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择吉日辜家下聘礼 闻喜期姚家备嫁妆(2)

　　陈嫂道：“其次没别的说了，只是辜家老爷最后拜上干爹，要求迎亲的那天，望干爹能秉承百般宜早的原则，能早一点发亲。再次辜家要求您老能否在早一天去辜家，若答应的话，辜家在迎亲的先天接您老去他家先行款待。”

　　姚员外道：“那好吧！就都依了辜家的吧！”

　　大家把一应事宜商妥以后，厨房也来人请示老爷酒宴已准备就绪，是否现时就请客人赴席，老爷吩咐来人把酒宴摆至中厅马上开席。

　　于是大家说笑一会儿，在场之人均步入中厅赴席，主客坐次安排合理，这不在话下，。午饭后，姚家亦封银二十两给陈嫂，封银十两给了辜喜，两抬轿师傅亦得赏银五两，给辜家回了礼，便打发了这支前来姚家下聘、报喜期的队伍。上路以后姚家便分头行动起来，置的置买嫁妆去了，唤的唤来两位小姐来老爷处，一则听取特好喜讯附带把添置新婚嫁衣的银票领走。夫人把辜家送来的一大堆金银首饰等物品分作两起要各自收藏保管，尔后姚老员外亦召开了一个五个儿子、五个媳妇、两位姑娘参加的家庭会议，把今天辜家下聘，报喜期的前后经过简单地在会上重复了一遍。最后要求大家作好思想准备，把需要做的事在这几天做好，包括走亲串友。到八月十五这一天，要求大家去送热闹亲，顺便去辜家观光。大家表示十分乐意，均提出保证到那天决不缺席。

　　姚家人包括两位将做新娘的闺阁秀女，姚家二老、五位公子、五妯娌、大人小孩今日如何高兴，如何等待好日子的到来。且说辜家这支到姚家下完聘，报过喜期之队伍回转家门，众人对辜家二老作过汇报，对庄上所有人员一传说，不仅辜家二老二奶汪倩均感兴奋，庄上众人也是兴高采烈，均盼望着那一天早日到来，好一睹两位新人。尤其是“赛男”小姐仙女般之风采。

　　不表辜家庄其他人众如何兴高采烈，如何企盼喜期早日到来，好一睹新人风采。单讲辜家二老及二奶，兴奋还兴奋，但想到两儿子之婚期将近，只十来天时间了，时间这么紧，可要办的事情尚多。比如说，庄内庄外要搞一次大扫除，又如办喜事的那天，客人虽不会太多，但三十桌到四十桌客人总是会有的，其桌凳、碗盏，虽家里有一些，但必须要到外面或借或租一些才能解决问题。又如，为了两个儿子之婚事办得出色一点，又为了适应当地风俗，接亲要乐队，要闹新房，要演戏。这段时间里，必须预先要去定好戏班。更为重要的是，听说女方嫁妆丰厚，光去姚家抬接嫁妆之劳动力，便要了一百二十个，这一大批人员，怎么个请，也要有所规划。又如厨师的问题，采买南杂货物的问题，打发送亲人员的衣料问题，抬接嫁妆之工具问题，请人布置新房、布置庄院的问题等等一切事情，眼下必须抓紧时间，早作计划，早作安排，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因此二老及二奶待得陈嫂等人从姚家庄下过聘礼，报过喜期归来，向他们汇报完姚家之行后，见天色不早了，三人商量着封银二十两给陈嫂，又配乘小轿将她送走，把两位公子及辜喜留下来，开了一个小会。会上辜老爷把当前该要做些什么事，怎样进行，具体怎么行动，要大家各抒己见，献计献策。

　　与会人员听完老爷的中心发言后，一致认识到，为了把这场与众有别的喜事办好，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一点都不能放松。故所在会上都积极发言，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尔后辜老爷综合大家的意见，作出如下安排：

　　（一）因汪倩自报家门，说她有一亲戚姓文，住在镇上，父子俩系当地小有名气的高级厨师。且不论谁家请他们办厨，需要的话，尚有几十套桌凳，几十席碗盏出租，且又便宜，故所辜老爷便安排二奶汪倩负责请厨师这一事。

