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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兴家园,雄心创大业(3)

  于是斌伢子将他从小父母双亡,六岁多一点就到姚庄替姚家看牛,一晃就十多年。因与姚家丫环——春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相处得比较好,两人相互产生了那么一点意思,因两人多接触得几次,私下里曾说过几次悄悄话儿,被姚员外借故把他辞退等情由对宝玉述说一遍后。他接着说道:“公子啊!您哪里知道,我自离姚庄,回到本来不像家的家里,那种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真是无法形容。所幸的是这次辜老爷见我可怜,额外收留了我,使我才像个人了。但是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迟早总会离此而去。到那时,我只怕仍然会是孤身一人,过那寂寞、孤独、悲苦的日子。因此,我想到只有长期留在这里,方能过上人的正常生活。但是我有啥条件,啥资格长期赖在您家呢?故此我想,拜您老爸、老妈为爹娘,认您为兄长,不知公子能否从中撮合吗?”

  宝玉听斌伢子说完,想起自身之情况,实与眼前这位兄弟在诸多方面有相似之处,他考虑了一下,便答道:“小兄弟,你提出的这个问题,要我怎样答复你呢?要说难也不难,若说易也不易。虽说我家人手少,但我作不了这么大的主。需要我爹、妈他们二老点头同意方作得数,但要他们二老答复的话,我估计会要费一番口舌。”

  宝玉谈到这,顿了顿,突然笑着问斌伢子道:“小老弟,我问你,你这个想法在早就有了呢?还是今天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念头?”

  斌伢子:“亲爱的公子,我实话对你说吧!我今天去镇上运饲料,您猜?我今天碰上谁了?”

  宝玉:“你碰上谁了?”

  斌伢子:“碰到了已将近一年未会过面了的姚庄春宝姑娘。”

  宝玉:“什么?你今天真是好运气,碰到了她吗?她家小姐现在情况怎样?你们说了些什么来着!”

  于是斌伢子将他今日去镇上运饲料,出山口不远,碰巧遇上了春宝之前后经过及谈话内容简单扼要地对宝玉说了一遍。最后,斌伢子将春宝曾代她家小姐问公子好,并介绍了她家小姐如何专心致志地期待着公子家早日富裕起来,早日把小姐迎娶过来。“至于我斌伢子想拜辜家老爷、夫人为干爹、干妈,认公子您为兄长,也是春宝提了个醒,因辜老爷在年前春宝来辜家以说故事为由实则是打听辜家二老对公子与她家小姐的婚事的态度时,老爷曾对春宝说过这么一句话:‘说若要是他老人家还有个儿子的话,会用八人大轿把春宝抬来作他老人家之儿媳妇。’虽然这乃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但春宝认为,设若老爷,真的有那么一个儿子,老爷又对这句话负责,她亦会和小姐一样,嫁到辜家来。故此春宝要我拜托公子您替我在老爷、夫人面前美言几句,接受我这苦命的孩子当他们二老的干儿子,不知公子爷您能否帮这个忙乎?”

  宝玉听斌伢子把窗户纸捅破,说了亮话,内中又提及自己之心上人——姚家千金“姚赛男”对他如此关心,痴情,深受感动。又觉得春宝丫头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机,也是个情种。他一则为了自己,二则为了感谢春宝对自己与黛玉的婚事从中出了不少力。因此,便满口应允道:“好吧!为了创造有利条件,好让你和春宝能结成百年之好,结成一对比翼双飞的美好夫妻,白天均要忙事,晚上我定去对老父老母说。他二老若能即时答应的话,我便唤你前去行参拜大礼。倘若二老一时不答应,我再慢慢替你去求情,直致二老答应为止,你看可不可以?”

