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择吉日辜家下聘礼 闻喜期姚家备嫁妆(1)

　　书接上回，话说辜老爷把他的决定当众宣布以后，赢得大家的一致拥护。不仅夫人赞叹老爷办事有条有理，关心儿子胜过关心自己，不仅大公子“正良”心情万分激动，想到自己终将能与心爱的人儿永远生活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二公子“次良”听了“爹”的决定宣布以后，更是涕泪交流，他做梦都未想到会有今日。就是陈嫂也叹服这位老人，不仅平时为人受人爱戴，被人尊重，就是今日之事更叹服这位老人遇到问题，就当面提了出来，临到认识到自己错怪了人，拿他老人家今天改变态度，即使是当着外人及晚辈也能自责，拿他老人家今天对两公子婚事之决定看来，真算得上一位办事果断，不拖泥带水的好老人。

　　不表众人有多少感叹，单讲房中众人听了老爷之决定宣布以后，激动得欢呼雀跃了好一阵子。待得众人安静下来以后，辜老爷与陈嫂等众人商量了一下初四日去姚家下聘，报喜佳期的一些具体事宜，待把该作如何准备及一应细则商讨得完整后。辜家二老、二位公子陪陈嫂在客厅共进午餐，连两位姚家打发来的抬轿师傅也在座。

　　宴毕，饮罢茶，辜老爷吩咐“次良”在帐房，现帐房由辜老爷一远房侄子叫辜喜的管理。封银二十两给陈嫂，两位抬轿师傅各封银五两。送走陈嫂后，因这段时间辜家欲办喜事，父子仨便分头到各处，如花园、鱼池、鳖池等地巡查了一遍，重点安排了人员负责管理，尔后在老爷书房商量了一下翌日之具体行动。

　　至初三日，辜老爷本人亲自去镇上钱庄取回银票两万两，并存放在钱庄多年的一应珍宝。“正良”在家亲自写好了“预报佳期”及一应书笺。“次良”负责准备其他物品，如鸡、鸭、鱼、肉、酒类、礼盒等。陈氏夫人及小妾汪倩坐轿至镇上置买了一大批金银首饰、钗环、胭脂、水粉等一应细钿。

　　一切准备就绪，于四日清晨，辜家用轿接来陈嫂用过早饭，由陈嫂坐轿前行，二位公子骑着骏马压后，中间一辆马车装着一应物品，浩浩荡荡往姚家进发。

　　且说姚家庄姚员外自当天陈嫂来过他家后，他估量，辜家定然会通过陈嫂转述姚家之行的介绍，一定会在近段时间替两位公子完婚。老员外通过夫人与春宝交谈后，把春宝认作义女，“赛男”身边暂时由春香一人侍候，把春宝视为姚家二小姐看待，给另配一位小婢，与“赛男”分房而居。

　　果不出老员外所料，陈嫂去辜家回转姚家时，把辜家如何决定过天来姚家下聘，及预报佳期之事对老员外一说，姚家二老及“赛男”小姐、春宝二小姐以及五位少爷、五位少夫人皆大欢喜。

　　这日早膳毕，姚家二老安坐书房，正在谈及辜家情况，忽见管家姚旺走了进来，对二老禀告道：“辜家二位公子由陈嫂带领，带着一马车物品来姚家下聘，报喜期的来了，现在离庄不远了。”

　　姚家二老便起身离了书房，来至前厅门首。远远望见一乘小轿前行，两骑骏马，马上分别坐着两位翩翩少爷公子在后，一辆马车拉着一大批物品居中，徐徐由外向里走来，轿、马、车辆来至前厅门外坪中均停了下来。只见一身簇新打扮的陈嫂从轿内走了出来，见两位翩翩公子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赶马车的辜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势从车上取下一盘大鞭炮。噼噼啪啪响过以后，相继进内向姚家二老行过礼，问过好。尔后，包括陈嫂在内，众人一齐动手将车上所有物品，包括黄金两千两，票额一万两的银票两张，玉如意一对，金手镯四只，金项圈两个，猫眼夜明珠一颗，千年人参两只，金项链四根，胭脂、水粉等姑娘化妆品一般耳环、耳坠、金钗、银钗、金戒指、银戒指、珍珠翡翠一大堆，搬至厅上首的两张大红八仙桌上。又将两付鸡、鸭、四尾金丝鲤，四坛绍兴老窖，搬了进来安放好。最后由陈嫂捧着装有“预报佳期”信扎的书盒恭恭敬敬地送至姚老员外手中，恭谨地道了声：“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姚老员外接盒在手，回了声有劳了，将书盒放至神龛下面。

