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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失效的毒誓 (2)

  第二天,省叔公大清早就起床了,见阿留刚溜出房间,就把阿留叫到自己的房间,示意留古坐在长凳上。省叔公端坐在床沿上,掏出烟袋,抓了烟丝,然后用一张白色的烟纸卷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着了,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省叔公一脸严肃地对阿留说:“阿留,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秋兰见到的那个‘人’是你死去的奶奶。”

  阿留大吃一惊,虽然他曾经道听途说过,自己的奶奶死得早,并且自己的亲生母亲跟奶奶好像有什么过节,但那时候他年龄小,对这些懵懵懂懂。阿留紧张地问:“爸,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看来,奶奶反对我跟秋兰的婚事呀。”

  省叔公从容不迫地说:“秋兰说她脸上有一个黑印,毋庸置疑,那是你奶奶。你奶奶虽然已经死去几十年,但对她,作为儿子的我仍记忆犹新,只是有一点让我无法理解:你带老婆回来,是件大好事,你在九泉之下的奶奶应该感到开心呀,但在阴间一直安宁的她怎么会突然现身呢?”

  阿留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他颤抖着问:“爸,难道我跟秋兰做了什么对不住我奶奶的事情吗?让她发怒了?”

  省叔公摇了摇头,安慰阿留道:“如果按鬼类来分,她的出现并不是恶鬼,也不是小鬼,并没有从其他方面伤害到你们俩,只是让你们受到了惊吓。”抽了一口烟,突然,省叔公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阿留,对了,秋兰她姓什么?”

  阿留答道:“姓廖。”阿留特地用手指头在省叔公的手掌上写了这个字。

  省叔公如遭晴天霹雳,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那么大,百家姓那么多,偏偏秋兰也姓廖,真是巧呀!他捶胸顿足地大叫道:“真是造孽呀,怎么会那么巧呢?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为何单单找了个姓廖的细妹回来呢?”

  听了父亲的话,留古大惊失色,问道:“爸,究竟怎么回事呀?我找老婆跟姓廖的人有关系吗?”

  省叔公掐灭手中的烟,告诉了留古一个惊人的秘密。其实,当年在村里,这不算秘密,对于年纪稍大的人来说,这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阿留刚出生,省叔公的兄弟间要分家了。根据村里的老人传言,当时省叔公的父亲临终前留下一箱白银,但分家时省叔公的母亲,即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太婆,并没有拿出来分。其实传言哪里可信?当时是20世纪60年代,白银不再是我国市场上流通的货币,不太值钱。但省叔公的老婆,即廖叔婆,竟然在公众场合冤枉脸上有疤痕的太婆偏袒大伯,说白银给了大伯家。

  脸上有疤痕的太婆被媳妇气得半死,省叔公刚要说几句公道话,也被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

  即使太婆有私心,廖叔婆也不应该如此过分。何况,疤痕太婆应该是被媳妇冤枉的,因为太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杂物间拿来了一瓶农药,说凭天地良心,如果她偏袒大伯,就吃药而死。

  众人立即跑过去抢夺了疤痕太婆手中的农药(但没有藏好),怒斥廖叔婆,让她别再恶言相向。但廖叔婆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彻底发泄出来,让邻居个个听了嗤之以鼻,掩耳走开。

  被误会且被儿媳妇辱骂的太婆,当天晚上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喝了那瓶农药而死。第二天,家人发现后,都悲愤欲绝。省叔公更是欲哭无泪,喊着是自己和妻子害死了母亲,要先手刃妻子,但他并没有立即行动。采取行动的是省叔公的大哥家叔公,他怒不可遏,立即踢开了廖叔婆的房门,把廖叔婆拉了出来,然后拿了根粗绳绑住,说要扔到山下潭里淹死。被五花大绑的廖叔婆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始终默不做声,任凭众人摆布。当众人大吵大闹扛廖叔婆去河边时,寨子的几位老人站出来说,这样做不妥,这样做的话,廖叔婆娘家的人以后不会善罢甘休的,应该先派人去找廖叔婆的娘家人过来商量处理。

  当天,房头中的一人去我镇的廖家村把廖叔婆娘家的代表人物叫来。商量的结果是,廖叔婆的娘家赔丧葬费;廖叔婆无条件地滚出曾家,且不能带走一个子女。廖叔婆颇有悔不该当初的意思,竟然求省叔公把她留下来,她说自己一定会痛改前非。家叔公怕弟弟省叔公心软,立即过来施加压力。省叔公立场坚定,还生怕赶不走这个坏女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寨子里的家门前,烧香对天发誓:其曾家门下,永世不娶廖姓女人,否则天打雷劈,子孙将不得好死!这真是个毒誓呀,廖姓在我镇算是比较大的一个姓,同一乡镇联姻的机会还算是很大的,省叔公为了永绝后患,让子孙不再步己后尘,竟然发如此毒誓以表明自己的决心。被曾家赶走之后,听说廖叔婆没有再嫁,几年后郁郁而终。阿留和前面的几个哥哥、姐姐,就是省叔公跟廖叔婆生的,现在的这个省叔婆是阿留的后母,给省叔公生了两个女儿。

  当省叔公把以前的事和盘托出后,阿留实在不敢相信。对廖秋兰—未来的老婆,自己将如何是好呢?为什么这种不幸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呢?廖秋兰也是我镇廖家村的人,跟阿留是中学同学。

  阿留一脸茫然,内心非常痛苦。省叔公对阿留说:“阿留,找个借口,或者告诉她真相,跟廖秋兰断了吧。其实你也是受害者,长痛不如短痛吧,还是及早分手好。”说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阿留呆呆地坐在凳子上,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不知该如何面对廖秋兰。

  突然,从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了廖秋兰的一声大叫,父子立即夺门而出,闯进了那间睡房,看到躺在床上的廖秋兰额头冒汗、气喘吁吁的,她拼命地拉被子想盖住自己。阿留立即坐在床头紧紧抱住她,问道:“她又来了?”