  斌伢子道:“全凭公子帮忙,若能达到目的,我斌伢子做牛做马也会感激公子的大恩大德。”他说着双膝一弯,便欲拜倒下去,以示谢忱。宝玉慌忙起身制止,温和地对斌伢子说道:“好兄弟,别这样,刚才我不是对你说了吗?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我会尽力帮你的,你又何必要如此呢!只要你出于真心,我看事情不是那么难办,但我现在丑话说在前头,假设你真心,我尽力,而二老坚决不同意的话,你应该不要抱怨,要一如既往地安心在此干活,在各方面都不能出半点差错。若果经我一说,我老爸老妈高兴,答应收你作干儿子的话,你必须做到以下几点:

  一、比以前更要循规蹈矩,百事不能胡来。

  二、我家目前尚且贫困,要有吃大苦,耐大劳的思想,不能地位改变了,就把自己放松了,又酗酒又抽烟什么的。

  三、对人要和气,要养成平易近人的良好习惯,不能高高在上。

  四、为人子,必须尽人子之道,对父母要孝顺,各方各面不能逆父母之心。”

  宝玉说到这里,收敛起笑容,严肃地问斌伢子道:“你可做得到吗?”斌伢子亦是一脸严肃之情道:“只要老爷、夫人同意,公子提携。我斌伢了有了安身之处,有一个温暖的家,我虽是肝脑涂地,定会遵照公子之教诲好好做人,绝不会有半点忘恩负义之举。若是食言,天打五雷轰。”

  宝玉道:“那很好,你毒誓也不要发,只要能做到就行。事情就这么决定,我今晚便去对二老说,能否实现你之理想,那就看你的造化啦!”

  晚饭后,宝玉梳洗了一番,便来至辜家二老房中。见二老尚未安睡,首先给二老请了安,然后毕恭毕敬地对二老道:“二老在上,孩儿有一事禀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辜老爹道:“正良,我的好儿子,你今天又是乍的啦!有啥子事,父子之间、母子之间可以直说,别这么隆重其事嘛!“

  宝玉道:“要二老别责怪孩儿,孩儿方可直说。”

  辜老爹道:“行,只要是对你我有好处,对家庭有好处之事,我们做父母的不但不会怪你,相反还会大力支持你。听你的,啥子事,你说吧!”

  宝玉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斌伢子从镇上把饲料运回来后,跑到我卧室,碰巧我从外面看病回来,在书案前看书。他突然提出一个问题,说他从小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日子过得实在寂寞悲苦。虽然这次承蒙老爹开恩,额外收留了他,使他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真是感激不尽。他说,他无以为报,提出来想拜二老为爹妈。他还说,只要二老不嫌弃他生的丑陋、愚蠢,他保证做到万般孝敬二老,以尽人子之道。不知二老意下如何?”

  辜老爹乍听宝玉提出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答复为好。但一想到“正良”乃聪明绝顶之人,既然“正良”出面替斌伢子搭桥,想来此事不会大错。二则自己在上次招工,在满员之情况下,一则见他可怜,二则看在他乃传书救公子,把儿子“正良”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的春宝姑娘之好友的份上,额外收留了他。三则拿斌伢子本人来说,既生得英俊威武,且为人端庄诚实,四则斌伢子自来辜家,勤劳肯干,吃得苦,耐得劳。从以上这些方面看来,辜老爹心里对他确有好感,且斌伢子自己又有这个迫切要求,便有心答应于他。

  但是这么一件重大事情,自己一人不能作决定,必须要取得老伴同意,“正良”首肯才是道理。于是他用征询的口吻对辜大妈道:“老伴啊!刚才“正良”提的这个事,你的意见呢?“

  其实辜大妈与老伴有同样的感觉,认为斌伢子这孩子人品不错,且勤劳肯干,样样事情抡着做,吃得大苦,耐得大劳,她老人家早就喜爱上这孩子了。她曾在心里说过,假如她再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心满意足了。

  自听了儿子“正良”提出这个事后,她原本想一口应承。但老头子未开口,她不能开这个口。现听辜老爹开口征询她的意见,便满脸堆笑道:“老头子啊!只要你们父子同意,我老婆子没意见,举双手赞成。”

  辜老头见老伴松了口,便又对宝玉道:“正良,你呢?对这件事你又什么看法?发表发表你的意见,参谋参谋!”

