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共患难，灾年结伉俪，(1)

　　遇救星，还俗拜爹娘

　　话说济民拿了陈婷婷交给他的玉佩与处方，便往镇上走十来里路，只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镇上。把玉佩当了20贯钱，花5贯钱抓了三服药，几包荆吉拉散，拿回家，交与陈婷婷如法炆煎好，给卢氏服下。说来也是凑巧，卢氏吃过三服药，几包药末后，她的病便就好了。不仅是卢氏高兴，济民惊喜，就连陈婷婷因她从未给人看过病拟过方，只为老母有病，因无钱请郎中，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照本宣科开了个方子，而使娘的病给治好了，亦甚感意外。

　　卢氏之病，确系疟疾，婷婷照着书本所开之药方确系对症，故此三两剂药把卢氏之病便控制未发了。每天不再一时烧一时冷的打颤了，但这样一来，使卢氏本来就不强壮的身体更显虚弱。每天吃点稀粥，虽能勉强下床活动，但若要到外面去乞讨过日子，目前尚属不能，怎么办呢，这日她与婷婷言道：“女儿啊，我与你在这里打住了这么久，这辜家只为乍添了我与你两个人，加之我一病不起，致使这辜家小兄弟跑前跑后，照顾我们，眼见他这几天瘦了一圈不说，只怕他过冬的粮食也被我们吃了不少，你看乍办为好呀？”

　　陈婷婷道：“娘呀，您老大病初愈，现尚不能行动，只有等您老养好了病以后再说。至于我们害的济民哥瘦了，吃了他准备过冬的粮食，我从明天起，随济民哥进山采挖些吃的回来以作补贴。再不然，我们把拿当玉佩的钱给他，让他去买些粮食吧。”

　　卢氏听女儿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现在别无他法，也只能如此了。”

　　翌晨早餐毕，陈婷婷见济民又准备进山去挖吃的，便腼腆地对济民道：“济民哥，我随你进山挖吃的去，你看怎么样。”济民乍听陈婷婷突然提出欲随他一同进山去挖吃的，甚感惊异，便道：“什么？你想随我进山去挖吃的？这怎么成，不行不行，你去不得，去不得呀！”

　　陈婷婷道：“我怎么去不得呢？你去得，我也去得呀！”

　　济民道：“我去得，你也去得呀？你想过没有，我生在这山冲里，长在这山冲里。我从小翻山越岭，爬坡过坳，甚是习惯，你呢？身材这么瘦小，又从未劳动过。我们这里的山又高坡又陡，路又滑。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不小心跌了跤，把一张俊脸，细皮嫩肉的手足跌出了血，擦破了皮，谁负得了责呀！”

　　一个坚持要去，一个坚决不同意，相持不下。最后还是卢氏开了口，对陈婷婷道：“婷婷啊，济民哥关心你，不让你去，这也是他的一片好心，你也就别耍小孩子脾气，别去了，让济民哥早去早回，你若闲不住，看看书亦或在家打扫打扫卫生，拾掇拾掇屋子吧！”

　　就这样，济民仍然独自一人进山，采挖吃的去了。陈婷婷则拿了个扫把搞起了卫生，卢氏便进房躺着休息。

　　不道济民进山，婷婷打扫卫生，单表卢氏躺在床上休息策划出了一段美好姻缘。

　　且说卢氏躺在床上，本来想睡一觉，养养神，但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往事一件件，一桩桩，像脱缰的野马全都在脑海里奔驰翻涌。她身体本未康复，对往事暂且搁一搁，大可不必去想他，但你越想控制，它便越不听话，越逼着你去思、去想。她越想越阔，越想越深。她首先想到的是，以前的家庭在未遭灾时，何等的温馨，何等的美好。不愁吃不愁穿，丈夫对她百般疼爱，她也很爱她的丈夫，对丈夫亦是百依百顺，儿子对她很孝顺，女儿婷婷虽然有点娇气，但每日总是欢蹦乱跳，穿插在父母眼前，使一个幸福的家庭更增异彩。

