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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村花诡事 (3)

  当天晚上,阿四古神思恍惚。因为他的心中藏着一个巨大、无法承受的疑团—他好像偶然在家中看到过白天小孩子说的那只奶罩!阿四古静静地躺在躺椅上,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按理讲,家中不应该出现奶罩呀。当时,农村妇女极少戴奶罩,一般是用小背心充当奶罩,阿四古的老婆祯姐之前从没戴过奶罩;况且,阿四古有一个两岁多、需要喂奶的儿子。如果祯姐戴着奶罩,那她给小孩喂奶就很不方便呀。让阿四古不敢想象的是,就在这些天,他偶然发现自己的老婆多了一只那玩意儿!

  突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阿四古的耳边响起:“你在想什么呢?”阿四古顿时吓得腿脚发软,脊背发凉,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却没有看老婆的脸,特地向她的胸部望了望。他感觉到今天晚上她又戴上了那只来历不明的奶罩。阿四古想说点什么,但紧张过度的他一时半会竟然无法张口。

  祯姐又冷冰冰地问道:“阿四,你在想什么呢?”

  阿四古的心怦怦直跳,过了许久,他终于找到了搪塞的借口:“我们家最近很不顺,爸上次上山莫名其妙地摔伤,小孩又无缘无故地患了重感冒,我在想,是否应该去请曾开来做法事。”刚说完,阿四古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这不是明摆着声东击西吗?他紧张地偷偷观察祯姐的反应。

  凶狠的表情在祯姐的脸上一闪而过,但它没有逃过阿四古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祯姐的面容显得异常狰狞。看得出,祯姐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因为她立即转过脸去掩饰自己的表情,再转过脸来时,她的眼睛分明变得浑浊起来。

  对这一切,阿四古装作没有看见。祯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阿四古看得一清二楚,祯姐走路确实与往日大不相同,动作幅度很小,没有一点儿脚步声,像一阵风飘进了房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此时屋外阴风四起,阿四古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今晚自己还回去跟她同床共枕吗?对这一点,阿四古连想都不敢想了。

  阿四古起身走到大门口,在屋檐下呆呆地站着。突然,他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阿四古惊骇欲绝,扭过头,正要大喊“鬼呀”,却发现是省叔公,硬生生把快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省叔公没有说话,示意阿四古跟他走。

  来到省叔公的房间后,省叔公严肃地说:“四古,我早就站在你家的屋外了,你们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媳妇的一举一动我也看得一清二楚。她真的是被鬼上身了呀!她平时哪里会那样走路,那样说话呢?我看,她不是生病;生病不应该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说呢?”

  听了省叔公的话,阿四古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哆哆嗦嗦地说:“我感觉……也……是……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找曾开……驱鬼。”

  省叔公点头,担忧地说:“你刚才对她道破天机,她已经知道你清楚她的真实身份,我怕她对你动手,我想你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回去。我们还不知道这个鬼是什么类型的鬼。如果是个恶鬼,那就麻烦了。”

  阿四古吓得浑身发抖,他结结巴巴地说:“叔公,今晚我……就在你这里过夜吧。”

  当天晚上,省叔公给阿四古做伴。省叔公家客房有两张床,省叔公和阿四古各睡一张床。阿四古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想着老婆被鬼上身的事情。临近午夜,整个寨子静得出奇。忽然,寨子正堂屋的大门“吱嘎”响了一下,似乎早料到会有事情发生,省叔公闻声起床,腿脚灵便地爬到摆放在房间后窗旁边的一张书桌上。省叔公眯着眼睛,凑近窗户的缝隙处,往窗外张望,仔细观察了一分多钟后,他跳到地上,激动地对阿四古说:“四古,是你老婆!你老婆走了!”

  走了?阿四古脸色煞白,躺着床上一动不动。省叔公匆忙穿上布鞋,回过头来对发愣的阿四古说:“还愣着干什么?走呀,你还要不要你老婆呀?跟着她!如果是恶鬼上身,她会做傻事的,甚至会因此丧命的,必须跟着她,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阿四古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在水缸中打了一盆水,把头深深地埋进盆里。过了几秒钟,阿四古抬起湿漉漉的头和脸。被冷水一激,他顿时觉得精神抖擞。阿四古摸了一下脸,跟着省叔公走到门外。

  是夜,月明如昼。寨子里一片死寂。此时,估计除了两个人和一个“鬼”在外面游荡,有生命的东西都熟睡了。省叔公和阿四古一前一后穿过正堂,朝寨子的大门走去。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跳跃着。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寨子的大门后面,探头往大门外张望,看到了正在寨子外游荡的祯姐。她穿着长长的睡裤。裤脚在地上拖曳着。看不清她是在走还是在飘。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走路时,她的双手和身体连成一体,几乎没有摆动。

  “跟上她!”省叔公颤抖着说。这让阿四古打了一个寒战。在他的印象中,省叔公是一个从容镇定的人。毕竟,七十多岁的省叔公历经世事,见过大风大浪。但此时,明显看得出,省叔公害怕了。阿四古则更不用说,害怕得浑身颤抖不已。但再怎么害怕他也得挺住,眼前这个让他感到陌生、恐惧的女人,毕竟是与他相濡以沫的老婆啊!今晚之后,他还能拥有她吗?