　　此际只见整座前厅黄灿灿金光一片，亮闪闪耀眼夺目，引来姚庄上下争相前来观看。看得众人惊叹不已，尤其是姚老员外更是激动。他见辜家今日下聘，报喜期送来如此许多之好物品，真是激动万分，心道：原只听说辜家发了，谁也未料想得到辜家会发到如此地步，拿今日辜家送来之礼物看来就连自家家财万贯对比起来，也自愧不如，因自家根本从未见过这等宝物及这样的千年老山参，辜家真是真人不露相，有能耐。两个女儿真是好眼力，既看正了角色，又看正了人家。

　　姚老员外心里高兴，他放好书盒后，吩咐进厅来了的几个儿子陪两位姑爷、辜喜、陈嫂、及两抬轿师傅至客厅待茶，待烟，吃点心说话儿。又叫德姐去厨房吩咐备办一桌丰盛的酒宴款待佳宾，又叫她帮着把肉、鱼、拿至厨下，把鸡鸭关好，把酒搬至上房。又吩咐管家姚旺帮着他二老把黄金及其他几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搬进密室，两万两银票派快马送至镇上钱庄存在自家名下。最后把辜家送来的一大堆金银首饰、化妆用品等物品放在一口大皮箱内，等待分送到两个女儿手中。

　　待一应物品拾掇收藏好后，姚老员外踱至客厅，向两位姑爷问及辜家二老近况。“次良”一因与老员外有一点点介蒂在心，不想多说，加之他自忖各方各面均比不上“正良”。因此姚老员外虽满脸是笑地问这问那，总是“正良”一一回答。只听他把辜家二老之近况一一作了介绍，说托老丈人之福，严亲与高堂不仅身体尚健，在目下家境较好的情况下，从不讲究吃穿享受，事事躬亲。还说到老丈人这次对辜家之厚爱，辜家二老如何表示真心的谢忱，如何的感动。

　　“正良”几句奉承话一出口，喜的姚老员外高兴的了不得，只听他说道：“本来嘛！亲家、亲家，本是一家，你辜家的事，也就是我姚家的事，老夫怎地学那市侩小人，事事只为自家着想，不替别人考虑呢？”说罢抚须长笑哈哈哈……

　　他笑罢，转向陈嫂道：“妹子，我的乖女儿，你真不赖，真能干，今天你这个大媒人，叫我太满意，太开心了。为爹的不知怎地感谢你啦！”

　　只听陈嫂嗲声嗲气地道：“干爹！您咋这般说呢？俗话说：姻缘本是天定，两小妹与辜家二位公子之姻缘本乃前生注定了的。我只不过从中牵了红线，即使我能从中撮合这两对有情人结就百年秦晋之好，若不是老爹您及辜家亲翁如此而看得起我，若不双方都有这种高尚情操，我一个弱女子哪有这种能耐，哪有这个本事，只三言两句能说合呢？”

　　陈嫂说完，只见“正良”趋前一步，躬身一礼问姚员外道：“请问岳父大人。。。。”他一指陈嫂道：“这位？”

　　姚老员外哈哈大笑道：“两位贤婿不知就里是不是？不知她为何称我为爹是不是？我现在告诉你们，她既是你们的大媒人，也是你们的好大姐哩！”

　　于是他将陈嫂如何在三年前以欲一睹“赛男”芳容为名，因道出“赛男”心事，两人一见如故，成了知交，后结拜为干姊妹等情由说一遍。最后姚员外对“正良”与“次良”道：“她既是我女儿义结金兰的姐妹，不称我为爹，又称呼我叫什么呢？”

