秃鹰直接住进了慕容大院，负责监督慕容慈。

　　为了不使自己的身份暴露，伏魔真人假装投靠知府秦瑞，暗地里却一直监视蓝蝎和秃鹰。伏魔真人与慕容慈碰面时，也是尽量避开兄弟二人。没过多久，一批批的宫砖被运进了慕容府的后院，他们选择在黑夜无人的时候偷偷施工。

　　渐渐地，慕容慈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觉得革命党要推翻清王朝，建立一个新政权，也需要镇国神器的护佑。于是他明里替朝廷做事，暗地里却自己偷偷寻宝。

　　关于九龙宝鼎的传说在当地盛传已久，慕容慈自然知道盗取宝鼎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集齐九个翠玉扳指。季梁早就知道慕容慈和秋瑾秘密来往的事，他也知道慕容慈是革命党。为了保护自己，他主动向慕容慈交代，说他就是力盾的后人，并且手里有九个翠玉扳指，如果慕容慈肯保护他的生命安全，他愿意交出九个扳指，不然他就要把扳指交给朝廷，还要把慕容慈勾结革命党的事捅出去。

　　慕容慈心里比谁都清楚，摄政王为了窃夺宝鼎，封锁消息，肯定会杀人灭口，季梁把扳指交给朝廷只会自寻死路。季梁之所以投靠他，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眼下他正为朝廷所用，季梁现在揭发他，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能做的就是在季梁揭发他之前，赶快把九个翠玉扳指弄到手。

　　可是一天天过去，季梁丝毫没有要交出扳指的意思。慕容慈一下子慌了，只能派人日夜监视季梁，终于有一天，眼线打探到季梁把东西藏在一口废旧的古井里。等他们把东西取出来一看，只有八个扳指，季梁果然是个狡猾的狐狸，他把扳指分成了两份，慕容慈即使用尽各种手段得到了那八个扳指，也不能打开九龙玉盘锁。

　　有些革命党人耐不住性子，就想把季梁除掉为秋瑾报仇，季梁看出苗头不对，连夜逃离慕容大院，去京城告发了慕容慈。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季梁向摄政王撒了个弥天大谎，他说九个翠玉扳指都让慕容慈抢走了。

　　摄政王起初并不相信季梁，还对他严刑拷打，但季梁为了活命，一口咬定慕容慈拿走了九个翠玉扳指。无奈之下，摄政王只能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奖赏季梁，然后派人秘密监视他；另一方面，他颁布悬赏公告，说慕容慈是告发秋瑾的人，企图离间慕容慈和革命党人的关系，还把慕容慈调往工部任职，这样一来，慕容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为朝廷做事。等找到了那九个扳指，他再杀人灭口，真可谓一箭双雕。

　　也许是上天有灵，注定要让摄政王的阴谋败露，也许清朝真的气数已尽，就算得到镇国神器也无力回天了。暗道的加固工程异常艰难，而且怪事时有发生，青砖墙壁先后几次崩塌，工程只进行不到一半就废止了。

　　伏魔真人迷信风水邪术，他认为这很可能是上天发怒，宝鼎还不到重现人间的时候，墙壁先后崩塌乃属警告。摄政王看了他的密报，不由得勃然大怒，他下令停止暗道的加固工程，秘密囚禁慕容慈，逼迫慕容慈说出翠玉扳指的下落。

　　慕容慈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他也一口咬定九个扳指在季梁手里。摄政王没办法，只得把慕容慈放回去，然后派人日夜监视。慕容慈得到那八个翠玉扳指后，就开始勘察暗道，在里面设立了很多机关，并绘制了一张寻宝图，地图上清楚地标着机关以及宝鼎的位置，寻宝人拿到地图，便可以安全进出暗道。

　　伏魔真人是第一个发现暗道并找到石室的人，所以他对暗道里的情况非常了解。而蓝蝎和秃鹰一直在施工现场监督慕容慈，他们对暗道也很了解。

　　因此，这些人不需要藏宝图，只需找到那九个翠玉扳指，就可以打开九龙玉盘锁，取走九龙宝鼎。

　　慕容慈被摄政王的人监视以后，就不再和革命党联系了。为了把宝鼎的秘密传给革命党，他特意绘制了那张藏宝图，然后撕成好几份藏到一串佛珠里。

　　后来，慕容慈几次试图把宝鼎的秘密传给革命党，但都失败了。摄政王觉得必须除掉慕容慈一家，于是命令蓝蝎和秃鹰扮成杀手血洗了慕容大院。

　　当时，慕容雪因为犯了错，被慕容慈罚去祠堂面壁思过，侥幸躲过一劫。慕容慈把革命党名册埋好后，又把佛珠交给了他最信任的管家黄冉，让他从密道里逃走，然后带着慕容雪去投奔光复会革命领袖蔡振。

　　再后来，黄冉把慕容雪托付给蔡振，自己不辞而别。慕容雪认了蔡振做叔叔，并改名为蔡念慈，去了英国留学。因为孙中山先生接受日本黑龙会的帮助，光复会有一段时间脱离了同盟会，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秋瑾孤军奋战，最后起义失败被捕遇害。尽管后来光复会和同盟会又恢复了合作关系，但慕容雪对师父的死耿耿于怀，一直和同盟会的革命党人闹矛盾。

　　回国后，慕容雪为了替父亲和师父报仇，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季梁和蓝蝎他们。通过调查她发现，尽管蓝蝎和秃鹰不知道伏魔真人也是摄政王的人，尽管季梁知道摄政王的人从没放弃对他的监视，但他们之间仍经常一起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季梁负责招收未成年的少女到他府上做丫鬟，然后把她们送给伏魔真人做炼丹的药引子；蓝蝎他们负责在村子附近抓孕妇，也送给伏魔真人做炼丹的药引子。然后由伏魔真人把长寿丹炼出来进贡给摄政王享用。

