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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病赛男暴殄成幽梦;苦降珠被劝赴姚庄(1)

  话说大荒山青埂峰下,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庄院。庄主姚行之,年届花甲,良田百顷,家财万贯,是近十里八乡一富翁,人称姚员外。爱人何氏,五十有八,系姚员外之结发妻子,生有五男,大公子姚荣,二公子姚华,三公子姚富,四公子姚贵,五公子姚全,取荣华富贵双全之意。五个儿子均成了家,五个媳妇均是百里挑一的标致女人,均生儿育女。美中不足的是,两夫妇均望生个女孩,但爱人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五个男孩,就是难遂心愿。可喜于18年前,别人送来一女婴,夫妇两甚是高兴,给取名赛男,芳龄二九,生的天姿国色,聪明伶俐。只可惜的是赛男从小系一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发病时,心急气促,嘴唇乌紫。虽家境豪富,经常延医调治,平时家里诸如天王补心丹,归脾养心丸,朱砂养心丸,均要购置一些,供赛男小姐经常服用。但其病别说在当时,即使在现代医学上来说,亦属难治之症,故此总不能减轻多少。其女病魔缠身,其体质便较常人要差一些。

  此女虽是别人送来带养的,但姚员外夫妇视她为掌上明珠。为照顾好赛男起居生活,姚员外在赛男仅7岁时,除有奶妈照料外,还花重金买得两个丫环,一名春宝,一名春香服侍于她。两个丫环均生得伶俐秀气,对赛男小姐忠心不二。她们的年龄与小姐不相上下,二人从五六岁起进姚庄,讫今已十载了。三个姑娘家虽有主仆之分,但亲如姐妹,感情甚笃。

  这日早饭毕,赛男在绣楼将先前尚未完工的一幅龙凤呈祥的刺绣品刺绣完工后,捧在手中把玩。她左看右看,越看越觉自己技艺比以前有了长进,心中暗自高兴。把玩一会,觉身体有些疲倦,和衣在床上躺了躺。头刚一落枕,胸中又觉憋闷,爬起来,吃了几颗补心丹,还是有些闷的慌,便想下楼去后花园中散散步,解解闷儿。便对丫环春宝道:“春宝妹妹,我今日胸间闷得很,心悸心跳,不知是何原因。我想去后花园中散散步,解解闷儿,你可陪姐姐走一趟吧?”春宝听小姐这般说,看了赛男一眼,见小姐今日气色不大好,红润的嘴唇有点乌紫,连说话亦带点粗重的喘声,便对赛男道:“小姐今日气色有点不正常,是否到床上休息一会,后花园就改日再去吧。”

  赛男道:“我刚才在床上躺了躺,但头刚落枕,只觉胸闷不舒,还是下楼去后花园中走走,若万一撑持不住,马上进房歇息便是。”

  春宝见小姐执意要进园散步,也就没坚持己见阻挠小姐进园散心。回身对春香打了声招呼,弹了弹身上碎布屑线头什么的,便扶着小姐款步下了绣楼。

  赛男双足刚刚踏地,只觉两眼一黑两腿一软,便跌倒于地,慌的春宝连忙用双手去扶。春宝两手刚抄在小姐腋窝下,想把小姐抱起来,只赛男一边摇头,一边喘着粗气,很不连贯地阻止春宝道:“春春……春……宝,别……别……动,我……我……我……心痛……痛的……紧,……这……这……这次……只……只怕……怕……怕不……不……不行了……,快喊……喊……喊……喊春香……香……香下来,……去……去请……请……请……请……”一句话尚未说完,口一张,舌头伸出半寸许未缩进去,头、脸汗出如油,颜面苍白,嘴唇乌紫,喉间好似响了一下,便断了气。

  后人有诗叹曰:

  西天瑶池多异宝,灵河三生长仙草;

  青霞童子勤灌溉,延年益寿得仙道;

  脱胎换骨成人形,为报恩来尘埃跑;

  姐心全来又且痴,妹心可惜太细小;

  一旦油尽灯枯时,爹娘心血白费了。

  赛男在一瞬间便断了气,急得春宝放声痛哭。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呼唤:“小姐,我的个好姐姐,你今天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怎地一眨眼工夫便就走了呢?春香啊,你快来啊,小姐出事了!”哭声惊动了在楼上收拾屋子的春香。她疾步奔下楼来,见赛男歪拉着个脑袋,倒在春宝怀里。用小手在赛男鼻翼下探了探,知小姐已死,便放声大哭起来:“小姐啊,小姐,你一句话都未留,便离我们而去,叫我们怎地舍得了你啊!小姐啊,我的个好姐姐,你今天一去,叫我们怎地活呀!小……姐……呀!”

  两人痛哭了一回,还是春宝比较有见识。她想,现在只顾哭,不赶紧想办法,不赶紧急报告老爷、夫人,他们怪罪下来,可担当不起。她擦了把泪,哽咽对春香道:“春香妹妹,我们只顾哭,怕无益,你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叫他们快到这里来,看是否有法子急救。”

  春香道:“那你暂扶着小姐别动,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奔到前厅,寻到员外书房。因书房与小姐绣楼相隔甚远,员外二老正在说话儿,她便往前一扑,跪倒员外足下,一声嚎哭:“老爷,大事不好,小姐她……她……”

  惊的姚员外、何夫人腾地起身问道:“春香,你说什么?小姐她怎么啦?”