　　姚老一席话，说的二位公子茅塞顿开，心道：“原来如此呀！”

　　二人一同趋前一步，对陈嫂深施一礼齐道：“妹夫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姐恕罪，大姐在上，妹夫这厢有礼啦！”只听陈嫂道：“二位妹夫毋须多礼，愚姐担当不起。”说着对二位公子裣衽福了一福。口中道：“愚姐这厢有礼相还啦！”

　　又听“正良”道：“大姐何不把这层关系早告诉给我们呢？”

　　陈嫂道：“这样子不是很好吗？我若早就把这层关系告诉给你们，你们二位及二位的双亲误认为我系姚家之人，有些话就不会让我听。若然那样的话，对辜姚两家这亲事有害无利。今日可好，你们的喜期都定好了，只管成亲了，这些顾虑也不复存在了，这不很好吗？”

　　又只听“正良”道：“姐姐言之有理，我等佩服。”

　　一段小插曲也就说到这里，且说姚老员外听罢双方对话，对陈嫂道：“好了，正良说的对，你说的有理。一门亲，满门亲嘛！现在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就是关于几件不像样的嫁妆，婚期又这么近，还是迎亲的那天带过去呢？辜亲翁之意思还是提早两天抬过去？”

　　陈嫂道：“辜老爷对我说了，只要爹您同意，辜家定于本月十一日着人来接，但不知须来多少人。”

　　姚员外道：“赛男的嫁妆已陆续准备了一些，但不齐备，只是春宝的还须另行添置。不过不要紧，一般的镇上有的是买，即使不齐全，也还可以在家里做一点去外地买一点，我估计到那天会准备好的。至于来接嫁妆的人数问题，大体来得一百二十个劳动力就差不多了吧！”

　　说的说得甚是轻松，只听的听得张口乍舌，我的天啦！有多少嫁妆要抬，须这么一大批人啦！真个希奇呀！

　　不说听者感到如何惊讶，且说陈嫂听干爹把话说完以后，便又对姚老爷提出了另一项请示。只听她对姚员外请示道：“干爹，我受辜老爷之托，想再请示您老一件事。”

　　姚员外道：“什么事？你说吧！”

　　陈嫂：“辜老爷说，到迎亲的那天，您老打算去多少人送亲？”

　　姚员外：“你问这个干什么？到那天再说吧！”

　　陈嫂：“不为什么，只是辜老爷之意思，您老这方面去多少人，他辜家便适当搭配来多少人配成偶数求个吉利。”

　　姚员外：“辜家希望我这方去多好呢？还是去少的好呢？”

　　陈嫂：“辜家的意思若作会亲酒的话，您老这方多去少去请先告诉一声，送亲的人数之多少就行了。若不做会亲酒的话辜家的意见接您老全家所有人员。”

　　姚员外见他五个儿子均在场，便征求他们的意见，看哪样做为好。只听大儿子姚荣道：“刚才我们五兄弟商量一下，一则免得辜家劳神，二则均愿意去辜家拜望一下两位老人家，一睹辜家风采，同意全体出发送热闹亲。”

　　姚老员外计算一下，除新娘各有丫环一个共四个外，夫人、夫人身边德姐，五个儿子、五个儿媳，孙男孙女共十个，一共二十六位。

　　陈嫂听后，点了点头说声好，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尔后又见陈嫂从怀中掏出来千两面额的银票十张拿在手中道：“爹！这是辜老爷另行交给我的。要我转述您，因现时作兴兴干礼，这是银票一万两，其中各兄长每人一千两，十个侄儿侄女共一千两给他们买果子吃，余下四千两给两位小姐各两千两添衣服用的，请收下。”说着将银票放至老员外手中。

　　姚老员外易将银票接过来后，给在场的五个儿子分发了各一张银票，另一张千两的银票交大儿子手中对他道：“这些你去分给你自家儿女及各侄子侄女。”大儿子及其他四兄弟都高兴地收下了银票，均赞不绝口，都称道辜家真的讲礼节，讲体面，倒使“正良”、“次良”不好意思起来。

　　姚老员外把余下的四千两银票揣入怀中后，对陈嫂道：“妹子，还有何事讲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