　　但自家乡遭灾后，一个美好的家庭搞得家破人亡。丈夫、儿子在那次灾难中失了踪，弄的她与女儿无依无靠，被逼流落他乡，乞讨度日。这次流落到此，若不是遇着好心的辜家公子，把母女俩从死亡线上拽回来，到现在只怕早就抛尸荒野，尸骨无存了。

　　这回自己生病，虽天可怜见，婷婷开的方子把病控制住了。但若不是这辜家小兄弟跑前跑后，替我买药，照顾周全，只怕亦难度此关。

　　这辜家小兄弟如此对我母女有恩，又何以为报呢？

　　她想到这，脑海里便浮现了一种两全其美的主意。她想，如果家乡不遭灾，原打算在今年替儿子陈明找好媳妇，成亲后，再准备给女儿物色一个好家庭，好小伙。但天公不作美，家遭横祸。若大一个闺女，被迫随娘飘零在外，抛头露面，终日东奔西走，乞讨过日子，为娘的也实在过意不去。

　　在几个月乞讨途中，卢氏亦这样想过，觉得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能碰上好人家，好小伙，把婷婷的终身大事定了，她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至于她自己也就走一步看一步也行。

　　但行程几千里，走了上万家，均未遇上如意的。

　　这次流落大荒山地界，又恰逢两次不寻常的事，也是天意使然，使她顿觉有一盏明灯在她眼前晃动，照的她心里豁然明亮。她到底见到了什么？明灯又给她指引了什么呢？原来，她要给女儿婷婷找合适的人家，合适的小伙不就在眼前吗？虽说这辜家一贫如洗，但只要此灾年一过，有辜家这样忠厚老实勤劳，心地善良的俊小伙掌握好时令与自己的命运，不就会好起来吗？尤其是这辜家小伙只不过是生长在寒家，若出身名门，又有谁不会说他是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呢？若把女儿托付给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小伙，别说是我卢氏自己一万个放心，即使是遇难的丈夫、儿子在九泉之下，也是一万个放心呀！

　　但话又得说回来，男女婚姻大事，一则靠有缘分，二则也要取得双方同意。你虽然看中了人家，女儿婷婷的意思又怎么样呢？别急，让我首先问一问她，看她的意思怎么样。如果母女意见一致，不仅女儿终身有靠，了却我一桩心事，亦可籍此以报辜家。如果女儿不同意的话，不管自己身体好与坏，交点钱给济民，母女二人便明天就上路，到别处去，卢氏想到此，便对外喊道：

　　“婷婷啊，你进来一下。”小婷婷在外打扫完卫生后，正准备去井台边浆洗衣服。但足未出户，忽听得娘在内一声叫唤，便迅步来至母亲卧榻前，开口问道：“娘啊，您喊我做什么？是要水喝吗？亦或是要上茅房？”卢氏见女儿来到床头，便吩咐她坐下，问道：“婷婷啊，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婷婷道：“今天是八月初十了啦。”

　　卢氏：“我与你在外乞讨多久了啦！”

　　婷婷：“近半个年头了哩！”

　　卢氏：“那我们在这里住了多少日子？”

　　婷婷：“快十天了。”

　　卢氏：“日子过的真快呀！说完这句话顿了顿接着道：婷婷啊！今天为娘的想和你说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婷婷：“什么事啊！娘！”卢氏欲言又止，弄得陈婷婷催问道：“什么事嘛，神秘兮兮的。”

　　卢氏：“婷婷啊！我问你，你说这辜家小兄弟好不好！”

　　婷婷：“好哇！当然好啰，既年轻，又英俊，既勤快，又耐的苦，且又心地善良.您老问这干什么呀！”

　　卢氏：“你对他的印象如何，喜不喜欢！”