　　今天，慕容雪潜进季府来找林致远，她发现季梁以照顾林致远的生活起居为由，招收了十几个逃难过来的少女到季府做丫鬟。季梁只留下了秋雁一个，其余的全部交给了伏魔真人做药引子。慕容雪一直躲在林致远房内，就是想等林致远回来后，一起商量一下，看如何才能把她们救出来。

　　故事听到这儿，林致远一拳捶在床沿上，愤怒道：“季梁这个狗贼！竟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定不饶他！只可惜那些少女，都是因为我……”

　　“我白天跟踪季府的人去了荒宅，她们被关进了荒宅下面的暗室里。我们手上有地图，一方面可以去荒宅救人，一方面可以顺便去寻找九龙宝鼎，镇国神器绝不能落在那些奸贼手里！”慕容雪义愤填膺，眼里涌动着一股杀气。

　　“可是雪儿……我们手里只有一个翠玉扳指，就算找到了埋藏宝鼎的石室，我们也打不开九龙玉盘锁。”林致远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海哥哥，我跟你说实话吧，黄管家把佛珠交给我的时候，顺便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另外八个翠玉扳指就藏在暗道里，只要按照地图的指示搜寻，一定可以找到它们。那些奸贼可以自由出入暗道，自然不会在意我们手上的地图，倒让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爹爹在天有灵，一定会帮助我们找到宝鼎的！”慕容雪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林致远轻轻揉捏着慕容雪的双肩，凝视着她的双眸，突然，他忍不住俯下身，吻上她温润的双唇。那一刻，她感到全身都酥软了，一下子倒在他的怀里……

　　刺客

　　是夜，季府东厢房阁楼前，两个家丁站在门前把守，两双眼睛不停地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下，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休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飞过。

　　他们是季梁派来监视林致远的。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树梢，在暗淡的月光的映衬下，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的双脚落在了弯曲倒垂的柳枝上面。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甚是缥缈，像一阵风来去自如。夜行衣遮不住她婀娜的身姿，那坚挺而富有弹性的胸脯暴露了她的性别。她的两只眼睛死死盯住站岗的两个家丁，锐利而充满仇恨的目光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刀，仿佛随时会将这两个彪形大汉碎尸万段。

　　黑衣人冷冷一笑，从怀中取出两根银针，手轻轻一甩，两根银针便带着一股劲风钉入两个家丁的脖子。顿时，两个家丁感觉头晕目眩，两腿一软，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黑衣人一个纵身飞跃，身子如掠过湖面的飞鸟平稳落地。就在黑衣人准备将两个家丁的“尸体”拖到旁边的花坛里时，阁楼对面的假山后面露出几颗硕大的脑袋来。这几个家丁看上去凶神恶煞，似乎在那里守株待兔很久了，看到黑衣人一出现，他们便手持寒光闪闪的钢刀，一步步靠近黑衣人，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危险在悄悄降临，一阵冷风吹过，黑衣人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丁已经来到了黑衣人的背后，他慢慢举起钢刀，正想大喝一声，切下黑衣人的脑袋来。

　　没想到，黑衣人向旁边迅速一闪身，家丁手中的钢刀砍向地面，由于用力过猛，钢刀深深嵌入地面的砖缝里头，家丁在惯性的作用下连带着向前奔走了好几步。就在他的脑门即将磕到地上的青砖时，黑衣人飞起一脚，正中他的面门，将他踢昏在地，也同时把他要喊出口的话踢回了肚子里。

　　其他几个家丁见走在最前面的家丁吃了败仗，便一拥而上与黑衣人战成一团。黑衣人手持一把窄平的弯刀，左右劈砍，上下翻飞，顷刻间便把几个家丁打得落花流水。

　　黑衣人解决战斗后，将那些打晕的家丁统统拖到了花坛里。然后，她蹑手蹑脚地摸到林致远住的房间，从怀里取出吹管，通过门缝向房间里吹了股迷烟。又过了几分钟，黑衣人大概是觉得房间里的人被迷倒了，就破窗而入。但她并没有注意到假山后面还藏着一个人，那个人阴沉的脸和明月光形成巨大反差，仿佛那是一张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而不是一张有血有肉的脸。

　　管家王贵已经在那里蹲守了好长时间，直觉告诉他，今晚一定会有收获。当黑衣人出现时，他的嘴都快笑歪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一个旱地拔葱，飞上了屋顶。原来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在密切监视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林致远和慕容雪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两人微闭双目，好似睡着了。黑衣人在屋里翻找起来，她很快就发现了墙角边放着的百宝箱。她眼前一亮，直奔箱子而去，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箱子，找到了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一看，一个漂亮的翠玉扳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黑衣人把锦盒贴在胸口上默默祈祷了一番，看得出来她很在乎这个扳指。这时，慕容雪突然睁开了双眼，她把头转向一边，发现林致远也正在看她，两人在用眼神交流。

　　“快动手吧，她要把扳指拿走了。”

　　“再等等，幕后黑手还没出现。”突然，屋顶上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尽管王贵非常小心，还是弄出了一些声音。黑衣人很快意识到，屋顶上有人在监视她，她几乎没多想，迅速破窗而出，一个飞身纵跃，跳下了阁楼。

　　慕容雪噌地一下从床上跃起，焦急地说道：“幕后黑手就在屋顶上！”说完，她拿起林致远的尚方宝剑追了出去，然后飞身上了屋顶，与王贵缠斗几个回合。王贵不敢恋战，边战边逃，没多久就跑到了村外河边的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