  宝玉道:“既然我替斌伢子向二老提出了这么个请求,我心里早就同意了。我认为,我不仅有了个兄弟,更重要的是,对今后家庭的发展,定然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是行得通的。”

  辜老爹道:“既然你们母子都表示同意,我也表个态,表示同意,欢迎。”

  就这样,拿一个家庭的角度上来说,确也算得够重大了的事情,在不到一个时辰,便作出了决定,致使宝玉亦是始料不及。他见二位老人对斌伢子的印象很好,便禀明二老,欲去通知斌伢子前来行参拜大礼。但被辜老爹一把拉住,对宝玉道:“儿子,你也别太性急,你既然对斌伢子如此负责,老爹很高兴。我和你娘均知道,今后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只要你们兄弟团结一致,一愁我们这个家,不会兴旺发达。但你必须告诉斌伢子,因眼下我们这个家,尚且贫困,今后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他必须要有一种艰苦创业的思想准备,不要后悔,你懂老爸的意思吗?”

  宝玉答应一声:“孩儿明白。”便转身直奔斌伢子卧室,来至门前,房门未关,一眼便见斌伢子穿得齐齐整整,坐在床沿发呆,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他知他心事,一言未发,便把老爸老妈答应收他作干儿子的特好消息告诉于他。喜的斌伢子热泪盈眶,一把将宝玉抱住,哽咽地连说了几声:“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他说完便欲夺门去拜见双亲,被宝玉一把拉住,附耳说了几句什么,便一前一后快步至辜家二老房中。斌伢子二话未说,来到二老跟前,便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地,朝二老各磕了四个响头,口中道:“干爹、干妈在上,孩儿斌伢子拜见双亲。”喜得二老热泪滚滚,连忙将他扶起,口中道:“孩儿毋须多礼,快快请起。”

  斌伢子拜过双亲,从地上站起身,见宝玉就在身侧,他便单膝点地对宝玉拜了四拜,口称:“兄长在上,小弟叩见兄长,祝兄长万事胜意,一生幸福。”宝玉慌忙将他搀起,口中道:“我俩已是兄弟,哪来这么多礼节!”说着他自己亦同斌伢子作了两个揖,以表相互尊重之意。

  斌伢子对二老磕完头,对宝玉拜过后,从怀中取出一只小荷包,双手呈给辜老爹道:“这里面是我在姚庄看牛十来年的工银二十两,加上您老上个月发给我的工银四两,再加上近一年来我替人打短工干零活挣的散碎银子、毫子、角子一并奉上。以作进献之礼,望二老不嫌孩儿不恭,请笑纳。”

  辜老爹见斌伢子如此恭谨,既感动,又嫌多此一举。用既爱抚又责备的口气道:“儿啊!你既看得起我们老夫老妻,愿作我们老俩口的儿子,我们已够高兴的了。我们哪里要你送什么情的礼的呀!只要你今后尽人子之道,对家庭多出点力,多作一点贡献,兄弟之间相互尊重、和睦相处,把家庭经济搞上去,这要比送我千两黄金、万两黄金都强,我们呢?为父母的,为兄长的,到时也不会亏待于你。”

  一方坚持要送,一方坚持不收,斌伢子的意思是:这是他的一点心意,若老爹不收的话,他会过意不去。而辜老爹的理由是:既是父子,一家人了,不应在金钱上见其真章。只有在漫长而短暂的岁月里,相互沟通,大爱少,小敬大。他更知道,斌伢子这几十两纹银,乃他十多年来所积攒下来的血汗钱,他收了,其心实在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你推我让,相持不下,最后还是宝玉出面打圆场,他的意思是:若老爸坚持不收,可也就拂了斌伢子之心。会使斌伢子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想法,辜老爹听宝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也就满心喜悦地把其小荷包收下了。尔后他要老伴把收藏比较贵重物品的小匣拿了出来,取出一支连自己多年来都舍不得戴的六克重的黄金戒指戴到斌伢子左手中指上,以作见面礼,斌伢子满心欢喜地拜受了。

  总之,一场拜认干爹、干妈的仪式在这样一种既简单又热烈的气氛中圆满地完成。辜家二老便又多了个儿子,将斌伢子取名次良,斌伢子呢!从此既有了胜似亲生父母的双亲,又有一位满腹经纶、聪明绝顶的兄长,更有了一个常年温暖如春的家。他感到无比幸福,无限兴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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