　　陈婷婷满面绯红地撒娇道：“娘啊！您又问这干甚么呀！我们又不是来相亲的。”

　　卢氏：“婷婷啊！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刚才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一则为娘的在外流浪了这好儿个月实在有点吃不消了，只想能在某地安下身来，结束这种无休无止的飘零生活。二则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三则又是为了报答这辜家小兄弟对你我二人的救命之恩。经反复考虑，你现在父兄都不在了，为娘的作主，想把你许配给济民，你的意见如何？”

　　陈婷婷听娘转变抹角谈及她的婚事，羞的她脸似桃花，红及耳根，在此之前，她尚未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其根本原因，一则年轻尚不大；二则她尚未发现过能使自己心动之人。今听娘提出要把她许配给济民哥，使她抨然心动，说实在的，他自与济民邂逅相遇时起，便对他有好感。在这十来天的相处中，见济民心地这样好，人又忠厚老实，吃得苦，耐得劳。尤其是母亲重病期间，她（他）们二人难免单独相处，也曾交口说过话，每逢接触，他腼腆得像个大姑娘，只说一两句，便退避三舍。虽然只开口交谈一两句，在陈婷婷听来，甚觉亲切。她曾窃想，今后自己找对象，能找个济民哥这样的好人，她便心满意足了。

　　母亲既提了出来，她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但姑娘家，天生害臊，便脸红过耳地对娘说道：“既是母亲作主，女儿同意好了，但不知济民哥愿不愿意呀！”

　　卢氏：“你到外面去看看，济民是否回了，若他回了你去把他叫来，让我先探探他的口气再作决定吧！”

　　陈婷婷：“这多不好意思呀！”

　　卢氏：“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快去，快去！”

　　陈婷婷起身便往外走，她刚走出大门便与济民撞了个满怀。或曰，济民不是进山去採挖吃的去了吗？怎地如此碰巧，就与陈婷婷撞了个满怀呢？

　　原来济民今日进山採挖食物，不仅採挖的多，而且工夫花的甚少。他平时出门进山总是往远处去採挖，今天走出家门后在自家菜园角上便上了山。行不多远，便发现不少的山药苗，他便挥锄一顿猛挖，不大工夫便挖了丰背蒌山药蛋。又在另一处挖了些土茯苓，他背着这十来斤东西在下山时又发现了一蔸野生天麻，他高高兴兴把战利品背回家。走至阶基前正准备上阶基进堂屋，只听得卢氏母女俩正在谈话。他好奇地来到窗下偷听，把她母女二人之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最后听到陈婷婷表态，说既是母亲作主，女儿同意好了之词。他激动得全身血液沸腾，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恨不得马上冲进房去，亲亲地叫上卢氏一声娘，但心里又觉得好笑，八字尚只一别，怎能如此唐突。尔后又听得卢氏吩咐陈婷婷要她出来打望，看他是否回了，若他回了的话，便叫他进房来，她有话说。济民生怕被她母女窥破有失规矩，便轻手轻脚退下阶级走到坪是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步上阶级，在跨步过门坎时因垂着个首与正从内自外走的陈婷婷便撞了个满怀。

　　济民进门后，陈婷婷紧忙从济民肩上取下背蒌放好，转身到厨房倒了盆洗脸水，端至济民跟前。济民接了感激地望了婷婷一眼，便弯腰捧水洗脸，只见陈婷婷附耳小声对济民道：“你洗完脸后到我娘房里去一下，我娘有话问你。”婷婷说完这句话，一阵风似的走出去了。济民见了心中窃喜，洗完脸，他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到卢氏房中，很礼貌地喊了声：“婶子，您找我有事吗？”

　　卢氏见济民进了屋便问了一句：“你回来了呀！”

　　济民：“回来了，刚进屋，现头上还冒汗呢！”

　　卢氏：“先去洗个脸吧！”

　　济民：“刚才洗了脸呢！”

　　卢氏：“那好，你先坐下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