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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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沙夕梦退後的男人脚下一个不稳,刀子戳向她的肩窝。「再走近一步我先杀了她。」

  反正豁出去了,要死也要拖个垫背。

  「你敢!」

  「别人怕你单爵爷,我阿狗可是不放在眼里。」他是怕在心里,但表面上仍装腔作势,看能不能有逃生机会。

  「你是老五的手下?」不怕最好,死的时候才不会面露恐惧。

  他朝地板一呸。「我不认识什麽老五,我们五哥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这个缩头乌龟没资格唤他的大名。」

  不敢在道上混的过气大哥是懦种。

  「有胆识,我会留你个全尸。」单牧爵上前跨了一步。

  阿狗惊慌的把刀口指向沙夕梦心窝,「一刀下去就没救了,你要赌一赌吗?」

  「赌。」冷笑声一起,快如闪电的单牧爵已冲上前夺下他的刀,一把扭断伤及佳人的恶手,狠厉的想直取他性命。

  「算了。」

  「算了?!」单牧爵深沉的眸光敛了敛,望进一双紫魅湖绿的瞳眸中。

  「你不相信天谴吗?」她手一提,一道紫光由她指尖发出。

  刹那间,哀嚎声骤起。

  第七章

  「你怎麽会突然出现?」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麽?」

  同时开口的两人应该说他们有默契呢?还是绝对地无法沟通,但……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个胶著的局面,两人各持己见的看著对方,似乎想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黑瞳与紫绿眸同样深沉如海,谁也读不出谁的心。

  占上风的算是有窥心术的沙家女巫,只是她一向不齿於窥视他人的秘密,所以不愿开启心灵之眼。

  一对男女站在一盏路灯下看来十分可笑,华丽的夜生活正开始呢,年轻人的天堂,都会雅痞的乐园,无数犯罪者的偷欢时光,没有人会分神注意在收费停车场对峙的他们。

  大城市的夜晚有别於白昼的风情,忙碌与奢靡的强烈对比,紧绷与放松的分野。

  高大的身影伴著清冷、修长的佳人,画面虽美却显得缺乏一些感情,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和笑容,活像狭路相逢的前夫、前妻,不知该大吵一顿还是握手言欢。

  「好吧!我先说,省得你又摆出一张冰脸给我看。」退一步的单牧爵不先要求答案,即使他有满腹疑问。

  「天生如此。」要她改变也很难。

  「藉口,你笑起来的模样很美,可惜你很吝啬。」她的笑很淡很柔,一笑冰雪溶化带春来。

  「话多。」沙夕梦略显无聊的倚著灯柱。

  她真的很小气,连话都不肯多说。「看来你还是讨厌我。」

  他说时面带微笑,没有伤感。

  是的,讨厌。可不知为何她说不出口。「你到底要不要说明‘光临’女厕的经过?」

  「别心急嘛!宝贝,我总要好好想一下,最近记忆力不太好。」他打趣地偎在她身侧为她挡去晚风。

  「不要叫我宝贝。」她实在无法不对他扬高声音,他太轻佻了。

  「别恼呀!甜心,我是很好沟通的情人。」笑意不减的单牧爵在她唇上一啄。

  快速偷香才不会挨摔,顶多是白眼一对。

  「你真的很讨人厌。」软软的唇也一样讨厌。她眼冒火的用手背拭了又拭。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你不再无动於衷地冷眼笑世人,开始有了人的温度。」以前的她定会当是臭虫一咬地蹙起眉,绝不会动手去擦。

  她眼底的波动掠了掠,「说够了大话没?我该回家了。」

  「你不好奇?」他偏要唱反调说个过瘾,逼乱她的冰冷心防。

  「我不是猫。」沙夕梦不感兴趣地望著停车场灯火。

  「你听一下如何?满足我自大的男性虚荣。」他反过来求她。

  「随便。」

  「你还真随便。」他小声嘟哝。

  「什麽?」

  耳朵真尖。「我是说梦儿是个随和的人,乖张脾气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

  「别指著牛粪骂花臭。」当她听不出其中的讽刺吗?