  省叔公和阿四古紧紧地尾随祯姐。

  寨子的大门外是一大块平地,平地下面是一片广阔的水田。当时,水田里插满了秧苗。祯姐沿着田埂走,穿过水田。接着,她走到一个石坝前,爬了上去。再接着,她跳下石坝,走到山下潭旁边。山下潭是寨子里的人平时游泳的地方。前面讲过的发现奶罩的几个小孩就是在山下潭游泳的。

  当祯姐到达山下潭时,省叔公和阿四古趴在石坝的边沿窥探。

  祯姐深更半夜到这里来究竟要干什么?

  难道是恶鬼让祯姐跳河自杀?不可能,我村土生土长的人水性都很好,跳河自杀只是自寻烦恼,淹不死的。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省叔公和阿四古看得目瞪口呆。

  祯姐走到山下潭那块放衣服的大石头前,站住,面对着深潭,背对着石坝,慢慢把上衣脱去。见此,省叔公看不下去,扭过脸。阿四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老婆,想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脱掉上衣后,祯姐又慢慢地摘掉身上的奶罩,然后把奶罩扔进深潭里,依依不舍地向深潭里的奶罩挥了挥手,像是向其告别。过了一会儿,祯姐穿好上衣,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省叔公和阿四古立即躲到两块大石头后面,避开了迎面走来的祯姐。奇怪的是,当祯姐从他们附近走过时,有脚步声,其走路姿势与她从前正常时的一模一样。

  省叔公和阿四古都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奶罩惹的祸!

  后来,我想了很久仍不明白:为什么祯姐要把别人遗失的奶罩戴在自己身上?想想,这个举动令人恶心、不齿。或许是因为受经济条件所限,骨子里爱赶时髦、爱打扮的祯姐对奶罩渴盼已久,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宝贝,便立即据为己有?或许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祯姐对这个玩意儿好奇而偷偷捡回使用?又或者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迫使祯姐这样做,让她去完成一个伟大的使命?

  事实证明,最后一种猜测最符合实际情况,因为3年后发生的一件事情证实了这一点。

  第二天,祯姐病倒了。阿四古终于请曾开来做法事。同时,阿四古也带祯姐去医院看病。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和休养,祯姐好起来了。但有村民私下说,祯姐这次痊愈之后,尽管其性格、行为跟从前正常时的一样,但她那双眼睛似乎有点异常,偶尔会流露出幽怨的神色。

  3年后的某一天,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来到我村。他挑着两只箩筐,在寨子中叫卖,但跟他搭讪的人并不多。对他这种叫卖的人,村民早已司空见惯,称之为“卖杂货的”。他挑的两只箩筐中放置了很多村民日常生活所需的小东西,比如,针、线、鱼钩、内裤等。一般来说,每个寨子都有几个固定的卖杂货的来卖这些东西,村民只跟熟识的打交道。这个男人是第一次来我村卖杂货,难免会吃闭门羹。

  据说当时祯姐想买几根针,在她跟那个卖杂货的男人碰面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旁边有个邻居咳嗽一声,祯姐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卖杂货的人说:“给我3根针。”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竟然说:“我这里没有针。”

  祯姐生气地说:“连针都没有,你还卖什么杂货?”

  这个男人仔细地打量着祯姐,淡淡地说:“卖杂货只是表面上的工作,其实,我是在寻人!”

  听到这话,祯姐情绪非常激动,又似乎非常慌张,一连喊了几声:“不,不!”她慌不择路地跑回家。阿四古发现祯姐躲在房内偷偷地哭泣。

  见到这奇怪的一幕,邻居觉得莫名其妙,赶忙问那个男人:“这位阿哥,你说你在寻人,你寻的是谁呀?”

  那个男人顿时眼圈红了,悲伤地说:“我是揭阳人,我老婆失踪3年多了。为了找到她,我做起了卖杂货的生意,目的就是到各个市县寻找我老婆。”

  我寨的这个邻居是个热心肠的人,连忙跟他说起来3年前我村发生的无头女尸案件。此时,寨子里的其他人也闻讯围过来,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讲述当时的具体情况。这个男人听后,竟然在大众面前号啕大哭起来。因为他根据我寨村民讲述的细节确定那是他当年失踪的老婆。

  原来,那具无头女尸竟然是这个男人的老婆!

  大伙儿都很同情他,劝他节哀顺变—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总算是找到了下落,也算是上天眷顾他这个痴情的男人。这个男人请求知情人带他去埋葬他妻子的地方看看,他想去拜祭他的妻子。我村知情的村民立即表示愿意效劳。

  在出发去埋葬他妻子的地方前,这个男人问道:“刚才那个过来买针的女人是谁呀?”

  有人说:“她叫祯姐,是我寨一个叫阿四古的男人的老婆!”

  那个男人自言自语地说:“像,太像了!”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从那以后,祯姐脱胎换骨了,彻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她的一家人又过上了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但我村从此也留下了一桩悬案,至今仍不知道谁是杀害那个男人老婆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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