　　（二）因辜喜是当地人，由他负责请抬接嫁妆之人员。会上决定到八月十一这一天，所请抬接嫁妆之人员，必须清早来辜家庄吃早饭，每人付工银二两。

　　（三）由次良采买这次喜事用的一切南杂百货。

　　（四）由夫人陈氏负责购买打发送亲人员之衣料布匹，并在喜事那天必要兴的所有红包之事。

　　（五）正良除快马加鞭相请本家几位长者前来接亲、陪大亲，几位平辈前来协助办喜事，接几处亲戚前来喝喜酒外，负责请人布置新房，布置庄院。

　　（六）庄内所请长、月工，因尚未秋收，这段时间，除抽调两位比较老重的准备抬接嫁妆的所有工具外，其余人员均参加打扫庄内外卫生，兼修整五里内路面。

　　（七）会议决定：为避免筹办喜事的这段时间引起混乱，提前对外贴出告示，花园之花卉草木从本月初十日起至十八日这几天，停止对外开放，池中龟鳖，在此期间，停止对外销售。

　　（八）老爷子除坐镇掌握，指挥全局外，兼负责喜事那天迎亲乐队，演戏班子的组织工作。

　　最后辜老爷还强调了一条，大家既分工，又要合作，更强调在此期间，不论是谁，均不许大呼小叫，有争有吵之事发生。总之，这个会开的很成功，大家均怀着一颗喜悦的心情，为办好这场喜事而努力。

　　不表辜家通过小型会议以后，从初五起便分头行动起来了。且说姚家庄两位姑娘——大小姐“姚赛男”、二小姐春宝，当天得知辜家二位公子来姚家下聘，预报佳期。因二人不便到前厅来与各自的心上人相见，便悄悄来至摆设在前厅神龛两侧之屏风后面，从缝中单眼吊线，往厅里观瞧。只这一瞧，惊喜得二人心跳加快，几欲不能自已。几欲冲了出去与心爱之人一叙别后之情。但她们没这样做，即使想在此多逗留一会儿也不敢，生怕被人瞧见有所不便。因此二人在屏风接攘处之缝中往厅里再度观瞧了一眼后，互使了一下眼色，双双回转绣楼去了。

　　二人回到自己卧室，因春宝比较单纯，她虽与大小姐“赛男”一道在屏风后一眼瞧见了久未见面的心上人，她心爱的斌哥哥和摆设在前厅所有聘礼后，除感到自己是个下人做梦也未曾料到能有今日，心有一种说不出之喜悦，感到很荣幸外，其心尚较平静。

　　可拿“赛男”来说，其心情就有所不同，她自与春宝在屏风后面一眼瞧见以前大观园之宝玉，现在辜家庄之大公子“辜正良”后，其心情就不那么平静。她见他端坐在那里，除已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老成持重外，那眼神、那气质、那人见人爱之斯文俊模样儿，一点未变。她除内心深处有种说不出之喜悦外，其心中想之很多很多。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之苦难经历，想到多年前她与他之间非比寻常之关系，本来是有缘份的一对，除由于贾府当时有一种无形的权势，从中作梗，未能实现双方之理想结合到一块外，她亦认识到自身在这个问题上也相应地要负一定之责任。如平日里动不动便生气，动不动便使小性子，更有一层，由于自己有些太自信，根本未料想到贾府中之最高统治阶层会如此狠心，表面上看似关心她与他，实际上根本未顾及她与他之意愿，根本未把她二人之意愿放在心上。在关键时刻活活地把他们二人拆散，现在想来，真是寒心，真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现在可好，拿今日之形势看来，婚期将近，不几天她与他便要成亲了，她与他将永远走到一起，永远生活在一起了，估计再没有什么力量能把他们拆散，她体会到真是苍天有眼，也是真爱无价所产生的结果。她心中真是感觉到是何等的快乐，何等的幸福啊！