  「你怎麽可能是牛粪呢!我的小亲亲。」他俯身细闻她颈後幽香。

  「单爵爷,你很久不当老大了是吧!」她用一指推开他凑近的鼻梁。

  黑瞳一深的单牧爵轻手搭上她的肩,「我的过去并不光彩,全是血腥杀戮。」

  「嗯哼!」她不予置评。

  「你为什麽不和一般女人一样的惊声尖叫呢?」他无奈的叹气,拿她没辙。

  「我是沙夕梦。」一个女巫。

  血腥杀戮在她的世界里同样层出不穷,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加残忍、狠绝,非常人受得住的恐怖黑暗。

  巫女为了练法修魔无不力求极端,早年就是因为生饮处女血及火烹汤熬未满十岁的幼童,所引起的风波蔓延整个巫界,使得宗教界大规模地扑杀女巫,十七世纪末至十八世纪初是女巫大量死亡的时期,同时也牵连不少无辜妇女。

  为了确定女巫能继续生存下去,於是巫界制定了一连串女巫必须遵从的规矩,除了自身安危以外,不得再以人类的躯壳和鲜血做为提升法力的捷径。

  不过规定归规定,还是有少数较激进的女巫会私下进行为人诟病的小法术,只要不闹得太大,通常女巫们会视若无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毕竟女巫是无法可管,不惹事已属不正常,怎能指望她们像常人一样安分守己。

  「说得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怎麽能软弱呢!改天教你玩枪。」多学一点防身术总是好的。

  「不必。」她会的东西比枪受用。

  「我会弄一把合适的枪让你带著,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伤了你。」他的语气转为慎重。

  「不必。」她不耐烦的重复一遍,直觉他罗唆。

  单牧爵抚上她已然不见刀痕的颈项,「当女厕被限制进出而不见你时,我就知道大有蹊跷,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太多了,即使你有超能力也难逃暗箭。」

  「我能自保。」

  「包括莫名其妙使人大出血,只用一根手指头?」他不认为那种力量和超能力有关。

  「套话?」他够聪明。

  「你的安危对我很重要。」他装无辜地玩弄她敏感的耳垂。

  他十分好奇她的「超能力」家族,他查过有关这方面的书籍,知道遗传性的基因不太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除非後天再加以训练。

  隔空取物、空间转移、无火自燃,甚至只用手指头就能造成人体大出血,很少超能力者能同时具备这些能力,能拥有其一已属难得。

  而且他无意中发现一件启人疑窦的事,她在治疗自己的伤口时会念出一连串他听都没听过的音律,感觉就像电影上施法念咒的法师或……女巫?

  「我想问一句,你有很多敌人吗?」沙夕梦藏在冰之下的心微微泛著笑意。

  他很狡猾,以话套话。

  「多到令人想哭,不得不配把枪以求自保,台湾的治安乱得毫无章法。」他一边感慨一边贴近她的唇。

  「始作俑者有资格批评政府吗?」乱象就是由他而生。

  单牧爵一怔,失望的摇摇头,「我从良了,你没瞧见我眼中的正直吗?」

  「不,我只看见一个存心想吻我的男人。」欲望强烈到已传送到她的灵波。

  女巫的感受力一向很强。

  「宝贝,我可以吻你吗?」他逐波欺上,在她唇边徘徊。

  「我希望你有带枪。」她不会出手帮他。

  「好公民不该携带危险用品,明天再给你。」盯著她动人的红唇,还要理智干麽。

  沙夕梦眼皮一垂说:「等你活得过今夜再说。」

  「什麽意……」他倏地眼神一利,地上有数条鬼祟人影悄然靠近。「梦儿,你该警告我。」

  「我说了。」是他色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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