  春香一面哭,一面诉说道:“刚才小姐还好好的,绣完昨天尚未绣完的一幅龙凤呈祥图。小姐觉得身子疲乏,要春宝姐陪她去后花园散心,不知怎的,刚下得楼来,心脏病急性发作,倒地就去了。现在春宝姐抱着她在楼梯口,等老爷、太太火速前往看是否有救。”

  二老虽心里清楚,因赛男自18年前别人把她送到姚家,便知她有病,难以长寿,觉得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今见春香汇报说赛男暴病身亡,依然迅步出房,奔到赛男身边。见赛男倒在春宝怀里断了气,二老亦是一声 “乖女儿,心肝宝贝”的哭得肉辣心酸。

  噩耗你传我我传他,赛男的几位兄长、嫂子、知事的侄儿、侄女及管家姚旺、牧童斌伢子,以及庄内其他人众,陆续赶到出事地点。见赛男死的可怜,各人都是满眶泪水,嗟叹唏嘘。

  父母想起女儿平时孝顺,兄嫂想起妹妹平时贤惠,侄儿侄女想起姑姑平时对他们的疼爱,下人想起小姐平时对他们的谦恭,均是心痛的了不得。尤其是奶妈金氏,因赛男进姚家还是个刚满月的幼小婴儿,从姚家请她来给赛男喂奶起,到赛男长成一个天仙般的大闺女,两人的感情更不比一般。她待赛男如己出,好似是亲生闺女一样。赛男待她亦好似是亲生母亲一般,平时有好吃的,好穿的,赛男总是要给她留一份。今日赛男离她而去,真似掉了块心头肉似的,哭的比旁人更是伤心。

  大家哭的哭,叫的叫,折腾了好一阵子,还是管家姚旺比较镇静。劝慰了众人一番,安排几个长工师傅用竹床将赛男尸体抬至前厅厢房,几个老妈子给赛男净了身,春宝春香给赛男换了衣服,家院姚大伯扎了起身轿子,在赛男门板前焚化了。然后进内走至姚员外书房,见姚员外和夫人还在那里伤心流泪,便对姚员外言道:“请老爷、夫人节哀,保重自己身体要紧。二老平时对小姐百般疼爱,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怪小姐没这种福,亦不顾二老伤心不伤心,只顾自己仓促走了。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二老即使舍不得也是无办法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小姐的丧事如何安排,从简从繁,请老爷示下。”

  姚员外听姚旺问他小姐的丧事如何安排,便长叹一声道:

  “姚旺,你到我家已二十年了吧!”

  姚旺道:“是的,已二十一年了,老爷。”

  姚员外道:“这就对了,别人在18年前将赛男送到我姚家,赛男尚是个未满月的婴儿。从请奶娘给她喂奶,她从小就是个先天性心脏病。给她延医诊治服药,一直到她长大成人。你是知道的,我和夫人是费了不少心血的,但她从小就天生丽质,除患病期间使我们有些担心外,其他非常听话,从不惹我们生气,很讨我们喜爱。及至长大成人,除有倾城倾国之色,闭月羞花之貌,人见人爱外,更兼琴棋书画,填词作赋样样精通。还有一手好针线活,绣龙龙腾云,绣凤凤生风,绣虎虎有神,活灵活现。对父母非常孝顺,对兄嫂非常恭敬,对侄辈非常疼爱,对下人非常谦和。总的来说,赛男这孩子,除身患难治之病外,其他方面均做的好,她今日一旦暴病身亡,也是你所言,是没办法的事。人死不能复生矣。至于其丧事问题,我刚才和几位儿子讨论了一番,若大操大办,也不切情,若太从简了,学一般人家的,一个年轻女孩亡故,请几位鼓乐师傅敲敲打打热闹一下,请个道士师傅喊一喊煞,让亡者睡口好一点的棺材,便抬出去下葬了事,我们又觉不妥。我们既父女、母女一场,他们兄妹一场,赛男亦不枉在我家活到十八岁,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我的意见,下午你安排人手,布置一下灵堂,买口上等棺材,喊几个道士师傅做两天法事,念一天经,以超度亡魂。其余亦要请风水先生给赛男选块好地下葬,要烧纸扎屋一个。再者,要请会唱夜歌的师傅唱两晚夜歌,以免冷淡霜场。别的事情,你可替我作主,给予办理就行了。”

  姚员外说完,眼眶湿润,滴下两滴老泪,又哽噎道:“赛男死的太年轻了,太可怜了,别人来探望的,切莫怠慢了别人。姚旺,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姚旺道:“谨遵老爷吩咐,一定照老爷旨意办事就是了。”

  姚员外道:“好吧,你去忙你的吧。有事着人来问我就是。”

  姚旺问了老爷主张,从书房退了出来,便着手安排人手,有的布置灵堂,有的去请道士师傅、风水先生、念经和尚、扎屋的、打纸的、香灯师、唱夜歌的,在此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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