　　她真心感谢上苍，感谢神灵，感谢双方父母对他们婚事的大力支持，感谢春宝从中起的重要作用，感谢陈嫂从中牵了这根红线。

　　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人就这么一辈子，今后定要好生把握好自己这幸福的一生，好生珍爱自己这幸福的一生，珍惜感情，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婚姻。今后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使小性子，来惹得自己不舒服、对方不愉快。

　　她暗下决心，今后与他成亲后，定要好生待他、疼他、爱他，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爱到地老天荒。与其一道好好度过这美满幸福的一生，才不辜负促成他们永远结合到一起之善良的人们。

　　不表姚庄两位小姐情感有何区别，且说姚家庄庄主——姚老员外，自当日辜家二位公子等人前来姚家下过聘礼，预报过喜日归去以后，心里确实感到高兴。他很佩服辜家父子确实有能耐，只几年工夫，创下如此一份偌大家当，从这次下聘礼报日看来，辜家不仅很富有，还很讲究。他觉得姚辜两家这门亲事可是结对了。他自己对自己道：“既辜家这般讲究，我姚家也应相应地讲究讲究一点才是道理。”于是，他待辜家之客人走了以后，便与夫人商量，把自家几位公子，几位少夫人叫至其书房，姚旺也列席参加，开了一个家庭会。会上，姚老员外首先阐明了自己对辜家今日前来下聘、求婚、报喜期之想法和看法。说到辜家今日既然这般讲究，他高兴之余，还很是佩服，认为辜家既然舍得花如此重礼，来姚家下聘、求婚，证明辜家对姚家是较尊重，对姚辜两家这门亲事是较重视的，我姚家也应相应地尊重辜家，相应地讲究一点。

　　在两位小姐出嫁时，其嫁妆问题，也应准备得好一点，其标准如何，要大家发表各人的意见。

　　通过大家发言，一致赞成老员外之意见，把嫁妆准备得好一点。均认为，嫁妆办得好一点，不仅是为了两位小姐今后在辜家生活得好一点，而且也显示我姚家不那么寒酸，免人笑话。最后决定：在零零星星给大小姐“赛男”准备了一些嫁妆的基础上，从明天起，派人去镇上、县城、省城购买添置一些。

　　通过几天的准备，至八月初十，已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现把姚家给两位小姐所准备之嫁妆开列如下，也让大家略知一二。

　　大号高级镂花壁柜每位小姐各八个。大号书桌各两个。

　　大号真皮精制高级皮箱、每箱各放垫箱银五百两、黄金一百两各八口。

　　内装各式各样寒暑衣服、皮货等高级挑箱各两担。

　　高级太师椅各十把。高级银波床各一张。

　　高级红漆八仙桌凳共十席。高级梳妆台各一个。

　　高级屏风各八扇。高级被褥、被套每人各八套。

　　高级刺绣着龙凤呈祥、花好月圆枕套各四对。

　　高级蚊帐每人各四床。纯金打就每付重五百克帐钩各两付。

　　高级虎毯每人各两床。垫铺用高级纯羊毛线每人各四十斤。

　　高级金边鲜花碗盏共十席。高级银质手提炉各四件。

　　高级银质酒壶各四把。高级银质茶具各十套，象牙筷子共十双。

　　古色古香、描龙绘凤高级瓷坛每人各十对。仿制宫灯各八盏。

　　还有两口精制小皮箱分别装着两位小姐所佩戴的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珠宝翡翠及各类化妆用品。诸如两位小姐所穿高级鞋类、袜类及女孩儿家所必须用的日常物品不计其数。

　　更有一样，姚老员外爱女及婿，为两爱婿花重金从外地买回两骑千里挑一雪白无杂的小龙驹。

　　总的说来，这份嫁妆在当时当地，算得上是一份比较丰厚之嫁妆了。由大家准备齐全了后，姚老员外吩咐大家，除两骑小龙驹关进马厩外，其余各件物品均一一安放在一间大屋子里，锁好，专候辜家八月十一日这天前来抬接。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