  秋兰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许久才说道:“我刚才迷迷糊糊地见到了一个身影,她走到床前,扯被子给我盖,我还以为是你,我想抓住你的手,但根本抓不到呀,一瞬间又飘走了。阿留,这是怎么回事呀?你家怎么这么恐怖啊?”

  见阿留投来询问的目光,省叔公眨眼示意阿留告诉廖秋兰真相。阿留看着受惊吓过度的秋兰,却始终没有开口。省叔公悄悄离开了房间,他想让阿留冷静一下,可是当他回到自己的睡房沉思时,一个疑问在他大脑中打转:他那死去的母亲如果反对孙子的婚姻,怎么不是以恶鬼的面目出现呢?相反,她似乎一直在暗中保护秋兰,这实在让他想不通。

  为了保护廖秋兰的人身安全,省叔公悄悄对阿留说:“阿留呀,你还是送廖秋兰回她家吧,婚事就说暂时没有好日子,我再斟酌一下看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另外,你去她村的路上要经过你奶奶的墓地,到时你顺便到你奶奶的墓地前禀明这些事,看你奶奶有什么反应。”

  惊魂未定的廖秋兰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他们在回我村后的第三天就出发回廖家村。

  廖家村在镇中心附近,从我村走山路去,需要两个小时。当他们走了几千米路后,阿留把廖秋兰带到一个墓地前。墓地周围到处是枯草、黄叶,一片荒寂。廖秋兰疑惑地看着一脸从容的阿留,嚷了起来:“阿留,你搞什么鬼呀?竟然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你是嫌我被吓得还不够吗?”

  阿留一本正经地说:“不,秋兰,你知道这个墓地是谁的吗?它就是这两天你一直见到的那个女人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奶奶。”

  阿留的话像晴天霹雳,把廖秋兰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脸色发白,一言不发,顿时头也不回地朝旁边的一条小路跑,阿留立即追赶秋兰,一边跑,一边喊:“秋兰,别怕!”惊慌失措的秋兰时不时扭头往后看,大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她一不留神掉进了路面下的草丛中,几乎昏厥过去。

  见到扶起她的人是阿留,秋兰大吃一惊。事后,秋兰告诉了阿留惊人的一幕:

  当秋兰拼命地向前跑时,后面那个脸上有黑印的女人竟然瞬间从墓地中飞出,朝她追了过来,秋兰顿觉天昏地暗,头脑一片空白,而这个“鬼魂”竟然似乎对她喊道:“秋兰,别怕,秋兰,别怕!”然后她从路上摔了下去,可是她却不觉得疼,因为这个脸上有黑印的女人轻轻托住了她,然后缓缓地抚摸她。秋兰躺在那个脸上有黑印的女人怀里,竟然无法挣扎。

  事实上,秋兰是躺在阿留的怀里,秋兰刚才的所见可能是她在惊慌之下的错觉。真相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留古高兴地对秋兰说:“奶奶轻摸你的脸,这说明奶奶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们不用再理会父亲的发的毒誓了,我们可以在一起!”

  秋兰听了大惑不解,有气无力地问道:“阿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阿留终于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诉了秋兰。秋兰听后恍然大悟,淡淡地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咱们回你奶奶的墓地吧,我要告诉她一个真相。”

  听秋兰如此说,阿留被吓得目瞪口呆,他焦急地问:“秋兰,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呀!”

  秋兰站了起来,嘴边掠过一丝微笑,她说:“阿留,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只有三句话。听好了,第一句话是:21年前,一个小男孩在廖家村出生了。”

  阿留更是被吓得两眼发呆,难道眼前的廖秋兰是变性人?

  秋兰接着说了第二句话:“这廖家人原本有3个儿子,想要把这个儿子送走。”

  阿留似乎有点明白了。

  秋兰说了第三句话:“五华县的一个张姓家庭,刚好生了个女儿,愿意拿这个女儿跟廖家交换。”

  阿留听完,眼泪都要下来了,拉着秋兰的手说:“走,回去告诉奶奶,你本来就不姓廖,我并没有违背父亲的毒誓,我们是可以结婚的。”

  廖秋兰却不愿意去墓地,这让阿留大惊失色,不知道秋兰葫芦里卖什么药。秋兰对阿留做了个鬼脸说:“回我家,先去把户口簿上的姓氏改过来。”

  几个月后,曾留古和张秋兰的结婚宴席在我寨的大堂进行,热闹非凡,当时的我在家长的带领下也猛吃一顿。从那时起,我寨又多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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